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繼美國宣布對臺灣F-16A/B提供升級服務后,臺灣當局又“打鐵趁熱”地為軍方造勢:計劃投資2600億新臺幣(當前4.8元新臺幣約合1元人民幣),加速完成戰機升級計劃,包括一向被視為島內航空工業成果集萃的IDF“經國”戰機(F-CK-1),其中71架將遵循“翔展一號升級案”,耗資約168億新臺幣,56架將執行“翔展二號升級案”,耗資約160億新臺幣。
自1978年到1994年,臺灣傾盡島內航空工業力量,利用一切能利用的國際資源,終于將“安翔計劃”(IDF戰斗機的研制項目代號)變為現實。不料,隨著大陸空中力量的進步和臺灣國際軍購環境的變化,IDF在島內備受爭議,長期在臺灣的戰術航空兵體系中苦苦尋找定位。那么經過此次升級,能否讓IDF“安翔”于臺灣的天空呢?
IDF的來龍去脈
臺灣航空兵長期依賴從美國進口戰斗機,不必為“自給自足”費心太多,但隨著中美達成“八一七公報”等官方文件,臺灣無法在80年代從美國獲得新一代戰斗機F-16,被迫從F-20“虎鯊”和F-16/J79這兩型專用軍援戰斗機中選擇。
F-20“虎鯊”是諾斯羅普公司在F-5輕型戰斗機基礎上發展的二代半出口型號,1982年首飛成功。簡單來說,其在基本保留了原準機氣動布局特征的前提下,換裝了第三代機載火控雷達AN/APG-67和第三代交聯航電,座艙也改為平顯/多功能下顯的模式,使F-20擁有了中距攔射能力,同時將F-5原有的雙發動力布局改為單發,采用第三代中等推力渦扇發動機F404-GE-100,提高了飛行性能。經過這些改進后,F-20成為一款不失先進性的實用型低成本戰斗機,可惜其4架原型機接連墜毀2架,加上新一代輕型戰斗機的定位引發爭議,1986年黯然下馬,臺灣也就失去了引進F-20,從而更早對大陸空軍造成實質威脅的機會。
相比之下,F-16/J79可謂具有“美國特色”的出口型號:雖然保持了F-16A/B的總體設計、氣動、航電等方面的特征,卻將原有的第三代大推力渦扇發動機降級為J79渦噴發動機,導致整機的跨音速攔射/格斗能力大幅下降,航程也嚴重“縮水”。以致當時有評論認為,該型號存在的意義就是“糊弄”盟友,讓他們相信自己裝備了新型F-16,又不讓他們擁有F-16真正的核心技術情報和作戰能力。后來隨著歐洲盟國與美國交涉成功,真正的F-16戰斗機開始批量出口,F-16/J79自然無人問津,在80年代中期下馬。
臺灣仍不甘心裝備第三代戰斗機的希望落空,決定自主研制IDF(“自研防御戰斗機”的英文縮寫),項目稱“安翔計劃”,下設四個子計劃:負責總體方案和氣動布局的“鷹揚計劃”、負責發動機方面的“云漢計劃”、負責飛控和航電系統的“天雷計劃”以及負責機載武器方面的“天劍計劃”。
“鷹揚計劃”成果是采用了雙發單垂尾、翼身融合的方案,以窄邊條作為渦流發生器,從而大幅度改善了整機升力特性和俯仰機動能力。此外,其主翼帶有前緣機動襟翼,可改變翼面彎度,突出了跨音速/亞音速條件下的攔射和格斗性能,具有明顯的第三代戰斗機特征。
“云漢計劃”相對比較務實,采用兩臺美國TFE1042-70小推力渦扇發動機(臺灣負責部分零件生產),加力推力約43千牛,推比6.95,雖然無法與美國當時主流戰斗機動力相比,但渦扇發動機固有的較低耗油率也在一定程度上改善了載油較少的IDF作戰半徑。
“天雷計劃”為了提高IDF操縱性和感知能力,選用美國利爾公司的三余度數字電傳飛控系統,又在F-20的AN/APG-67脈沖多普勒火控雷達基礎上做了一定改進,稱“金龍”53雷達,采用以武器任務計算機為核心、數據總線為介質的第三代交聯航電系統,座艙則是類似F-16A/B的一平兩下設計。
“天劍計劃”收獲的機載武器成果略顯單調,但相對臺灣航空工業能力已屬難得:“天劍”1紅外格斗導彈基本達到了80年代AIM-9L的性能水平,“天劍”2主動雷達制導空空導彈雖然彈體設計不算出色,但也使IDF具備了當時仍屬時髦的中距攔射能力;機載任務軟件可兼容使用臺灣“雄風”2反艦導彈(性能與美國“魚叉”中期型號類似,但也屬于利用法、美等國技術“拼湊”出來的),這方面也一時領先大陸海航。
1988年12月10日,IDF原型機首次公開展示,空重6.6噸,內油2.1噸,載彈量3.1噸,最大平飛速度約1.5馬赫,升限1.6萬米。綜合來看,IDF還略遜于F-20,但對比當時的大陸空軍來說,還是擁有一定優勢的(大陸空軍當時仍裝備殲-7和殲-8系列等第二代戰斗機,直到1996年才進行了第一次戰斗機中距攔射試驗)。
客觀地說,盡管廣泛依靠美國技術支援,IDF仍算是中國人自主研發的第一款第三代戰斗機(當時臺灣政界沒有那么濃厚的“臺獨”氣氛)。臺灣航空工業發展中心(即漢翔航空工業股份有限公司)在自身基礎研究薄弱的情況下,能夠堅持完成IDF的總體研制工作,成功進行IDF各項機載系統的集成調試,實屬不易。如果臺灣航空工業能夠以IDF為基礎,穩扎穩打,是有希望建立一個較完善的戰斗機科研生產體系的,屆時便能在先進戰斗機裝備方面減少外部制約,至少能在向美國采購軍備時“加重討價還價的砝碼”。奈何IDF很快被“打入冷宮”,而此次升級能否落實,將成為IDF生存的關鍵。
淪為“雞肋”的歷程
20世紀90年代初,大陸海空軍航空兵一度沒有第三代戰斗機,甚至沒有具備全天候有效迎頭攔射能力的殲擊機,飛行員們必須依靠勇氣與犧牲精神,冒著較大的危險,沖過敵機的中距攔射線,才能以近距離格斗“平等地短兵相接”,由此也不難理解當時臺灣島內對于IDF即將量產的沾沾自喜了。
不過IDF還在進行最后研制工作時,大陸航空兵乃至航空工業借助俄羅斯,得到了絕好的發展機遇。1994年第一批蘇-27SK重型戰斗機落戶中國大陸,隨之引進的R-27半主動雷達制導空空導彈和R-73紅外格斗導彈能實現對于IDF的壓制,使得IDF還沒真正實現的性能優勢化為泡影。而隨著21世紀初大陸自行研制的第三代戰斗機取得切實進展,IDF不得不“自慚形穢”——事實上,由于無法得到標準的第三代軍用渦扇發動機(兩臺TFE1042-70的總推力才相當于一臺F404中等推力發動機),再加上雙發布局導致了額外重量,后機身阻力飆升,IDF的總體性能對比同樣空重7噸左右、采用一臺中等推力發動機FC-1“梟龍”,仍然有一定差距。
等到1994年IDF正式批量生產,臺灣樂觀預計的“壓倒性優勢”已經因大陸空軍引進蘇-27系列而不復存在。而且IDF開始面臨“內部威脅”——美國放開了對于臺灣進口F-16的限制,法國達索由于經濟問題,也同意向臺灣出口“幻影”2000-5,這兩款貨真價實的第三代戰斗機直接沖擊了IDF的生產計劃,原有250架訂貨銳減到130架,1999年即停產。
在臺灣戰術航空兵序列中,IDF論空優能力,遠不及“幻影”2000-5,論格斗和多用途能力,更無法對比F-16系列,完全陷入了尷尬境地。雖然“食之無味”,但IDF畢竟是臺灣裝備數量第二的戰機,必然是“棄之可惜”,那就只能根據現有條件,進行有針對性的升級工作。
早在1984年,臺灣航空工業發展中心就開始尋求與歐洲BAE公司合作,媒體2002年披露,雙方簽訂合同,包括軟件設計開發、飛行測試硬件系統建設等方面內容。據悉,BAE向臺灣方面提供了基于32位PowerPC處理器的飛控計算機,以此支持2004年開始的IDF試驗計劃。另外,此項改進可以提高IDF的信息處理能力,尤其著力改善了IDF的機載計算機對于作戰地域復雜數據的處理性能。
不過隨著大陸航空兵第三代戰斗機數量的增加和空戰體系建設日趨完善,臺海兩岸的“軍事天平”已經不可逆轉地向大陸“傾斜”,IDF那種“小打小鬧”的改進顯然無法起到實質性作用。于是,為了讓IDF在臺灣戰術航空兵體系中重新找到戰術定位,更為了實現陳水扁時期“決戰境外”的狂妄企圖,同時照顧到臺灣航空廠商的生存前途,“翔展一號升級案”和“翔展二號升級案”相繼啟動。
“翔展”升級解析
目前,駐臺南基地的第443聯隊71架IDF戰機已經開始執行“翔展一號升級案”,重點是提高戰機的制空能力。出于保密考慮,“翔展一號升級案”的具體細節并未披露,媒體報道主要是更新IDF的機載計算機和現代化雷達等系統。
機載計算機又稱武器任務計算機,是第三代航空電子系統的核心。自20世紀七八十年代開始,機載火控系統由原本的分立式朝著分布式集中控制的方向發展,并以1553B數據總線為基礎,以武器任務計算機為管理中心,將戰機各子系統融入集中控制的信息網絡,實現了信息交換和功能綜合。本次IDF升級武器任務計算機,重點是改善對于全機傳感器共享數據的處理能力,確保更迅速地實現既定功能,提高復雜空戰環境下的反應能力。
所謂“更新現代化雷達系統”,很有可能是對IDF原裝雷達的后端信號/數據處理器進行升級,并使用最新的軟件包。至于某些媒體猜測的給IDF換新雷達,目前看來則可能性不大,因為IDF較小的機頭空間先天限制了雷達型號的選擇,要想獲得實質性的性能提升,必須花大代價來換裝機載有源相控陣火控雷達。但綜合考慮撥給“翔展一號升級案”的經費,顯然僅能滿足讓IDF的電子設備基本跟上時代潮流,不涉及制空能力的實質性改善。此外,“翔展一號升級案”在氣動、結構和飛控等方面也沒有較大改動,更無換裝發動機計劃。從某種程度上說,“翔展一號升級案”默認了IDF的制空作戰性能逐漸落后,索性不在這方面過大改進,將大部分精力放在了IDF“轉型”為戰術攻擊機方面。
據美國媒體披露,臺灣第427聯隊56架IDF才是性能提升計劃的“重頭戲”,即所謂“翔展二號升級案”,預計到2017年全部完成。根據漢翔公司的介紹,這項升級案的關鍵內容是安裝保形油箱以及提升武器掛載能力。
漢翔公司計劃在IDF機背上安裝兩個容量約700升的保形油箱,增加的燃油重量約1.2噸,從而在不掛載副油箱的前提下,使IDF的最大載油量從2.1噸增加到約3.3噸,增加幅度近50%,提升航程的效果顯著。然而,漢翔公司并未公布改善發動機性能的計劃,那么增加保形油箱后的IDF最大速度將下降到1.4馬赫,加速能力恐怕更加“慘不忍睹”,甚至可以說基本喪失了制空能力,屆時將更多以亞音速狀態執行多用途任務。
漢翔公司的IDF武器掛載能力提升規劃很有“雄心”:確保IDF戰斗機的所有掛架均能掛載“天劍”2中距空空導彈或防區外對地攻擊彈藥。但根據IDF的設計來看,漢翔更有可能是在吹牛——IDF共有翼尖、機翼外側、機翼內側、機腹中線前后這8個掛架,目前只有機腹中線的兩個保形掛架能夠掛載“天劍”2導彈,考慮到機翼結構承重限制,經過升級之后,頂多能讓機翼內側的1對掛架掛載“天劍”2導彈,也就是共攜帶4枚。至于翼尖和機翼外側的掛架,不論從尺寸還是結構角度來看,都只能掛載格斗導彈等小型武器,更不用考慮數據接口的改動難題。
綜合來看,等到“翔展二號升級案”完成之時,IDF將徹底“轉行”到對地攻擊“事業”,估計最典型的掛載方案是機腹中線掛載兩枚“天劍”2中距導彈,機翼內側掛載兩枚“萬劍”防區外對地攻擊彈藥或反輻射導彈(以“天劍”2為基礎研制,又稱“天劍”2A),機翼外側和翼尖共掛載4枚格斗導彈。這樣一來,IDF在擁有一定自衛能力的同時,具備600公里左右的作戰半徑,加上臺灣宣稱“萬劍”系列終極目標是“能夠攻擊距載機300公里的地面目標”,屆時就可以將F-16、“幻影”2000-5從高風險的對地任務中“解放”出來,集中精力與大陸航空兵爭奪制空權。
但不管IDF如何改進,都改變不了一個事實——大陸航空兵第三代戰斗機的裝備數量和空戰體系建設成就巨大,遠非保養不善的“臺灣同行”所能比擬,也不再以“臺灣同行”為主要對手。兩岸不僅“軍事天平”早已不可逆轉地“傾斜”,宏觀大環境也不再允許臺灣進行某些異動,臺灣當局與其將金錢大把扔在“事倍功半”的防務方面,還不如認真思考如何擔當更有歷史責任感的角色,避免被歷史的洪流淹沒的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