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經歷了兩種民族文化的灌溉后,根深蒂固的雙重思想情感促使奈保爾難以完全融入到一種民族文化中,這就在無形中預示了他的無國界分別的人生旅程。所以他在自己創作過程中就引入了第三空間的概念,在沒有固定民族身份的牽引下,他成為一個到處漂泊的作家,并尋找自己心中的夢想天堂。
一、奈保爾的雙重移民身份
1932年,奈保爾出生在一個印度的家庭中。他在16歲時就已經結束了基本的學業課程;1950年,由于學業出色而獲得了獎學金,他踏入了英國著名的牛津大學進行深造,在畢業時刻,他就被宣布成為了一個真正的獨立文學創作者,并有機會成為播音者,同時也曾經做過對相關雜志的評論學術工作。1955年,他和牛津大學的同學步入了婚姻的殿堂,成為了名副其實的英國女婿。在20世紀60年代,奈保爾游歷了世界上的大部分地區,并在旅途過程中進行創作。在20多年里,奈保爾成為英國文壇中首屈一指的文學大家,并且他也如人們所預想的一樣,獲得了諾貝爾文學獎,其中有一位評獎的委員就認為奈保爾是現今存活在世界上的最優秀的英國作家,可想而知,他的文學造詣有多么深厚。他的小說創作主要有三個發展方向:其一是描寫家鄉;其二是把視覺關注于第三世界國家;其三是個人旅途中的所見所聞。在他的作品中,很少有以英國為背景的,只有少數是關于牛津的,但都含有嘲諷的意味。在近幾年的諾貝爾文學獎宣告開始以來,奈保爾就成為了人們關注的焦點人物,一個具有雙重身份的無根作家。
二、兩難文化抉擇的“第三空間”敘事
奈保爾出生在印度,從小就在英國的殖民地特立尼達成長和接受教育,于是就耳濡目染了英國的教育思想,但在殖民地中,他也是作為被其他族類排擠的民族成員,所以當時他的身份就已經不確定了。另一方面,奈保爾受到父親思想的影響,再加上在特立尼達受到的也是英國傳統的思想教育,所以特別偏愛英國的文化氛圍。奈保爾的出生地被英國所占領,而且文化教育也是西方傳統的教學模式,種種社會現實都讓他清楚地感受到自己只是一個外來人員,雖然他的祖籍是在印度,然而他卻無心學習印度的文化教育。在后來的求學生涯中,他來到了英國,縱使他當時已經與英國人結了婚并居住在英國,并且他的文學創作也都是使用英語語言,但在內心深處,他仍然覺得自己是一個外來者。在英國的人生際遇中,奈保爾一直接受西方思想的教育,并且逐漸形成了自己的理論體系,影響了他對人生價值觀與生活態度的改變,但這始終不能讓他存留在腦海中的思想發生巨大的轉變。在奈保爾的一生中,曾經有過三次機會回返到本土印度,在這過程中,也給予他多種心酸的感受,即使能回到闊別已久的家園,旁觀人的思想態度也發生了許多轉變,更讓他深深地體會到自己身份的確認是一件多么不易的事情。特別是在1962年,他足足用了一年的時間回返家鄉,這讓他又重新進行了心靈洗禮,他潛意識中的印度文化被激發出來了,那是一種近乎縹緲的思想意識,但這是在他心中留存很久的思想認識,一直支撐著他的未來人生態度;然而,回到倫敦以后,他又欣喜若狂,因為可以呼吸西方的文化氣息,此時的印度文化在無形中消失了,就好像是一種難以用語言來完全表達,或者是抓不住的形體。所以,在面對印度文化與西方的思想的選擇中,他矛盾了,他難以抉擇。
“第三空間”的思想體系是由霍米·巴巴在他有關的作品中提出的,而且被認為是那些長期生活在主體文化中的被殖民民族以及第三世界的群體圍繞在第三世界的一種狀態,這種居住的形式正是歸屬于同樣的文化氛圍中。霍米·巴巴還特別強調,第三空間是一種文化移植的模式,期間會存在一種間隙的時空范圍,它不提倡還原人類的本性特點,也不支持進行無休止的文化分裂,它的存在并不是由于種種不同或相反位置的綜合,事實上卻是并非介乎在左右之間的,而是一種超空的一物,很難用確切的語言來形容其具體的物體。于是就造就了奈保爾的無國界限定的身份,介乎在兩種不可磨滅的文化思想中,無法作出真正的取舍,這就注定了他游走在雙重的社會領域中。所以,不可避免的,奈保爾無論是身處在特立尼達還是英國,甚至是自己的國土印度,他都是沒有得到身份確認的一人。
三、多元化主題的“第三空間”敘事
在奈保爾的文學創作生涯中,以小說《米格爾街》的創作標志著他的寫作方向傾向于自己生長的家園,并采取了倒敘的方式來回憶家鄉,同時也在對殖民地特立尼達的敘述中帶有嘲諷意味。小說以一個擁有印度國籍的孩童的角度出發,諷刺了當地人民的無知以及當時社會的糜爛,同時也傳達了人們無望的生活境況,從字里行間透露出對底層人民的深切關注。到1961年,小說《比斯瓦斯先生的房子》的發表使奈保爾成為了家喻戶曉的文學作家。作品敘述了主人公一生的奮斗歷程——一直在尋找屬于自己的家園,同時也暗含著當時的英屬殖民地特立尼達期望獨立自主的社會要求。通過這兩部作品的社會視角來反映奈保爾文學創作之路開端的視覺焦點集中于殖民地中人民困苦的生活境遇以及赤裸裸的剝削,作品描寫了一個彌漫著落后、腐蝕、絕望的社會環境,表達了英國對殖民地的殘酷削弱,對殖民地以及人民帶來的身體與靈魂的摧殘。所以不難發現,在奈保爾的心中,對自己家園印度的記憶是永不磨滅的,他曾經有三次返回到印度,并把自己在祖國點點滴滴的感受都濃縮在他的作品中。一方面,這些作品傳達了他對自己祖國揮之不去的想念;另一方面,也體現了他對祖國落后的社會制度等不堪的現狀深感憂慮,深刻地披露了當時腐敗的、批判的思想觀念。
在奈保爾的另一部經典作品《河灣》中,描述了一個祖籍印度的年輕人隨著殖民地遷移來到了非洲的周邊城市,其他國家有著同樣遭遇的人們也一同漂流來到非洲,在這塊混雜民族的生活區域中,這些人民都深深地感覺到自己就如同是非洲人民一樣。在小說中,作者把人們的民族背景都淺化了,描寫擁有共同際遇的殖民地人民的命途,作者也沒有具體說明地名,因此在這個偏遠的河灣地區就擁有廣大的表象意義,不僅代表著非洲各個國家,甚至還代表著第三世界國家在爭取獨立后所面臨的種種問題。面對許多國家和地區長期被西方列國殖民的歷史,同時也面臨著歷史與文化的長期空白,人們重回到家園中無法在落后的國家環境中去追趕時代前進的腳步,于是為了自身的長期發展,這些國家都紛紛效仿的同時西方國家的運營模式,并滲透到經濟文化的發展中,但盲目的效仿卻忽視了自身的具體情境,而導致殖民地又出現了一連串的問題;這些問題都在《河灣》中得到了具體的描述。取得自主權力的國家領導層照搬照抄西方國家的管理模式,把非洲各地區都扮演成與歐洲社會相同的角色,非洲人民穿著破爛不堪的衣服到處說著粗俗的話,戰后的士兵也在到處冒充導游;非洲國家的領導雖然表面上是穿戴非洲的服飾,另一方面又在擺弄一些個人宣揚的習氣,宣令全國上下都要在家里貼掛自己的相片,并模仿西方國家元首上臺演講,其內容更是讓許多非洲人感到一頭霧水。在近20年中,奈保爾拜訪了非洲土地上的剛果等國家,并在途中記錄下自己的體會。在20世紀90年代,他還前往伊朗等地,并著有相關的文學作品。接著他又走訪了多個崇尚伊斯蘭教的國家,并在他的作品中特別指出了伊斯蘭教帶給人們意識行為上的嚴重影響,他的深切指責引起了阿拉伯等國家人民對他的抗議。但就是在這種種反對的呼聲下,只有奈保爾能以科學文化的角度來面對這些攻擊,讓我們看到了一個勇不畏懼的剛正之人,洋溢著對被剝削思想道德意識的底層人民的關心之情。這些情懷都不同于早前的對自己家園的印象,他把自己置身在民族的矛盾中,并以一個無國界身份的角度客觀地闡述了殖民地脫離被統治的命運后出現的社會問題,對前殖民地人們表達了深切的關懷。
四、結語
多種文化的感染,促使奈保爾接受了文化差異性,并讓他深感到文化對人們內心的影響力,這為他作品的題材與構思積累了豐富的文化元素。在旅途生涯中,他見識了許多豐富的人文地理,挖掘了創作的靈感,并發表了許多旅行小說,小說內容涵蓋非洲大部分地區,集中體現了殖民地國家深受宗主國傳統思想的灌輸以及這些國家社會中出現的混亂不堪的局面。正是由于他是一個沒有國家身份的自由人,所以就為他創造了多種文化環境。迫于文化氛圍的多種境地,讓他重新審視世界上的種種問題與存在的矛盾。于是他就進行了世界各國間的走訪旅程,以此來豐富自己的人生閱歷,讓他的文學視角從關注于個人身份的認同中升華到縱觀第三世界國家的時局問題,他的視覺焦點不再滿足于個人情感問題,更多的是表達了對人民生活命運的寵辱問題。在奈保爾的文學探尋之路中,他從一個無根的自由作家上升為跨越世紀文化的作家,并創立了第三空間思維,放眼于對人類精神生活的普遍關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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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
張江南(1979—),女,滿族,江西南昌人,碩士研究生,江西工業職業技術學院團委講師,研究方向為二語習得、英語語言文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