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世界上最遠的距離,不是相隔千里,而是當我想你念你的時候,卻只能將你的相片握在手里。”這是東島老張談戀愛的時候,未婚妻寫給他的信里的一句話。
東島老張跟未婚妻談戀愛的時候,小島與外面不通電話,只能靠寫信來保持聯系。由于交通不便,兩人來往的信件總是過了好久才被送到對方手上。老張開玩笑地說,他倆剛認識的時候,感覺時間過得很快,好像才收了幾封信,一年就到頭了。
后來,老張想了個辦法,他找來永興島的一位老鄉戰友幫忙,未婚妻的信由這位老鄉收到以后,通過軍用電話讀給他聽,然后老張再通過電話口述回信的內容,由老鄉代筆后,再寄給未婚妻……這段苦澀而甜蜜的愛情故事,擁有一個美麗的名字——“電波傳情”。
椰風海韻,綠樹銀灘,許多人為西沙的獨特風光所陶醉,但是在西沙“這張美麗名片”背后,“寫”著的卻是遠離大陸的寂寞和許多埋藏在心中的苦澀。過去,島上的生活條件極為艱苦,官兵與外界聯系只能靠寫信,由于海況的原因,收到一封家書往往需要數月,遇上臺風,三個月收不到家信都是很平常的。后來島上安裝了電話,于是,一根細細的電話線就承載了全島官兵的親情、友情和愛情。但是僅靠幾封過期的信、幾部信號微弱的電話,又怎么能夠滿足青年官兵與遠方聯系的渴望!在這樣的環境下,青年官兵戀愛的成功率相當低,女孩兒們和小島官兵們“吹燈拔蠟”時,說得最多的一句話就是:“對不起,你很優秀,距離遠,我能接受,但是最起碼要能和你打電話交流吧!沒法交流,叫我怎么和你談戀愛?”西沙一度成為單身大齡化的“重災區”。
2007年春節聯歡晚會上講述了一個《軍嫂上島》的故事,曾經讓無數的人感動得落下了眼淚。故事情節中的幾對夫婦雖然只是隔岸相望,卻又是那么的遙不可及;雖然嘶聲吶喊,卻始終聽不到對方的回音;雖然近在咫尺,心與心的距離卻是那么的遙遠,仿佛是被分隔在兩個不同的世界里。這樣的故事,不管聽多少回,鼻子總是酸酸的。多少回,在我的夢里,他們那天終于站在了一起,牽著手在海灘上悠閑地漫步,心與心的距離被拉得越來越近……
其實,這件事也一直牽動著首長的心。為了讓小島不再遙遠,2007年上級啟動了“陽光工程”,決定給小島安裝移動通信設備,爭取在一年之內讓所有西沙人都能用上手機。聽到這個消息,島上官兵“炸開了鍋”——自然在官兵中引起了嘖嘖的贊許聲和好一陣“沸騰”。同時上級研究決定,這件事就由我們通信部門負責承辦。聽到這個消息,在通信崗位工作多年的我,在無比激動之余,又深感壓力巨大——激動的是,西沙人這么多年來的愿望即將由我們負責去實現,無數雙期盼的眼睛在張望著我們;擔心的是,工作環境差,施工難度大,能不能在最短的時間內把這項任務完成好,不辜負首長和全體官兵的期望,對我們也是一種挑戰。
百感交集之中,我們的工作也緊鑼密鼓地展開了。在西沙想干成一件事情,著實困難,在大陸看似簡單平常,在這里卻一波三折。問題就像海面的波浪,一個疊一個。由于海上風浪大,設備在船上搖晃得厲害,有的設備剛運上島就壞了。此外,電子設備最怕高溫高濕,等到第二批運上島的時候,第一批設備有的已經被腐蝕了。有時候因為少一顆螺絲釘,幾個工作人員就得在一個島上等十天半個月。
但是當我想到那一雙雙期盼的眼睛,想到那幾位上島不成的軍嫂,我又鼓足了勁。“與天斗,其樂無窮;與地斗,其樂亦無窮也。”為了申請到更好的技術援助和設備器材,我磨碎了嘴皮子,用電話反復與有關部門進行斡旋;為了能縮短工期和提高效率,多少個夜晚,我們輾轉反側、不能入眠;為了找到合適的安裝位置,我們頂烈日冒風雨,勘察地形,走遍了小島的每個角落;為了能趕上交通,我們連續三天三夜調試設備,一刻都沒有休息;為了不讓海水將設備打濕,任憑風浪再大,我們都在船艙外守護;為了將設備及時運上島,我們肩扛背馱,揮汗如雨,將一個一個笨重的箱子從一條船上換到另一條船里……
2007年12月,隨著各島電話連線成功,小島的手機信號全部開通了,官兵們多年的“移動通訊夢”終于實現了。手機開通的那一天,官兵們高高興興地拿著手機打起了電話,好想親人就在他們身邊一樣,笑得那么天真、那么無邪。那一刻,我突然感到小島與外面的距離一下子被拉得很近很近,一種欣慰和自豪之感油然而生。我想起了培根的一句話:給別人創造快樂,自己也會覺得很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