干部道德考核量化標準的構建與前瞻

劉 勇

干部道德考核量化標準的構建與前瞻

劉 勇

近年來，各地在實踐中探索以量化的方法考評干部道德，這些探索具有很強的時代意義。一些地方在實踐中已經建立了試驗性的干部道德量化考核體系，制定了相應的考核程序和方法，并探索了考核結果運用形式的多樣化。但就目前狀況分析，干部道德量化考評的完善還需長期的實踐探索和深入的理論研究。當前必須理清干部道德量化標準的價值原則，即量化標準的構建必須以擴大民意參與范圍為手段、以培育干部道德素養為主旨、以道德本身的發展規律為導向。只有把握這些原則，才能確保干部道德考核量化標準建設沿正確的方向發展。

領導干部道德素質;干部道德考核;量化標準

引言

中國共產黨選任干部的標準是“德才兼備”，但長期以來，“德”一直是黨委和組織部門考察中的難點和弱點。要對干部道德作出評判，需要解決兩個要件:評價主體和評價標準。評價主體即“誰來評價”，科學有效的官員評價體系的關鍵，是建立在制度層面上的來自公眾的評價;評價標準即“如何評價”，這個標準必須是經群眾認可的客觀標準。近年來，全國各地積極探索干部道德考核的量化標準，這種量化評價機制的建立，協調了以上兩個“要件”。首先，公眾成了干部道德評價的主體，在評價的過程中踐行了自身的民主權利。而對黨政干部而言，群眾評“德”能使其更清楚自己在公眾中的地位和形象，這改變了以往選任干部只注重上級和組織意圖的導向。其次，干部道德量化評價體系，使領導干部的道德水平在定性分析和定量分析的基礎上得到客觀準確的表現，這為干部加強道德修養提供了指針。這些探索從某些層面破解了干部道德不易考核、不好考核，考不準、考不實，考核結果沒有說服力等問題，對促進良好用人導向的形成起到積極作用。

干部道德考核量化標準探索的時代意義

干部道德考評一直是黨建工作的重點，黨的各級組織對此高度重視。十七屆四中全會強調，要堅持把干部的德放在首要位置，胡錦濤的“七一”講話重申了這一觀點并進一步指出:“要堅持把干部的德放在首要位置，形成以德修身、以德服眾、以德領才、以德潤才、德才兼備的用人導向?！边@些論述，既反映了執政黨對干部道德考核的高度關注，也反映了當前國內外形勢的發展迫切需要科學地考核干部的道德素養。

(一)構建干部道德量化標準是提高黨執政能力的需要

領導干部的道德素養對中國共產黨的先進性、純潔性，對中國共產黨的領導水平、執政水平以及執政能力都具有根本性的影響。一個領導干部如果沒有良好的道德素質，即使能力再強也無濟于事，有時能力越大，反而對黨和社會造成的破壞也越大。所以，領導干部的道德素質是黨的執政能力的保證，也是黨的執政能力的體現。首先，建設干部道德量化標準，有助于中國共產黨保持政治上的先進性，更有助于強化黨政干部對黨執政為民宗旨的認知。其次，隨著黨執政環境和所擔負歷史任務的變化，領導干部面臨的外部環境越來越復雜，科學地考評干部道德比以往任何時候都重要。一方面，受價值觀多元化的影響，一些黨政領導干部的道德觀念發生了扭曲，開始奉行享樂主義，拉大了與群眾的距離;另一方面，干部德育與制度化、科學化目標相去甚遠。這些問題成為黨的執政能力的巨大考驗。只有建立科學的官員道德考核量化體系，才能選拔和培養出能抵御各種誘惑、永葆共產黨人先進性的干部，才能使全黨上下堅持重實際、說實話、務實事、求實效的作風，才能得到人民群眾的衷心擁護。

(二)構建干部道德量化標準可有效破解干部道德考核的困境

近年來，關于干部道德考核創新的消息屢見報端，不少地方還請專家制定干部道德評價體系，試圖對干部道德進行全方位、多角度的考核。但這些探索大多因缺乏科學性和可操作性而被指為“花架子、脫離實際”。加之在現有政治體制下，既有改革開放以來長期積累的問題，也有新時期、新情況下產生的新問題，致使干部道德考評困難重重。建立完善干部道德量化考評體系，實施干部道德量化考核，變定性分析為定量分析，將原本看不見、摸不著的干部道德內容進行分類量化，建立一套科學、全面、可測度的干部道德指標體系，為干部道德考核打造一把“有形尺子”，可以使干部道德考核由虛變實。更主要的是，這種量化標準能夠在實踐中形成干部道德量化考核機制，這一機制可以有效整合“建立指標體系”、“確定考核方法”、“劃分考核等次”、“加強結果運用”、“情況反饋”及“建立干部道德檔案”等方面的工作，從制度機制方面對干部道德考核的各環節進行細致科學的規劃設計，從而增強干部道德考核的客觀性和實用性。

(三)構建干部道德量化標準能有效融洽干群關系

領導干部工作、生活在一定范圍的群眾中，他們的思想道德狀況，群眾有目共睹，也最有發言權。因此，考察領導干部的思想道德素質，既要聽取其上級部門、同級領導的介紹，還要傾聽其下級組織和各方面群眾的反映和意見。首先，干部道德量化考核的主旨是考核主體多元化。多元考評主體的制度設計可拓展干部考核途徑，延伸干部道德考核緯度，變單向考核為多向、綜合考核。將考評由所在單位延伸到社區和居住地、成長地，由“工作圈”延伸到“生活圈”、“社交圈”，從不同側面了解、掌握干部道德的現實表現，可以對被考核人進行全方位的綜合測評。而且，群眾參與考評能培養造就群眾滿意、組織滿意的干部，干群關系會因此而和諧。其次，干部道德量化考核的核心是對干部道德加強約束管理。美國倫理學家弗蘭克納曾說:“道德需要作為一種心理機制，它表現出一個人能夠把對社會、對他人的獻身、貢獻和給予當做是一種崇高的義務和責任?！雹賹h政干部的道德要求必然比普通社會成員高，因此，量化標準通過他律機制，培養黨政干部的自律意識，可以使其在內心樹立獻身社會、服務于民的宗旨，在實踐中注重個人品德形象，自覺做到為官重德、立德、樹德。美國著名法哲學家富勒曾說:“一個真正的制度應當包含著自己的道德性。”②干部道德量化標準本身也是一種制度運行機制，其背后有著豐富的道德觀念的支撐。中國共產黨執政為民、服務于民的宗旨構成了干部道德評價標準的潛在理念，這種理念也是干部道德量化評價制度的價值判斷與目標定位。黨政干部的道德理念“不僅是制度形成和得以確立的根基，而且還為制度的存在和發揮作用提供義理性的辯護和精神支持”③。所以，干部道德量化標準通過外在的約束塑造干部的道德，干部道德理念構成干部道德量化標準的價值目標。二者相互依存，互為條件，并在一定條件下相互轉化。

干部道德量化標準的實踐探索及基本評估

近年來，各地嚴格按照中央的相關要求，在借鑒以往選任干部經驗的基礎上不斷探索，積極采用科學、全面、實效的考核辦法來加強干部的道德考評。如，浙江在今年鄉鎮黨委換屆中連續公布了“一個意見、五個辦法”及專項針對干部道德考核的文件《浙江省領導干部道德的考核考察評價辦法(試行)》;重慶、河北、江蘇等地則細化“德”的考察標準，探索反向測評辦法，加強對干部的道德考核。這些探索具有一定的針對性和實踐意義。

(一)探索科學的道德量化考核體系

現階段，黨員干部品德的共性標準體現在政治品德、職業道德、社會公德、家庭美德四個方面。目前全國各地圍繞如何解決干部道德“無從識察”、“無法考察”的普遍性難題，積極探索細化道德標準、改進考察方法、顯化考評結果的新途徑。寧波市江北區的探索較有代表性。該地區構建了一套完整的干部道德評價指標體系，該指標體系引入量化、質化、半質化三類特性指標，按照關鍵業績指標法，具體圍繞干部的“四德”進行考察評價。他們設置了4個一級指標，11個二級指標，22個三級指標，并確定了三級指標體系的權重系數，制定了全面的干部道德考核評價標準，形成了道德考核的三級指標和“優、良、差”不同等次，并對每個指標和等次提出具有針對性和可行性的衡量標準，切實提高考核評價的操作性。這種機制設計將抽象道德具體化、顯性化，讓測評者好理解、可把握、易評價，讓道德的考評結果精準化、數據化。2011年，浙江省在總結經驗的基礎上，在鄉鎮換屆過程中，首次設置15個反向測評指標，對干部道德開展正反雙向測評。反向測評表采用了求證式補充法，列舉了“存在違紀行為”、“吃拿卡要”、“拉幫結伙”等15項既具個性又具代表性的問題，由干部群眾逐項對照填寫，對情況屬實的一票否決。

(二)探索科學規范的道德考核方法和程序

落實群眾知情權、參與權、選擇權和監督權，是保證干部道德考核評價公平、公正、客觀的重要途徑。一是信息采集。在堅持定性考核與定量考核相結合的基礎上，采取問卷調查、動態收集干部品德信息等方法，獲取評價指標的相關信息;通過上級、同級、下級與社區等多種途徑進行評價，有效提高評價信息的全面性、準確性和可信性。二是考察方式。延伸考核鏈條、擴大考察范圍和主體。在一般情況下，領導干部的道德考核可與干部考察考核的民主測評同時實施，采取個別訪談、召開座談會、專項調查等方式，或結合社交圈、生活圈來延伸考察，征求服務對象及相關知情人的評價意見。另外，通過組織走訪、社會評議等方式，向被考察對象的上、下層延伸，不僅廣泛聽取服務對象、普通黨員和群眾、“兩代表一委員”等多方面的評價意見，還征求紀檢監察、檢察、綜合治理、計劃生育、安全生產、審計等監督部門的意見。凡是和被考察考核干部有關系的單位和個人都要提供意見，這樣有利于全方位體現干部道德水平和群眾公信度。三是考察程序和步驟?？茖W合理的程序是干部道德測評過程條理性和有序性的重要保證。全國各地正在探索多種形式的干部道德考核程序，并在此基礎上進行綜合分析，最后形成鄉鎮干部道德量化測評結果和干部考察專項報告。事實上，“道德的普遍目的就是在社會聯系中建立一種秩序”④，而量化標準無疑是評價這種“秩序”的程序，即干部道德量化標準的實施有賴于科學合理的測評程序。一方面，科學的程序可以提高量化體系考評結果的科學性和準確性;另一方面，科學的程序能充分避免人為的干擾，從而保證測評結果的客觀、公正、恰當。

(三)探索考核結果的科學運用形式

干部道德考核的目的主要在于考核結果的運用。一是將干部道德評價結果作為提拔任用干部的“否決”指標。量化標準的初始目的就是嚴把選人用人關，將道德敗壞、以權謀私、群眾信不過的人拒之門外，將政治上靠得住、作風過硬的干部選拔上來。二是將干部道德量化考核常規化、制度化。一方面，要把干部道德評價結果運用到干部年度考核中，合理確定道德在干部考核中的權重，對達不到最低標準的干部，要采取一定的懲處措施;另一方面，要把干部道德評價結果運用到干部監督中，對評價較低的干部加以重點監控、重點教育，逐步形成提高干部道德水平建設的長效機制?？傊?，干部道德考評的最終指向，是在實踐中探索干部道德考核結果的多樣化運用，拓寬運用范圍，優化運用效果?！皼]有品質的規范是空洞的，沒有規范的品質是盲目的?！雹葜挥械赖略u價制度與干部個體內在品質規定良性互動，才能給執政黨及整個社會帶來既有秩序又有活力的健康的道德生活，這就為考評結果的運用提出了更高要求。所以，各級黨組織需要緊密聯系實際，將干部道德評價標準進一步細化，作為可遵循、可操作的準則和要求貫穿到干部考察、識別和選用中。

綜合以上各地的實踐，干部道德考核量化標準的建設搭建了黨員群眾參與測評干部道德的平臺，將評判權交給社會公眾，力求做到制度公平、程序公正。更主要的是，干部道德量化考評作為方式方法層面的一種探索，具有較強的科學性、客觀性和可操作性，這本身就是制度和機制完善和協調的有效路徑。不過，領導干部道德考評是一個難度很大的課題，必須對此冷靜分析、淡定對待。第一，現在各地的探索，實質上是干部道德的民意調查，選任部門可以依據評價結果判斷干部在群眾中的口碑，同時也可以發現干部在道德方面存在的缺陷，并進行有針對性地提醒或警示。但是，量化標準的分數只能反映出部分問題，所以，量化標準還不能成為判斷干部道德優劣的決定性指標。而且，干部道德考核最重要的并不是“尺子”的刻度精準與否，而是要形成一種崇尚高尚道德的導向。第二，道德量化考核的中心環節是將評判權交給社會公眾、組織領導、工作同事和服務對象等知情人，但目前的制度供給狀況仍無法避免“跟風”、“關系”、“作秀”、“摻水”等不良社會現象的發生。要解決這些問題，一是要培養黨員群眾的權利意識和民主素養，二是要不斷完善制度機制進而形成真正的約束力量。但從現狀分析，這兩個條件的形成尚需時日。所以，干部道德量化考評的發展、成熟、完善，還需要長期的實踐探索和深入的理論研究。

干部道德考核量化標準發展完善的價值評估

羅伯特·達爾曾經提出，對目標、結果、價值等的判斷為價值判斷，對現實、實際的判斷為經驗判斷，二者的針對性不同。價值判斷針對的是“應該做什么”和“要做的正確的事情是什么”，而經驗判斷針對的是“我能夠做什么”和“我有哪些選擇”。⑥既然干部道德考核量化標準建設的發展、完善過程是長期的，那么，當前必須理清干部道德量化標準的“價值判斷”和“經驗判斷”。

(一)量化標準的構建必須以擴大民意參與范圍為手段

胡錦濤在“七一”講話中指出:“以人為本、執政為民是指引、評價、檢驗我們黨一切執政活動的最高標準?！笔紫?，量化標準建設本身就是圍繞“民意”這一“最高標準”，要選拔群眾滿意、黨員滿意并能全心全意為人民服務的領導干部，在對干部道德進行考核時，就要不斷擴大民意參與范圍，讓盡可能多的黨員群眾參與到干部道德考核中。其次，現在各地探索的道德測評量化指標的數據采集主要是組織走訪、問卷調查、社會評議等方式，這些方式在本質上是廣泛發動社會力量參與干部道德考評，為黨員群眾參與干部道德考核搭建平臺。再次，為增強干部道德考核的準確性和客觀性，各地在考核干部道德過程中，還要通過民主推薦、民主測評、個別談話和綜合評價等途徑獲得印證信息和補充信息，這些做法實質上也是民意調研的多種形式，量化標準就是把這些調研結論和數據作為干部道德評價的依據。所以，要在干部考核工作中考出公平、公正、合理的結果，必須重視群眾的意見，因為只有群眾才能為干部道德的優劣好壞作出中肯的評價。這是構建量化標準必須堅持的原則。

(二)量化標準的構建必須以培育干部道德素養為主旨

衡量一個政黨的道德好壞，不在于它所倡導的道德規范體系是否進步和完善，而在于其黨組織成員，尤其是領導干部的道德水平。新時期構建干部道德考核量化標準，其根本要旨是通過制度的約束，使執政黨所倡導的執政宗旨、道德倫理得到干部群體的主觀認同，并進而形成踐行宗旨、遵守政黨道德倫理的行為習慣，使領導干部的道德自覺性全面提高，形成整個政黨干部群體的良好道德風尚。第一，量化標準不能僅是道德的外部約束，黨政干部也不能機械地遵從既定規則，量化標準更應是一種包含他律機制的導向，這一標準把干部是否忠于黨、國家和人民，是否確立正確的世界觀、權力觀作為評價的重點，引導干部隊伍積極、主動地對現有宗旨目標和行為規范進行獨立思考，并在此基礎上作出選擇，把執政黨的道德要求轉化為自身的內在需要，從而使自己的道德素養不斷提高。第二，干部道德考核量化標準通過執政黨的示范傳帶作用，帶動社會整體的道德素質提高。量化標準的他律機制能有效地規范領導干部的行為，在其履行職能時這些行為表現出的道德意義對整個社會的道德建設起著至關重要的導向作用。黨員領導干部的道德狀況有著巨大的輻射功能，他們道德水平的提高能夠切實引導社會公德的弘揚，并促進整個社會精神文明的發展。可見，干部道德量化標準建設的主旨是通過考評方式的改革創新，進一步樹立以德為先的用人導向，讓干部更加注重德才素質的全面提升，從而帶動社會整體道德水平的提高。

(三)量化標準的構建必須以道德本身的發展規律為導向

干部道德考核量化標準的核心是道德，而道德本身的發展演進是有規律可循的，所以，“量化標準”的建設和完善，必須遵循道德的發展規律。道德規范具有兩重性，即形式的主觀性和內容的客觀性。黨政干部的道德素養也必然表現出這兩種形式。形式的主觀性指的是干部的道德總是在干部日常的思想觀念中表現出來，它是干部對各種社會規則和約束的內在反映，屬于社會意識范疇。內容的客觀性則指道德規范不是某個領導干部個人主觀性的產物，而是社會群體、黨政干部們所普遍遵守的秩序的總規定，是他們必須遵循的義務及行為準則。干部道德規范的兩重特性，一方面，決定了道德規范必然以他律的形式作用于干部群體，另一方面，干部道德規范的他律性必須轉換為黨政干部內化的約束，從而形成自律性，即要求黨政干部自覺地信仰和遵守道德規范。所以，由他律而自律，由自律而道德，這是干部道德發展的基本規律。根據這種“他律——自律”的發展原則，黨政干部道德的形成和發展是道德主體將外在的道德規范內化為內在的道德操守的過程。干部道德考核量化標準的構建，本身也是一種外在他律機制的設計。這種他律機制，一方面要求干部們遵守干部原有的道德規范，另一方面也要求干部們遵守“量化標準”本身的規范和原則。當量化標準的這種他律規范和價值觀作用于干部群體或干部個體的心理時，他們的第一反應是用原有的道德心理結構來消融、同化這些規范和觀念;當外在的他律規范和價值觀反復作用于干部群體或個體時，就必然使他們對原有觀念進行自我調節，從而產生適應外在他律規范和價值觀念的新道德心理結構。這種外在規范內化的規律，本身是干部作為一類社會主體的自主構建過程。

總之，干部作為黨組織和社會的領導和管理者，他們代表著人民的意志和利益，并在社會中起著主導作用。所以，人民群眾對干部群眾的期望絕不僅僅是做一個合格的社會成員，而是做一個社會的道德典范。另外，黨政干部的道德角色必然顯現著一個社會或政黨理想的、主導的、公共的道德觀念:一個政黨和社會，必須有理想的道德觀，否則前進就會失去方向和動力;必須有主導的道德觀，否則發展就失去了凝聚力;也必須有公共道德觀，否則個體成員和社會組織的行為就會失去依據，社會也將失去誠信和美好。執政黨的偉大理想和執政為民的宗旨為中國社會確立了理想的道德觀念;干部道德考核的量化標準以機制化手段實現領導干部道德自律和他律的統一，通過機制運作將干部道德考核量化體系轉化為領導干部內在的自律規范，而干部道德的表率作用為社會確立了主導價值觀;領導干部通過執政黨的執政行為管理社會、服務人民，在管理和服務的過程中，把自身的道德價值取向傳遞到社會，從而形成公共道德價值觀。這是干部道德考核量化標準推動社會道德發展的內在機理。

結論

對黨政干部的道德評價，既屬于歷史發展范疇，也屬于制度約束范疇，又屬于意識活動范疇。首先，從歷史發展范疇看，道德在本質上是社會成員約定俗成、共同遵守的隱性規則。但改革開放以來社會的巨大變化打破了原有的干部道德規范，使干部群體道德建設進入重新定位過程。這一道德定位過程初期，新形成的隱性道德原則和規則由于缺乏實踐過程和歷史積淀，當前階段尚不能形成干部個體的內化約束力量，所以必須把這些原則和規則再變成顯性的制度法規，強化外在的他律機制，即“將社會道德具體化”⑦，于是干部道德考核的量化標準應運而生。其次，從制度約束范疇來看，干部道德考核的量化標準使制度規定真正運轉起來，而制度運轉的動力則是廣大黨員群眾的有序參與。所以，這種干部道德量化標準本質上是群眾參與的干部工作新機制，有助于構建群眾有序參與、制約有力、有錯必究的道德考評機制，將民主原則、民主權利以制度化、標準化、體系化的形式確定下來，形成黨內共同遵守的辦事規程和行為準則。這種道德考評原則和模式符合現代社會治理理念，在中國共產黨長期執政條件下，以黨員群眾廣泛參與為基礎的道德量化標準，可以通過加強干群關系而強化執政黨的合法性基礎。再次，從意識活動范疇來看，道德是主體出于高級的精神需要和道德動機而進行的，旨在達到自我、他人或社會完善的精神活動。干部道德量化標準則是通過量化機制，對黨政干部行為進行約束和塑造，使干部們作為道德活動的主體，在進行社會管理和為人民服務的實踐中不斷追求超越和完善，從而達到發展自我、完善自我的目的。

注釋

①羅國杰:《羅國杰文集》下卷，河北大學出版社，2000年，第196頁。②李龍主:《西方法學名著提要》，江西人民出版社，1999年，第534頁。③辛鳴:《制度論——關于制度哲學的理論建構》，人民出版社，2005年，第256頁。④洪謙:《邏輯經驗主義》下，商務印書館，1984年，第634頁。⑤［美］弗蘭克納:《倫理學》，三聯書店，1987年，第136頁。⑥［美］羅伯特·達爾:《論民主》，商務印書館，1999年，第31頁。⑦唐凱麟:《倫理學》，高等教育出版社，2001年，第166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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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3—0751(2012)01—0011—05

2011—11—07

劉勇，男，中共浙江省委黨?？茖W發展觀與浙江發展研究中心講師，法學博士(杭州 311121)。

責任編輯:淼 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