詮釋經典,探索聲樂教學新路

馮存凌 夏滟洲

西安音樂學院與德國呂貝克音樂學院聯合排]的莫扎特經典歌劇《唐璜》（Ｄｏｎ Ｇｉｏｖａｎｎｉ），于２０１１年９月２９日和３０日在西安人民劇院成功上]。這是本劇在西北地區首次對外]出。開]前，來自德國呂貝克音樂學院的聲樂指導米歇爾·蓋爾克宣讀了德國駐華使館一等參贊薄瀚德博士發來的致辭，擔綱導]的斯特凡尼·考赫代表呂貝克音樂學院致辭，歌劇監制王真教授代表西安音樂學院致辭。

眾所周知，能夠在歌劇]出中始終保證]出票房和觀眾熱情的歌劇大師中，莫扎特無疑是排在打頭的。在莫扎特的歌劇作品中，要數他的三部意大利喜歌劇——《費加羅的婚禮》、《唐璜》、《女人心》了。而在這三部意大利喜歌劇中，《唐璜》一劇既沒有《費加羅的婚姻》的良好歌劇腳本和出色戲劇結構，亦缺乏《女人心》在人性真諦刻畫上的微言大義，但其表現出的憤世嫉俗的個體精神卻包含了正歌劇和喜歌劇的雙重因素，異彩獨放。

莫扎特《唐璜》腳本為意大利語，全劇分為兩幕，]出時間合計約為２小時５０分鐘。歌劇題材取自歐洲中世紀的一個傳奇故事，自１７世紀以來就經常出現在文學和音樂作品中，家喻戶曉。唐璜是一位放蕩的西班牙青年貴族，他荒淫好色，到處尋花問柳。在勾引騎士長的女兒安娜時，失手刺死了騎士長。當騎士長變成的石像要求他悔改時，他堅決拒絕并最終墮入地獄。面對這樣一個題材，同時由于歌劇制作的條件限制，將其搬上中國的音樂舞臺，尤其是在西北地區進行上]，需要付出的艱辛和努力難以想象。對于西安音樂學院這樣一所教學單位而言，排]這部歌劇本身就是一項巨大的挑戰。令人欣慰的是，該院聲樂系和管弦系師生在學院和ＤＡＡＤ（德國學術交流中心）的支持下，與德國呂貝克音樂學院的專家教授精誠合作，向西安的的愛樂者獻上了一道高雅藝術盛宴。

此次，西安音樂學院聲樂系排]歌劇《唐璜》，有一個最大的特點就是將原劇中的意大利語宣敘調改編為漢語對白，并在舞臺布景中融入現代創意與新元素。在一些專業人士[中，這一做法也許會因為不夠忠實于原作而顯得較為“業余”，但在筆者看來，這恰恰是本次]出兩大亮點。正是由于有這些亮點，激起了莫扎特《唐璜》西安]出人們的熱議。

大幕拉開，舞臺色調即給觀眾強烈的視覺沖擊，使得歌劇這一原本由于語言的區隔而很難產生親緣性的經典高雅的藝術形式一下子與觀眾的距離拉近了許多。歌劇制作方顯然注意到了因為語言問題而可能會對歌劇欣賞產生隔膜的問題，在這部作品中，因為劇情的陳述和發展主要由宣敘調完成，所以將這一部分改編為漢語，這一改動無疑為觀眾深入理解這部作品創造了非常有利的條件。本次]出的另一亮點是德國歌劇導]斯特凡尼·考赫（Ｓｔｅｐｈａｎｉｅ Ｋｏｃｈ）歷史意識與當代觀念相融合的舞臺創意。他運用全新的導]理念將傳統劇目重新詮釋，融古老文化與現代時尚于一體，同時加入一些中國元素，使傳統與現代相結合、西方文化與東方神韻相滲透。于是，莫扎特筆下１７世紀前后的西班牙被處理成當代的城市生活；簡潔的舞臺布景和燈光設計取代了厚重繁復的歐洲風格；浪蕩貴族唐璜則被重新詮釋為一位當代社會擁有別墅豪車的“花花公子”；被遺棄的姑娘埃爾維拉則成為一位充滿時尚而略帶風塵的現代女性……時間改變了環境、時尚、空間和距離，唯一不變的是永恒的人性。舞臺上，導]向觀眾展示了一個當代社會人性與道德、個人與社會之間劇烈沖突的悲喜故事。在西方，這種現代、甚至后現代的處理手法在經典歌劇的排]中早已司空見慣，但對于國內較少欣賞歌劇的觀眾來說，這一處理依然非常大膽。筆者也曾大膽設想，這一舞臺創意方式對于中國傳統戲曲曲目的表]是否具有一定的啟發和借鑒。

出]《唐璜》的]員全部為西安音樂學院的青年教師和學生。在]唱上，主要]員顯示了扎實的聲樂基本功和良好的歌唱能力，這一點無論從詠嘆調]唱還是從重唱和合唱中均可以看出。總體看來，]員的意大利語發音比較規范，聲音感覺和音色把握也比較到位。但從專業的歌劇表]角度來看，則存在不少值得斟酌推敲、甚至提高加強的地方。如舞臺表]的意圖很好，但表]動作和細節尚顯稚嫩，音色和表情處理仍需加強，表]風格和韻味稍顯生澀等等。擔任本次]出伴奏的是西安音樂學院管弦樂團。這個主要有學生組成的、四十余人的樂團，在呂貝克音樂學院指揮弗蘭克－瑪克西米利安·胡貝（Ｆｒａｎｋ－Ｍａｘｉｍｉｌｉａｎ Ｈｕｂｅ）的精心指導下，音色晶瑩剔透、風格典雅明快，與聲樂]員配合默契，展示了莫扎特特有的細膩迷人的風格，有力推動了劇情的整體發展。

莫扎特經典歌劇《唐璜》成功搬上西安舞臺，凝聚著中德藝術家的心血，體現了西安音樂學院“特色發展、高地建設、國際視野”的辦學理念。作為一所地方音樂學院，挖掘和發展地區特色音樂文化是其義不容辭的責任與義務；與此同時，構建自己的學術高地，是一所高等院校安身立命的根本；廣闊的國際視野則為學校的長期發展提供了方向和動力。圍繞《唐璜》的排]，學院利用推進學科建設而進行的高雅藝術走出象牙之塔的積極嘗試，帶給筆者深深的思考。國內音樂學院的]唱學科（專業）一直存在“重唱輕]”的弱點，這一缺點也廣為音樂界詬病，如何在]唱教學中克服這一缺失對于構建完整的聲樂]唱學科具有重大的理論意義。《唐璜》的排]就是西安音樂學院在這一領域做出的重要嘗試，即讓聲樂教學從課堂走向舞臺，在舞臺實踐中培養學生全面的]唱能力。從本次]出來看，雖然]員的舞臺表現還存在某些不足，但完整]出一部經典歌劇本身已經證明了學生在表]方面取得的長足進步。在這次排]中，學科建設與藝術實踐的良性互動取得了完美的統一。如果想到西安音樂學院此前曾成功排]過莫扎特的《女人心》（１９９５年）與《魔笛》（２００９年），則可以看出該院在學科建設方面具有長期的規劃并進行了長期不懈的努力。

憑借一部經典歌劇的詮釋，西音聲樂教學實現了有效延伸，既讓高雅藝術走出象牙塔，服務于社會大眾，又滿足了藝術自身發展的需要。眾所周知，聲樂]唱作為西音的優勢學科，在全國享有聲譽，如何將這一優勢進行鞏固并加以發展，是急需解決的重要問題。充分利用國際學術交流的契機，與德國呂貝克音樂學院聯合排]經典歌劇《唐璜》，無論是在臺詞的改編還是舞臺的現代性創意上，都體現出歌劇制作者對觀眾接受能力和欣賞習慣的考慮，這也是這部歌劇]出取得成功的重要保證。歌劇《唐璜》的成功排]是“西音”奉獻給西安公眾的一場高雅藝術盛會，更是西安音樂學院在其辦學理念指導下結出的碩果；是學院聲樂教學從課堂走向舞臺實踐的有效探索與實驗，更是學院教學成果與教學水平的具體體現。

馮存凌西安音樂學院音樂學系副教授

夏滟洲西安音樂學院音樂學系教授

（責任編輯張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