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湖北省武漢二中出臺規定,“不孝敬父母者”不得推薦保送生。不得推薦“不孝”生,這條規則最早出現在2011年北大的自主招生政策之中。隨后,多個高中出臺了類似規定。但是這類規定引起了很大非議。
要證明一個學生是否真的孝順,確實是一個不大不小的問題。正如很多學生所言,“是否孝順,除開自己與父母,其他人很難知道。”也就是說,一個人孝順與否,歸根結底要讓父母來證明。所以,“孝順”能否真正起到“一票否決”的作用,取決于父母能否在“關鍵”時刻站出來指出孩子的不孝,這種邏輯在現代法律理念中也難以自洽。的確,孝道問題是現在社會的關注熱點,在保送生資格問題上,引入“孝道”似乎是對于這種社會關切的回應,但是這種因社會熱點而動的傾向,從孝道到奧數,都未免讓人產生一種保送生被工具化的印象。
社會關注奧數,奧數獲獎就可被保送,而社會關注孝道,孝順與否就要被拿來作為資格審查。這種現象的潛臺詞是,保送生不僅在學識上要優先于人,連道德也被賦予更高的期待。如此一來,很可能偏離保送生制度的初衷,也是對于教育規律的一種忽視。鑒于此,保送生制度的定位,或者說究竟要選拔怎樣的“人才”,仍有待明確。在以往的選拔條件基礎上,學校增加了“孝道”的考核,看似使得保送生的選拔更為嚴苛;但是一旦這種條件無法被準確考核,就有可能埋下公平隱患。任何一項無法最大限度保障客觀性的考核標準,都可能加深公平危機,哪怕它是出于一種善意。
因而,在保送生問題上,當前最緊要的是兩個尊重的回歸:一是對教育規律的尊重。保送生制度的設立在某種程度上就是對傳統高考模式弊端的一種防備,更加尊重教育規律;另一個即是對公平的尊重。而相較于其他一些面向社會的考查方式,“孝道”屬于私德范圍,既難以保障客觀評價,又未深度契合公共利益,對于公平的保障,并無直接關系。我們無意去否定學校對于孝道的倡導,而是要說明,這種倡導也要遵循教育規律,不能被功利所誘導,更不能以某種更大的犧牲為代價。
(2012年11月27日《長江商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