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年,我們一起追的女孩》紅透了整個華語圈,成為了一部現象級電影。在小清新流行的臺灣,這電影能掀起風潮不奇怪,但是在聲色犬馬的大都會香港,這電影也能引起廣泛共鳴那就值得好好研究了。更何況在這些地方,人們已經不再把這當成一部電影來觀摩,而把它上升為一個社會話題來討論。
當女孩變成群體信念符號
相信很多人關注這電影,首先是從關注電影導演九把刀開始。這位成名于網絡,以表現新派武俠“俠骨”見長的作家,首次觸電表現“柔情”,將會帶給我們怎樣的體驗呢?
不同于以往那些架空歷史的武俠小說,這一次九把刀讓他的新電影充分接地氣,讓自己的初戀女友沈佳宜出鏡,講述了“恰同學少年,有女孩同追”這樣蕩氣回腸的校園故事。與愛情有關,更關乎友誼。
電影上映時九把刀已經32歲,這時他曾經追過的女孩沈佳宜已經結婚6年,同追女孩的那幫兄弟也已經分散到天南海北,校園愛情故事已經在所有當事人的記憶中塵封多年。九把刀寫小說、拍電影的初衷很單純:一起追女孩的哥們,一起追過的女孩已經很久不聯系,他只想讓他們知道,一起追女孩是很快樂的事情,這種體驗彌足珍貴;他只想讓她知道,讓所有人知道,他喜歡她已經成為了一種習慣,有這種習慣很美妙。
這是文藝青年所能想到的,表達友誼最鐵血、表達愛情最浪漫的方式。在為情決斗已進民俗博物館,寫情書已經成為失落戀愛程序的當代,九把刀卻創造了這么文藝范兒的方式來表達“戀后感”,足夠秒殺一切小清新。
發小是一個很特殊名詞,之所以特殊是因為他和你一起尿過褲子、哭過鼻子、搗過鳥窩——在你的成長中有他出席,所以他成為了承載你記憶最特殊的容量。
而一起追女孩,則是成長的最高級:誰最先追到女孩,誰就最先開始成人禮。所以發小們使出十八般武藝:帥哥總展現出自己最帥的一面,籃球健將總是秀最矯健的動作,有人學魔術為她表演,有人借橡皮來和她搭訕,功課最爛者會以更爛的姿態出現在她面前——博得伊人明眸睞是壓倒一切的主題。
其實,對于那些少年來說,一起追過的女孩沈佳宜,作為群體信念符號的意義要遠大于大眾暗戀對象。正值青春期的少年,不知自己該何去何從,辨不出風從哪個方向吹,弄不清女孩子如何追。而沈佳宜的出現,無疑給迷惘的少年們樹立了一個標桿。其實并不是所有人都真正地暗戀她,但是當暗戀成為了一種集體臆癥,一起追就成為了自然而然的舉動。于是,沈佳宜就化身燈塔,照亮了如同夜行船般迷失方向的少年。
讓青春成為濃墨重彩的記憶
在弗洛伊德的心理學理念中,人類幼時的經歷會決定成年后的性格。在實際生活中,當人步入中年,經歷慘淡的人生洗禮后,在現實的生活中受傷時,總會追溯過往的美好,來吸取直面人生的力量。就如同傳說中的巨人泰坦,在失去能量后只要腳觸到大地,就恢復力量。
并不是在所有的人生階段都如青春期,都有撞到南墻時不回頭的執著;也并不是所有人在曾經滄海后,都能傾聽內心的聲音,追尋“最初的夢想”。
這部電影,表面上是一部拍給年輕人看的校園電影,其實是一部拍給中年人看的懷舊專場,目的是讓心力憔悴、縮首畏尾的中年大叔回到風華正茂的小正太時期,找到初生牛犢不怕虎的勇氣。
為了引起沈佳宜注意,柯景騰在大學開辦了打架比賽,完全忽略了打架會給自己帶來傷害——年輕人為了所愛奮不顧身的品格是斤斤計較的成人永遠也無法理解的;得到沈佳宜失戀的情報后,老曹當機立斷開著機車橫跨整個臺灣從臺北趕到臺南——年輕人時刻準備著和喜歡的女孩談戀愛,精準把握機遇的戰斗狀態是成人無法匹敵的;只因為沈佳宜的一句話,柯景騰學習起來廢寢忘食,只一個學期就從掉車尾到全年級翹楚——年輕人狂飆突進的學習精神是成人無法想象的;沈佳宜婚禮上,當沈佳宜的丈夫提出:“你們要怎樣親沈佳宜就得先怎么樣親我”時,眾人蜂擁而上和沈夫忘情而擁抱,全然不顧后果——年輕人特立獨行的派頭能讓所有成人瞠目結舌……
誰在年輕時沒有為心愛的女孩做出點離譜的事情,哪個青年沒有在文藝和2B之間左右搖擺?回憶起青春時的種種,有的人會不屑一顧:那時為什么會這般搞笑,只顧頭不顧腚?有的人會驚出一身冷汗,初生牛犢不怕虎的做事風格太離譜?但是總有人會會心一笑:青春沒有白來。
《那些年,我們一起追的女孩》是一部臺灣版的《陽光燦爛的日子》。一起追的女孩沈佳宜,只不過是一個小切口,以此為契機,讓我們回憶與青春有關的日子。回憶是烏云密布還是陽光燦爛,取決于你追的內容豐不豐富,追得夠不夠猛,一起追的人是不是夠品。
無論是明追還是暗戀,成功都只是小概率事件,那都是自己給自己畫的一張大餅。但是每個少年都樂此不疲地玩著這種望梅止渴的游戲。正是這種“追女孩”演習,讓他們在長大成人后追什么,從哪個方向追,如何追。
只有在青春時用心追過,在人到中年時,回憶起往事時,才會問心無愧說:沒有辜負“那些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