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上海啟航

張祺午

上海，東方的一顆璀璨明珠，中國現代化城市的典范。

2010年世界博覽會，曾讓這里成為全球矚目的地方。

時光荏苒，輝煌依舊。2012年5月，來自世界各國的代表再次齊聚上海，參加由聯合國教科文組織和中華人民共和國教育部聯合舉辦的第三屆國際職業技術教育大會。此次大會是進入新世紀以來召開的首次國際職業技術教育大會，也是中國第一次承辦該項盛事。在人類面臨著經濟、資源、環境、人口、勞動力市場以及和平等諸多嚴峻挑戰的背景下，國際社會成員匯聚一堂，共商職業技術教育發展大計，謀劃世界職業技術教育發展的嶄新圖景。

世界盛會

2012年5月14日，第三屆國際職業技術教育大會在黃浦江畔的上海國際會議中心隆重開幕。中共中央政治局委員、國務委員劉延東，聯合國教科文組織總干事博科娃出席開幕式并先后致辭。全國政協副主席、科技部部長萬鋼，國務院有關部門和上海市負責人參加開幕式。開幕式上選舉中華人民共和國教育部部長袁貴仁為會議主席，并通過臨時議事規則、臨時議程和加注議程，組建了大會總報告起草小組。

本次大會是在全球經濟社會形勢發生重大變化，人口快速增長，青年人失業率居高不下，技術變革周期不斷縮短，資源、環境和氣候面臨嚴峻的可持續發展問題的背景下召開的。在世界范圍內，各國政府和其他利益相關方都期待職業技術教育與培訓能夠在減輕貧困、保障糧食安全、促進社會和諧和經濟增長等多個方面發揮關鍵性作用。

聯合國教科文組織深刻認識到，經過多年的發展，職業技術教育與培訓在提升勞動者技能、縮小貧富差距、改變弱勢群體地位等方面確實發揮了重要作用，并取得了寶貴經驗；但是在如何更好地支持技術創新、支持綠色經濟和可持續的經濟社會發展等方面還需要進一步改革，職業技術教育與培訓面臨巨大挑戰。

中共中央政治局委員、國務委員劉延東在致辭中指出，職業教育是面向人人、面向全社會的教育，以其在促進就業、繁榮經濟、消除貧困、保障公平中的積極作用，得到國際社會的普遍重視和廣泛關注。本屆大會的召開，有利于我們從經濟和社會發展全局的視角，來把握職業教育的新變化、新特點，探討未來改革發展方向和使命，使職業教育更好地服務區域發展、促進社會和諧、增進人民福祉。相信通過大家的共同努力，大會必將對國際職業教育發展與合作產生深刻影響。

共有來自117個聯合國教科文組織成員國和72個國際組織的800多名代表參加大會，中國、美國、芬蘭、泰國、老撾、阿曼、印度、南非、尼日爾、毛里求斯、加納、埃塞俄比亞、哥倫比亞等十多個國家的教育或就業部門的主要行政長官參會。

為了青年

本次大會的主題是“職業技術教育與培訓的轉型：培養工作和生活技能”，體現出聯合國教科文組織積極應對當前包括青年人失業以及社會隔閡在內的諸多問題，謀求職業技術教育與培訓向更深層次轉型的主旨思想。

聯合國教科文組織總干事博科娃指出，全世界范圍內正在經歷經濟社會領域的大幅變化。社會需要創造新的機會，來擺脫貧困、克服經濟的脆弱性和社會不平等。當前全球有數以百萬計的青年人面臨嚴峻的挑戰，需要獲得更好的技能以有效參與到國家經濟社會發展中。職業技術教育與培訓是解決這些問題的核心策略。因此，適應世界經濟社會形勢發展，必須實現職業技術教育與培訓的轉型。需要發展高質量、終身化、創新性的職業技術教育與培訓，提供勞動力市場所需要的人才，提供社會所需要的人才，并幫助個體實現其理想。職業技術教育與培訓的轉型必須超越僅僅培養人們特定工作崗位需要的技能的范疇，實現為青年和成年人提供工作和生活都必需的知識、工具和態度。

會上分發的以“職業技術教育與培訓的轉型：培養工作和生活技能”為題的大會工作文件，對此次大會的核心議題進行了全面闡釋。文件對當前世界職業技術教育與培訓發展的背景、現狀與問題進行了分析，并就未來發展趨勢提出了展望。文件指出，在長期存在失業和就業不足的情況下，青年人本身要求有更多的教育與培訓機會，要求改善教育培訓與工作領域的相關性。結合經濟、公平、改革三個視角，文件提出聯合國教科文組織推進職業技術教育與培訓轉型，為青年人培養工作和生活技能的核心思想，并指出職業技術教育與培訓的概念要從傳統的“學會求知”和“學會做事”拓展到進一步涵蓋“學會生存”和“學會共同生活”。

共謀轉型

圍繞主題，大會組織了5次全體會議，分別圍繞職業技術教育與培訓在包容、可持續的發展中的作用，職業技術教育與培訓的轉型為改善工作、生活和終身學習服務，彌合青年人的技能與工作世界的差距，加強對職業技術教育與培訓資歷的承認，職業技術教育與培訓的地區間的對話與合作等議題展開交流與研討。

第一次全體會議上，中國、泰國、尼日爾三國教育行政部門官員，國際勞工組織、經濟合作與發展組織兩個國際組織的有關負責人，德國聯邦職業教育與培訓研究院的相關專家研討認為，職業技術教育與培訓在國家和國際政策議程中的地位日益突出。而政策聚焦的核心，一是職業技術教育與培訓如何推動不同種類、不同層面發展更平穩的轉型，走向更加可持續的未來；二是如何改進職業技術教育與培訓和工作之間以及與經濟結構調整之間的關聯。

第二次全體會議上，巴黎教科文組織總部基礎學習和技能培養處的官員、倫敦大學教育學院研究員兼丹麥技術協會資深政策分析員兩位代表，在發言中回顧了1999年在首爾舉行的第二次國際職教大會以來，世界職業技術教育與培訓領域出現的一些重大政策進展。他們認為，現在看來，職業技術教育與培訓必須從主要滿足某些群體的眼前需求轉而應對所有青年、成人面向未來的長期技能需求。當前改革職業技術教育與培訓，不能單純從擴大規模的角度來進行，而是必須在概念、管理、投入和組織方面推動職業技術教育與培訓發生深刻變革，使個人和社會為未來做好準備。

第三次全體會議上，阿曼蘇丹國人力部部長、印度國家技能開發委員會總理顧問、澳大利亞全國職業教育研究和培訓中心總裁、聯合國教科文組織青年代表、歐盟委員會負責教育的副總干事等5位發言人的發言都傳遞出這樣一個信息，即必須以一種創新和全面的視角來看待全球青年失業危機，從發展職業技術教育的理念和政策方面深入思考，如何將其與工作領域相銜接，如何應對青年人在獲得體面工作方面面臨的挑戰，并且改善青年人在勞動力市場中的長期處境。而將學校、行業組織、雇主等聯合起來共同開發一些正式和非正式的課程，制訂統一的行業標準，以確保職業技術教育與培訓和行業需求相一致被認為是一條可行的路徑。

在第四次全體會議上，來自歐洲培訓基金會的代表介紹了歐盟建立歐洲統一資歷認證體系的經驗。歐洲職業資歷認證框架、歐洲職教學分認證框架、歐洲職業教育質量保證框架等歐盟系列創新機制的設計突破了國與國之間的職業教育障礙，實現了歐洲各國人力資源的互認與流通。波蘭代表在發言中提到，由資格審定、學分累計轉換以及質量保證等內容組成的波蘭新資格體系在促進勞動力市場需求與職業技術教育與培訓相關聯，促進人力資源流動，推動職業技術教育與培訓現代化方面發揮了重要作用。摩洛哥和孟加拉的代表也分別介紹了各自國家在資格框架建設等方面的經驗。摩洛哥開發了八級國家資格框架體系；孟加拉成立國際技能開發委員會，開發國家技術與職業資格框架以保證本國勞工能夠獲得海外勞動力市場的認可。這些經驗引起了與會代表的關注，綜合發言者的觀點來看，要使資格框架體系真正發揮作用，必須重視包括行業企業在內的利益相關方的深度參與。

在第五次全體會議上，來自歐洲、亞太、非洲、阿拉伯、加勒比海等地區的代表既分享了各地區國家間在推進職業技術教育與培訓合作方面的經驗，也提出了進一步合作的建議。參加討論的代表們一致認為，促進知識的分享，共同研究制定個人、地區以及國家的職教戰略，推進聯合國教科文組織的目標和戰略的實施是跨地區對話下一步亟待解決的問題。

充分交流

大會還以分組會議、圓桌會議、特別會議等形式，組織參會代表展開充分交流。

6次分組會議上，來自歐洲職業教育與培訓發展中心、毛里求斯資歷認證局、美國教育部、澳大利亞工商會、促進非洲教育發展協會、智利基金會、教科文組織全民教育全球監測報告組、德國全球教育與培訓機構、泰國塔亞武里皇家理工大學的代表圍繞“從終身學習角度提升職業技術教育與培訓的響應力”、“改善管理并加強利益相關方對職業技術教育與培訓的參與”、“為職業技術教育與培訓向終身學習轉型提供資金”、“提升職業技術教育與培訓的吸引力”、“通過職業技術教育與培訓促進公平和包容”、“改進教學”等議題進行了探討。

大會還設置了6次圓桌會議，來自老撾教育和體育部、塞內加爾農業食品部門職業培訓中心、比利時開發署、教科文組織統計研究所、經合組織就業勞動和社會事務局、菲律賓技術教育技能發展局、國際勞工組織技能和就業能力局、亞洲南太平洋基礎教育和成人教育協會、印度國家技能培養公司、亞洲開發銀行的代表就“哪些行動能夠促進最不發達國家的職業技術教育與培訓”、“對中等收入國家來說職業技術教育與培訓在發展領域的作用”、“技能衡量和監測”、“技術和技能培養”、“職業技術教育與培訓的轉型為綠色經濟和綠色社會服務”、“快速增長部門的技能培養”等話題發表了觀點并與參會者進行了互動交流。

在大會安排的7次特別會議上就“擴大衛生工作者的教育，提高其教育質量”、“培養技能，促進農村變革”、“聯合國教科文組織國際技術和職業教育與培訓中心網絡建設”、 “將研究與制定政策聯系起來”、“促進創新和創業”、“彈性、多樣的職業技術教育與培訓學習”、“修訂教科文組織關于職業技術教育的準則性文書”等一些具體問題，來自南非約翰內斯堡金山大學、埃塞俄比亞聯邦衛生部、莫桑比克馬普托高等保健科學研究所、聯合國糧食及農業組織、國際農村教育研究與培訓中心、歐洲職業培訓發展中心等代表參與了研討。

與會代表發言踴躍，研討深入，在增強職業技術教育吸引力、解決青年失業問題、建立統一的資格框架、構建更加開放的終身教育體系、加強職業教育改革發展的國際和跨地區合作等多方面提出了很多有針對性的建議。

集聚共識

本次大會的一份重要成果，是在總結與會者的發言與書面材料基礎上形成的《上海共識：第三屆國際職業技術教育與培訓大會的建議（草案）》。

《上海共識（草案）》全文共分為四部分。一是重申了大會對當前職業技術教育與培訓所面臨挑戰的認識；二是提出了應對當前挑戰的行動建議；三是明確了國際社會的積極參與，包括多邊和雙邊參與者以及私人機構和民間團體的參與，對于職業技術教育與培訓政策制定的重要意義；四是確定了聯合國教科文組織在下一階段推動職業技術教育與培訓改革轉型方面所要采取的行動方向。該《共識》是對未來一個時期世界職業技術教育與培訓改革發展具有重要影響的綱領性指導意見。

與會代表對大會形成的《上海共識（草案）》給予高度評價，并對其進一步修改提出了建議。

聯合國教科文組織助理總干事唐虔在大會閉幕式致辭中表示，將會充分考慮本次會議各位代表的所有建議，繼續支持成員國職業教育發展；繼續在職教領域推進南南合作和北南南合作；繼續鞏固以及擴大與聯合國其他國際機構的合作，同時加強與某些地區發展銀行的合作以及民間社會和一些私營企業的合作，讓《上海共識》更具代表性。

中國教育部副部長郝平在閉幕式致辭中指出，此次大會通過了《上海共識》，在提高以青年就業為目的的技能培養水平，提升職業教育體系的應對能力、投入產出效率，消除社會不公和改進職業教育管理水平和教學水平，構建將技能發展與終身教育體系相結合的資格體系，加強職業教育改革發展的國際合作等多方面，提出了有針對性的措施、建議，將對世界職業教育的改革和發展產生重要而深遠的影響。

分享中國

在此次大會上，中國職業教育的發展成就也通過多元化的方式向世界各國和地區進行了全方位的推介。

中國教育部部長袁貴仁在大會第一次全體會議上做了“中國職業教育發展的道路”的主旨發言，介紹了中國政府推動職業教育向可持續發展的經驗。他指出，中國正在按照教育規劃綱要確定的戰略目標和任務要求，全力推進職業教育改革發展。一是加快現代職業教育體系建設。力爭到2020年建成適應需要、有機銜接、多元立交，具有中國特色、世界水準的現代職業教育體系。二是深入推進人才培養模式改革。大力推進工學結合、校企合作、頂崗實習的人才培養模式。三是拓寬技能型人才成長通道。建立繼續教育學分積累與轉換制度，擴大全民學習、終身學習的機會。四是加快發展面向農村和貧困地區的職業教育。逐步將中等職業教育免學費政策覆蓋到所有農村學生。五是大力加強“雙師型”教師隊伍建設。

大會議程中還專門設計了中國專題圓桌會議環節。在以“職業技術教育與培訓在中國：發展與挑戰”為主題的專題會議上，全國政協副主席、中華職業教育社理事長張榕明，中國教育部副部長魯昕，天津市市長黃興國，上海市副市長沈曉明，三一重工有限公司副總裁何真臨分別就中國非政府組織參與職業教育的模式，政府主管部門推動職業教育發展的舉措，地方政府發展職業教育的經驗，企業對職業教育的需求等進行了介紹。

以會議材料形式散發的中國《國家職業教育發展報告》，通過豐富而翔實的數據對中國職業教育近年來的發展情況進行了詳細介紹。中國正在構建具有中國特色的現代職業教育體系，形成了基本完善的職業教育法律制度體系，正在探索靈活多樣的職業教育辦學模式，這些都引起了各國代表的高度關注。

與大會同期舉辦的中國－聯合國教科文組織職業技術教育展成為代表們直觀感受中國職業教育發展成就的重要平臺。展覽通過圖片、實物、多媒體演示及現場互動等多種方式介紹中國這個世界上人口最多、正在快速邁向現代化、并舉辦著最大規模職業教育的國家職教改革發展的主要歷程、偉大成就和未來圖景。中國職業教育為國家經濟發展和社會進步作出的巨大貢獻，得到包括博科娃總干事在內的與會代表們的高度評價。

上海市有關部門還為參會代表安排了多個當地職業教育與培訓機構的參觀考察項目，從應用型本科到中高職院校再到職業技能鑒定中心，讓全體參會代表更真切、更深入地了解了正在發展變化的中國職業教育第一線情況。

以“青春放歌”為主題，一臺由職業院校師生們編演的文藝晚會，讓中國職校學子的良好精神風采得到充分展示。

感謝中國

繼1987年和1999年在德國柏林和韓國首爾召開過兩屆后，作為聯合國教科文組織舉辦的全球性職教盛會，國際職業技術教育大會此次來到中國。對于為何將會議地點放在中國上海，聯合國教科文組織總干事博科娃表示，這次會議在中國召開是很合適的，中國正在對職業教育進行宏偉的改革，不僅有效地增加了青年和成人的技能和就業機會，更為世界提供了很好的范例。大會希望能借此次機會，將中國發展職業技術教育的優秀經驗與其他國家分享。

這一設計顯然達到了預想的效果。在多種角度、多樣形式地深入了解中國職業教育的發展狀況后，多位參會外國代表都在會上表示，當前，世界職業教育面臨嚴峻的挑戰，但是中國職業教育的發展模式，為世界各國和地區推進職業技術教育發展提供了可資借鑒的寶貴經驗。

另外，整個大會期間，記者聽到的較多的話語就是“感謝中國”。唐虔助理總干事與代表們分享了2年前與中國郝平副部長在24小時內敲定在中國舉辦此次大會的細節，并對中國政府和上海市政府對此次大會的大力支持和精心籌備表達了誠摯的謝意，這激起全場熱烈的掌聲。在大會留言簿上，法國、孟加拉、南非、德國……各國代表用不同的文字傳遞著同樣的感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