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繪畫不僅僅只是筆墨游戲,更多的是繪者“圖像”語言的敘說,筆墨只是表現“圖像”的手段,或只是繪者言說“對象”的一種語言形式,而不能成為繪畫的全部;繪畫應更多地從自然物像中獲得“圖像”語匯,用自己的言說方式去傳達對象的精神與相貌,從繪畫的本身去探究繪畫的內在實質,不能被所謂“筆墨技法”所遮蔽,從而忽視或忘卻了繪畫的本質意義。
每個人都因視覺感知的差異,會形成自身的“圖像”認知與表述體系,就猶如人們使用漢字撰寫文章一樣。一樣的漢字符號,因了每個人說話和表述方式的不同,而呈現出豐富多彩、風格迥異的文法與詞句。
寫生是獲取圖像的一種有效方式,在觀察大自然時,應著力去尋找自己的“圖像”語言,將由自然對象獲得的“圖像”,經由理性的認知與感性的抽取,從中發現與自己心靈相通的“詞匯”,再用自己的言說方式去表述和呈現。
言說方式實際上是一種獨特的、與眾不同的“符號”系統,每個畫者都因對自然物象感受的不同、對“圖像”理解的差異,以及繪畫實踐與感知體驗的心境不一樣,會形成自己獨特的“圖像符號”。
繪畫千萬不能成為一種已有“圖像”符號的復制技術,更不能成為政治的“圖騰”;人們如果用一種既定的觀賞方式去看待繪畫作品,即先入為主的帶有明顯藝術主張的方式去審視所面對的繪畫作品,將是繪畫的“悲哀”。
山水畫的表現理應更多地關注山體、樹木、屋舍等具體物象的形態,由形入手尋找山水畫的“本體”性語匯,所謂的“筆墨”應該只是畫家在表現對象時的一種“言說”方式,而不應成為純粹的“游戲”符號。山水畫家在表現自然物象時,理應從對象的本質特征去感受其“性情”與“特質”,再經由自己的心性及感知去表現,這種表現不是過往那些“既定”或“熟記”的符號——出自某家、某派的筆墨及觀念,或是先入為主的以所謂之“筆墨”圖符去“套讀”,而應體現畫家自身對自然物象的理解和解讀,更多地表現自己的真情實感,充分體現自然物象的地域特質及自然屬性。
所謂“文人畫”是一種帶有明顯藝術主張和既定程式的繪畫形式,經過百多年的文化“洗禮”,顯然已成為中國繪畫的“唯一”樣式,無論是專業或非專業人士,大凡接觸過所謂“中國畫”,學得一些“中國畫”知識或技巧者,在接觸或觀賞“水墨畫”作品時,大多都會以“文人畫”的藝術觀念去解讀,即以既定的藝術模式去“判定”作品的“優”“劣”。將本為變化多端、異彩紛呈的大千世界簡單的歸于“筆墨”技法,或者“詩、書、畫、印”,這樣的解讀方式只能將中國繪畫帶入一個“萬劫不復”的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