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張鳳珍
中國翻譯俄羅斯文學作品是從“俄羅斯文學之父”普希金的《上尉的女兒》開始的,由上海大宣書局于1903年出版。20世紀中國翻譯家翻譯俄羅斯文學作品不僅僅在數量上,而且在翻譯熱情上都超過了俄羅斯同行。俄羅斯經典作家如克雷洛夫、普希金、屠格涅夫、萊蒙托夫、列夫·托爾斯泰、契訶夫等的作品都被翻譯出版。
1919年中國的“五四運動”是一場接受西方民主思想的新文化運動,這個思想的基礎是法國的啟蒙運動、德國的馬克思主義和俄羅斯文學。中國的“新文學”產生于“五四運動”期間(被稱作“新文化運動”或者“新文學運動”),其發展與俄羅斯文學在中國的傳播緊密相連。
“五四”時期譯介到中國的俄國文學數量驚人,種數之多已經超過英法。截至20世紀20年代后期,俄語文學的許多重要作品都被引入中國。
魯迅翻譯了果戈理、契訶夫、高爾基和其他俄羅斯作家的作品,后來成為中國文化部部長和中國作協主席的茅盾又翻譯了托爾斯泰、契訶夫、高爾基和其他作家的作品,20世紀40年代茅盾繼續自己的翻譯工作,翻譯的大部分是蘇聯作家的作品。巴金也翻譯了不少俄羅斯作家如赫爾岑、屠格涅夫、果戈理、高爾基等人的作品。這時在中國還出現了研究俄羅斯文學史和俄羅斯作家的書,奠定了研究俄羅斯文學的基礎。
瞿秋白也是俄羅斯文學翻譯家之一,作為中國第一個在十月革命后踏上俄羅斯大地的新聞記者,他不僅準確地向中國人民傳達蘇聯的信息,而且組織、翻譯、傳播了大量俄羅斯文學。1920年他在中國編輯了《俄羅斯作家短篇小說集》,還翻譯了普希金的《茨岡人》、高爾基的《海燕之歌》和很多俄羅斯作家的作品,并且寫了很多有關俄羅斯文學的文章。
“五四運動”時期俄羅斯文學在中國的大量譯介順應了當時中國社會和政治的需求,其現實主義和人道主義精神是在中國廣泛傳播的原因。
由于中國和蘇聯“兄弟般的友誼”,20世紀50年代在中國翻譯和研究俄羅斯文學都達到了空前的規模,幾千萬中國人學俄語,熱情地閱讀俄羅斯文學。可以說中國幾乎一代人都是在俄蘇文學的影響下成長的。
在很短的時間內,幾乎所有的俄羅斯文學的經典作品和蘇聯文學的杰作都被翻譯成了中文。這期間翻譯出版的數量品種多、印數大。僅以托爾斯泰為例,據不完全統計,從1949年到20世紀60年代初,我國共出版了35種托爾斯泰的作品,總印數在170萬冊以上。[4]
改革開放后,外國作家的作品一部接一部地被翻譯成漢語,這時俄羅斯文學的翻譯和研究活動也得到恢復,從萊蒙托夫、卡拉姆津到佩列文,俄羅斯文學大量地被翻譯成漢語。
過去中國只有兩三家出版社出版俄羅斯文學的翻譯作品, 而這時的出版社超過20家。此外,在這一時期,不同的城市雨后春筍般出現了很多介紹俄羅斯文學的雜志,如《蘇聯文學》(北京師范大學)、《俄蘇文學》(武漢大學)、《蘇俄文學》(山東大學)等。后來由于種種原因這些雜志不得不合并成一個,即《俄羅斯文藝》,出版單位為北京師范大學,雜志一年出版4期,印數近3000冊。
在蘇聯解體后出現了一種具有后現代特征的文學思潮,被稱為“別樣文學”。蘇聯解體后的文學與蘇聯時期的文學有很大的差異,這種差異在一定程度上影響了中國的俄羅斯文學的譯介事業。
總的說來,從蘇聯解體到現在,俄羅斯文學在中國的影響力有所下降,俄羅斯文學的出版量也減少了。這其中的原因是多方面的。首先,隨著蘇聯的解體,俄羅斯的國力有所下降,國際影響力也有所下降,這必然會影響到其文學在世界范圍的接受程度。其次,隨著英語的廣泛普及,英美文化相應地得到重視,使俄羅斯文學不同程度地被“邊緣化”了。但是蘇聯解體之后的俄羅斯文學中的重要作家及其代表作,一直處于中國翻譯者和研究者的視野之中,拉思普京、馬卡寧、佩列文等俄羅斯主流作家的新作都被源源不斷地介紹到中國,中國翻譯家對俄羅斯文學的譯介始終沒有停止。俄羅斯當代文學作品在譯作數量上的減少,并不意味著俄羅斯文學在中國接受水平的整體下降,因為經過幾代中國翻譯家的辛勤努力,大多數經典作品都被譯成了中文,為中國廣大讀者所熟悉。
俄羅斯文學在當代中國的處境,除受到俄羅斯國力的影響之外,更主要的是中國人主觀選擇更理性、更多元化的結果。隨著中俄兩國各方面的交往不斷加強,相信在未來中俄兩國之間的文化交流和文學交往的規模和范圍將更大、更廣。
[1]陳南先. 俄羅斯文學“文革”前在中國的譯介和傳播[J]. 當代文壇,2010(5):128-131
[2]郭蘊深 郭宇純. 五四運動前俄國文學作品在中國[J]. 邊疆經濟與文化,2009(1):63-65
[3]陶麗. 中俄文學在兩國的傳播及其意義[J]. 俄羅斯中亞東歐市場,2010(4): 52-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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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汪介之. 論中國文學接受俄羅斯文學的多元取向[J]. 南京師大學報,2009(2): 133-140
[6]袁荻涌.“五四”時期俄國文學在中國的譯介及其文化成因[J]. 貴州社會科學,1998 (1): 88-93
[7]袁荻涌. 清末民初俄羅斯文學在中國的譯介及其影響[J]. 貴州社會科學,2002 (5): 74-7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