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頭虎鯨要自由

因為虎鯨攻擊過人類，所以被冠以“殺人鯨”之名。但美國佛羅里達州奧蘭多海洋世界公園正是依靠虎鯨，才成為全國最有名的主題公園之一。然而，2012年1月，這里的一頭虎鯨卻“造反”了……

大學畢業后，24歲的希克斯成為佛羅里達州奧蘭多海洋世界公園的一名助理飼養員，并被虎鯨馴獸員艾拉姆選為助手。

艾拉姆負責訓練的是一頭名叫卡莉、年僅2歲的雌鯨。虎鯨和人類的壽命差不多，所以卡莉還是一個不懂事的孩子。這天，卡莉不知為何不停地發出悲鳴，艾拉姆命令希克斯把它驅趕進一個被稱為“盒子”的小水池里，24小時不準喂食物。希克斯于心不忍，艾拉姆便斥責道：“它們是海里的霸主，如果一開始不能把它們徹底降服，以后就別想讓它們聽話了。”希克斯點了點頭，按照艾拉姆的吩咐，把卡莉驅趕進了直徑只有26英尺、深不足20英尺的“盒子”中。

盡管年幼，但卡莉已經重達700多公斤，龐大的身子在小小的池子里連轉身都困難。它凄厲地叫了整整一天，可是艾拉姆只管悠閑地做著健身或是享受美食。

禁閉和絕食結束后，卡莉學乖了，轉而開始討好艾拉姆，很快學會了按照指令將巨大的身軀躍離水面。但挨餓對卡莉來說依然是家常便飯，艾拉姆經常掛在口頭上的一句話是：“饑餓是動力，它們只有在餓的時候才表演。”卡莉進步神速，不到半年就可以表演了。艾拉姆的薪水提高了一個檔次，希克斯也得到了加薪的獎勵。

但每次看到卡莉龐大的身軀在空間有限的水池中來回游動，希克斯都忍不住想：“它是屬于大海的。”

卡莉每周表演7天，每天3場，每場1個小時，這讓它患上了嚴重的胃潰瘍。艾拉姆擔心影響演出，讓獸醫抓緊為卡莉治療，卻不允許它休息。“這樣早晚會出問題的。”希克斯對艾拉姆說，但艾拉姆對他的話充耳不聞。

2010年2月24日，卡莉因病得太重獲得了難得的休息機會，希克斯坐在觀眾臺上看其他虎鯨的表演。

那天出場的是身價100萬的虎鯨提利庫姆，與它一起表演的是漂亮的女飼養員布蘭切。1個小時后，表演順利結束，布蘭切給提利庫姆喂了一些鯡魚，引導它游向水池邊的一塊淺灘。接著布蘭切在淺水中躺下，開始和提利庫姆講話，以培養感情。就在這時，可怕的一幕發生了：提利庫姆突然張嘴咬住了布蘭切漂浮在水中的頭發，并把她拖到水下……當布蘭切被救上來時，早已停止了心跳。

從20世紀60年代起，馴獸員被虎鯨襲擊的事故總共發生了40多起，提利庫姆更不是第一次“殺人”。1999年，一名男子的尸體在提利庫姆的身邊被發現；1991年，提利庫姆同其他兩頭虎鯨將一名不慎跌入水中的馴獸員強行淹沒在水中……

希克斯的心情尤為沉重，他早就預感到海洋世界所采取的訓練方式對虎鯨來說太不人道。它們整日屈身于狹小的人工水池中，被逼做著枯燥的表演，遲早要發瘋。

希克斯鼓起勇氣對艾拉姆說，應當建議園方把虎鯨放歸大海。艾拉姆生氣道：“你知道它們每年給海洋世界帶來了什么嗎?如果沒有這些虎鯨，你哪兒來的豐厚薪水?”緊接著，希克斯就接到了嚴厲的警告：如果敢對外亂說話，就立刻滾蛋!

這時，另一件事發生了。一天，卡莉在表演中出現失誤，被艾拉姆關進小池子里餓了整整36個小時，獸醫到來時它已經奄奄一息。希克斯意識到，如果繼續下去，卡莉不是像提利庫姆那樣崩潰，就是被虐待致死。這一次，他毅然聯系了記者，揭露了虎鯨殺人的內幕，并公開呼吁：“人類應該把這些可憐的虎鯨放歸大海。”此言一出，輿論嘩然，海洋世界也借故將他解職。

離開了海洋世界后，希克斯開始聯系動物保護組織，對他們陳述虎鯨被奴役的痛苦。美國善待動物組織經過深入調查，認可了希克斯的說法，并以虎鯨的名義提起上訴。

目前，這場訴訟依然在審理中。動物保護主義者建議把圈養起來供人觀賞的虎鯨放回大海，使虎鯨都獲得自由，這一觀點得到了多數人的贊同。強大的輿論支持讓希克斯和善待動物組織看到了希望，他們相信，終有一天，虎鯨卡莉和它的同伴們能重歸大海，在那片真正屬于它們的蔚藍世界盡情邀游……

(搖曳生香摘自《知音·海外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