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前最最緊迫的就是言行一致,說一分崇高就堅定地做一分崇高,決不泡沫,決不注水。沒有扎扎實實地做,崇高就是比武場上的花拳繡腿,就是神圣的文化領域的三聚氫胺,不要也罷。
【編者按】:在新的一年里,為了營造良好的社會環境,《青春期健康》雜志社和走進崇高研究院攜手合作,推出全新欄目——\"走進崇高\"。因為處在當今這個日新月異、形形色色的社會中,人們為了生計,在不停的忙碌、奔波;競爭的殘忍、人海的嘈雜無不在消磨著我們的意志;自私貪欲、世間冷暖無不在考驗著我們的良知,我們難免不會被外表華麗的東西所迷惑;難免不會被現實中的勢利沖昏頭腦。這時,我們不妨停下自己的腳步,細細品味人生的最高層面——精神層面的需求,那就是能涵蓋世間萬物價值標準的“崇高”。只有走進崇高,才能撥開彌漫在空氣中的濃濃塵埃,讓我們迷離的雙眼重新又看清前進的方向;只有認識崇高,我們發熱的頭腦才能得到清醒,負重的心,才能徹徹底底的被釋然;只有實踐崇高,我們的靈魂才不會被自私、貪欲、丑惡所玷污。而青春期,是人生美好的時期;青春期,是人生成長關鍵的時期;青春期,是人生走進崇高的最佳時期。投稿信箱:qcqjk2008@126.com
當初談到這個題目,心里著實頗有壓力。崇高是一個神圣的詞組,豈能隨意置喙?好在編輯的鼓勵讓我放松:你可以談談自己的認識嘛!于是就答應下來。
我曾經有過十幾年的媒體從業經歷,記得媒體談到新聞定義經常用幾個W來說明,我就借用這個方法,談自己對崇高三個W的理解,那就是何謂崇高(What),為何崇高(Why),如何崇高(How)。
何謂崇高,就是崇高是什么的問題。讀者也許覺得筆者矯情,古今中外的志士仁人對于崇高的定義汗牛充棟、車載斗量,莫非還能有什么超邁性、顛覆性的新表達?非也。筆者雖然愚鈍,這點自知之明尚有,我這里主要想表達一個理念,那就是崇高必須是一種行為而不能僅僅是一種說法。從這個意義上真正是“知易行難”。不明白從哪個時段開始,我們出現一種非常丑陋的風氣,經常以講代做甚至只講不做,所謂的講,只是說給他人聽,不是自己真正地施行。大家可以看一看,目前媒體之中,“講”字是何等泛濫,這是不是也透露出講者的內心活動:我這里只是“講”而已。這種偽崇高在現實生活中俯拾皆是。據說希特勒的宣傳部長戈培爾有一句名言:謊話重復一千遍就是真理。大家可以想一想,如果沒有嚴密的信息封鎖,如果沒有嚴格的言論專制,怎么可能呢?所以這種欺騙暴力與政治暴力一體兩面而已。崇高如果只講不做,講得越多越可怕,因為這種講嚴重地敗壞崇高的信譽,人類進化幾十萬年積累起來的最寶貴的精神財富竟然被一批口是心非的小人作為某一種包裝或涂料,那可就是文明的災難。目前最最緊迫的就是言行一致,說一分崇高就堅定地做一分崇高,決不泡沫,決不注水。沒有扎扎實實地做,崇高就是比武場上的花拳繡腿,就是神圣的文化領域的三聚氫胺,不要也罷。
為何崇高,就是人為什么要崇高呢?崇高也是活著,不崇高也是活著,而且崇高的人往往生活更痛苦一些!這就是人之所以不同的境界問題。過于強烈的物質追求從來不是人類的福音。我們在某個時期,為解決物質匱乏的局面,不得不實行某些實用主義的政策,這完全允許也可以理解,但決不能將其固化與僵化,決不能將其作為治國理政的根本性原則。千萬不能從其一時的見效就以為物質利益能夠時時靈光,處處靈光,永遠靈光。馬克思講過,一種理論一旦離開物質往往出丑。我們由此可以看到馬克思對物質的高度重視,但是不能就此認為馬克思是一個物質主義者,如果馬克思是一個物質主義者,他就犯不上過那種幾乎終身貧窮困頓的生活,憑他的聰明才智,憑他那支生花妙筆,只要他愿意,就永遠不會缺乏物質富足與豪華享受。我經過半個世紀的人生,看到人性太多的陰暗,也確實看到人性太多的光輝。到底人性是惡還是善呢?東西方文化有很大分歧。依我之見,人性是善惡雜陳的混合體,改變人性的任何努力都沒有效果,只能用弘揚高貴的人性貶抑低俗的人性,而崇高是人類文明進化至今最寶貴的精神光輝。正是因為站立起來,人類才脫離動物界,正是擁有崇高,人類才真正站立起來。說句極端的話,如果沒有崇高,人類還有存在的價值嗎?人類的毀滅也就沒有什么可怕了。
人類演化的幾十萬年中,任何時代所最稀缺的就是鳳毛麟角般的崇高圣人,正是他們的行為使人類社會向前走,向上走,向著光明走。唐代李商隱詩道“不知腐鼠成滋味,猜意鵷雛竟未休。”此詩句源于《莊子·秋水》:“惠子相梁,莊子往見之。或謂惠子曰:“莊子來,欲代子相。”于是惠子恐,搜于國中三日三夜。莊子往見之,曰:“南方有鳥,其名為鵷鶵(yuan chu),子知之乎?夫鵷鶵發于南海而飛于北海,非梧桐不止,非練實不食,非醴泉不飲。于是鴟得腐鼠,鵷鶵過之,仰而視之曰:‘嚇’!今子欲以子之梁國而‘嚇’我耶?”譯成白話就是:惠子做了梁國的宰相,莊子去看他。有人警告惠子:“莊子到梁國來,是想取代你的位置。”惠子好害怕,國都內嚴厲搜尋莊子,忙了三天三夜。莊子聽說后,找到惠子,對他說:“南方有一種名貴的鳥,名字叫鵷雛,你知道嗎?鵷雛從南海出發飛往北海,不是梧桐樹它不會棲息,不是竹子的果實它不會進食,不是甘甜的泉水它不會飲用。這時一只鷂鷹找到了一只腐爛的老鼠,鵷雛從它頭上飛過,鷂鷹仰起頭來望著鵷雛說:‘嚇’!現在你想用梁國的相位來‘嚇’我嗎?” 我們絕大多數人永遠也達不到莊子的品位,但我們應該能夠理解與欣賞這種通達與高雅。我們雖不敢以鵷雛自比,但總不能實不至而爭名,落一個 “金玉其外,敗絮其中”,我們絕不能因為一只腐鼠而攪亂自己的胃口。
怎樣崇高呢?這是一個非常現實的問題。目標有了,路怎么走?人往往是少年立志,向往未來;中年沉淀,思考人生;老年歸于淡定,把自己走過的道路慢慢品味。為什么人與人如此不同?無非是這三個階段的選擇與修為不同罷了。
個人的先天素質,后天豐富的生活考驗,包括目標曾經的喪失、面對各種丑惡的迷茫、發現真理后的激動、透徹心扉的清晰,這一切皆是怎樣崇高的路徑。我的一位德高才大的朋友興奮地對我講述他的經歷,用這樣的話描述其驚喜:你要一個饅頭,上帝給你一桌盛宴。你會不感謝不激動不興奮嗎?
問題在于,怎樣崇高只能靠自己的探索和感悟,決不能寄希望于某一個人某一本書某一件事,但確實可以通過某一個人某一本書某一件事。崇高不是一個結論由你背得滾瓜爛熟就可以天眼頓開,而是你徹悟人生的真諦,由此得到一種配鑰匙的方法,然后面對各種各樣的生活之鎖,你可以獨立自主地配出每一把具體的鑰匙。前面提到的我那位朋友,經歷過太多的沉浮,他至今仍然保持著極其樂觀的生活態度,絲毫不被塵世的俗務所沾染,心態極其平和,眼界照舊開闊,在他眼中,只有問題本身,許多被普通人看重的名利權,對于他來說,簡直是浮云一般無足輕重。從他身上,我更深地感受到“自古圣賢多寂寞”的含義。人崇高了,開悟了,他所得到的那種爽,是我們普通人雖不能往,而心向往之的啊!
天下沒有崇高的公式,但有崇高的起點和結果。每一個人理解崇高,實踐崇高,享受崇高,那是一種最大的幸福啊!
(編輯 喬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