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寫字、畫畫可以說是最為“懶散”的“生活”了。寫累了,徜徉于庭園、小溪,一時間,倦意頓消。偶有數點桃花、幾處水鳥,令人神往而不可止。醉心其間,去拾撿起在現代節奏中漸已消失的點點滴滴,那可真是一種閑趣。我想,在這種心境下的揮毫,一定妙筆飛動,神會意得。
于是,我總愛逛幽靜的園林,尋找創作中缺失的靈性,那種莫可名狀的書寫之境。這里有著古雅的氣息、清幽的景致,云墻黛瓦、小橋流水、古木參天,真讓人好生醉意,性情使然,下筆無不合情調于紙上。每當春風徐來,暗香浮動,溪橋柳細,草熏風暖。浸淫其間,無不“神怡務閑”,下筆有由。夏天,曲池風荷,“好鳥相鳴”,這里常常是避暑的勝地,氣定神清,每每下筆,線性翻騰,思逸神超。秋天的院落總是我傷感的由來,山空翠老,風荷敗落,偶有孤鴻輕影,如寂寞、飄逸的神靈,游弋著,撥弄著……如詩如夢,如覺如幻。然畢竟情隨事遷,不禁觸景生情,“生成變壞一彈指,乃知造物初無物。”空闊、簡淡的寂寞之境與我們的“書境”看來是何等相似。雖筆不由衷,卻夢寐以求。秋去冬來,枯寂、蕭索的荒寒,除了寂靜還是寂靜,但每時每刻都在凈化著我早已俗透的心靈。
潛心書藝,也更迷戀園林,園林中的每景每物,皆由心造,曲徑通幽,正如古帖中精巧、雅致的點畫,每一個細節無不暗合著自己每一刻心靈的脈動,隱而不露,藏而不顯,內蘊高遠。
由此,我并不喜歡蘇州的園林,那里已摻雜了過多的塵囂。相反,常州的園林,雖問津者少,但嬌俏玲瓏,意純養性,猶如山中流水,恬淡自清。這種自然、恬淡和養性,真是書法的無上境界。
二二零一一年三月于燕京借月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