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生參與度評價：一種學生主體的教育質量評價方法

趙曉陽 劉金蘭

收稿日期：2012-04-13

作者簡介：趙曉陽，天津大學管理與經濟學部博士研究生；劉金蘭，天津大學管理與經濟學部教授，天津大學發展戰略處處長。（天津/300072）

*本文系國家自然科學基金（70672027）及教育部新世紀人才支持計劃（NCET-07-0958）的成果之一。

摘 要：保障和提升高等教育質量是現階段我國高等教育面臨的重要問題。傳統的高等教育質量評價方法過分注重高校的聲譽和硬性指標，缺乏對真正體現教育質量的“過程性指標”的分析，未能深入觸及高等教育過程的核心要素。學生在大學期間對教育活動的參與程度是影響其成長的關鍵性因素，基于學生參與度理論的高等教育質量評價是一種有效的評價方法。首先分析指出當前我國高等教育質量評價方法的不足，其次著重介紹學生參與度概念在美國高等教育評價實踐中的應用，在此基礎上建立適用于我國高校的學生參與度評價體系，為我國高等教育評價范式的轉變和人才培養質量的提升提供新的視角。

關鍵詞：高等教育質量評價；學生參與度；學生主體評價；院校環境

一、引言

新世紀以來，我國高等教育由精英教育快速邁進大眾化階段，保障和提升教育質量成為了高等教育發展的新方向之一。《國家中長期教育改革和發展規劃綱要（2010-2020年）》明確提出，高等教育要“提高人才培養質量”。胡錦濤總書記在清華大學百年校慶大會上強調“不斷提高質量，是高等教育的生命線，必須始終貫穿在高等學校人才培養、科學研究、社會服務、文化傳承創新各項工作之中”。有效的高等教育質量評價手段可以督促高校提高教學水平，保障高等教育質量的改進和提升。[1]傳統的高等教育質量評價方法過分注重高校的聲譽和硬性指標，缺乏對真正體現教育質量的“過程性指標”的分析，未能深入觸及高等教育過程的核心要素。

近年來，以美國為代表的西方國家開始將“學生參與度”（Student Engagement）的概念引入到本科教育質量評價實踐中，并設計相應的調查量表對學生在校期間的學習和生活體驗進行測量。[2]學生參與度概念具有雙重的核心特征，一方面指學生在有效教育實踐中投入的時間和精力，另一方面關注大學提供的促進學生參與教學活動的服務環境。學生參與度被認為是影響高等學校教育成果的重要因素，能夠幫助大學更好地認識學生學習的質量，并理解學生有效學習發生的過程和機制，從而促進大學做出相應的改進。[3][4][5]學生參與度已經逐漸成為衡量高等教育質量的新標準以及高校改革人才培養模式的重要依據。受國際高等教育質量評價視角轉變的影響，我國高等教育研究者也開始重視學生這一評價主體，開始關注大學生的學習生活體驗和參與程度。[6][7]本文在以往研究的基礎上著重介紹美國高等教育中以學生參與度為主體的評價模式，挖掘其為我國提供的有益啟示；并在此基礎上建立適用于我國高校的學生參與度評價指標體系，從學生參與及院校環境兩個方面描述學生成長的影響因素，為我國高等教育評價范式的轉變和人才培養質量的提升提供新的視角。

二、學生參與度：高等教育質量評價的新視角

“學生參與”的教育觀念是教育發展到現代階段的產物。它的產生對現代教育和教學的發展產生了重要的影響。在教育史上，從強調以教師傳授知識為主體到鼓勵學生參與為主體經歷了一個漫長的過程。“學生參與”的教育觀念強調：高等教育的主要任務是創設一種鼓勵學生參與的教育環境，以促進學生獲得更好的學習效果和個人發展。[8]

（一）學生參與度概念的由來與內涵

上世紀30年代，卓越的西方教育心理學家泰勒（Ralph Tyler）首先提出了任務的時間性（Time on Task）概念，他指出：學生投入到學習中的時間越多，學到的知識也就越多。[9]這個簡單的假設奠定了學生參與度理論相關研究的基礎，是學生參與概念最早的雛形。

20世紀70年代，Pace經過30多年的潛心研究開發出大學生體驗調查問卷（College Student Experiences Questionnaire，CSEQ），這一調查工具的開發正是基于努力質量理論（Quality of Effort）。Pace指出學生在教育活動如學習、與朋輩或老師互動、將所學到的知識應用于具體實例等中投入的時間和努力越多，則學生從學習或其他方面的大學體驗中收獲越多。[10]Astin（1984）提出學生涉入（Student Involvement）理論充實并推廣了Pace的努力質量的概念。[11]Astin對學生涉入理論的理解來自于他作為臨床心理醫生的實踐經歷。Astin認為學生涉入是指學生在學習體驗（Academic Experience）中投入的生理和心理上的能量。一個高度涉入的學生是指在學習、校園活動、參與學生組織及與師生交流互動中投入時間和精力較多的學生。傳統的教育理論將學生作為知識的被動接收者，而阿斯汀的學生涉入理論則強調學生在學習過程中的積極參與。相關實證研究也表明只有當學校環境鼓勵學生的積極參與時學生的學習成果才能最大化（Rosenshine，1982）。[12]在微觀層面上，學生涉入理論指出教師不應只關注課程內容、教學技巧、或實驗室教學資源等，而更應關注學生的行為、學生被激勵的程度以及學生投入到學習過程中的時間和精力，從而使學生的學習效果和學生能力的發展達到最大化。學生涉入理論將學生的時間視為最重要的資源，認為學生的收獲和發展是學生投入到學習活動中的時間和努力程度的函數。近年來，學生涉入理論已經逐漸成為教育工作者關注的焦點。

步入上世紀80年代，美國高等教育界的又一重大舉措是提出“本科生教育良好實踐的七個原則”。隨著美國社會的變化和高等教育規模的擴大，提高高等教育質量的呼聲越來越高，美國高等教育學會（American Association for Higher Education）成立了“美國高等教育卓越條件研究小組”，主要研究如何提高美國高等教育質量。作為該小組最重要的成員之一Gamson教授受到當時美國中學教育改革九條對策的啟發，決定探索出影響高等教育的基本對策。1986年Gamson教授與Chickering教授攜手邀請大量教育界學者、官員和學生代表，展開了關于“如何提高本科教育質量”以及“本科教學特別優秀的高等學校具有哪些主要特征”的大討論。次年3月，“本科教育良好實踐七項原則”發表在“美國高等教育協會”會刊上，引起了美國高等教育界的強烈反響。[13]“本科教育良好實踐七項原則”的基本內容為：鼓勵師生互動；鼓勵學生間合作；鼓勵學生主動學習；鼓勵學生及時反饋；強調學習任務的時間性；鼓勵學生擁有較高的期望；尊重學生的智力差異和不同的學習方式。這七條對策已經成為提升美國本科教育質量的基石，是理論與實踐結合的典范。

在“本科教育質量良好準則”的基礎上，美國印第安納大學的Kuh教授等人正式提出“學生參與度”的概念。[14]學生參與度理論是Pace教授“努力質量理論”和Astin教授“學生涉入理論”的升華和發展，現在已經成為“全美大學生參與度調查”的理論基礎，正逐漸被高等教育界所熟知和認可。Kuh教授認為學生參與度要具有雙重核心特征：首先強調學生在學習和其他教育活動中付出的時間和努力程度；其次是大學如何分配資源、組織課程，如何提供其他學習機會和服務，從而加深學生參與度，最終促進理想的教育產出。學生參與度理論不僅強調高等教育人才培養質量的提升要取決于學生自身的努力程度，即學生投入到有效學習中所花的時間和精力，同時也強調高校要創造良好的教育環境和條件激勵學生的這種參與度，采用有效的措施吸引學生參與各項活動。

（二）學生參與度概念在高等教育評估實踐中的應用——美國大學生參與度調查

為將學生參與度概念和理論應用于高等教育評估實踐中，從上世紀70年代起美國教育研究者開發出一系列從不同角度測量學生參與程度的調查量表，包括基于學生涉入（Student Involvement）理論的“CIRP新生調查量表”、“CIRP一年級學生調查量表”及“CIRP畢業生調查量表”、基于學生努力質量理論的“大學生體驗調查問卷”（College Student Experience Questionnaire，簡稱為CSEQ）以及基于學生參與度理論的“全美大學生參與度調查量表”（National Survey of Student Engagement，簡稱NSSE）。其中NSSE調查的規模最大影響力也最為廣泛，2011年春季全美有來自約750所高校的近210萬大學生完成了NSSE的調查，最新改版的NSSE調查問卷也將于2013年問世。NSSE由美國高等教育管理中心、印第安納大學中學后教育研究中心以及印第安納大學調查研究中心三方共同管理，是一個獨立于政府和院校的第三方評估主體。NSSE主旨在于調查學生在大學學習過程中的主觀體驗，了解學生參與學校提供的教育實踐活動的程度，記錄反應高等教育質量的關鍵過程性指標，從學生角度為高等教育質量評估提供證據。NSSE在美國高等教育界的重要意義在于它并不只是單純的調查工具，同時也是一項改善美國本科教育質量的戰略。

NSSE最重要的核心目標是為高校提供高質量的、便于利用的實證數據以便改進學生的就讀體驗。NSSE收集各院校的學生參與數據，并將其匯總和整理建立國家級數據庫和指標常模以供不同院校間進行對比，以促使學校的資源分配更有利于學生學習收獲和成長；NSSE的第二個核心目標是通過調查數據發掘和記錄良好的教育活動和實踐，通過自己的研究機構（NSSE Institute）對調查年度結果進行詳細分析以對良好的教育實踐進行補充和修正；NSSE的第三個核心目標是倡導公眾接受實證數據驅動的大學教育質量觀念，同時NSSE鼓勵各高校在媒體上公開自己的NSSE調查結果，使高校、公眾和學生關注真正影響學生學習和成長的關鍵維度和指標，同時也能使學生根據自身特點選擇適合自己的高校進行學習和深造。

NSSE主要通過“大學生自我報告”進行調查，包括三部分共85個問項。第一部分指標測量學生的校園活動，包括學業挑戰度（Level of Academic Challenge，LAC）、主動合作學習（Active and Collaborative Learning，ACL）、師生互動水平（Student Faculty Interaction，SFI）、校園環境支持度（Supportive Campus Environment，SCE）、教育經驗豐富度（Enriching Educational Experiences，EEE）五個維度的指標；第二部分測量學生自我報告的學習成果和收獲，包括學生個人和社交發展、通識教育及實踐能力三個維度的指標；第三部分為學生的背景信息及個人特征。根據NSSE的理論基礎，假設八個變量間存在著因果關系，可使用結構方程模型建立如圖2所示的模型對調查數據做更進一步復雜分析，得到不同部分指標間的影響關系。[15]

圖2 NSSE的測量指標體系結構

與傳統的高等教育質量評價方法和各類大學排行榜不同，NSSE同時關注學生主觀學習體驗和學校客觀教育環境兩個維度，是一項真正關注學生學習和高校教學“過程性指標”的調查。NSSE為高等教育質量評價提供了新視角，也為高等教育質量領域的研究開辟了新路徑。

三、基于學生參與度的高等教育質量評價體系構建

高等教育的核心目標是培養出適應社會需要、具有國際視野的高水平拔尖創新人才，高等教育質量評價應引導高校提高人才培養質量。由學生參與度理論和NSSE的實踐可知，大學生在校期間取得的收獲與成長一方面與自身的努力程度分不開，另一方面也與高校為學生提供的教育服務或環境緊密相連。高校在有效教育活動中如何有效地配置資源并合理地設計服務流程以使學生積極參與教育活動促進自身的發展和成長應成為高等教育質量評價關注的焦點。

結合以上分析，本研究擬以學生自我感知收獲（Self-Reported Perceived Gains）為最終結點，向上游探尋影響學生自我感知收獲和學生參與度的因素，構建基于學生參與度的高等教育人才培養質量評價體系，利用該評價體系進行調查得到的數據可改進各院校教育服務環節的設計，改善為學生提供的教育環境。

圖3 基于學生參與的高等教育質量評價體系

本文所構建的評價體系如圖3所示，包括以下變量：

（1）學生自我報告的收獲（Self-Reported Perceived Gains）

學生產出是高等教育人才培養評價研究關注的重點，它是指學校通過教育活動直接或間接影響到的學生發展的諸多方面。Bowen認為學生的收獲包括認知學習、實踐能力及情感道德發展三個方面的內容。[16]Pace認為可以將學生的收獲分為四個維度：一是自我認知，包括學生的價值觀和道德標準、理解他人、團隊合作能力等內容；二是通識教育，包括涉獵各領域知識、理解和欣賞藝術作品、清楚有效的表達能力及對不同文化和生活方式的適應等方面；三是智力提升，包括邏輯分析能力、獨立學習能力、信息搜集能力及職業規劃等項目；四是理解科學，是指學生了解科學發展的進程及其應用、良好的數量分析能力等。[17]Astin則認為從測量內容上可將學生的收獲分為認知收獲及情感收獲兩種類型，認知收獲通常指知識的習得以及高層次心理活動如邏輯推理的運用，而情感收獲則是指學生的感覺、態度、價值觀等；從測量角度上學生收獲可以分為心理測量和行為測量，心理測量數據反映學生內在的狀態和特性，而行為測量數據則反映學生可觀察到的活動。[18]本文采用Bowen的觀點，通過學生的認知學習（Cognitive Learning）、實踐能力（Practical Competence）及情感道德發展（Emotional and Moral Development）三方面衡量學生接受教育服務后所取得的收獲和發展，具體內容如表1所示。認知學習衡量的是學生獲取知識技能的有效性，主要考察學生專業知識的豐富度、口頭及書面表達能力、獨立思考能力、自主學習能力、定量分析能力、搜集信息的能力及對藝術的欣賞和理解能力；實踐能力是學生將獲取到的知識用于解決實際問題的能力，主要包括學生的創新意識、溝通能力、團隊合作意識、時間管理及國際視野等方面；學生的道德情感發展主要關注學生在大學期間形成的價值觀、人生觀及自省能力等。

（2）學生參與度（Student Engagement）

學生參與度是高等教育質量過程性評估的核心概念。高等教育中學生的參與是全面而廣泛的。基于前文所述的Astin、Pace及Kuh等學者對學生參與度的概念和理論的相關研究，本文從以下四個方面測量學生參與度：學習活動參與、藝術活動參與、實踐活動參與及思維意識參與。

學習活動參與是指學生在學業相關活動中投入的時間和努力的程度，主要包括學生花在各門課程上的學習時間、在課堂上參與討論、課堂內外與老師交流互動及綜合不同來源的信息解決問題等具體項目；藝術活動參與指學生參與到學校組織的各項藝術類課程和活動中的程度，主要包括參加藝術類課程或講座、參與藝術類演出和展覽、參與特長展示和興趣類活動、參與學校組織的文化創意活動等方面；實踐活動參與是指學生在校園內外實踐活動中投入的精力，主要包括學生參與各類社團活動、參加學術科技活動、參與生產實習、社會實踐、社區服務與志愿者活動及參與學校事務管理等內容；而思維意識參與主要是指學生在學習過程中自身思維和意識習慣，主要包括學生的學習動力、獨立思考的意識、認同并自覺遵守社會公德、主動關心和幫助他人及遇到困難時積極的心理暗示等方面。

（3）院校環境（College Environment）

根據學生參與度的理論，高校為學生創造的教育環境是影響學生學業成就的重要方面，衡量高等學校教育質量的重要尺度在于高校能否提供有效的教育服務促進學生參與教育活動。加州大學洛杉磯分校的Astin教授提出的IEO模型為評價復雜的高等教育活動提供了概念支持。[19]該模型的核心思想是：產出變量應該通過輸入變量和環境變量共同作用和評估。根據IEO模型，高校學生的發展和收獲是由學生入學時的輸入變量和學校環境變量共同影響并決定的。Astin指出環境變量是指所有在教育活動中能夠對學生的成長產生影響的事件，一般包括教學計劃（Program）、行政人員（Personnel）、課程體系（Curricula）、任課教師（Instructor）、硬件設施（Facilities）、學習氛圍（Institutional Climate）、課程（Courses）、朋友（Friends）、室友（Roommates）、課外活動（Extra-curricular Activities）以及所加入的團體（Organizational Affiliation）等。自提出以來，IEO模型已經被許多學者用于教育評價活動中，以探求學生的自身輸入變量和學校教育環境如何共同作用影響學生的成長和發展，該模型也成為美國高校學生調查（如CSEQ和NSSE等）的指導思想之一。

圖4 IEO模型的框架

基于以上理論基礎，本文提出的評價模型主要從課程構建、教師引導、服務支持及文化激勵等方面評估院校環境。課程是學校環境對學生成長施加影響的載體。與傳統評價方法不同，本文所建立的模型中課程維度關注的不僅是學校開設課程的種類和數量，更為關注課程是否需要學生在課堂內外積極參與、是否要求學生足夠的寫作練習數量與閱讀數量、是否強調培養學生獨立思考的能力以及是否強調培養學生運用所學知識分析和解決問題的能力等。教師是院校環境對學生成長產生影響的主體。與以往相比，如今大學生的學習態度和方式都發生很大程度的變化，逐漸從傳統的被動式學習向探究式學習轉化，這就要求高校任課教師能適應教育需求的轉變，不斷改進教學方式，對學生施加正向積極的引導以促進其更大程度地參與到教育實踐中。本文的教師引導維度主要考察高校教師能否在課堂上采用啟發互動式教學方式、能否為學生自主學習提供有效幫助和指導、能否對學生的新見解或質疑做出積極回應以及能否為學生提供參加課外科研活動的機會等方面。服務支持則是指學生在校期間學校為其提供的各種硬件設施和學習生活服務等，如學校為學生提供的教室、實驗室、圖書館等的便利程度、出國學習機會、就業指導服務、心理咨詢服務及學生意見反饋服務等方面。學校的文化激勵則是指高校所形成的學習風氣、營造的學習氛圍以及對學生的價值觀和道德觀的引導等方面。

（4）學生滿意和學生個人特征（Student Satisfaction and Characteristics）

學生滿意是指學生根據自己在大學就讀期間內的真實體驗對學校提供的教育服務整體的綜合評價，主要包括學生對學校的整體滿意情況、是否會主動選擇本校繼續深造及向他人推薦的可能性等。對學生的個人特征和背景信息的測量主要是為了檢驗不同種類的學生在學生參與及院校環境對學生收獲和發展的影響上是否存在差異，主要包括學生的性別、年級、專業、生源地、父母受教育程度等變量。

四、學生參與度對我國高等教育質量評價改革的啟示

學生在大學期間對教育活動的參與程度是影響其成長的關鍵性因素。基于學生參與度理論的高等教育質量評價機制實現了高等教育質量評價主體由傳統的“學校主體”向“學生主體”的轉變，真正體現了對高等教育“過程性指標”的關注，深入觸及高等教育過程的核心要素，是一種有效的高等教育質量評價方法。

西方教育研究者較早發現了學生參與度評價的重要性，關于學生參與度概念及理論的研究也較為豐富。近年隨著參與度研究和實踐的不斷推廣，國內高等教育研究者也開始注意到參與式教學及評估的重要性，高校管理者和教師也逐漸意識到學生參與是影響教育質量的重要因素。基于對學生參與度的關注，北京大學教育學院從2006年起組織進行每年一度的“首都高校學生發展狀況調查”[20]，旨在調查首都高校學生成長及學習生活的參與程度。清華大學與美國印第安納大學教育學院合作對“全美大學生學習參與度調查”進行了漢化工作，得到經過文化適應的調查工具NSSE-China并進行了實證研究，結果表明其是信效度良好的調查工具。[21]然而，現階段國內對學生參與度的研究更多地停留在概念層面上，沒有形成以學生參與度為核心的教育質量評價體系，在教育實踐中也沒有關注如何引導學生提高學習參與度。

我國高等教育質量評估的研究者和實踐者應加強對學生參與基礎理論的研究，真正建立并完善適應我國高校的學生參與度評價體系，開發出針對我國高等教育評估實情的普適性、通用性良好且信效度較高的測量工具，并將調查工具切實應用于高等教育評價的實踐中去，建立全國范圍內的高校學生體驗數據庫并計算國家級指標常模，這樣不僅有利于各高校對學生學習過程和學習成果進行有效監控，同時各高校也可與標桿院校和同水平院校進行標桿分析和對比分析，將本校學生的體驗情況與其他院校學生的情況進行對比，促進高校改進自身的院校環境和政策制度，最終有利于我國高等教育人才培養質量的提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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