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封泉寶改革失敗的經濟學分析

謝黎軍

摘要:在唐代貨幣的幾次改革中，乾封泉寶改革引起的物價飛漲使我聯想到近來中國CPI不斷上漲，生活成本不斷上升。今天，我們基本上能用西方經濟學的理論來解釋當前的經濟形勢，而古人卻沒有今天這套理論。所以，我想用西方經濟學的理論來解釋一下乾封泉寶改革失敗的經濟學原因以助于我們更好的理解這種歷史上類似情況。

關鍵詞：乾封泉寶；通貨膨脹；經濟學

中圖分類號：F129文獻標志碼：A文章編號：1673-291X（2012）22-0234-02

引言

在中國歷史上曾多次發生因為貨幣改革而引起物價上漲，經濟凋敝，商旅不行的例子。比如，王莽改制中的幣制改革，唐高宗乾封泉寶改革，唐肅中乾元重寶改革等等。在此，我在對乾封泉寶改革介紹的基礎上分析它改革背后的經濟學意義。

一、乾封泉寶介紹

1.乾封泉寶的產生。唐初，唐高祖李淵即位之初沿用隋五銖錢，至武德四年廢五銖錢鑄開元通寶錢。不久，民間盜鑄漸起，好錢與壞錢并行，給經濟發展帶來不便。顯慶五年（公元660年），唐高宗下令以一枚品質好的開元通寶換五枚惡錢，百姓不愿意，大多將惡錢私自藏起來等官禁松弛后再使用。后來，唐高宗又下令以一枚好錢換兩枚惡錢，但仍然不能斷絕惡錢的流通。于是，乾封元年（公元666年）在高宗封禪后，改造新錢幣叫乾封泉寶。乾封泉寶徑一寸重二銖六分，仍與舊錢并行。新錢一文當舊錢十，周年之后舊錢并廢[1]。下面是乾封泉寶和開元通寶的圖片，與開元通寶錢先上后下次左后右的流俗不同，乾封泉寶是上乾，左封[2]。

2.乾封泉寶的流通和退市。乾封泉寶在鑄造之初就為通貨膨脹埋下了隱患，它重二銖六分，與開元通寶重二銖四參相當，卻要以一枚新錢當十枚舊錢使用，百姓自然不愿意兌換。這也是唐政府掠奪百姓的一種方式，百姓為了自己的利益就將一些舊錢藏起來。以一當十的兌換意味著市場上的貨幣供應量突然增加了幾倍，所以才有商旅不行米帛增價。乾封二年正月下詔曰：“泉布之興其來自久，實古今之要，重為公私之寶用，年月既深，偽濫私起，所以采乾封之號，改鑄新錢。靜而思之，將為未可。高祖撥亂反正，爰創軌模，太宗立，極承天無所改作。今廢舊造新，恐乖先旨，其開元通寶宜依舊施行，為萬代之法。乾封新鑄之錢，令所司貯納更不須銖，仍令天下置爐之處并鑄開元通寶錢。”[3]所謂的開元通寶是高祖所創，不敢棄用只是為了掩蓋這次改革的失敗，一款貨幣就這樣匆忙的收場了，因此考古發掘中乾封泉寶出土也不多。

二、乾封泉寶改革失敗的經濟學分析

乾封泉寶從發行到退出流通僅僅一年左右的時間，那么它引起物價上漲的經濟本質是什么呢，下面我就自己所了解的一些西方經濟學理論對此進行分析。

1.供求平衡理論。用西方經濟學的概念來講，供求平衡也就是供求均衡。西方經濟學的定義是：均衡的最一般意義是指經濟事物中有關的變量在一定條件的相互作用下所達到的一種相對靜止的狀態[4]。在市場中，貨幣是作為一般等價物的交換媒介，在金屬貨幣流通的時代金屬貨幣本身是有價值的，它也存在著與商品一樣的供求關系。當金屬貨幣的供應量多于市場的需求量時，貨幣的市場價格就會貶值。如下圖中供給變動對均衡的影響[5]：

我們將貨幣作為供給市場的產品，S2是原來的貨幣供給曲線，市場上的需求曲線為D0，兩者在點E2處達到均衡，均衡點的商品價格是P2商品（貨幣）的供給量是Q2。當唐政府以一枚好錢兌換兩枚惡錢時就意味著唐政府向市場投放了原來貨幣量的兩倍。在圖中表示為貨幣供給曲線由S2移動到S0，而市場對貨幣的需求量在一定時期內是穩定的，還是D0，這時的供求均衡點是E0，貨幣的價格變為了P0，市場上的貨幣總量是Q0。同樣，在乾封泉寶發行后，唐政府規定新幣一枚兌換舊幣10枚，這就意味著貨幣的供應量以是剛開始的10倍左右了，而市場對貨幣的需求量基本不變，這就會產生嚴重的貨幣供給過剩。在圖中表現為貨幣供給曲線由S0移動到S1，與需求曲線D0交與新的均衡點E1，貨幣供給量也增加到了Q1，而價格亦下降到了P1。從以上的分析中我們可以看出，貨幣在發行時如果沒有估計到市場的需求量大小，就可能引起通貨膨脹。

2.貨幣鑄造權的壟斷。貨幣作為國家經濟發展的加速器必須規范，現在世界各國都是由執政黨政府發行本國貨幣，私人鑄造貨幣是違法行為，將受到法律制裁。唐政府對盜鑄貨幣的行為也是禁止的，但效果不明顯。我認為主要原因是唐政府對私鑄貨幣的人沒有嚴辦，若能以法律之準繩使貨幣正常流通，則對唐朝的經濟發展會有很大的好處。在中國現行的法律中，刑法對私造貨幣以及出售等做了嚴格的處罰規定，雖然現在還有不法分子鋌而走險，中國的人民幣使用流通還是很穩定的。《中華人民共和國刑法》規定：偽造貨幣的，處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并處5萬元以上50萬元以下罰金；有下列情形之一的，處十年以上有期徒刑、無期徒刑或者死刑，并處5萬元以上50萬元以下罰金或者沒收財產。出售、購買偽造的貨幣或者明知是偽造的貨幣而運輸，數額較大的，處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或者拘役，并處2萬元以上20萬元以下罰金；數額巨大的，處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并處5萬元以上50萬元以下罰金；數額特別巨大的，處十年以上有期徒刑或者無期徒刑，并處5萬元以上50萬元以下罰金或者沒收財產。貨幣鑄造權在法律的保護下才能得到貫徹，而唐政府當時雖然明令禁止盜鑄貨幣，而法律上沒有今天這樣詳細的制裁辦法，私鑄之人也就有恃無恐的鉆法律空子，追逐利益了。在新唐書中我們也可以看見有關唐政府對私鑄者法律嚴懲的內容，比如，“永淳元年，私鑄者抵死，鄰、保、里、坊、村正皆従坐”[6]。但這樣的政策并不穩定，武后時盜鑄蜂起，吏莫能捕。關于貨幣鑄造權的國家壟斷是經濟學、經濟法以及法律學科等相關社會學科應該共同關注的問題。沒有國家的貨幣壟斷，貨幣就會混亂，人民的經濟生活就會癱瘓，整個社會也就失去了良好秩序。從這一點分析我們可以看到國家對貨幣鑄造的完全壟斷意義是重大的。

小結

從乾封泉寶改革引起通貨膨脹的歷史事實告訴我們國家在發行貨幣時一定要對市場的需求量進行計算和估計，使貨幣供給和需求達到均衡，只有穩定，穩健的貨幣政策才能使國家經濟走上快車道。同樣，作為經濟中重要角色的貨幣，它要穩定流通就離不開國家對貨幣的嚴格管理制度和法律支持。

參考文獻：

[1]鄭樵.通志·食貨二:卷六十二食貨二志七四五[M].北京:中華書局,1987:1.

[2]王軍,喻戰勇.許昌出土的唐代乾封泉寶錢[J].西安金融,2003,(12).

[3]劉昫.舊唐書·食貨志上:卷四十八志第二十八[M].北京:中華書局,1987:2095.

[4]高鴻業.《西方經濟學》微觀部分[M].北京:中國人民大學出版社,2000:27-32.

[5]劉峰.中華人民共和國刑事法典:第三章第四節[K].北京:中國法制出版社,2010:33.

[6]歐陽修.宋祁《新唐書》卷五十四[M].北京:中華書局,1987:1384.

[責任編輯 王曉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