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震國
導讀:由于所處地域、文明進程等的不同,城市存在著資源稟賦、地理氣候、社會認知、技術水平、組織管理、經濟實力、歷史積淀、對外交往等諸多差異,形成了大小、強弱和類型上的各不相同。因此,處在不同時代、國家、地域的城市,處在不同發展階段的城市,其發展的戰略、重點、方式、路徑、速度都應該而且必須各不相同。
關鍵詞:城市發展;梯度性;結構調整;結構理性
DOI:10.3969/j.issn.1674—7739.2012.02.001
城市,作為人類文明一定發展階段的獨特的空間形態組合,是一個包含自然、經濟、社會、人文和行政五大生態要素的綜合巨系統。由于所處地域、文明進程等的不同,城市存在著資源稟賦、地理氣候、社會認知、技術水平、組織管理、經濟實力、歷史積淀、對外交往等諸多差異,形成了大小、強弱和類型上的各不相同。因此,處在不同時代、國家、地域的城市,處在不同發展階段的城市,其發展的戰略、重點、方式、路徑、速度都應該而且必須各不相同。這種不同,既包括發展層次的梯度性,也包括城市內在的結構性。只有這樣,城市發展才是科學的、適合的、可能的和可持續的。
作為一種科學的理性,無論是發達國家與相對落后國家城市之間,還是一個國家先進地區與相對落后地區城市之間、一個地區中城市群核心城市與周邊一般城市之間,以及同一城市內中心城與郊區衛星城之間,其都應該具有相對的梯度性。
國別之間,城市發展的梯度主要表現為強國向相對弱小國家的全球性資本輸出、產業轉移、市場占有;一國之內,城市發展的梯度主要表現為基于國家戰略、市場需求、互補可續的,先進城市向相對落后城市的余額投資、管理輸出、技術帶動、產業延伸、市場擴容;地區之中,城市發展的梯度主要表現為有益于區域整體、去同質化和惡性競爭的,核心城市與周邊城市之間的資源共享、一體互補、錯位競爭;城市之內,自身發展的梯度主要表現為有利于整體實力提升、適合主輔特點的,中心城與衛星城之間的科學分工、有機分合、交通聯動、產業互補、產住一體。
城市發展的梯度性,在一定程度上折射出不同城市所處的發展階段、地域特性,而城市應該根據所在的發展梯度及其由此決定的發展的內生需求、客觀可能、未來需要,不斷進行內在的發展結構上的適合性調整。
所謂城市發展的內在結構調整包含七個方面:其一、空間結構調整,使空間布局與城市發展的新階段相適應;其二、投資結構調整,使投資重點與城市發展的新導向相適應;其三、產業結構調整,使產業結構與經濟發展的新要求相適應;其四、消費結構調整,使消費與主體和對象的多樣化相適應;其五、人才結構調整,使人才類型與城市發展的新需求相適應;其六、關系結構調整,使城市之間的關系與區域的合縱連橫相適應;其七、管理結構調整,使城市管理與社會發展的新趨勢相適應。
世界與中國近30多年的城市化進程,證明了不同城市發展的梯度與結構理性的客觀真實和需求必然,以及在客觀必然的理性化中依然存在著的非理性與不完全理性。
從世界角度看,數十年來,發達國家城市對發展中國家,尤其是新興經濟體國家城市的資本輸出、產業轉移、市場占領,不僅在主觀上,為發達國家贏得了新的發展空間和可觀的以經濟為核心的利益,而且也在客觀上,為發展中國家,尤其是新興經濟體國家城市的投資引進、市場擴容、技術進步、產業升級,提供了諸多機遇和現實可能。以我國東部地區,尤其是珠三角、長三角、環渤海三大城市聚集區為例,正是由于世界經濟巨頭的輸出性擴張和我國沿海城市發展的輸入性需求的理性對接、梯度傳導的適應,使我國東部整體經濟實力迅速提升,部分核心城市已躋身世界城市的第一、第二梯隊。如北京、上海、廣州、深圳、蘇州等,2011年人均GDP已達1.3萬美元以上,而城市硬件設施與相應功能,已有不少躍居世界城市第一,諸如:上海的港口吞吐量連續七年世界第一,集裝箱運量連續兩年全球首位;上海黃金交易所2011年成交4.44萬億元人民幣,列世界第一;上海證券交易所2011年成交45.47萬億人民幣,居全球第六、亞太第二;上海地鐵運營里程超過500公里,居世界城市之首;上海8層以上高層建筑已建和在建的超過6000幢,列世界城市之最,其中在建的上海中心大廈總高632米,居世界第二。
從國家視野看,我國的東、中、西部,尤其是這三大經濟板塊中的城市,已形成明顯的關聯性梯度發展態勢,其中,中、西部城市在適度、適量引進境外資金、技術、產業的同時,更多的正在對接東部發達地區城市的產業轉移、資金轉投、管理幫扶、人才服務。在經濟發展總量、產業技術含量、整體人均收入上,我國城市仍呈現明顯的東、中、西板塊的梯度遞減態勢,但正在逐年縮小差距;在發展的增速、總體的空間、內生的需求上,則已呈現明顯的東、中、西梯度跨越式遞增態勢,其中,西部重鎮重慶2011年的經濟增速分別是北京和上海的近200%,名列西部第一。這說明,上述各大經濟板塊中的城市已發生重大的發展階段、態勢和指向的轉變:西部城市正進入相對粗放的大發展的初始上升階段,中部城市則進入了穩健型的大發展的高速前行階段,東部城市已進入質量型大發展前的結構性調整階段。
從區域和城市內部看,我國各大經濟板塊中主要城市群之間、城市群內部各城市之間,以及城市內部中心城與衛星城之間,發展的梯度與結構理性雖然有所呈現,但更多存在的是需要重塑、調整與優化的非理性或不完全理性的空間,主要包括:一、城市之間,盲目跟風導致的城市同質同貌嚴重、行政區劃壁壘導致的城市聯動效益遞減、惡性競爭導致的城市資源稟賦浪費、結構失衡導致的城市產業地域和區位性優勢流失等;二、城市內部,定位不準導致的城市發展階段性方向迷失與重心錯位、過快城市化導致的城市綜合承載能力不足、非理性開發導致的城市環境生態破壞、產住分離導致的城市交通鐘擺化擁堵、經適房聚集導致的城市社會生態的潛在隱患等。
綜上所述,就我國目前與未來相當長的一段時間而言,發展中的梯度與結構理性對不同地區城市來說,應有不同的選擇,即:東部城市意在借鑒國際、定位高端、動態調適、不斷創新,走質量型、國際化發展之路;中部城市重在吸引外資、接軌東部、加大投入、錯位競爭,走穩健型、現代化發展之路;西部城市應著眼資源優勢、基礎鞏固、接軌中部、引進東部,走基建型、小康化發展之路。總之,要在規避以往發展的種種已知缺陷、消弭曾經或仍然存在的各式病癥的基礎上,調適好抉擇的心態、理念、戰略、軌跡,確立真正適合、有效、可續的城市發展的梯度與結構理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