稅收政策促進居民消費需求的路徑選擇

鄒 蓉

(安徽財經大學 財政與公共管理學院，安徽 蚌埠 233030)

溫家寶總理在十一屆全國人大四次會議上做政府工作報告時指出，要進一步擴大內需特別是居民消費需求。自2008年底我國實施新一輪積極財政政策以來，實體經濟逐步企穩回暖，到2010年底經濟運行雖然走出了危機，但仍然主要依靠走投資和出口帶動經濟增長的路子。這表明中國的經濟正變得越來越不穩定、不平衡、不協調和不可持續，繼續下去必然會使中國經濟陷入新一輪的危機。為此，必須抓緊調整宏觀戰略，實施促進消費需求的政策。本文主要研究通過稅收政策擴大國內消費需求尤其是農村消費需求來促進經濟發展問題。

一、促進消費需求的理論

1.消費需求直接和最終決定著經濟發展

在市場經濟條件下，我國經濟發展的主要約束在20世紀末已經由短缺經濟時代的供給約束轉變為需求約束，決定生產規模和投資規模的主要因素轉變為市場需求規模。

(1)消費是經濟增長的原動力

正如馬克思在分析生產與消費的關系時所指出的，“沒有生產，就沒有消費;但是，沒有消費，也就沒有生產，因為如果沒有消費，生產就沒有目的。”

從社會再生產來看，投資需求只不過是中間需求，只有消費才既是某個社會再生產過程的終點又是下一個再生產過程的起點。可以說，沒有消費需求支撐的投資將成為無效或低效投資，而無效投資是無法保證國民經濟持續健康發展的。可見，消費需求作為最終需求，對經濟發展起著直接和最終的決定作用。

從需求角度來看，拉動經濟發展的因素有消費、投資和凈出口三個方面。對于三者在經濟發展中所起的作用，多年來人們的直觀印象是投資對經濟發展的作用最大，所以，政府總習慣于用擴大投資需求來促進經濟發展與繁榮。但實證研究表明，消費需求對經濟發展的貢獻率遠遠超過投資需求和出口需求，是拉動經濟發展的最主要因素[1]。有關數據表明，消費需求對經濟發展的貢獻率世界平均水平約為75%，其中美國、英國、德國等發達國家達到80%以上。可見，在拉動經濟發展的三駕馬車中，消費需求對經濟發展的貢獻最大。

(2)消費率對投資率具有決定性作用

從消費率對投資率的作用看，消費率與投資率之間并不是簡單的此消彼長的關系，消費率對投資率在本質上具有決定性作用。在宏觀經濟分析中，消費決策同時也就是儲蓄決策，二者恰如一枚硬幣的兩面。而儲蓄與投資有著本質性聯系，即儲蓄為投資提供資金來源。因此，如果希望有一個較低的投資率的話，首先就要有一個較低的儲蓄率，也就是較高的消費率作為基礎。直接針對高投資率采取措施，可能在短期內起一定作用，從長期看則沒有抓住問題的實質。

(3)消費需求能有效抑制經濟周期性波動

消費需求不僅是拉動經濟增長的主導力量，也是遏制經濟劇烈波動的穩定力量。消費需求在經濟波動中的穩定性表現為，消費需求本身的相對穩定性對經濟周期性波動有重要的制約作用。消費需求的波動總是小于投資需求的波動和GDP的波動，而且往往滯后于投資需求波動，由于GDP的波動主要是消費需求與投資需求波動的綜合結果即兩者的疊加，所以消費需求的相對穩定性是經濟周期性波動的重要制約因素[2]。

2.西方消費需求理論及其借鑒

消費理論是研究消費影響因素的理論。消費受許多因素的影響，其中最重要的影響因素是收入，一般把消費與收入之間的數量關系稱為消費函數，消費理論主要就是通過對消費函數的研究，分析消費與收入之間的變動關系。研究消費就必須從研究收入入手，目前主要有四種收入理論:

(1)凱恩斯的絕對收入理論

凱恩斯將消費函數表達為:C=f(Y)，并將此式改寫為C=bY[3]，表明如果其他條件不變，則消費C隨收入Y增加而增加，隨收入Y減少而減少。他強調實際消費支出是實際收入的穩定函數，這里所說的實際收入是指現期、絕對和實際的收入水平，即本期收入、收入的絕對水平和按貨幣購買力計算的收入。

(2)杜森貝的相對收入理論

杜森貝提出消費并不取決于現期絕對收入水平，而是取決于相對收入水平，這里所指的相對收入水平有兩種:相對于其他人的收入水平，指消費行為互相影響，本人消費要受他人收入水平影響，一般稱為“示范效應”或“攀比效應”;相對于本人的歷史最高水平，指收入降低后，消費不一定馬上降低，一般稱為“習慣效應”。

(3)莫迪利安尼的生命周期理論

莫迪利安尼提出消費不取決于現期收入，而取決于一生的收入和財產收入，其消費函數公式為:C=aWR+bYL，式中WR為財產收入，YL為勞動收入，a、b分別為財產收入、勞動收入的邊際消費傾向[4]。他根據這一原理分析出人一生勞動收入和消費關系:人在工作期間的每年收入YL，不能全部用于消費，總有一部分要用于儲蓄，從參加工作起到退休止，儲蓄一直增長，到工作期最后一年時總儲蓄達到最大，從退休開始，儲蓄一直在減少，到生命結束時儲蓄為零。還分析出消費和財產的關系:財產越多和取得財產的年齡越大，消費水平越高。

(4)弗里德曼的持久收入理論

弗里德曼認為居民消費既不取決于現期收入的絕對水平，也不取決于現期收入和以前最高收入的關系，而是取決于居民的持久收入，即在相當長時期可以得到的收入。他認為只有持久收入才能影響人們的消費，消費是持久收入的穩定函數，即:CL=bYL，表明持久收入YL增加，持久消費(長期確定的有規律的消費)CL也增加，但消費隨收入增加的幅度取決于邊際消費傾向b，b值越大，CL增加越多，b值越小，CL增加越少。持久收入理論和生命周期理論相結合構成現代消費理論，這兩種收入理論不是互相排斥的，而是基本一致，互相補充的。

上述西方消費理論雖然只是分析消費與收入之間的變動關系，沒有涉及消費需求與經濟發展的關系，但是通過消費需求與收入的關系可以了解到消費需求與經濟發展的關系。所以，這里的收入就是本文研究的關鍵所在，這也是西方消費需求理論對我們的借鑒意義之所在。

二、中國居民消費需求嚴重不足的現狀

消費是指使用貨物和服務來滿足人類的需要，它是有形產品和無形產品價值實現的標志。我們通常所說的最終消費是指生活消費，即政府、居民或非營利機構承擔的個人消費貨物或個人服務的全部支出再加上用于公共消費的支出。

1.居民消費增長慢于經濟增長

盡管改革開放以來，居民消費保持了較快的增長，但卻低于同期經濟增長速度[5]。由于居民消費增長慢于經濟增長，使居民消費率(即居民消費占GDP比重)呈不斷下降趨勢。1978年居民消費率為49.50%，20世紀80年代基本都在50%左右波動，但90年代以后，逐年下降，2009年降至34.88%，比1978年下降了14.62個百分點。

目前中國的居民消費率不僅遠遠低于美國等發達國家，甚至低于印度等發展中國家。說起來讓人難以置信的是:中國目前的居民消費率不僅低于計劃經濟時代的平均水平，甚至低于“大躍進”之后的三年大饑荒時期。

2.居民消費增長慢于政府消費增長

有資料表明，在最終消費支出中，政府消費占的比重20世紀80年代是21.6%，90年代是24.2%，2001—2006年上升到26.8%，2007年上升到27.3%，也是改革開放以來的最高水平，這說明我們行政管理成本在不斷上升，進一步壓低了居民的消費需求。眾所周知，最終消費包括政府消費與居民消費，一般而言居民消費是最終消費的主體。目前我國最終消費率過低主要是由居民消費率持續走低引起[6]。在北京，2000年時全市最終消費1 221.33億元，其中政府消費412.8億元，占比是33.8%。2006年，全市最終消費4 205.16億元，其中政府消費1 589.9億元，占比37.8%，比例提高了4個百分點。上海情況也是如此，2000—2006年政府消費占比同樣提高了4個百分點。北京、上海這樣的一線城市，居民消費能力還算比較強勁，但還是低于政府消費，而在擁有廣袤農村的一些省份，居民消費近些年在總消費中的占比稱得上“一瀉千里”。像新疆自治區，2000年時居民消費還在65%左右，2006年就下滑到53.9%了，平均每年下降近2個百分點。

3.城鄉居民消費傾向持續走低

居民消費傾向這個指標是消費者行為中消費意愿強弱的最終反映，其考察目標是居民人均支出與人均收入的比值。平均消費傾向是指消費占收入的比例，用APC表示，即:APC=b=C/Y;邊際消費傾向是指增加的消費在增加的收入中所占比例，用MPC表示，即:MPC=△C/△Y。20世紀90年代以來，我國城鎮居民和農村居民的邊際消費傾向與平均消費傾向呈逐年走低之勢，城鎮居民平均消費傾向從1990年的0.84降低到2003年的0.77，年均遞減速率達0.005;農村居民平均消費傾向則從1990年的0.85降低到2002年的 0.74，年均遞減速率達近 0.01，2004—2010年同樣是走低之勢。中國農民的消費率從最高點即1983年的32%下降至2007年的9%。在全國城鄉居民消費總額中，農民消費所占比重從30年前的62%下降到2007年的25%，下降將近37個百分點，說明居民的消費支出在收入中所占的比重越來越小，這也反映出居民消費意愿的逐步減弱，這一現象與凱恩斯的消費傾向遞減規律相吻合，而凱恩斯從他的消費傾向遞減規律中導出了社會消費需求不足的結論。

三、中國居民消費需求嚴重不足的原因分析

消費需求是有支付能力的需求，它取決于收入水平和消費傾向。可見，消費需求(及變動)首先與收入水平(及變動)呈高度正相關，即消費是收入的函數;其次與消費傾向密切相關。所以，分析我國居民消費需求不足的原因，主要從以下兩個方面入手:

1.我國居民收入水平方面

從與消費需求高度正相關的我國居民收入水平看，這實際上是一個國民收入分配問題[7]。一個國家消費率偏低的現象緣于社會分配不公，這一點經凱恩斯指出后，已經成為西方經濟學界的基本常識。凱恩斯指出，“消費支出的不足，是因收入分配不均所造成。若把國民收入的較大部分給了那些富人，他們只會把其中大部分儲蓄起來。只有把國民收入的大部分交給低收入家庭，才能提高消費支出”。改變中國消費率過低并有效拉動內需的前提是必須建立相對公正的社會分配體制，鏟除權力市場化這一病根，扭轉政府蛻變為自利化政治集團這一趨勢——假定政府愿意改變如此現狀，成功也并非可期于朝夕之間。具體可以從以下三個方面進行分析:

(1)從參與國民收入分配主體來分析

參與國民收入分配主體一般有政府、企業和居民，在國民收入既定的情況下，政府、企業和居民三者之間的收入水平存在著此消彼長的關系。自20世紀90年代中期以來，我國政府收入之一的財政收入特別是稅收收入一直是超常增長，在政府財政收入持續飆升的同時，企業特別是國有企業實現利潤的總體水平呈現高速增長態勢，企業收入占比穩定在14%左右。這就意味著，政府收入快速增長和企業利潤高速增長態勢大大擠壓了居民收入增速。從我國國民可支配收入構成的變化看，居民收入占國民可支配收入比重自1999年以來呈逐年下降趨勢，截至2007年，居民收入占國民可支配收入比重為57%，比1992年下降11.3個百分點，2008年城鎮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實際增長低于經濟增長0.6個百分點，農村居民人均純收入實際增長低于經濟增長1個百分點。

(2)從國民收入恒等式來分析

國民收入恒等式:GDP=消費+投資+政府購買+凈出口，在GDP既定的情況下，消費與投資、政府購買和凈出口之間存在著此消彼長的關系。長期以來，我國投資增長明顯快于GDP的增長，2000—2005年我國投資率分別為35.3%、36.5%、37.9%、41.0%、43.2% 和 42.6%。在現行的積極財政政策下，政府的4萬億的投資計劃已經啟動并實施，2009年安排財政赤字9 500億元。從目前的情況來看，已經出臺的經濟刺激計劃還是更多地側重于拉動投資需求，提高投資需求也是各級政府最容易、最愿意辦的一件事情，而投資的快速增長必然會形成重復建設，引起生產能力的過剩，形成產品成本大、價格高，從而更加抑制消費。雖然熱衷于投資的人認為，投資需求的40%會很快轉為消費需求，但它與直接拉動消費需求畢竟不是一回事。凈出口的份額之大可以從中國被譽為“世界工廠”中窺見。經濟發展過多地依賴投資和出口是導致居民消費需求不足的重要原因。另外，居民消費率過低而政府消費支出比重不斷增加，不僅助長了奢侈、浪費之風，而且反過來抑制居民消費。而政府購買直接受制于政府財政收入并且(長期地)與之緊密正相關，這就是說，在其他因素一定的情況下，政府財政收入增加往往會直接導致社會消費的下降。

(3)從國民收入分配狀態來分析

增速相對較慢的居民收入還存在內部分配不均衡的問題[8]。一方面是城鄉不均，另一方面則是貧富懸殊。目前不可忽視的問題是占我國人口近70%的農村人口消費能力非常低。在全國城鄉居民消費總額中，農民消費所占比重不斷下降的原因是:自20世紀90年代中期以來，農村土地不斷淪為貪官與房地產商覬覦的目標，農民收入不斷下降，在城市打工的農民工薪酬過低等。可以說，所謂“三農”問題一直是中國經濟的“阿基里斯腳踵”。2008年以來，超過2 000萬的農民工在企業破產潮中失業，500萬拾荒的農民被迫回歸鄉土，農村的整體消費能力再次下降。但出于宣傳需要，發掘農村的“投資和消費需求潛力”成了政治時尚，處于凋敝的中國農村竟被渲染成“全球經濟版圖上少有的一個亮點，這個潛力若釋放，對中國經濟增長將產生巨大推動作用”。這就讓人產生疑問:多年來消費率持續走低的中國農村，目前大量農民工失業更使農民收入雪上加霜，中國政府多年來都未能讓其承擔起刺激內需的重大責任，難道如今一夜之間就能想出錦囊妙計?可以想象困難重重。

2.我國居民消費傾向方面

我國居民平均消費傾向之所以會出現趨低態勢，是因為我國存在著消費需求不足的現象。而居民教育消費支出和住房投資支出以及養老、醫療、失業等保障性支出對居民儲蓄意愿和居民平均消費傾向的影響有很大關系[9]。

首先，教育費用持續攀升大大強化了居民儲蓄意愿，影響了居民消費傾向。重視教育是中華民族的優良傳統，只要條件允許，人們總是千方百計地使子女獲得盡可能好的教育機會。同時更主要的原因還在于:我國九年制義務教育盡管普及，但教育經費相當大部分是由居民個人承擔，這種情況在廣大農村地區也很嚴重。而現在不少城鎮地區從幼兒園開始一直到高中的入學贊助費、擇校費、擇班費等費用都相當不菲;隨著我國高等教育體制改革，大學生的學費、生活費已經遠遠超出了我國居民的可承受能力，為了應對子女未來高昂的教育費用，居民只能節衣縮食，削減當前消費開支，加大儲蓄力度等。

其次，我國城鄉居民住房投資支出對居民平均消費傾向的降低有著重要影響。考慮到我國居民以住房投資為代表的新一輪消費結構升級，如果只考察居民平均消費傾向的下降，而沒有考慮居民為提高居住水平而進行的大規模住房投資支出，同時，如果不考慮居民教育支出不斷上升對其他消費的擠壓，就可能錯誤看待我國居民平均消費傾向的下降，從而采取實際效果與主觀愿望背道而馳的政策措施。

最后，由于我國社會保障制度不健全，社會保障程度不高，許多家庭和個人為了養老、為了預防大病醫療和失業而不得不降低消費傾向，已經是社會共識。

四、稅收政策促進居民消費需求的路徑選擇

1.調整增值稅政策，改革現行增值稅制度

一般認為，增值稅是優良稅種，因為它“道道征稅、稅不重征”，適應社會化、專業化協作生產的需要。但筆者認為，增值稅之所以在歐洲和西方其他國家興起，主要與增值稅最終由消費者負擔密切相關。在稅收上按照“誰消費誰負擔”的原則，這似乎也無可厚非，但是在中國這樣一個“三農”問題突出的農業大國，增值稅的“優良”性就要大打折扣，因為中國的農業生產資料要征增值稅，而農業生產資料并不是消費品，農民購買后卻無從抵扣。這實際上就違背了“誰消費誰負擔”原則。因為農民自產的農產品自己消費了，即使有農產品銷售時，雖然現行增值稅制規定，農業生產者銷售的自產農產品免征增值稅，可其生產環節購買的農業生產資料(如飼料、化肥、農藥、農機、農膜)已交增值稅卻無法得到有效抵扣。所有這些，無疑增加了農業生產的負擔，減少了農民收入。所以，筆者建議，應調整農業生產資料增值稅政策。在一個相當長的時期內，可以考慮對農業生產資料不征增值稅，或者對農業生產資料實行零稅率。只有這樣，才能真正降低農業生產成本，減輕農業生產者的負擔，從而增加農民的收入水平。

2.進一步調整小型微利企業和涉農企業所得稅政策

從2008年起實施的新企業所得稅對農產品初加工已經規定了相應的優惠政策，主要體現在2008年試行版《享受企業所得稅優惠政策的農產品初加工范圍》對種植業類、畜牧業類和漁業類的初加工所得免稅范圍做了具體的規定。筆者認為，為了真正促進農民增產增收，可以考慮在一段時期內對由農業生產者組織起來的農村合作經濟組織從事農產品深加工給予免征企業所得稅。

新企業所得稅規定對小型微利企業實行20%的優惠稅率，但是，這種規定與原企業所得稅相比，對某些小企業來說，不但沒有降低稅負反而增加了稅收負擔，比如原來年所得在3萬元以下的企業所得稅稅率為18%，實行新企業所得稅反而要負擔20%的稅率，稅率提高了2個百分點;原來年所得在3—10萬元以下的企業所得稅稅率為28%，現在雖降為20%，但與一般企業相比只是降稅的幅度相同，其實并沒有享受什么實質性優惠。所以，為了真正照顧小型微利企業，減輕低收入者的稅收負擔，可以考慮把小型微利企業的所得稅稅率降為15%或更低些。

3.認真落實農用燃油的消費稅退還政策

2009年1月1日起實施的成品油價格和稅費改革，即在取消公路養路費、航道養護費、公路運輸管理費、公路客貨運附加費、水路運輸管理費和水運客貨運附加費六項收費和逐步有序取消政府還貸二級公路收費的基礎上，提高成品油消費稅單位稅額，加上現行單位稅額提高后的汽油、石腦油、溶劑油、潤滑油消費稅定額稅率為每升1元，柴油、燃料油、航空煤油為每升0.8元。這項改革雖然是通過建立規范的稅費體系，取消養路費等收費，依法籌集交通基礎設施養護建設資金，從而進一步理順稅費關系，公平社會負擔;而且通過提高成品油消費稅稅率，發揮稅收的“杠桿作用”，促進節能減排和環境保護，同時優化經濟結構和促進經濟發展方式轉變。但是，由此而加重農業和漁業用燃油的負擔問題并沒有得到很好解決。

國務院關于成品油價格和稅費改革中規定要“完善對種糧農民、部分困難群體和公益性行業補貼的機制，包括種糧農民當年成品油價格變動引起的農民種糧增支，繼續納入農資綜合直補政策統籌考慮給予補貼”等。但落實農資綜合直補政策的操作性并不是很簡單的事。據筆者了解，一些地方為了省事直接按種糧土地面積進行補貼，而且補貼的標準各地不一致。這顯然沒有從根本上解決因征收燃油消費稅而增加的農業和農民的負擔問題。所以筆者建議，有關部門應該在充分調查研究的基礎上制定從根本上解決因征收燃油消費稅而增加的農業和農民的負擔問題的實施辦法。

4.降低稅收增長速度，提高城鎮和農村居民收入水平

由于收入水平與消費需求高度正相關，所以，要促進居民消費需求首先要提高居民收入水平[10]。誠然，經濟的發展，生產力水平的提高是提高居民收入水平的根本路徑。但是，在經濟發展和生產力水平既定的情況下，調整國民收入結構，降低政府收入特別是政府稅收收入超常增長速度，降低企業壟斷利潤收入，適當提高居民尤其是農民人均純收入增長速度，無疑也是提高居民尤其是農民收入水平從而促進居民尤其是農民消費需求的重要路徑。在我國目前的國民收入分配結構中，政府和壟斷性國有企業所占的比重過高，總是處于絕對強勢;居民收入尤其是農民收入所占比重低，或者說政府和壟斷性國有企業的腰包鼓起來了，而一般老百姓處于相對貧困狀態。這個問題不解決，促進國內消費需求只能是一句空話。那么，究竟應該怎樣調整國民收入結構呢?本文認為，關鍵是要調整國民收入分配制度和分配政策，使政府、企業和居民三者的收入增長速度大體相當或基本一致，其中農民的人均純收入水平一段時期內要有較快增長。

這里有必要強調中國農村和農民收入的增加。據農業部提供、全國政協提案委員會的最新材料稱，2009年農民增收難度進一步加大，2008年城鄉居民收入比由2007年的3.33∶1擴大為3.36∶1，絕對差距首次超過1萬元。接近中央決策層的一位人士表示，2009年中央將大幅度提高糧食最低收購價，以期從根本上解決農民增收困難。提高糧食最低收購價無疑是提高農民收入水平的重要措施，但是，在人口多、人均耕地面積少從而糧食銷售少或者沒有糧食銷售的糧產區，農民又靠什么來增加收入呢?可見，增加農民人均純收入不是一個簡單的問題。

5.改變居民消費預期，促進居民消費需求

對一般消費者來說，要想促進居民消費需求，政府就面臨著一個改變居民消費預期，提高居民消費傾向的環境創新問題，從稅收制度和稅收政策的視角來看，主要涉及以下兩個方面:一是對個人住房征收房產稅改革應盡快在全國推廣。如前所述，我國城鄉居民住房投資支出對居民平均消費傾向的降低有著重要影響。其原因是在地方政府、銀行、房地產商和炒房者四股力量共同作用下使得房價過高，房地產市場混亂所造成。2011年1月18日上海、重慶兩地房產稅改革試點方案出臺實施，在房屋持有環節征稅，增加了炒房者的持有成本，精準打擊投機性購房，是有效抑制房價飆升的一柄利劍。建議將房產稅改革范圍擴展到全國，對于規范房地產市場秩序，使房價降到合理的范圍內應該有一定的促進作用。二是稅收適當介入社會保障制度。筆者堅持認為，在我國目前的條件下不適宜全面開征社會保險稅，但這并不意味著稅收不能適當介入社會保障制度。筆者的本意是目前不能開征養老保險稅，但可以考慮開征醫療保險稅和失業保險稅。因為開征這兩種稅的條件相對來說已經具備，而開征這兩種保險稅對于提高居民消費傾向是有著積極作用的。

6.運用稅收政策支持和促進產品結構調整，提高高收入群體的消費傾向

調整產品結構，是中國當前經濟戰略中的重要一環，促進產品結構調整的稅收政策是個大課題，本文不可能就此展開論述。筆者這里主要是想通過產品結構調整，使得消費品品種、質量檔次和技術含量提高，從而增加高收入群體的消費傾向。

[1]周歡．經濟發展中的消費需求研究[J]．經濟問題探索，2010，(2).

[2]許永兵．消費需求影響經濟增長的實證研究[J]．經濟與管理，2006，(5).

[3]凱恩斯．就業、利息和貨幣通論[M]．北京:商務印書館，1983.80.

[4]弗蘭科·莫迪利安尼.莫迪利安尼文萃[M].林少宮，費劍平譯，北京:首都經濟貿易大學出版社，2001.447.

[5]譚韻．刺激居民消費的財稅政策選擇[J]．稅務研究，2009，(1).

[6]錢濱．復蘇中擴大消費需求仍是長期戰略[J]．生產力研究，2010，(5).

[7]洪源，肖海翔．收入差異、消費特征與稅收政策的有機匹配[J]．改革，2009，(10).

[8]胡瑤．我國城鄉收入差距對農村居民消費需求的制約[J]．江西財經大學學報，2009，(4).

[9]陳建東，陳焱，黃韜．1995—2007年我國城鎮居民消費需求的實證研究[J]．華東經濟管理，2009，(12).

[10]王春雷．積極財政政策下擴大內需的稅收政策取向[J]．稅務研究，2009，(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