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 強,張秋月,汪元元,王保和
“疏泄”一詞最早出現于《內經》。《素問·五常政大論》曰:“發生之際,是謂啟陳,土疏泄,蒼氣達,陽和布化,陰氣乃隨,生氣淳化,萬物以榮。”《內經》雖未明確提出“肝主疏泄”,但在其篇章中多處論述了肝氣具有升發、條達、舒暢的特性。如《素問·五常政大論》云:“木曰敷和”;“敷和之紀,木德周行,陽舒陰布……其性隨,其用曲直……其政發散……其藏肝”。應當注意:《內經》僅提及土疏泄,而未言木疏泄;同時這里的疏泄僅僅指一種病理現象,與肝臟的生理功能并無關聯。
自此之后,直到宋元,對“疏泄”一詞,醫家少有涉及。最早提出“肝主疏泄”一說者是金元時期的朱丹溪,他在《格致余論·陽有余陰不足論》中說:“……主閉藏者腎也,司疏泄者肝也。二藏皆有相火,而其系上屬于新……”朱丹溪之后,以致明清,“肝司疏泄”被廣泛提及,逐漸形成了重要學術理論概念[1-2]。
《素問·六節藏象論》概括肝的主要生理功能為:肝者,罷極之本,魂之居也;其華在爪,其充在筋,以生血氣,其味酸,其色蒼,此為陽中之少陽,通于春氣。凡十一藏,取決于膽也。肝在五行屬木,與春季相通應,其生理特性為主升發和條達,后世以主疏泄來概括肝的這一生理特性。疏,即疏通;泄,即發泄、升發。肝的疏泄功能反映了肝為剛臟、主升主動的生理特點。因此,肝主疏泄主要是指肝氣具有疏通、暢通全身氣機,進而促進精血津液的運行輸布、脾胃之氣的升降、膽汁的分泌排泄以及情志的舒暢等作用[3]。
同時,“肝主疏泄”的概念,包括調暢氣機、促進全身氣血水液運行、促進脾胃消化、分泌膽汁和調暢情志等作用[4]。中醫理論認為人體各臟腑組織器官的正常生理活動和新陳代謝要靠氣不斷地升降出入運動來完成,人們通常把這種氣的升降出入運動稱為氣機。肝的疏泄功能正常,則氣的升降出入正常,氣血水液運行通暢,保證了各臟腑器官的供給。此外,肝還有分泌膽汁和促進脾胃消化的作用。
在正常生理狀態下,如《素問·五常政大論》云“木曰敷和”;“敷和之紀,木德周行,陽舒陰布……其性隨,其用曲直……其政發散……其藏肝”;“蒼氣達,陽和布化,陰氣乃隨,生氣淳化,萬物以榮,其化生,其氣美,其政散,其令條舒。”從中可以看出,肝木在生理上具有生發、舒達之性。概況來說,生理狀態下“肝主疏泄”主要表現為以下幾方面。
3.1 調暢氣機 肝主疏泄的生理功能,關系到人體全身的氣機調暢。氣機,即氣的升降出入運動。升降出入是氣化作用的基本形式。人體是一個不斷地發生著升降出入的氣化作用的機體。氣化作用的升降出入過程是通過臟腑的功能活動而實現的。人體臟腑經絡、氣血津液、營衛陰陽,無不賴氣機升降出入而相互聯系,維持其正常的生理功能:肝的疏泄功能,對全身各臟腑組織的氣機升降出入之間的平衡協調,起著重要的疏通調節作用[5]。
3.2調節精神情志 肝通過其疏泄功能對氣機的調暢作用,可調節人的精神情志活動。人的精神情志活動,除由心神所主宰外還與肝的疏泄功能密切相關,故向有“肝主謀慮”(《素問·靈蘭秘典論》)之說。謀慮就是謀思慮,深謀熟慮。肝主謀慮就是肝輔佐心神參與調節思維、情緒等神經精神活動的作用。在正常生理情況下,肝的疏泄功能正常,肝氣升發,既不亢奮,也不抑郁,舒暢條達,則人就能較好地協調自身的精神情志活動,表現為精神愉快,心情舒暢,理智清朗,思維靈敏,氣和志達,血氣和平[6]。3.3維持氣血運行 肝的疏泄能直接影響氣機調暢。只有氣機調暢,才能充分發揮心主血脈、肺助心行血、脾統攝血液的作用,從而保證氣血的正常運行。所以肝氣舒暢條達,血液才得以隨之運行,藏泄適度。
3.4調節性與生殖 婦女經、帶、胎、產等特殊的生理活動,關系到許多臟腑的功能,其中肝臟的作用甚為重要,有“女子以肝為先天”之說。肝主疏泄可調節沖任二脈的生理活動。肝的疏泄功能正常,足厥陰經之氣調暢,沖任二脈得其所助,則任脈通利,太沖脈盛,月經應時而下,帶下分泌正常,妊娠孕育,分娩順利。精室為男子藏精之處。男子隨腎氣充盛而天癸至,則精氣溢瀉,具備了生殖能力。男性精室的開合、精液的藏泄,與肝腎的功能有關。如朱丹溪所言:“主閉藏者,腎也,司疏泄者,肝也”。肝之疏泄與腎之閉藏協調平衡,則精室開合適度,精液排泄有節,使男子的性與生殖機能正常[7]。
總之,肝臟是儲藏血液,調暢全身氣機,推動血液和津液運行的一個重要臟器,對五臟六腑的生理活動和病理變化有較大影響,其生理特點對臨床治療多種疾病具有重要的指導意義。臨床一些常見疾病,如高血壓、抑郁癥、經前期綜合征等,均具有典型的肝臟失于疏泄的表現[8]。深入研究“肝主疏泄”理論的理論內涵,不僅對于中醫藏象理論的發展具有重要意義,而且對于上述疾病的診治水平可以起到極大的推動作用[9-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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