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劉海粟是中國新美術運動的拓荒者和現代藝術教育奠基人之一。他博古通今,學貫中西,畢生為繁榮發展我國藝術事業,為國家造就了大批繪畫、音樂和工藝美術人才,開展了社會美育,促進了國際文化藝術交流,做出了重大的貢獻。
他的一生是不平凡的一生,是敢于開拓、敢于創造的一生。他是執著追求真善美、兢兢業業以弘揚中華文化為己任、歷經磨難和考驗的愛國主義者。他的才華和成就是多方面的。他是杰出的中國畫畫家、油畫家、書法家,卓越的美術教育家,又是著名的美術史論家、古代書畫鑒藏家和詩人。劉海粟的光輝業績屬于中國的,也是屬于全世界的。
漫長的藝術生涯
劉海粟的藝術生涯長達92年,大體可分為前后兩個階段。前一個階段在舊社會,后一階段在新社會,正好一半對一半。共計8個時期:
1.萌發期(1903-1911)—從初學、自學到教學嘗試。9年左右。
2.奠基期(1912-1928)—從創辦上海美專到歐洲之行。17年左右。
3.拓展期(1929-1936)—從第一、二次歐游到抗日戰爭前。8年左右。
4.冶煉期(1937-1948)—從抗日戰爭到解放戰爭。12年左右。
5.陶鑄期(1949-1956)—從中華人民共和國誕生到第一個五年計劃提前完成。8年左右。
6.磨礪期(1957-1976)—從反右到“四人幫”被粉碎。20年左右。
7.輝煌期(1977-1988)—從改革開放到十上黃山。12年左右。
8.晚歲期(1989-1994)—從德國展覽到香港歸來。6年左右。
一、萌發期
劉海粟,1896年3月16日生于江蘇常州青云坊的一個大家族里。原名槃,字季芳。幼年稟受母教,諳習詩文,耽愛書畫。8歲即延師課授惲派工筆花卉白描。課業之余,更喜隨意涂抹,畫日常所見景物、花卉、蔬果、蟲魚,被老師斥為“亂涂”。
14歲時,劉海粟母親洪淑宜不幸病故。他非常悲慟,在父親劉家鳳的支持下決定去上海學畫。當時上海只有畫家周湘在八仙橋開辦的一個“布景畫傳習所”,便報名入學,在學習中初步領會西洋畫的一些基本原理和技法。同學中他和陳抱一年紀最小,但學習認真,作業也很出色。老師的教學示范未能使他們滿足,經常跟年長的同學到外灘“別發”和“普魯華”幾家外文書店,翻閱進口的美術圖書,當買到《歐洲名畫集》和西班牙17世紀畫家委拉斯貴茲的專集,如獲至寶,孜孜臨摹研究。在滬學習半年后便回到常州,在一個圖畫專修館教畫,同時研習文史。
二、奠基期
這是劉海粟開拓藝術教育事業并在藝術創作實踐上不斷長進、形成他在新美術運動中先鋒地位的時期。
劉海粟在民族民主革命浪潮風起云涌、西學東漸、新思想如火如荼的社會變革時代,他深感培養新一代美術人才的迫切需要,立志發揚中國固有藝術,探索西方藝術蘊奧,盡研究宣傳藝術責任。于民國紀元,他聯同烏始光等幾位畫友,經過一番籌劃,發表了宣言,創辦了中國第一所藝術院校:上海國畫美術院,后改為上海圖畫美術學校,即上海美專的前身。這時他才17歲。此后,在著名的教育家、近代美育倡導者蔡元培的思想影響和大力贊助下,堅持思想開放、學術自由、兼容并蓄的辦學方針,歷經變革,逐步發展,為古老而年輕的中國培養了一批又一批藝術人才。
這一時期,他曾經兩次去日本。東渡的目的雖有不同,但對于他的藝術經歷來說,卻是十分重要的,如果說,第一次東渡的目的是到日本參觀、學習、取經,那么,8年后東渡則是藝術交流和傳播了。
1919年秋,他同教授汪亞塵等一行到日本參觀帝國美術院第一次美展,并考察東京和京都等地的美術教育。回國后寫了《日本新美術的印象》一書。針對當時中國畫壇日益衰微的現實,就如何繼承和發揚民族繪畫傳統、批判的學習汲取中外美術的精華、推進新文化藝術運動和培養人才等問題,提出了精辟的見解。
1927年第二次東渡,則是他為“模特兒”問題與封建衛道士和軍閥斗爭,博得個“藝術叛徒”的稱號,加之因美專學潮被扣上“學閥”的頭銜后而出走日本的。這時他已是嶄露頭角名聞于世的畫家了。東京朝日新聞社在新廈為他主辦個人畫展,同時舉行《石濤與后期印象派》的學術演講,這篇報告和另一篇論文《石濤的藝術及其藝術論》在小室翠云主編的《新南畫》和《書道畫道》雜志發表。劉海粟以其獨到的見解,引起了日本畫壇的注目。他的國畫作品《泰山飛瀑》《月落烏啼叢林寒》《巒樹草堂》《彤云素羽》等為日本朝野所購藏,第一次贏得了國際聲譽。劉海粟被稱為“東方藝壇的獅子”。
早在1921-1922年間,劉海粟應蔡元培之請,到北京大學講學并舉行個人畫展。展出油畫近作《前門》《雍和宮》《回光》等36幅。蔡元培在《介紹藝術家劉海粟》一文中指出:“他的藝術傾向于后期印象主義,喜描寫外光。他畫面上的線條、結構、色調都充滿著自然的情感,有強烈的表現。他是一位個性強烈、處處可看出他總是自己走自己道路的畫家”。可謂真知灼見。
自1923年《九溪十八澗》和第二年的《言子墓》相繼問世,在藝術界引起了很大的反響。前一幅題有郭沫若的詩評:“藝術叛徒膽量大,別開蹊徑作奇畫,落筆如翻揚子江,興來往往欺造化……”后一幅《言子墓》,吳昌碩以驚奇之筆題上:“海粟畫此有神助耶!”贊賞他非凡的畫才。
從此,他一手拿國畫筆,一手拿油畫筆,始終不輟,使中西繪畫相互滲透,融會貫通,共臻畫境。不過,在他“奠基期”,油畫畫得較多,“擴展期”油畫、國畫大略相等,以后則以國畫占多數罷了。
三、擴展期
這個時期正當海粟盛年,是他走向世界,并在著述、創作和藝術事業等各方面取得累累碩果的時期。
在這期間,劉海粟多次向文化藝術團體和大學演講有關中國美術史論個方面的問題,并與各國藝術家、教授、學者進行學術交流,宣傳中國文化藝術,引起人們研究中國繪畫的興趣,改變了歐洲東方文化學者和美術史家普遍認為“元明以后,中國繪畫一蹶不振”以及“現代東方藝術惟有日本足為代表”的偏見,柏林人文博物館于展覽結束后,特別開辟“中國現代畫廳”,陳列中國現代名家的作品。
歐洲歸來,他把更多的精力放在學校的調整、整頓和提高教學質量上,并親自講授《現代藝術思潮》課程,詳述藝術創作上的問題,如思想、技術、品格以及藝術與社會的關系,用歷史作縱剖面的解釋,以社會作橫剖面的解釋,闡明藝術對于社會的重要意義,啟發學生要站在時代前面,敢于創造,敢于為藝術獻身。
這8年間的繪畫創作,油畫有《巴黎圣母院》《盧森堡之雪》《威尼斯》《羅馬斗獸場》《向日葵》《威士敏斯達夕照》等;中國畫有《寒林》《飛瀑》《黃山古松》《五大夫》《嘯虎》等,在國內外先后舉行個人展覽8次。這一時期出版的著作和畫集,除《中國繪畫上的六法論》《歐游隨筆》和著作《海粟叢刊》(國畫苑、西畫苑、海粟國畫、海粟西畫)外,另有畫集5冊,編譯的美術論著和畫集11冊,總計不下二十余冊??梢哉f,他在藝術教育事業、繪畫創作和藝術理論著述方面,獲得了全面大豐收。
四、冶煉期
在抗日戰爭、解放戰爭硝煙四起的歲月中,劉海粟堅持正義的言行表現,他是一位有民族氣節和民主思想的愛國主義者。他認為自己的生命和藝術都是屬于祖國和人民的,上海美專建校以來歷次學生愛國運動,他都積極支持,多次組織領導展覽宣傳和義賣等活動。早在1915年袁世凱簽訂了賣國條約,群情激憤,他同師生自辦畫報,運用藝術武器,嚴加聲討。1925年“五卅慘案”,師生慨然舉辦義展義演,進行反帝愛國宣傳活動,集資支援罷工工人。
1937年“八·一三”抗戰炮聲在淞滬打響,上海軍民同仇敵愾。海粟為孤軍固守蘇州河北岸四行倉庫的八百名壯士英勇事跡所感動,在戰火紛飛中作油畫《四行倉庫》,宛如火山熔巖噴薄而出的激越線條和色塊,構筑了這座堅固的抗敵堡壘。屋頂上颯颯飄揚著一位女少年冒險泅渡蘇州河送去的國旗,大大鼓舞了士氣,振奮了人心。這是一幅難得的火線紀實和抗日頌歌。
抗日戰爭初期,上海美專困處 “孤島”(上海租界)堅持抗戰教育。他為戰爭流離失所的兒童,發動師生舉辦“上海美專師生救濟難民書畫展覽會”,籌款建筑難童教養院院舍;又為上海醫師公會籌募傷病醫療費;旗幟鮮明地以“展覽先民遺跡,發揚民族精神”相號召,征集上海著名收藏家收藏,舉辦“中國歷代書畫展覽會”,給“孤島”人民以精神食糧和愛國主義教育。
1933年底,海粟為擺脫魔爪,決然應僑胞之情,挾畫遠走南洋,在爪哇各埠和新加坡一帶巡回舉辦“籌賑畫展”。所得巨款,悉數由當地愛國僑胞組織,匯給貴陽紅十字會支援抗戰。同時,此舉弘揚了祖國文化,傳播了藝術種子。
太平洋戰爭爆發,日本侵略軍囊括東南亞各地。劉海粟從新加坡出走,流落萬隆。后又遷避巴城(今雅加達)郊區,隱姓埋名。1943年5月被日寇發現,俘虜回滬。日偽屢欲拉攏利用,均被拒絕。他閉門謝客,潛心于古代書畫的研究,過著隱匿修煉的生活。
這一時期的國畫創作有《虎踞圖》《群牛圖》《斗雞》《亂點紅梅》等,油畫作品有《四行倉庫》《碧海椰林》《巴厘舞女》《雙馬》《萬隆火山》等,在南洋各埠舉辦“籌賑畫展”期間,他夜以繼日作畫,為海外僑胞留下了不少書畫作品。東南亞淪陷到抗戰勝利期間他過著隱匿修煉的生活,更多時間放在讀書寫字和古畫的摹寫研究上。
五、陶鑄期
新中國成立,海粟的心情無比舒暢,“古為今用,洋為中用”“百花齊放,百家爭鳴”的文藝方針實現了他的夙愿。在戰爭年代漫漫長夜修煉的深厚功力,插上新時代生活的翅膀,交融陶鑄,開始了劉海粟藝術的新生期。
1952年,全國高等學校院系調整,上海美專與山東大學藝術系和蘇州美專三校(系)合并,建立了華東藝術專科學校。他被任命為校長。這期間,他把主要精力放在繪畫創作上。連年登山涉水,走向生活,行蹤遍及華北、西北、中南和華東各地。祖國的壯麗河山和各族人民忘我勞動的英雄氣概,無時無刻不激勵著他,吸引著他,冒嚴寒,戰酷暑,夙興夜寐,創作了大量新作品。光是中國畫圖卷就有《太湖勝慨》《黃山西海門》《洞庭漁村》《莫厘縹緲圖卷》等八大卷,都是難得的長卷精品。此外還有《黿頭渚》《嚴陵瀨》《莫干山劍池》《廬山青玉峽》《黃山紀游寫生冊》等水墨、青綠、淺絳山水;再加上寫意和工筆重彩花鳥,真是豐富多彩,展現了嶄新的面目,開辟了運用傳統筆墨技法表現現實生活的新途徑。
這一時期的油畫創作有《八達嶺長城》《無錫梅園》《太湖工人療養院》《梅山水庫》《佛子嶺水庫雪景》等。他闊別黃山十八載,于1954年秋第六次登臨,在散花塢和玉屏樓住了三個多月。黃山的奇松、怪石、云海、飛瀑、泉潭,千姿百態。他從不同的角度,運用不同手法,盡情收入筆下。油畫作品《黃山散花塢云海》《玉屏樓望天都峰彩云》等,自然而然地以中國畫筆法、墨法融入畫布,而保持以光色造型的油畫特色;更在黃山的化育下,磅礴的民族氣派越加壯觀了。這一時期他在各地創作的中國畫和油畫,總數不下三百幅。這是新中國建立以來他第一次藝術大豐收、大飛躍。1957年春在上海美術館舉行的“劉海粟國畫油畫展”,展示了這一時期的新成果。
六、磨礪期
在整風反右時,劉海粟手受到了擴大化“左”傾思想的沖擊。他的學術主張被當作政治問題,錯劃為“右派”。雖然不久便摘了“帽子”,并特邀出席了全國政協會議。但在“十年內亂”中又被“四人幫”以莫須有罪名,誣陷為“現行反革命分子”。兩年后宣告撤銷“處分”,但政治上的影響卻一時難以消除。他被冷落了。他的冤屈直到禍國殃民的反革命集團被粉碎之后,才得到徹底平反昭雪,他恢復了名譽。
身處逆境的海粟看似落寞了,社會活動和應酬少了,卻贏得了更多的時間思考,反復琢磨藝術的創新問題,他對中國畫的用筆、用墨、用水和章法、意境等等,作了多方面的探索研究,從而把潑墨潑彩技法推向一個新的階段。他早在一個收藏家那里看到董其昌臨張僧繇4幅沒骨青山綠水,設色奇古,簡直同油畫色彩不謀而合,很受啟發。他的潑彩技法就是在青綠和潑墨的基礎上,汲取油畫之長,融會貫通創作出來的。
1966年的《黃山云海奇觀》、1975年的《黃山圖》是他大潑墨的新的里程碑。到1976年,他的大潑彩《天海滴翠》,用筆設色有了新的突破,老人為了找到稱心如意的表現黃山的藝術語言而興奮不已。至此,一個艷光麗色、博大精湛的新的形式風格脫穎而出了。
在1960年大病初愈的5年間,他畫有《力田之余》《九溪秋色》《最愛無花不是紅》(雞冠花)、《無限風光在險峰》和《蘇州河夜景》等油畫力作。1976年他到無錫作油畫《太湖》和《蠡園晚霞》,并為太湖飯店作中國畫《鯤鵬展翅》。這是十年動亂中他第一次外出旅行寫生。19年來,他戰勝了憂患和疾苦,變壓力為動力,把壞事轉化為好事,在困難中不斷創造開拓,奮勇攀登,終于迎來了“輝煌期”。
七、輝煌期
1977年“四害”滅除后第一個春天,他開始了藝術的第二個飛躍。這一年的春節,海粟老人的心情格外激動,立愿“要畫超過以往65年的一連串杰作,使它為人生自我的贊美,對社會主義祖國的歌頌”。自此,他的思想更加解放了。這一年,他開始在書畫作品上題“年方八二”,用“方”字冠于歲數,作為新我新畫的紀年,以示丹青未老、對美的追求方興未艾的一片童心。
劉海粟不白之冤得到徹底平反,恢復了名譽和一級教授的待遇,重新出任南京藝術學院院長,增補為全國政協委員。
12年來,海粟老人以耄耋高齡,不辭跋涉,應邀歷游粵、桂、遼、蘇、皖、閩、魯、黔等省,風塵仆仆,作畫,講學,參與會議和藝術活動,所到之處備受熱烈歡迎和特殊禮遇。
他闊別黃山26年載,在1980~1982年3年間卻連續登臨3次。到1988年不顧93高齡,仍登上黃山,“白發黃山看爭高”。
1988年秋,上海市隆重為他舉辦了“劉海粟十上黃山展”,展出1935年四上黃山到1988年十上黃山作品上百幅。畫展由江澤民同志撰寫序文,并到會祝賀,對劉海粟教授年方九三,十上黃山,吞吐黃岳,盡興揮灑,使人山合一,山筆交輝的藝術成果更加贊賞有加。展覽由汪道涵市長主持并舉行“慶祝劉海粟從藝75周年學術座談會”,對劉海粟的藝術創作、美學思想、藝術教育觀等專題做了全面的深入研討。
這一時期,他被意大利國家藝術院敦聘為院士,美國世界大學授予其文化藝術博士學位,以及歐洲各國文化藝術團體授予的各種榮譽稱號和獎章獎狀,不勝枚舉。
國內外為他出版畫集、專著、傳記;各地主要報刊為他出專版、專輯;不少書畫作品以單幅、卷軸、年歷、郵票、明信片等各種形式出版物陸續發行;中央和地方電視臺攝制、放映他的平生和藝術的電影、電視劇、紀錄片等接連不斷。
這都是祖國和人民以及國際人士對他的景仰和推崇。全國政協主席鄧穎超同志在中南海西華廳會見他和夫人時說得好:“我和恩來同志在30年代就知道您了。您在油畫和中國畫上的成就,在國內外都享有盛譽。您熱愛祖國,熱愛社會主義,培養了許多人才,為四個現代化建設,為精神文明建設,做了許多貢獻,大家都尊敬您。我們的國家非常尊敬您這樣的老人。”
八、晚歲期
這個時期是他“大耋之年,精力已衰”、仍“日日夜夜,孜孜不倦,志在報國,弘揚中華文化”的時期。隨著年華的流逝,他的健康和精力已日漸衰退,繪畫創作銳減,在作品上所題的“年方”二字已逐漸消失,但弘揚祖國文化教育的夙愿則是始終不渝的。
這一時期,他想的最多的是如何將一生的創作、收藏和珍貴資料清點,合理分配給在建中的上海、南京、常州、香港的劉海粟美術館和劉海粟藝術中心展覽館,以發揮各自的作用。
他期望自己能活到21世紀,親眼看到香港、澳門的回歸,看到海峽兩岸實現和平統一;還想到國內外未曾到過的地方去,繼續創作和奉獻。
他預定4月份到南京、常州參加江蘇早就準備好的“百歲慶典”活動,卻未能如愿;也來不及親自參與上海、南京、常州、香港4個劉海粟美術館的揭幕,便因勞頓不支,心力衰竭,臥病于華東醫院。病中,老人竭力起床為香港賑濟華南水災義賣書寫的“精神萬古,氣節千載”八個大字,成了絕筆。一生為藝術拼搏的藝術宗師、畫壇泰斗劉海粟教授,1994年8月7日凌晨,功德圓滿卻又帶著幾分遺憾地放下如椽之筆,離開了人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