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語言經濟學的視角看廣西京族地區的“越南語熱”現象

摘要：語言經濟學是語言學和經濟學交叉發展而形成的新興邊緣學科，近年來引起了國內外越來越多學者的關注。本研究采用經濟學中的成本—收益分析模式展現了“越南語熱”在廣西東興京族地區的流行熱度并分析了其原因，反思了社會中存在的“英語熱”現象，以期對當前外語教育規劃中語種不均衡問題的解決有所啟示。研究顯示，政府的投入、京族同胞的民族情感因素、社會資本投資教育等因素，使得越南語在該地被廣泛使用，同時“越南語熱”的升溫帶來了可觀的經濟效益，包括學習者的收入增加等直接產出，以及促進中越貿易發展等間接產出。本研究同時指出了當地越南語教學發展的制約性因素，以期本研究對“越南語熱”在促進當地經濟發展上提供數據參考的作用。

關鍵詞：語言經濟學；京族；“越南語熱”現象

一、引言

2010年8月底，受中南民族大學研究生科研創新基金的資助，筆者探訪了京族唯一聚居地——廣西防城港市下轄的東興市。擁有11萬人口的東興，據估計分布著大大小小約10所越南語培訓機構；京族學校等中小學開設有越南語課；無論是東興市區的商鋪，還是京族風景區的旅游指示牌，都可看見漢越雙語的標識語；無論是在東興口岸附近的越南商品街，還是在各大專業貿易市場，時不時可以聽到人們用越南語交流，這些都說明越南語在當地使用非常廣，頻率很高，這種現象被稱之為“越南語熱”現象。

本文擬從新興邊緣學科——語言經濟學的理論出發，探討“越南語熱”在京族地區升溫的原因，進而反思社會中存在的“英語熱”現象，以期對我國當前外語教育規劃中語種不均衡問題的解決有所啟示。本文通過構建越南語學習的成本—收益分析模型來探討越南語在京族地區流行的原因。同時，本研究對于進一步加深了解語言的經濟價值、外語教育規劃提供一定的數據參考。

二、京族簡介

京族是我國22個人口較少民族之一，也是唯一的一個海洋民族，同時也是一個跨境民族。京族原為“越人”，歷史上亦稱為“京人”，1958年正式定名為“京族”。京族與越南的主體民族——越族同族同源，京族人民系15世紀末16世紀初從越南涂山遷徙來的，至今約500年歷史。② 京語是京族同胞的民族語言，但是由于諸多因素的影響，部分京族同胞已不會使用京語，而是轉用壯語或漢語，成為壯/漢語單語者或壯—漢雙語者。那么對于這部分京族同胞而言，為了加強民族文化的傳承，這部分京族同胞在政府的幫助下開始學習越南語。京語與越南語同源，可以互通，因此本文中所討論的“越南語熱”包括了京族同胞學習越南語的情況。

根據第五次人口普查數據，我國京族人口共有22517人，③ 分布在廣西的京族人口有20123人，東興市就有13966人，④ 東興是京族的唯一聚居地。全市總人口11萬人，下轄東興、江平、馬路3個鎮。京族同胞主要聚居在江平鎮的“京族三島”——澫尾島、巫頭島、山心島以及潭吉、竹山等周邊地區，⑤ 江平鎮總人口共計44565人中，京族人口為14680人，占全鎮總人口的32.9%，占廣西人口較少民族總人口的20%。⑥

自20世紀60年代起進行“圍海造田”，經過數十年的發展，“京族三島”發生了巨大的變化，京族人民的經濟社會交往范圍得以不斷擴展，更促進了民族之間文化的融合與滲透。近年來，隨著我國與東盟的合作深化，環北部灣區域經濟發展戰略的提出，京族地區各民族群眾與鄰國的交往也在加深。越南語在這種交往中發揮著重要的作用。

本課題組除在東興市區走訪政府有關部門和越南語培訓機構外，還實地探訪了京族同胞聚居的澫尾島，和京族老師座談，了解越南語在當地的運用情況。

三、語言經濟學理論概述

胡壯麟(2007)認為，語言學研究一直存在縱向發展和橫向發展兩種傾向。前者試圖建立自主語言學，后者力求在不同學科中建立跨學科的聯系，以解決種種復雜的語言問題。經濟活動中的語言因素日益引起研究者的關注，哲學領域發生的“語言轉向”，都為語言經濟學這門新興邊緣學科的發展提供了前提條件和理論基礎。越來越多的研究者開始從語言與經濟的關系出發考察相關問題。

語言經濟學萌芽于20世紀60年代，興起于70年代，形成于80年代，拓展于90年代。 “語言經濟學”這一術語最早是由美國加州大學洛杉磯分校經濟學教授Jacob Marschak于1965年提出的，他率先揭示了語言的經濟屬性：價值(value)，效用(utility)，成本(cost)和效益(benefit)。語言經濟學認為，學習第二種語言(或外語)是一種經濟投資，要考慮到學習第二種語言(或外語)的投資費用和投資預期效益。此外，語言的經濟價值有高低之分。語言的經濟效用取決于該語言在不同市場上的使用程度，和使用該語言的密度等諸多因素的影響。

近年來，語言經濟學研究在我國語言學界和經濟學界已引起了越來越多學者的關注。2009年召開的中國首屆語言經濟學論壇算是我國語言學界和經濟學界的一次正式跨學科對話。學科背景不同，學術研究的側重點也不同，我國語言學界對語言經濟學的貢獻側重于語言與經濟行為、語言與民族、語言政策和語言規劃以及多語社會的經濟等方面的問題，屬于社會語言學的研究范疇。王伯浩(2001)、劉念(2004)、黃虹(2006)、趙國燕(2009)、龍翔(2009)從不同視角對語言和經濟的關系作了闡述，卻很少見運用經濟學工具對小語種的學習進行分析的成果。

四、“越南語熱”的成本—收益分析模式

越南語是越南的官方語言，使用人口有5000多萬。廣西東興京族聚居區很多京族同胞也學習和使用越南語。⑦ 從使用人數來說，越南語遠低于說英語和漢語，是一種使用人數較少的語種。但在扼守祖國大陸西南邊陲的東興，越南語的使用頻率卻很高。“越南語熱”在當地的升溫，與全國其他地方出現的“英語熱”形成了鮮明的對比。筆者在東興實地探訪發現，東興京族地區的“越南語熱”的存在是多種原因形成的，政府的扶持，京族同胞的民族語文因素，日益緊密的中越貿易關系都可視為 “越南語熱”升溫的推動力。

本課題組的調研對象主要是對東興市內三所主要的越南語培訓機構(中越越南語培訓學校、還珠越南語培訓學校、越洋越南語培訓中心)的學員，采用問卷調查和訪談等方式進行，在獲取有效樣本后，對樣本數據所反映的信息進行分析。在分析信息前，對調查問卷的數據通過SPSS13.0軟件進行量化分析，以確保被篩選出的數據的效度和信度。

本文所采用的經濟學分析工具是成本—收益分析模式，借助這一分析模型來展現東興京族地區“越南語熱”的經濟性及其原因。成本-收益分析模式是20世紀后半葉以來，為各學科研究者廣為采用的一種經濟學分析方法，也被用來探討與語言相關的問題(參見Marschak, 1965; Breton & Mieszkowski, 1977; Cooper, 1989; Fixman, 1990; Grin, 1992等)。本文所構建的成本—收益模型是從社會經濟成本和社會經濟收益兩個方面來分析的。

(一) 社會經濟成本

從字面上理解，社會經濟成本可以理解成以整個社會作為投資主體來探討對某項制度或政策的經濟活動，大體包括公共投資和私人資本投資。

1. 公共投資

關于越南語教學(培訓)，東興當地政府是有具體規劃的。這種對越南語教學的扶持力度除主要來源教育局外，人力資源與社會保障局和農業局也發揮著重要的作用。越南語在加強中越兩國人民友誼方面發揮著重要的橋梁作用。據了解，當地教育部門制定出了詳細的教學規劃來提高京族學生的越南語水平。

(1) 教育部門的投入

京族學校從小學四年級開設越語課程，并配備專職教師。據該校越南語教師施維銘先生介紹，該校高年級學生基本上能用越南語對話。除處于澫尾的京族學校外，位于京族同胞聚居地的巫頭、山心、潭吉、貴明小學也開設了越語必修課，課時由原來的每周一節，增加到每周兩節。京族學校與職校掛鉤開設越語專業班，面向全區招生。⑧

東興中學繼續開設高中民族班，招收京族同胞入學，開設越南語選修課程并逐漸向必修課程發展。教育局近年來在京族學校先后選派三名京族老師去廣西華僑學校和廣西民族學院進修，返校后他們均成為了教授越南語課程的骨干力量。

(2) 政府其他部門的投入

為加強農村勞動力轉移培訓工作，貫徹落實黨中央、國務院的要求和部署，農業部、財政部、勞動和社會保障部、教育部、科技部、建設部從2004年開始共同組織實施農村勞動力轉移培訓陽光工程(簡稱為“陽光工程”)。⑨東興市有關部門在實施陽光工程的具體過程中，于2007年開始將越南語培訓納入其中。據東興市農業局有關人士介紹，2009年自治區農業廳等六廳局下達東興市陽光工程示范性培訓900人，轉移就業900人的目標任務。其中，越南語培訓項目資助500人，占培訓總人數的55.6%。⑩

東興市總人口有11萬，大大小小的越南語培訓機構竟有近十家，但僅有一所獲得政府授權成為陽光工程越南語培訓基地。筆者在這家名為越洋越南語培訓中心的陽光工程培訓基地調研的2個小時里，時不時都有人前來咨詢報名免費學越南語的情況。據該中心負責人介紹，該中心已連續三年成功完成陽光工程越南語培訓任務，惠及1350人。自2006年以來，該校已教授2600余人學習越南語。在每期學員中，60-70%的學員可申請到陽光工程培訓資金，免費學越南語，這項政策對來東興務工的外來人員也一視同仁。

筆者查閱了截至2010年8月29日的學員登記表，今年已有500名不同民族的學員享受陽光工程資助，具體情況

越南語免費培訓項目是東興市政府結合當地的具體市情出發而設立的，為農村勞動力轉移培訓提供了一條新路。政府僅在該項目上的投入已達43萬元。學員的反饋數據顯示，經過陽光工程培訓的轉移就業人員月均增收300元。?

東興市人力資源與社會保障局有關人士在與筆者訪談時介紹到，人保部門對農村剩余勞動力轉移的技能培訓，每年幫扶700人左右，每人獲得補助200-300元，外來人員和本地人享受同樣的補助政策。近年來，技能培訓項目又增加了越南語培訓。

2. 私人投資

這里所說的私人投資包括兩層含義。第一層意思是相對于公共投資而言，指用于越南語教育的非官方資本。在東興，除越洋越南語培訓中心是政府越南語培訓陽光工程基地外，其他的各所培訓機構均屬于私人資本投資。第二層意思是指學習者有意識地花費在越南語學習上的時間、金錢等要素，可以稱之為機會成本。本部分所涉及的數據來源于對東興市三所越南語培訓機構的109名學員的問卷調查。

(1) 民間辦學力量

本課題組在東興市重點走訪了三所越南語培訓機構。當地的培訓機構采用小班教學，每個班人數一般在10-15人之間。在這三所培訓機構發放問卷121份，收回109份，回收率90%。

這三所培訓機構共有109名學員提交了有效問卷，其中男性占60%，女性占40%。從民族成分來看，漢族學員有90人，京族學員有6人，壯族學員有10人，瑤族學員有3人。從年齡來看，15歲到25歲所占比例最大，約為53%，26歲到35歲的次之，約為35%，接著是36歲到45歲，約占8%，15歲以下的和45歲以上的各占2%。

問卷顯示，學員的年齡層分布較廣從某種程度上證明了越南語在當地的接受程度高，此外學員的文化程度和職業分布也能說明“越南語熱”的廣泛群眾基礎，其中高中/中專、初中和本科/大專學歷的學員比例分別是37.6%、29.%和23%。從事貿易工作的學員最多，比例高達56.9%，反映了學習者具有很強的經濟動機，學習目的明確，符合語言經濟學的投入與收益的正比例關系，在校學生比例為11%，其他職業的學員占了32.1%。

(2) 個人投入

(ⅰ) 時間投入

越南語作為非通用語，即使是在越南語比較受青睞的東興，在其整個國民教育階段，由于師資的限制，不可能每所學校都開設越南語課，因此對越南語學習的投入成本不好放在學校教育中考察。問卷顯示，絕大多數受訪者學習越南語的時間為兩個月，達到了61%。筆者是在8月底在東興調研，也就是說這些學員基本上是利用暑假來學習的。即使上課時間有限，學員們也會利用課外時間來投入越南語學習，35%的受訪者每天花費在越南語學習上的額外時間不足1小時，有34%的受訪者每天會花費1小時至2小時來鞏固越南語徐學習。由此可以看出，學員還是花了一定的時間投資在越南語學習上。此外，學員來自包括廣東、廣西、浙江、上海各地，生源較廣，這樣的投入加上正確的方法是會帶來一定的收益的。

(ⅱ) 經濟投入

通過對問卷的分析，筆者發現74%的學員工作或生活的地方到東興的單程路費在200元以下，63%的學員在100元以下，也就是說絕大多數的學員來自東興本地或周邊縣市。從這個花費上講，投入不算太大，但加上培訓費用和生活費，整個暑假培訓期間在越南語培訓上的投入在1000-2000元之間。

三所培訓班的學員只是東興越南語學習大軍中的一小部分。問卷顯示，35%的受訪者認為越南語在東興很受歡迎，46%的受訪者認為比較受歡迎；39%的受訪者的朋友中有很多人會越南語，6%的受訪者認為非常多；40%的受訪者支持在廣西的中學課程設置中推廣越南語教學。這些數據充分說明東興“越南語熱”有著廣泛群眾基礎，對推廣越南語的相關投入是值得的。

(二) 社會經濟收益

與社會經濟成本相對，社會經濟收益指的是經濟投入所產生的貨幣收入等實體受益和其他各種非實體收益，在本文分別標記為直接產出和間接產出。

1. 直接產出

張忻(2008)以英語為考察對象，指出直接產出包括勞動者在“本國對外經濟交往中因使用英語這一國際通用語所節約的交易成本，或出于語言溝通便利所創造的商業機會和貿易利益”。將這一概念放在東興這個邊貿口岸城市考察，可以得出這樣的結論：越南語作為在當地使用頻率較高的語言，在溝通貿易交往上，在加強中越兩國人民的情感聯系上發揮著重要的作用。

據有關資料統計，2009年東興市邊境貿易進出口成交額75.2億元，同比增長23%。其中，進口成交額38.4億元，同比增長38%；出口成交額36.8億元，同比增長9%。在中國與東盟貿易交往不斷加深的背景下，越南語作為一種橋梁紐帶作用的重要性日益凸現出來。在東興口岸附近的越南特色商品街，在東興市浙江輕紡城，經常可以聽到商人們用越南語交流。在東興各大專業市場，活躍著很多“阿姨翻譯隊”，其成員大多是四五十歲的越南華僑，在越南的生活經歷使她們在翻譯市場很受歡迎。帶給她們的除了豐厚的翻譯收入外，她們的生活也更豐富，心態也更年輕了。

作為成本—收益模式的一個重要組成部分，越南語學習的效果，即收益也是必須討論的范疇。越南語翻譯的薪酬從某個方面可以直觀證明對該種語言的學習投入是否值得。下表反映了全國和部分城市越南語翻譯的月薪平均水平。

部分公司的越南語翻譯招聘啟事所提供的數據同樣可以反映越南語學習投入的高回報性，直觀地說明了越南語的高市場價值：

從某種程度上講，對某種語言的掌握程度與其薪酬是成正比的。北京某翻譯公司?提供的越南語翻譯報價(參考價)是這樣的：

越南語翻譯筆譯價格(單位：元/千字)

越→中300-350

中→越320-390

越南語翻譯口譯價格(單位：元/天)

1500-2000(同傳除外)

北京另一家翻譯公司?的筆譯報價如下表所示：

表5 北京某翻譯公司筆譯報價表

字數

英語

日、韓、法、德、俄

小語種(如越南語)

其它

外→中

中→外

外→中

中→外

外→中

中→外

外→外

每千中文字符的價格

120-180

120-200

130-200

130-220

160-450

160-800

160-500

2. 間接產出

江桂英(2010)指出，間接產出是指難以量化的社會收益和個人收益。目前，中越貿易關系日漸緊密，促使“越南語熱”的升溫，反過來，學越南語的人多了，對加強與深化中越的貿易聯系，對兩國人民的交往都起著促進作用。當前，中越兩國交流日益頻繁，中越全面戰略合作的深化，邊境地區人員往來頻繁，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都是越南語學習的高收益或高產出。

結合以上所述，我們不妨可以用下表來表示東興越南語學習的投入與成本的辯證關系：

“越南語熱”成本—收益分析

從圖1可以看出，東興京族地區對“越南語熱”的投入是多方面的，既有包括教育部門的越南語教學規劃，陽光工程等政府層面的公共投資，也有民間資本在越南語培訓上的投入，當然學習者在越南語學習上所耗費的時間、金錢等機會成本是不可忽視的因素；另外，社會各界對“越南語熱”的普遍重視程度，產生了積極的效果，如促進了中越兩國的貿易發展，加強了兩國邊民的感情交流。而社會各界對越南語的廣泛重視，即形成了學越南語、用越南語的良好局面，“越南語熱”就是在這樣的情況下產生了?？偟恼f來，越南語學習的投入與收益呈正比例關系。

五、“越南語熱”的啟示

對“越南語熱”的分析以語言經濟學的理論為導向，可以更好地反映越南語的經濟價值，做到為當地的經濟建設服務。同時，這種分析模式還對“越南語熱”的現實和當前的外語語種課程設置進行了反思。

(一) “越南語熱”對我國外語語種課程設置的啟示

我國目前的外語教育仍以“粗放型”為主，外語語種單一化的問題已相當嚴重。社會上一度出現的將大學英語四六級“妖魔化”現象，“全民學英語”等現象其實都是緣于外語語種單一化的教育現實。徐啟龍(2010)指出，我國外語教育應該具有全局性、整體性和前瞻性，既要有遠大的目標，又要十分講求實際。東興1.5萬名京族同胞的民族語言與越南語同源，與越南跨北侖河相望的區位優勢，使得越南語在當地具有很大的使用空間。當地的外語課程設置，完全可以將越南語置于更加中心的位置。

在外語語種課程設置上可以采取以下幾種措施：

1. 在東興的中小學繼續普及越南語。各學?？梢曓k學條件對越南語教學進行定位，如課外興趣班、選修課和必修課等等。調查中，有45%的受訪者認為可以考慮將越南語確定為廣西中學教育中的一門外語必修課，17%的受訪者認為很有必要，13%認為只在與越南接壤的地區如憑祥、東興等地學校開設，所以說普及越南語教學具有一定的群眾基礎，具有可操作性。

2. 加大對越南語學習者的扶持力度。除了通過陽光工程項目對越南語學習者進行扶持，政府可以多方籌措資金，從更大的層面讓越南語學習者受惠，如高?？梢詢炏蠕浫《侥险Z的的京族考生。

（二）“越南語熱”的冷思考

如果說在全國其他地方出現的“英語熱”是外語學習的主流，那么東興京族地區的“越南語熱”是全國外語學習的支流。東興“越南語熱”的出現有著民族、歷史、經濟和現實等多方面的原因。筆者在東興街頭，在京族同胞聚居的澫尾島，隨處可見用漢越雙語標記的公示語。同時，調研中我們也發現，“越南語熱”現象的背后有些問題也亟需引起我們的重視。

1. 專任的越南語教師數量不足，教材內容不符合中小學生的心理認知特點，制約著越南語教學的正常發展。當地很多越南語機構都是家庭式教學，各培訓機構采用的教材也不一致，教育部門認定的越南語培訓機構只有一家，這些都說明當地越南語教學存在一些瑕疵，需要解決。

2. 另外，當地教育部門就越南語教學出臺了相應的政策，但據筆者了解，每到考試時，越南語課就成了可有可無的調劑品，缺乏適應于中小學生的越南語教材，緊缺的越南語師資都是當地外語課程設置中需要解決的問題。出于高考、師資等多方面的限制，外語教學不得不“唯英語教學是瞻”。外語語種的多樣化，“越南語熱”的進一步提升，還有很長的路要走。

3. 需要強調的是，雖然部分學校在教授京族學生學習越南語，但京語與越南語還是有一些差異的。兩者本質上是民族語言與外國語的差異。因此，當地中小學的越南語教學要與校本課程的開發聯系起來，普及京族傳統文化，把民族教育與語言學習有機結合起來，這具有很大的現實意義。

簡而言之，我們要通過提升“越南語熱”來為京族同胞服務，為把東興建設成為東盟第一口岸服務。

“Vietnamese Fever” Phenomenon in Jing Nationality Region in Guangxi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the Economics of Language

CHEN Shi-lei

(Department of Foreign Languages, Wuhan Bioengineering Institute, Wuhan Hubei 430415)

Abstract: The Economics of Language is a new borderline subject of linguistics and economics. It has drawn more and more attention from scholars both at home and abroad. Through the “cost-income” mode, this study demonstrates how “Vietnamese Fever” is so popular in Jing nationality region of Dongxing, Guangxi, further reflecting commonly “English Fever” phenomenon and putting forward several measures to deal with the current imbalance situation in planning foreign language education. This study shows that Vietnamese is widely used in Jing nationality region due to several factors, including the investment from the government, national emotions, and the investment of social capital. In addition, the enthusiasm in learning Vietnamese brings about considerable economic benefits. Such economic benefits include not only direct output, e.g. the learners income increasing, but indirect output, e.g. the development of trade between China and Viet Nam. This study also points out the constraints of Vietnamese teaching. It is hoped that this study can supply useful and credible data to promote local economy.

Key words: the Economics of Language; Jing Nationality; “Vietnamese Fever” phenomenon

致謝：

感謝東興市教育局副局長王健舟先生，感謝東興市教育局人秘和計劃財基建股、教育股有關領導對本課題的大力協助。

感謝東興市人事勞動與社會保障局何亦源先生對本課題的大力支持。

感謝東興市農業局黃明珠小姐對本課題的大力支持。

感謝中越越南語培訓學校、還珠越南語培訓學校、越洋越南語培訓中心的大力支持與配合。

在東興市調研期間，得到以下人士的大力支持與協助，在此表示感謝：東興市京族學校校長林秀貴先生，教務處處長褚武先生，教務處副處長黃能先生，政教處書記鄧夏初先生，感謝施維銘先生接受我們的訪談，感謝英語教研組全體教師的大力配合，感謝小學部五年級和六年級的班主任老師杜福全先生，陳柏安先生，孫繼寧先生，黎志先生，感謝東興市東興中學校長吳毅先生，感謝英語教研組全體教師的大力協助，感謝兩校的京族學生們對調研的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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聯系作者：陳石磊

聯系電話：13971057064

通訊地址：湖北武漢市陽邏經濟開發區漢施路1號武漢生物工程學院外語系陳石磊

郵政編碼：430415

電子信箱：neville1112@eyou.com

①基金項目：本文是國家民委課題《我國人口較少民族英語教育研究》(2010zn01)的階段性研究成果；本

文是中南民族大學2010年度研究生學術創新基金項目的階段性研究成果。

作者簡介：陳石磊(1982—)，男，湖北鐘祥人，武漢生物工程學院外語系教師，碩士，研究方向：應用

語言學、法律語言學。

*感謝中南民族大學外語學院郭林花老師和呂萬英老師對本研究的大力支持和指導，本課題調研離不開李少麗的細心工作，在此謹表謝忱！

② 參見《中國重點開發開放試驗區——東興市》，http://www.fcgzs.com/redianjujiao/1276.html.

③ 國家統計局，第五次人口普查數據，http://www.stats.gov.cn/tjsj/ndsj/renkoupucha/2000pucha/html/t0106.htm.

④ 吳滿玉，冼少華．當代中國的京族[M]．南寧：廣西人民出版社，2005，第16頁.

⑤ 參見http://baike.baidu.com/view/4513.htm.

⑥ 廣西東興市扶持人口較少民族(京族)發展專項建設規劃(2006年—2010年)，

http://www.fcgs.gov.cn/html/2007/3-29/20070329163210759.html.

⑦ 參見http://baike.baidu.com/view/68830.htm?fr=ala0_1.

⑧ 參見《東興市民族教育建設方案》，東興市教育局提供.

⑨ 參見http://baike.baidu.com/view/179261.htm?fr=ala0_1_1.

⑩ 數據來源于2007年—2009年東興市農村勞動力培訓陽光工程培訓基地匯總表，東興市農業局提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