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衛宏 孫玉肖

近段時間以來, 隨著第五個國家級新區花落蘭州新區及《廣州南沙新區發展規劃》已獲國務院批準,中國經濟布局的走向再度引發外界的廣泛關注。相信第五個國家級新區不會是終點,反而是各地爭取這塊金字招牌的起點,預計各地將為接下來第六個、第七個甚至更多的國家級新區而力爭,新的博弈才剛剛開始。那么是什么讓各地如此期盼國家級新區呢?這背后到底隱藏了哪些秘密?
國家級新區到底有多誘人?
國家級新區確實是個香餑餑、大蛋糕,對各地具有極大的誘惑力,從國家現在批準的這些新區來看,以上海浦東新區、天津濱海新區、重慶兩江新區三大新區為例,已經成為全國發展速度最快的地區,成為當地經濟發展的引擎,直接帶動了地方經濟的發展。
由一些經濟數據可以看出,近幾年已經成熟的國家級新區發展的速度是有目共睹的,除去浦東新區因為發展已相當成熟和面積限制增長率外,重慶兩江新區和天津濱海新區的增長率都非常迅猛,與同時期的全國GDP增長率相比差距明顯。據相關統計,天津濱海新區的GDP已占據天津GDP總量的絕大部分,這是有了這樣一個高速引擎鑄就了天津經濟近兩年在全國的輝煌。重慶兩江新區雖是后起之秀,但是發展速度也是非常迅猛,這兩個地方也已成為全國發展速度最快的地區。
天津濱海新區發展與改革委員會綜合規劃處處長唐中賦表示,2012年以來,雖然一些領域和企業受到了國際金融危機的不同程度的影響,但是天津濱海新區的經濟仍舊保持良好的增長勢頭。他預計2012年天津濱海新區的經濟增速有望達到20%以上。濱海新區是繼深圳、上海浦東之后中國第三個國家級新區,被期許為中國經濟發展的第三增長極。
而據重慶兩江新區數據顯示,上半年,區內重點監測的50家工業企業完成產值974.88億元,占全區工業產值67.5%,增長38.7%,對工業增長的貢獻率達到79.4%,成為兩江新區工業經濟發展的主心。截至7月底,兩江新區政務中心共接辦行政審批事項992件,已辦結事項辦理時間比法定時限整體平均提速70%以上,無一件超過承諾時限。
“先行先試”權限更大?
所謂國家級新區,是指新區的成立乃至于開發建設都上升到國家戰略,總體發展目標、發展定位等由國務院統一進行規劃和審核,相關特殊優惠政策和權限等由國務院直接批復,規格一般為副部級。一般來說,國家級新區都有明確的發展定位,如:濱海新區是國家綜合配套改革試驗區;兩江新區是統籌城鄉綜合配套改革試驗的先行區;舟山群島新區為海洋綜合開發試驗區。距離舟山群島新區獲批一年后,繼上海浦東新區、天津濱海新區、重慶兩江新區、浙江舟山群島新區之后,國務院批復的第五個國家級新區花落蘭州。而蘭州新區獲批則是立足于當地的資源和地域特點,走合理的工業化、城市化道路。
作為一種管理經濟的新方法,新區之新就在于賦予更多的經濟管理權限——市級、省級或者國家級管理權限,在更大的范圍內打破了傳統行政區劃壁壘,特別是固化的地方利益對區域經濟集中設置的種種阻礙,使得一個本無邊界的地理實體或者單元,能夠抓住難得的發展機遇,營造局部的吸引力,在較為短暫的時期內,促進生產性機構、人口的快速集中,最終推動區域經濟密度的極大提升,以及通過共享性的發展措施實現包容性的社會共同發展,撒播現代文明的種子,這是所謂新區“先行先試”的經濟真義。
國家級新區“暗戰”?
近年來,包括陜西西咸新區、成都天府新區、鄭州鄭東新區、沈陽沈北新區、大連金州新區、廣州南沙新區等在內的地區都在爭取成為國家級新區。
這其中,陜西西咸新區最為引人關注。去年6月,陜西省在北京發布了西咸新區的總體規劃,目標直指第四個國家級新區,但一個月后,浙江舟山新區卻捷足先登,成為第四個國家級新區。此次蘭州新區獲批,也引起當地的熱議。
區域經濟專家、武漢大學經濟學教授伍新木告訴記者,蘭州新區的獲批主要是國家經濟發展均衡布局的考量。因為在國土廣闊的大西北,尚沒有一個國家級新區,蘭州新區是在一個生態脆弱、連片貧困地區的條件下,在保護生態的前提下,探索一條適合當地發展的道路,意義重大。
“蘭州新區獲批主要是因為目前西北地區還沒有,應該布局一個。”西南財經大學經濟學院教授趙曦告訴記者,陜西西咸新區太靠東,相比而言,蘭州新區剛好處于整個大西北地區的地理中心位置。
不過,這并不意味著西咸新區就落在后面。陜西省決策咨詢委員會咨詢委員、陜西省社會科學院學術委員會副主任張寶通告訴記者,包括西咸新區在內的一些重要新區“也許將來都會批”,這些新區設立的意義和目的不一樣,外界不必過分解讀“第四個”或者“第五個”之類的名號。
“例如,舟山新區的設立是落實國家海洋發展戰略的決策,它跟浦東和濱海是一樣的嗎?”張寶通說,國家設立新區并沒有統一的標準,目的也不一樣,地位也不一樣,“無論蘭州新區怎么做,它也不可能超過西咸新區、重慶兩江新區和成都天府新區,因為西安、成都和重慶是西部的三個中心特大城市。”
趙曦也認為,設立國家級新區并沒有統一的標準,而是根據區域經濟狀況,目的是區域均衡發展。
政策含金量弱化?
根據今年初國家發改委發布的《西部大開發“十二五”規劃》,兩江新區、西咸新區、天府新區、蘭州新區、貴安新區列入西部地區重點城市新區建設,這五個新區分別是重慶、陜西、四川、甘肅和貴州發展的重心。
張寶通說,西咸新區所在的關中——天水經濟區和成都天府新區所在的成渝經濟區均已上升為國家級經濟區戰略,而蘭州所在的甘肅則沒有,因此蘭州新區獲批在某種程度上是國家出于經濟均衡布局的考慮。在關中——天水經濟區規劃中,西咸新區作為西安國際化大都市的主城功能新區,“含金量非常高。”
廣東省綜合改革發展研究院副院長彭澎分析稱,在蘭州新區獲批之后,華東、華北、西南、西北均有國家級新區,而東北、華南和中部地區尚無,從區域布局而言,下一步類似像東北的大連新區、華南的廣州南沙新區、中部的鄭東新區或者武漢新區及長株潭等沖刺國家級新區的可能性比較大。
在張寶通看來,相比當年的深圳特區,目前的新區政策含金量已經非常小,“國家級新區主要是一頂"帽子",這個國家級的帽子用得好,像濱海新區就可以在招商引資方面發揮很大的作用,有這頂"帽子",就可以獲得包括資金、資源方面的優勢。”
彭澎也認為,國家級新區的帽子對當地經濟的作用應當“因地而異”。“當年經濟特區的政策優勢比現在的新區大多了,但現在汕頭、珠海的經濟發展也很一般,甚至不如一些非特區的城市。”彭澎說,現在國家級新區的政策差異性并不是很大,能否快速發展取決于當地的經濟發展實力,“每個新區的資源、配備完全不同,例如浦東、濱海和兩江新區所在的城市均是直轄市,因此也獲得了快速發展,而舟山新區則沒有什么特別的地方,還需要尋找新的突破口。”
“現在國家級新區和開發區非常熱,不過,國家要在宏觀層面對這些國家級新區和開發區進行調控,使它們根據自身特點找準自己的定位,避免同質化建設。”西南財經大學中國西部經濟研究中心劉成玉教授表示,西北生態非常脆弱,環境承載能力相對較差。在規劃和建設國家級新區之時一定要注意到環境的承載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