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在2011年底閉幕的2011年廣州國際紀錄片節的65部入圍的優秀紀錄片中,多部國產影片在紀錄片節中脫穎而出。獨立紀錄片人范儉的最新紀錄片作品《活著》獲得本屆紀錄片節的評審團特別獎。這部使用索尼PMW-EX1R和佳能EOS 5D Mark II拍攝的紀錄片,不僅僅在畫面上獲得認可,更重要的是,這部講述地震災區母親再生育題材的影片內容,深深地打動了所有觀眾的心。
緣起
2009年的夏天,我在四川省都江堰市拍攝心理援助志愿者的故事,我了解到這些志愿者援助的主要對象就是失去孩子的家庭。和這些家庭接觸久了,我就萌生了想為他們拍個紀錄片的想法,但拍什么人物、什么故事、什么主題,則花了很長時間來思考。到了2009年的10月,我逐漸確定拍攝這些家庭重新生育孩子的故事,這是關于生命延續的故事,對于全世界的觀眾來說,這是普世性的命題。地震后四川災區有6000多個家庭要重新生育孩子,他們大多有復雜的生育動機:他們普遍相信通過孕育新生命能讓過去那個生命回到他們身邊,他們不愿接受過去那個生命真正離開了他們,他們希望過去的孩子能輪回轉世。
有了這些思考后,我給片子暫定名為《重生》,逝去的生命能否重生?我將去探求。必須要說的是,我很在意我的紀錄片能否吸引觀眾,我希望我的紀錄片能讓盡量多的觀眾看到,而不僅僅是小眾欣賞。我想拍攝的是既有藝術價值又有觀眾緣的紀錄片。
第一次拍攝
2009年10月下旬,在和朋友借了8000元后,我帶著攝影助理魯帥坐上開往四川的火車。第一次拍攝其實是邊拍攝邊調研的過程,我要逐步確定我要拍攝的主要人物是誰,她們有什么不同的故事,她們互相怎樣建立人物關系等等。
由于幾個月前我在都江堰拍攝了心理援助志愿者的故事,已認識了不少喪子家庭,經過一段時間相處,他們大多已熟悉了我和我的攝像機。但這并不意味著他們已對我充分信任,他們只是并不拒絕我的拍攝,我和他們要取得信任還需要很長的時間。
在13天的拍攝和調研中,我逐漸確定了三個主人公,她們是三個在地震中失去孩子的母親。三人中馬軍年紀最小,35歲,地震后比較早地選擇了試管嬰兒的方式來再生育(她無法自然生育),也順利懷孕,三個月后即將生育。在再生育的母親中,馬軍是比較順利的,她是成功生育的代表。葉紅梅是馬軍的朋友,也有同樣的命運,但她已40歲,第一次試管生育以失敗告終,正在猶豫是否要進行第二次試管生育,即使再次嘗試,成功的希望也很渺茫,她的命運與馬軍形成對比。葉紅梅和馬軍都相信輪回,認為生育新生命能把過去那個生命“喚回”,葉紅梅特別希望能再生一個女兒,因為她以前的孩子也是女孩。第三位母親是我接觸到的唯一不想再生育的母親,叫蒲莉,她不相信輪回,她認為過去那個生命是無法替代的,她也不愿再經歷生育的種種艱難和痛苦。
第一次拍攝和調研讓我意識到拍攝難度還是很大的,主要的難題在于我是男性導演,我的拍攝對象基本都是女性,我很難“近距離”拍攝她們,我也很難走進她們的內心,我必須要取得她們的足夠信任,我必須要足夠細膩和細心。
廣州紀錄片大會
2008年,我第一次參加廣州紀錄片大會,那次雖然沒有在大會上pitch(投標),但了解了pitch是什么以及pitch對于紀錄片制作來說有怎樣的意義。2009年12月,我又來到廣州紀錄片大會,這次帶著《重生》的片花,我要面對BBC、NHK、ARTE、NDR等國際紀錄片買家pitch我的《重生》。
在第一次拍攝之后我就剪出了一個小片花,拿給梁為超看,他此前幾年一直做紀錄片制片人。他看了后對這片子很感興趣,表示愿意做《重生》的制片人。在這之前,梁為超已有一些國際聯合制作紀錄片的經驗,并專門做紀錄片制片人,他對紀錄片創作、對我的項目都有強烈的興趣,我們的合作意向很快達成。我和為超在影片制作階段的基本分工是:我負責拍攝制作,他負責融資、尋找國際聯合制作方。我們的共識是:讓《重生》這個項目走向國際舞臺,開展國際聯合制作,而不是通常的國內獨立紀錄片小額的、獨資的、沒有正規發行渠道的制作方式。我們合作的共識是基于我們都對《重生》有信心,因為這是一個國際化的故事,生育與生命是全世界觀眾都能讀懂的命題。
我制作的片花和我的pitch在紀錄片大會上取得了不錯的效果,很多國際買家都給予了積極的回應,《重生》成為那一年的十佳提案之一。那年的紀錄片大會,給我片子回應最多的就是NHK的節目編輯今村研一先生,但今村還是很謹慎,說希望看到更多素材后再決定。對我們來說,這已經是比較好的消息了。
第二次拍攝
很顯然,紀錄片大會并不能迅速給我們帶來合作協議和資金,我們必須自己找錢繼續拍攝,必須拿出更多的素材,才可能開始國際聯合制作。
梁為超想辦法從他的幾個朋友那里“融”來一些資金,作為未來一段時間的拍攝費用。這幾個投資人投的額度都很小,但都算是這個項目的股東,我和為超則用自己的勞動作為投入,也成為這個項目的股東。第二次拍攝在2010年1月進行,共13天。我們的經費還是很緊張,仍然是我和攝影助理魯帥從北京去四川,這次拍攝我多了個導演助理,就是后來成為我女朋友的臧妮,她從重慶來四川助陣,攝制組多了個女性成員,我們和那些母親們的距離拉近了不少。
第二次拍攝中,我們鎖定的幾個主人公的戲份漸漸有了變化。馬軍順利地生下了試管嬰兒,她是都江堰的地震喪子母親中第一個試管生育成功的,她的成功有標志性的意義,對其他母親有很積極的影響,但在這之后她的戲份就很弱了。葉紅梅仍然在猶豫是否開始第二次試管嬰兒生育,她的行為動作比較靜態,戲份也很少。最有戲份的是蒲莉,本來不想再生育的她卻突然懷孕了,這讓她很矛盾,很糾結,再加上她本來就和丈夫有一些生活上的矛盾,她成了最焦慮的母親。
喜訊
2010年3月,梁為超在香港舉行的亞洲紀錄片之光(ASIAN SIDE OF THE DOC,一個由法國主辦的紀錄片提案選拔活動)獲得與NHK的合作意向。這個活動和廣州紀錄片大會相似,也是市場活動,眾多亞洲優秀的紀錄片項目會在這里向眾多國際紀錄片買家pitch。在這里,為超用英文上臺pitch,并播放了我們用新素材重新做的片花,放完后臺下的買家們掌聲一片。這樣的反響和我們不斷推進拍攝的態度以及更多的素材都直接影響了臺下的今村研一的態度,這次他開始和為超談合作意向,根據他們的出資額度要求得到片子在日本的播映權益,同時作為項目股東和我們開展聯合制作。
和NHK的合作意向達成了,但離合同簽訂還有很長的路要走,還好我們開始了真正的國際聯合制作。我們像一個嬰兒一樣從蹣跚學步到真正學會走路,這個過程中,制片人梁為超功不可沒。
最重要的拍攝時期
2010年的3月至5月我們又完成了3次拍攝,共31天。這一階段我們的拍攝經費仍然緊張,NHK的錢不會馬上到位,要等上幾個月。由于經費的原因,這期間也有很長時間完全是我一個人在拍攝,有時臧妮會從重慶來四川幫我一下,在拍攝中她從女性的視角也提出了很多很好的建議。
這段時間是整個前期拍攝最重要的時期,在這一時期逐漸確立了第一主人公,也逐漸確立了基本的故事框架。之前的拍攝本來把蒲莉當做第一主人公,但她最大的問題是不愿被拍攝,而這一時期葉紅梅漸漸有了更多的戲份,她開始了第二次試管生育的歷程。像她40歲的年紀,做試管嬰兒的成功幾率只有30%左右,雖然勝算不多,但葉紅梅和丈夫仍然堅定地走上試管生育之路,在這條路上,葉紅梅要吃不少苦頭,承受不少壓力,這吸引了我的關注,我想也會吸引觀眾的關注。而且,在幾個月相處的時間里,葉紅梅和她的丈夫對我們的拍攝越來越敞開,越來越放松,我也成為他們家里的???,葉紅梅的丈夫祝俊生經常邀我喝酒聊天,他有強烈的傾訴欲。當然,在這期間,我也給他們一些必要的幫助,比如幫他們寫困難補助申請,比如買一些東西貼補他們的家用,這個家庭只有丈夫每月1000元左右的收入,他們是城市里低收入家庭。
很顯然,我的第一主人公不能再是蒲莉了,而是轉向葉紅梅,她的丈夫也成為我重要的拍攝對象,他的性格很鮮明,喜怒形于色,語言也很幽默,是很好的拍攝對象。
這段時間我對他們的生育行為、對他們的內心都有了更深的理解,那段時間的拍攝日記中我寫道:“我雖未經歷地震現場,但我看過很多未公開傳播的四川地震的第一手視頻資料,確實很恐怖,我經常沒法完整地看下去。我一直在想,我拍攝的那么多母親為什么一直不愿接受孩子已經在地震中死去這個事實,為什么一定要再生一個孩子來替代過去那個生命?……地震硬生生地改變了她們的生命,幾分鐘前她們還擁有自己孩子的鮮活生命,幾分鐘后就沒有了,這種對生命的改造太強硬了,太突然了,她們真的很難接受,要知道,對這些普通的中國女性來說,孩子幾乎是她們生命的全部。而她們未來的生命狀態就是努力地去再生育,努力地再造一個生命,努力地讓自己的生命狀態回到地震前的那個狀態。說真的,她們中的一些人更希望生命倒流,而不是前進。但生命是不能倒流的,對那些無法再生育孩子的母親來說,這就是尷尬所在——生命到底該怎么往前走?”
幾個人物戲劇化的變化與結果
6月份,我們又去四川完成了一次拍攝,這次拍攝中幾個人物都有了戲劇性的推進和結果。一直對生育這件事很糾結的蒲莉終于生下了孩子,在這之前她經歷了比較嚴重的妊娠高血壓,差點危及生命。她的孩子也是早產兒,只有三斤重,蒲莉看到保溫箱里那個幼小而孱弱的生命,流下了眼淚,我想她的眼淚背后有很復雜的心跡。
葉紅梅的試管生育則進入最關鍵的時期,此期間她呈現的強大的忍受力和母性情懷深深打動了我。我們著重拍攝了夫妻二人的關系,祝俊生雖然能夠細心照顧妻子葉紅梅,但在掙錢養家方面常常不“給力”,還和妻子半開玩笑地提到過離婚——假使這次生育失敗就離婚。雖然這種玩笑之詞最后不了了之,但也可見葉紅梅這樣的女人面臨的壓力,尤其當周圍的女人都紛紛成功懷孕并生下孩子后,這種壓力越發加大。
但努力了兩年的結果卻是第二次試管生育依舊失敗,葉紅梅已不年輕的子宮根本就懷不上孩子。獲悉失敗的消息后,葉紅梅強忍淚水,沉默地吃著早餐,用筷子一粒粒的挑稀飯吃,拍攝這段的時候我心里也很難受。
最后階段的拍攝
2010年9月,我準備去四川做最后一次拍攝,我的主人公們生育行為完成已有三個月了,我想再去觀察一下她們的生命狀態。從敘事的角度講,可以不需要這次拍攝,但從影片關注的主題看,這次拍攝是需要的,因為影片關注的是生命而不是生育,生育只是敘事線索。
我們和NHK的協議已經簽署,經費方面也寬裕了些,這最后一次的拍攝我打算組建一個專業的小團隊去拍,我要請專業的攝影師和錄音師,我需要專業的影像和聲音。事實證明我的決定是對的,我既不是專業的攝影師也不是專業錄音師,他們做的專業的工作為片子增色不少。另外,我還特意請了圖片攝影師去給這些再生育的母親們拍肖像圖片,我想將來有機會的話給這些母親做個圖片展,或者在其他出版物里用上她們的圖片。
當然,沒有經費的話這些事都辦不成,制片人梁為超一直在為這件事努力。他已經在嘗試與另一個重要的國際大買家談合作。
這次拍攝中葉紅梅夫婦已經完全放棄了自己生育孩子的念頭,他們開始接受收養孩子的想法,而以前葉紅梅對此是完全不接受的。他們甚至已不再操心孩子這件事,而是操心房前的菜地,操心即將要分配的廉租房。不管怎樣,生命都要往前走的。
10月初,我回到北京沒幾天,忽然聽到一個令我震驚的消息——葉紅梅懷孕了,而且是自然懷孕。真實的生活永遠比電影更要有戲劇性,而拍紀錄片的樂趣也在于不斷會面對surprise,于是我再次出發,又去到四川拍攝一家人喜悅的狀態。
為自己的紀錄片創作原聲音樂
2010年10月下旬,《重生》開始后期制作。我和梁為超曾商量過請國外的剪輯師來做剪輯,但發現經費還是不允許,只能我自己剪輯。開始后期制作的同時,我也開始物色作曲,我們的片子必須要有自己的原聲音樂,一方面這是為這部影片量身定做的,另一方面我們也擁有版權,便于將來做發行。
經過幾番尋找和溝通,我最終確認了中國傳媒大學的蔣安慶老師來擔當我們的作曲工作。
剪輯
2011年1月,《重生》剪輯完成第一版,這一版有90多分鐘,以葉紅梅、蒲莉、馬軍三個人物的生育故事為線索,講述三個人的故事,只是筆墨各有不同,葉紅梅的筆墨最多。我把這一版拿給《歸途列車》的導演范立欣看。
范立欣提的最中肯的意見還是人物方面的,他認為人物太多有時不是好事,尤其對于西方觀眾來說,他們經常分不清中國人誰是誰,覺得都長得差不多。再加上有的人物的戲份也不足,人物之間的關聯度還不夠好,這會影響整體的結構。他提出大膽的假設:如果只講一個主人公的故事會不會更好呢?
第二版剪輯的時候我就只保留了葉紅梅和丈夫??∩鳛橹骶€人物,適當使用了一些馬軍的戲份來輔助葉紅梅的戲份,蒲莉的內容則完全拿掉。葉紅梅版本剪完后只有81分鐘,給周圍很多同行看后都覺得效果還不錯,尤其比三個人物的版本要好。NHK也更喜歡這個版本,他們最終播出的也是單個人物的版本。
剪輯的過程當中我們的片名也發生了變化,原本叫《重生》,但后來發現國內還有別的地震題材的紀錄片也叫《重生》,有些電視臺的專題節目也叫《重生》,這個重名率就太高了。于是我們給片子改名為《活著》(故事片有叫《活著》的但紀錄片還沒有),片子的主要內容確實關注的是活著的人如何解決活著的問題。
第一輪播出
很多紀錄片完成后通常是先送電影節并通過電影節產生一定影響后再做發行,而電視發行更是比較靠后。但我們的項目和NHK有約在先,他們要在2011年的5月汶川地震三周年期間播出(這期間也考慮到母親節的播出檔),所以片子剪輯完成不久后就在NHK播出了。與此同時,央視一套的《看見》欄目也播出了我們的片子。之所以會在央視一套播出,一是因為5月份是播出地震題材紀錄片很好的播出檔,另外我們也希望通過央視一套的影響力來為片子吸引到一些贊助,我們仍然需要更多的經費來完成電影版后期的精加工。
“女兒,你回不來了?!?/p>
5月份的電視播出后,我又一次來到了四川都江堰,因為懷胎十月的葉紅梅快要生產了,我想把這個母親艱苦生育的過程完整地記錄下來。
我們想辦法說服了都江堰當地的醫院,同意我們進入到手術室拍攝生育的全過程,而葉紅梅也完全不拒絕這樣“零距離”的拍攝,畢竟我們已經相當熟稔了。
這是我第一次拍攝女性生育的過程,而且是如此近距離,我有些忐忑,也有些激動。葉紅梅進行的是剖宮產,整個過程比較快,大概只有20多分鐘,我一直在等待著這個新生命的啼聲初試。2011年5月20日9時16分,嬰兒終于從母腹中出來了,他的臍帶還和母體相連,我的鏡頭從那鮮活的生命搖到葉紅梅的臉龐,嬰兒的啼哭聲終于迸發出來,非常有力,他在宣告自己的誕生。
上天給葉紅梅的是個男孩,而不是她和丈夫一直期望的女孩。在一年前,葉紅梅就和丈夫??∩急硎局幌胍?,不想要男孩,因為他們之前的孩子就是女兒,很漂亮,很可愛,但被地震奪走。再生一個女兒的話就意味著過去那個女兒回到他們的生命中,如果是兒子,會讓他們覺得女兒回不來了。
還躺在手術臺上的葉紅梅看到是個兒子,說了句:“這下祝老四(??∩桓吲d。”果然,母子從手術室推出來后,雖然眾多親友紛紛道喜,??∩鷧s直撇嘴,嘴上雖沒說什么,但滿臉的不高興。
安頓好母子二人后,??∩氐搅思依?,面對女兒的照片,他淚流滿面,對女兒照片說:“我的女兒啊,你回不來了!”
我只能說,這便是生命,生命怎能盡遂人愿!
調色與聲音后制
2011年7月前,我們完成了電影版的調色和聲音后制。我以前的獨立紀錄片不會去做這樣的專業工作,但《活著》既然有了一定經費,后期的精加工就是必需的。
聲音的后制花的錢和時間都不算多,因為只是做立體聲而不是5.1聲道,所以相對簡單點。但我還是和聲音的后制公司一點點地調整了每個聲音素材,聲音素材的增加或減少,一些音效的使用,音色、電平和頻率響應的調整,都盡量做好。但紀錄片的聲音美學顯然和故事片不太一樣,很多時候紀錄片的聲音不需要做得很“干凈”,而是要“糙”一點。
調色方面也找了專業的公司和人員來做,遺憾的是我們還用不起“達·芬奇”來調色,就用蘋果的color調了,對我們這樣的紀錄片來說,color基本夠用了。
需要注意的是,最好不要跨平臺操作。我的剪輯用的是PC平臺下的AVID MC來剪輯,而調色用的是蘋果MAC系統下的color,我們就必須要轉碼兩次來調色,調完后還要重新編碼生成。大家都知道,轉碼越多素材的質量損失越多,尤其是色彩方面,所以要盡量避免跨平臺操作。
后續
之后,《活著》的官網也上線了(http://www.thenextlifemovie.com)。專門為一個紀錄片做官網,對我們來說也是第一次,這也是向國際紀錄片的制作和發行看齊。
之后的工作,就是電影節推廣和發行了。制片人梁為超已經在物色國際發行代理商了。
我和梁為超還有一個共同的愿望,就是為《活著》申請“龍標”,希望這部影片能在中國的影院放映。盡管紀錄片在中國的影院一直票房慘淡,但我們還是想為此努力。
不管《活著》這部紀錄片將來會取得怎樣的成績,我都特別想感謝那些都江堰的母親們,是她們給了我這么多感人的故事。感謝那些普普通通的家庭,他們讓我更深刻地理解了生命的意義,我的生命中又多了一群朋友,我會經常惦記他們!
[責任編輯:石文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