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 瓊
(臨滄師范高等專科學校 中文系,云南 臨滄 677000)
小說《蝸居》的女性主義解讀
劉 瓊
(臨滄師范高等專科學校 中文系,云南 臨滄 677000)
《蝸居》中的海藻是一個生活在現代都市中迷途羔羊。她的形象真實地表現了漂浮在現代都市中為了追求夢想而痛苦掙扎的脆弱靈魂的呼喊。海藻是一個在夢想和現實中迷惘無助的女性知識分子形象的典型。她美麗、聰慧、任性、真誠,但卻在物質世界中被現實擠壓得面目全非。她的悲劇命運為我們展現了現代都市中作為弱勢群體的大學畢業生,無力掌握自身命運被迫屈服的生存狀態,在現實的漩渦中難以控制貪欲所帶來的致命誘惑,以及夢想被毀滅后的精神迷失。
蝸居;海藻;人性;命運悲劇
小說《蝸居》的作者六六通過她樸實的現實主義表現手法為我們展現了一個悲劇女性的歪曲了的人生軌跡,讓人感到有一種極為真實的震撼。她美麗、善良、倔強,對生活也有追求的夢想,無奈的“蝸居”夢打破了這一切平靜。她對于物質生活的渴求和精神世界的迷失是造成其自身悲劇的主要原因,殘酷的現實世界讓海藻不斷掙扎在人性善與惡的危險邊緣,內心不斷進行著善與惡的雙重拷問。她的悲劇命運在時代車輪的推進中備顯蒼涼凄美,通過她復雜而真摯的情感歷程彰顯了女性與命運的主題。
《蝸居》是一部展現現代都市女性心路之旅的女性主義小說。海藻是一個徘徊在地獄與天堂之間的戀女,也是在金錢和權利所代表的父權社會下被放逐的另類反叛之女,一個無法保護孩子的無奈母親,一個隨波逐流無法把握自己命運的悲劇女性。主人公海藻作為都市中當代女“蟻族”這一弱勢群體的代表,她在理想與現實中的苦苦掙扎,用慘痛的女性情感婚戀悲劇來抒寫蝸居之痛。她們為了實現自己的“城市夢”,為有一個蝸牛的家而辛苦忙碌,受城市中物欲橫流的人生價值觀影響而產生的人格的扭曲與變異。
《蝸居》中主要人物形象海藻的塑造展示了作家六六對女性人物形象的巧妙把握。她抓住了人物的心理來刻畫 ,用平實的藝術格調來抒寫現實中的飲食男女俗的一面,卻用一種黯淡的色調來凸顯出生命的重壓與不幸,實現其對生命與生活的哲學闡釋命題。劇中情節以海藻為主線人物,以姐姐海萍為副線人物,分頭敘述各自關于房子的愛恨情仇。他們是來自小地方的大學畢業生,為了能在大城市站穩腳跟需要付出更多。他們只能在“不能承受之重”中被迫無奈地艱難承受,壓力不僅是來自房子、工作,還來自于在現實與理想交織著的婚姻情感。夫妻之間為油鹽柴米感情遭到嚴峻考驗,母女之間為生活奔波有了間隙,姐妹之間互有猜疑利用,戀人之間更是進行著愛情與面包的兩難抉擇,為生活所迫甚至走進婚外情的牢籠中作繭自縛。真情與現實進行了激烈的較量,在這場較量中人性這把雙刃劍得到了淋漓盡致的詮釋。《蝸居》現實生活的描寫顯示了現實生活的灰色一面,揭開了都市中房奴與蟻族這些特殊人群的生存狀態,并與當代時尚元素的生活因子融為一爐,觸動了時下民眾最敏感的神經,體現了作者敢于直面現實的勇氣。在復雜的人物關系中,故事的主角郭海藻無疑是這場復雜的人性糾結中最悲情的女性,她進行了一場層次錯亂、對立中消解的人性的真實表演。
1.被擠壓的青春:都市女性心理的心理畸變之路。
從單純善良的青春女孩到為欲望迷醉的迷途羔羊,海藻的人生是從一個殘缺走向另外一個殘缺,從一種不自覺變成另外一種不自覺。海藻用身體守護著姐姐的蝸居夢,默默地承受著來自于城市最大的生存壓力和競爭壓力。她對自己的生活和人生也沒有一個清醒的設想和規化。這是剛邁進社會的80后女大學生的典型心態,看待問題都很理想化,充滿了理想主義的情愫。姐姐為房子問題折磨的憔悴不堪,甚至與丈夫為錢吵架,海藻想要自己幫姐姐,但是根本沒有考慮到自己的承受能力和現狀。等借了宋思明的錢時,才發現給自己織了一張金錢和人情的天羅地網。她無處可逃。從女性主義的觀點來說,我們需要從女性立場來詮釋女性的悲劇境遇,并進一步探求這悲劇境遇中自覺不自覺地張揚著的女性意識。
2.走在女性叛逆道路上的迷路者。
海藻處理事情優柔寡斷,喜歡依賴姐姐。獨立強勢的姐姐的存在,讓她已經習慣了姐姐的安排。海萍的思想也給海藻帶來一定的影響。由浪漫而變得現實,引領著她往物欲的路上走。海藻在處理自己感情抉擇的時候優柔寡斷,她不舍小貝對她的真愛,然而她卻又擺脫不了與宋思明相處帶來的的刺激誘惑。她曾幻想自己能成為一個隱形人,能自由穿梭于兩個男人之間,享受愛情和物質帶來的欲望滿足。她想反抗卻越走越遠。不管在愛情還是在性格的蛻變上,她都是一個走在女性叛逆道路上的迷路者。
3.在抑郁中女性走向變態的物質欲望。
海藻的心中充斥著一種女性的虛榮心理。當宋思明一次次幫她解決困難時,她沒有保持清醒的頭腦,不得不用自己的身體去償還宋思明的人情債。蛻變后的海藻已經化身為一個女性的欲望符號。這背后抒寫的是女人在被迫屈服于權利后的一種無奈和辛酸,成為一種完成自己精神奴隸儀式后徹底放縱和權利膜拜。權利和金錢給他們之間的感情涂抹上了一層斑斕的色彩,復雜多變而又晦澀難解。海藻自愿投入了金錢和權利的“溫柔富貴鄉”,也由此失去了人身精神自由和理想追求,自甘墮落當起了黃金籠子里的金絲鳥,人性的沉淪也是自我的屈服。錯綜復雜的社會關系勢必要把人性復雜化,因為人可以自由選擇和尋找幸福,也可以創造和毀滅幸福。
海藻的人生是非常不幸的,愛情夭折,做了別人的情婦還懷了孩子,結果孩子不保,甚至失去了生育的能力。這一切不可不謂是悲劇。從一個單純善良的小女孩變為一個無助墮落的小情人,直到最后精神的完全迷失,命運像一只無形的手,推著她走向悲劇的深淵。
1.身份的轉變,內心的蛻變。
女性的活力和自主精神,來自母系文化觀念的殘留影響與權勢所代表的強大的父系文化觀念的較量中,總是步履維艱。她曾經與姐姐,姐夫三人的蝸居經歷,也曾沒有錢去吃那心愛而昂貴的冰淇淋,與人合租問題而大動肝火。[1]這些讓她意識到了錢的重要性。現實的殘酷讓一個剛從大學校園里走出來的女孩無所適從。學生時代的純真與夢想就這樣被現實擊得粉碎。姐姐婚姻生活的不如意,也讓她的人生觀價值觀迅速轉變。海藻開始羨慕起了上層社會的物欲生活。與宋思明這種水與火的物欲纏綿讓她體驗到了前所未有的快感,自覺成為了欲望的俘虜。在這樣一個物欲的大都市,郭海藻從一朵純美的蓮花漸漸地蛻變成了妖冶的玫瑰。
2.從真摯的初戀到物質交換的畸戀。
精神分析學把人的心理結構分為本我、自我和超我三個部分。本我包括所有原始的遺傳的本能和欲望,其中最根本的是性欲沖動。本我遵循快樂原則,追求滿足,無視社會價值。[2]海藻也曾有過猶豫和矜持,但最后她終于放棄了,這樣的放棄意味了本我的勝利。在現實的逼迫下,海藻的本我和自我充分膨脹,戰勝了超我。一個獨立的時代新女性墮落了。父系文化和世俗文化泯滅了海藻女性的獨立意識。由于女性的現實文化角色與自然人相沖突,父系文化不得不付出較大的精力,對女性的自我意識進行擠壓,所以女性的自我意識的覺醒也就變得越來越困難。海藻毅然與小貝分手住進了豪宅,過起了“籠中鳥”般的生活。她迷失了自己,沉醉在自己編織的愛情謊言和奢華的物質享受中,淪為物質的奴隸,奴役了自己的心。
海藻的悲劇命運不得不讓在都市中浮躁的人們靜下心來思考,女性的明天到底要走向何處?在辛苦追逐的同時,是否也能從女性自身找到某些原因,女性是否也要進行自我反思。今天,文學對時代文化思潮的影響愈加深遠,表明社會在關注女性的命運和人生。雷達在《文學曾活著》中說:“說社會的熱點決定文學的熱點是一點也不錯的,當人們的思維方式、價值追求、人際關系的準則、對生活的理解、特別是緊緊控制著人們的意識和精神的東西改變了以后,文學的觀念、功能、審美時尚、主題選擇,接收方式就沒法不改變了。”[3]文學改變社會,影響社會,對于女性命運的思考也應如此。
1.展現出了都市女性艱難生存的悲劇命運。
海藻對于命運的抉擇體現了都市女性艱難生存的的悲劇。其實從這個角度來看,海萍的形象也是對海藻欲望的另外一個角度的呈現。海萍對海藻做出的抉擇,是默認的,海萍其實是另外一個物欲化了的海藻。她命運的背后,又隱射出了更深刻的可悲。海藻以她的青春和肉體為代價來追逐物質,甚至不惜賭上一生。她要承受道德的譴責,心境也很悲苦。父系文化否定了女性“人”的文化地位。[4]面對這些海藻學會了自我嘲諷,自我輕視。海藻是男權社會的殉葬品,為了貪欲她自愿成為男性玩弄的性工具和生育工具,這是對當代知識分子女性追求自主和獨立的時代潮流是莫大的諷刺和嘲弄。她糟蹋了自己的青春,換來的也只是病床上那無奈的嘆息。
2.展現出現代都市女性的精神迷失之路。
海藻是一個精神迷失都市人的映射,是一個精神和經濟都無法獨立的女性在都市中越陷越深的悲劇。只有理想才能實現女性獨立的人生價值,女性才能對自己的命運進行抗爭,而不是埋怨和哀嘆。她們的哀嘆,都源于她們那燃燒于內心深處,不滿于現實生活的欲望之火。這欲望之火,徹底毀滅了一個女人。促使女性能向文化主體人格復歸,才是女性自身徹底解放的必由之路。傳統女性依賴男性生存的婚戀模式的消除,將使女性真正能沖破傳統的“女性精神”或“男性精神”的制約,走向“自由人格”。
海藻命運很可悲,可更可悲的是她的執迷不悟。對物質的執迷,對男權崇拜的執迷,這才是最可怕的悲劇。在海藻的身上,這樣的悲劇讓人感到窒息。六六作為一個女性作家,以她鮮明的女性創作視角反思當代知識分子女性在重重文化壓力下的艱難蛻變。這樣的努力讓人看到當代女性命運主題小說創作的微茫曙光。
[1]六六.蝸居[M].長江文藝出版社,2007.
[2]曉樹.圖說名人之精神分析學說的創立者[M].中國畫報出版社,2009(1):14.
[3]雷達.文學活著[M].人民文學出版社,1995(1):28.
[4]廖麗霞.蒼涼的人性之美[J].電影評價,2009.
ClassNo.:I206.7DocumentMark:A
(責任編輯:蔡雪嵐)
AnInterpretationofFeminismElaboratedintheNovelDwellingNarrowness
Liu Qiong
The important character Haizao in the novel Dwelling Narrowness is a fragile woman living in the modern city. She is a representative of a fragile soul floating in the modern city to pursuit a dream. She is a typical helpless female intellectual. Although she is beautiful, smart, wayward and sincere, but she lost herself in the material world under the pressure of poverty. Her tragic fate shows us the survival condition of university graduates who are unable to take control of their own destiny and to get rid of deadly attraction from greedy material wants and they had become mental disorientation after the destruction of their dreams.
Dwelling Narrowness;Haizao;human nature;tragedy of fate
劉瓊,碩士,副教授,臨滄師范高等專科學校。研究方向:中國現當代文學。
1672-6758(2012)07-0112-2
I206.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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