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企業OFDI對出口與就業結構的影響

周大鵬

摘要：企業國際化對我國經濟持續穩定發展具有重要作用，而OFDI是企業國際化的主要實施途徑。本文借助我國OFDI數據，貿易數據和三次產業就業變化數據構建了面板數據模型，回歸分析的結果表明OFDI對促進出口和產業升級總體上具有正面影響，但資源尋求型OFDI影響較大，技術尋求型和市場尋求型OFDI的影響相對較低，這對我國制定OFDI政策的方向選擇提供了一定的參考。

關鍵詞：OFDI；企業國際化；出口貿易；產業升級

中圖分類號：F272.3 文獻標識碼：A

改革開放至今我國企業開展國際化已經走過30多年了，企業國際化的主要形式是對外貿易和FDI，而企業國際化的根本目的是促進本國產業結構的不斷優化，使國民經濟實現可持續發展。隨著我國“走出去”戰略的推行，外向型對外直接投資OFDI（Outward foreign direct investment）的規模和增速都增長較快。根據商務部2011年9月15日公布的《2010年度中國對外直接投資統計公報》，中國OFDI凈額已達688.1億美元，當年全球FDI流量為1.32萬億美元，中國所占份額為5.2%，全球排名第五，位列美國、德國、法國和中國香港之后。面對后危機時代全球投資與貿易發展新趨勢和企業競爭新格局，OFDI對我國企業的國際化過程中究竟會產生哪些影響？OFDI對擴大我國出口貿易和就業結構優化起到什么樣的作用？本文力圖對這些問題做出理論上的回答。

一、文獻綜述

1.人們主要從微觀視角探尋跨國公司對外直接投資原因，形成了早期企業國際化研究的主流理論。一般認為海默的壟斷優勢論為先驅，1966年弗農（Vernon）在《產品周期中的國際投資和國際貿易》一文中提出產品在市場上所處的周期性階段不同，導致了企業采取了相應的對外投資策略，形成了國際產品生命周期論。巴克利（Buckley）和卡森（Carson）在《跨國公司的未來》一書中提出因為外部市場是不完善的，企業通過直接投資，以內部市場來取代外部市場，從而提高交易效率的解釋。1981年拉格曼（Rugman）等人在《在跨國公司內部：內部市場經濟學》一書中，用內部化理論解釋企業跨國經營的不同方式。

2.還有的學者從宏觀視角，分析對外直接投資的成因。如赤松要（A.Kaname 1935）提出了雁行理論，小島清（K.Kojima 1978）提出了邊際產業擴張論。M.Hiley（1999）發現日本紡織業FDI通過產業轉移，促進了生產要素向新產業的轉移。為了反映知識經濟的發展，鄧寧（J.Dunning 2008）進一步完善了國際生產折衷論，在以OLI三要素的綜合作用解釋國際貿易、外國直接投資動因的基礎上，提出了資源導向、知識導向和制度因素是FDI的新動因。

3.國外學者的研究重點大都集中在發達國家的FDI活動上，資金流向是從發達的母國到發展中的東道國，對發展中國家對發達國家的OFDI活動分析較少。我國學者蓋文啟、蔣振威（2008）指出我國企業屬于后發展型企業，與西方跨國公司存在系統性差距，表現在企業的軟硬件水平、品牌認可度、國內市場在跨國并購中不斷喪失等三方面。因此，我國企業國際化表現出后來者、技術依賴和內向國際化程度高，外向國際化程度不足等三個特征。魯桐（1998，2000，2003）認為中國中小企業的國際化發展遵循漸進發展的模式，中國企業在國際化過程中，學習、合作、創新始終是融為一體的，并形成了中國特色的企業國際化追趕模式。中國企業開拓海外市場主要依靠兩個途徑，一是“借船出海”，接受國外企業的委托加工，從事貼牌生產OEM；二是主動出擊，從事直接出口，逐步建立自己的品牌優勢。

蔡寧（2002）從企業集群的協同作用視角進行了研究，認為企業集群是促進中國中小企業開展國際化經營的重要因素。因為集群能幫助企業開拓國際市場，提高了企業的生產效率、國際市場中的應變能力、創新能力，通過統一對外促銷、規范品質標準、認同專項技術、推廣共同商標、共享集群信譽等“集群效應”，謀取單個中小企業很難具有的差異化優勢。有的學者把集群與網絡結合起來，認為集群網絡中部分成員企業開拓國際市場活動影響了其它成員企業。此外，以產業集群為基礎，在國外建立中國商品市場也是中國產品進入國外市場的捷徑。

國務院發展研究中心“中國企業國際化研究”課題組的陳小洪、馬駿（2008）將中國企業的國際化經營歸納為四大類22種基本模式，包括為獲得市場的市場國際化戰略、為獲得技術的技術國際化戰略、為獲得資源的資源國際化戰略和為獲得國外資金的資本國際化戰略。孫志毅（2008）將我國制造業對外直接投資模式，總結為“先難后易”、“先易后難”、代工（OEM）、跨國并購（M&A）、建立戰略聯盟和建立海外營銷網絡等多種模式。

4.從實證方法上看，王英、劉思峰（2008）運用灰色關聯度分析法，發現OFDI對中國產業結構調整具有促進作用。綦建紅和陳曉麗（2011）運用計量模型，發現中國OFDI總的來說具有促進出口的效應，而且對發展中國家的出口貿易具有互補效應，對發達國家的出口貿易具有替代效應。朱鐘棣、劉凱敏（2008）運用計量模型，檢驗了中印兩國OFDI對全要素生產率的影響，發現OFDI是技術進步的原因。徐楷、余中東（2008）構建了計量模型，采用定量分析的方法，分析了企業國際化經營對我國產業結構演化的影響，發現國際化會促進我國產業結構的優化，并認為我國企業應該通過國際化經營改善經濟增長方式，繼而完成我國新型工業化目標。劉偉全（2010）運用協整方法，發現OFDI對我國技術進步具有促進作用，但不顯著。

5.從企業國際化的績效研究看，一般認為企業國際化是公司重要的戰略選擇之一，但學者們在企業國際化是否促進了企業績效提升的問題上并沒有一致的結論。例如Mikhail 和Shawky（1979）利用Jensen 風險調整方法度量了企業的績效，認為國際化企業的市場表現高于平均水平。但也有研究表明國際化對企業的績效沒有影響，或者負面作用（Brewer， 1981； Michel 和Shaked， 1986； Daniels 和Bracker， 1989）。Lu 和Beamish（2004）對日本企業國際化經營進行了研究，發現國際化初期企業的績效有所下降，隨著不斷增加的地理多元化，國際化和績效之間存在正相關，在此后一個非常高的國際化程度時，國際化和績效又呈現負相關。

二、對我國OFDI的必要性和結構的分析

1.企業國際化與貿易和產業發展。改革開放以來，隨著我國經濟國際化的不斷深入，我國的國際經濟地位顯著上升。但是，20世紀90年代中期以來，我國經濟社會發展遇到了一系列問題，表現在產品產量出現相對過剩，產業結構不合理，以及人口、資源和環境的壓力不斷增加等方面，“走出去”戰略正是在此背景下于1996年正式提出的，作為該戰略重要內涵①的外向對外直接投資成為我國應對上述問題的重要手段之一。隨著“走出去”戰略的逐步落實和實施，我國對外直接投資額穩步增長。

國際金融危機的爆發以及危機后世界經濟的波動，一方面使得外貿企業無法再單純依靠歐美發達國家市場需求的大幅增加實現自身發展，這會導致出口的增長潛力放緩，貿易摩擦增加，從而使部分行業的產能過剩問題在一定時間和領域顯得更加突出，這客觀上要求我們必須尋找更加有效的擴大出口市場的方法；另一方面，全球流動性過剩導致外貿企業面臨日益上漲的成本壓力。另外“綠色經濟”，“低碳經濟”的觀念日益深入人心，并影響到各國產業政策的制定，客觀上也要求轉變經濟發展方式、降低能耗，提高效率和產品附加價值，通過產業升級實現經濟的集約式增長。

2.我國OFDI、出口貿易和產業結構的變化趨勢。圖1表示我國歷年OFDI在三次產業資金流向的變化趨勢，首先投入到第三產業的資金最多、增速最快，其次是投入到第二產業的資金增速比較平穩。投入第一產業的資金增幅緩慢，且相對其他兩個產業規模一直比較小。2008年投入第三產業的資金達到峰值，而2009年有所回落，可以解釋為金融危機的影響。對第二產業的投資并沒有發生這樣的波動，其原因在于第二產業的固定資產投資周期較長，往往會持續若干年，因而對金融危機的反應不如第三產業敏感。

圖2中2003-2009年出口貿易額的變化趨勢與OFDI變化比較相似，總的來說第一產業的出口比較平穩、總量相對較小。第二產業和第三產業的總量和增幅都較大。2008年達到峰值后，2009年出現了回落，也反映了金融危機的沖擊。第二產業出口總額大于第三產業，說明我國出口主要以制造業產品為主，這在一定程度上反映了我國的國際分工地位。

從圖3的三次產業的發展趨勢上看，首先變化最大的是第一產業，從改革開放之初占GDP的1/3左右逐漸下降，目前占10%左右。其次是第三產業，從1978年的20%逐漸上升到2009年的40%多，第一產業的下降與第三產業的上升反映了我國產業結構的不斷優化。第二產業變動相對平穩，基本維持在經濟總量的40%-50%之間，近年來略有下降，說明工業仍然是我國經濟的支柱產業。

3.OFDI對貿易的影響分析。根據文獻可以將發展中國家OFDI的作用歸納為四個方面：一是尋求產業發展所需的資源，二是尋求產業發展所需的技術，三是開拓更廣泛的市場，四是尋求融資或戰略性資產配置。從我國目前的OFDI的地理分布格局來看，流向歐美等發達國家的投資多以獲取市場和技術為主，流向非洲的投資多以自然資源為主，流向亞洲的投資則兼具市場開拓和資源獲取的作用。因為資源尋求型的OFDI目的是獲取國內所需的上游原材料，將對我國原材料的出口具有一定的替代效應。技術尋求型的OFDI因為存在技術溢出效應，能夠提高投資企業的勞動生產率，從而能夠促進制成品的出口，市場尋求型OFDI對產品和服務的出口都應該具有促進效應。

以《2010年度中國對外投資統計公報》公布的數據為例，我國對歐盟的OFDI流量59.63億美元的構成中，租賃和商業服務業31.94億美元，占53.6%，制造業20.22億美元，占33.9%，兩者合計73.82%。一方面是由于歐洲傳統上是我國的主要貿易伙伴，另一方面歐洲制造業先進，通過OFDI 能夠獲得先進的生產技術。從美國13.08億美元的構成數據看，制造業3.32億美元占25.4%，商務服務業占17.7%，與歐盟的情況比較類似。

根據中國2010年對澳大利亞的資金流向看，采礦業占了81.6%排在首位，顯然與該國豐富的礦產資源有密切的關系。在流向亞洲的資金中，金融業占比24.5%排第一位，采礦業占比20.4%排第二，電力、煤氣及水的生產和供應業占18.0%排第三，制造業占11.0%。反映了我國企業的多目標訴求。

4.OFDI對就業結構的影響分析。根據配第--克拉克定理，隨著人均國民收入水平的不斷提高，勞動力將從第一產業轉向第二產業，再從第二產業轉向第三產業。發展中國家的就業結構與發達國家有一定的相似性，但也有很多不同之處。

近幾年來，隨著更加深入地融入了全球價值鏈，中國的就業結構除了在整體趨勢上與世界主要工業國相似之外，又產生了自身的特點，主要表現在兩個方面的矛盾：一是產業升級需要大量掌握專業技術的技能型勞動者，而在我國勞動力供給中非技能型普通勞動者相對過剩，技能型勞動者相對短缺；二是知識經濟的發展對大量知識性勞動者的需求增加，我國每年新增知識性勞動者相對過剩②。

隨著發展中國家經濟的不斷發展，其就業結構也開始出現類似的變化。作為制造業大國，新中國成立初期，就業結構以第一產業為主占總就業人數的83.5%，制造業和服務業占總就業人數的比例均在10%以下，分別為7.4%和9.1%。之后第一產業就業人數一路下降，到2007年為40.8%，第二產業和第三產業就業人數則逐年上升，1970年第二產業人數首次超過第三產業，1994年又是一個轉折點，當年第三產業就業人數再次超過第二產業。截止到2007年第二產業就業人數為26.8%，第三產業為32.4%，服務業如今已經成為我國吸收就業的一個重要途徑之一。

我國30年來企業國際化的重點從出口導向與引進外資，到注重進出口平衡，提高引進外資質量的同時，堅持實施“走出去”戰略，發生了單向國際化向雙向國際化的轉變，勢必導致產業結構從依賴資源、勞動力為主，轉向依賴技術與知識等服務要素密集型產業為主，促進制造業和服務業就業人員的增加，并具有促進產業結構升級的作用。因此，根據上述分析和圖4的結構，可以用三次產業的就業人數變化指標反映產業結構的變化，并通過分析OFDI與三次產業就業人數的關系考察其對產業升級對影響。

上述分析和圖表的啟發是：通過檢驗投往三次產業的OFDI流量與出口額的關系來考察對出口的影響；通過檢驗投往三次產業的OFDI流量與三次產業就業人員數量變化來考察對產業結構的影響。因此，可以提出如下假設：（1）資源尋求型OFDI對第一產業產品的出口具有替代效應；（2）技術尋求型OFDI，市場尋求型OFDI對出口具有互補效應；（3）OFDI總體來說能夠促進我國就業結構改善。

三、實證分析

1.數據來源說明。我國商務部從2003年開始公布對外直接投資的系統數據，有關OFDI數據的時間跨度為2003-2009年，數據來源為商務部網站的《中國對外直接投資統計公報》。出口額和三次產業就業人員數據來自國家統計局公布的《2010中國統計年鑒》。鑒于數據搜集的困難，為了簡化數據處理，模型中資源尋求型OFDI用我國對第一產業的OFDI流量數據表示，技術尋求型OFDI以對第二產業的OFDI流量表示，市場尋求型OFDI以對第三產業的OFDI表示。因本文主要考察OFDI對實體經濟的影響，金融領域的OFDI不做專門研究。

2.計量模型的構建。由于數據涉及三次產業的不同時間的變量，故使用面板數據模型，分別針對貿易和就業結構問題建立2個模型。

出口貿易效應模型：

其中Q表示出口貿易總額；Q璱分別表示三次產業出口貿易額；C為常數項；OFDI_1，2，3分別表示投往一、二、三次產業的資金流量，在模型中分別代表資源尋求型、技術尋求型和市場尋求型投資；e為隨機誤差項；i=1，2，3；t=2003-2009。

就業結構變化效應模型：

其中N表示就業總人數；Ni分別表示三次產業就業人數；C為常數項；OFDI_1，2，3含義同上；e為隨機誤差項；i=1，2，3；t=2003-2009。

3.方程參數的估計與解釋。運用計量經濟學軟件Eviews對上述模型的參數進行估計，對方程（1）的估計結果如下：

首先，模型結果說明OFDI對出口貿易總體上具有促進作用，這可以從表1第二列出口貿易總量對應的三個變量系數反映出來。另外，從結構上看，出口貿易額變動對第二產業OFDI的變動的彈性為33%，為三個系數中最大的，也反應出第二產業OFDI對出口貿易的促進作用最為顯著。這種現象說明隨著我國企業從國內經營走向全球市場，參與國際分工的深度正從初級階段向高級階段延伸，投資行為也正從被動向主動轉變。這種轉變有利于國內企業產品價值鏈的全球布局，從而實現國內外資源地整合，進而提升其國際競爭力。

其次，OFDI對第一產業出口額具有正面影響，因而否定了假設1。如果按照假設1，那么各個變量系數應該為負數，而上表中對應第一產業出口額的各個變量系數都為正值，說明OFDI促進了第一產業產品的出口。原因可能是數據量較少，僅2003-2009這7年的數據，而且這7年里恰好是入世后我國貿易順差較快增加的時間段，因此OFDI的替代效應并不明顯。這一現象說明當前我國對外直接投資具有多目標性，多層次性的特點，國家制定相關政策時，應考慮到這種特征，注意各類政策工具的統籌安排。

再次，OFDI對第二、三產業出口均具有正面影響，因此假設2得到了支持。從回歸結果來看，最后兩列系數都為正。值得注意的是模型中資源尋求型OFDI對二、三產業的出口影響較大，彈性系數均超過40%，大于技術尋求型和市場尋求型OFDI（彈性系數在30%左右），說明我國技術尋求型和市場尋求型OFDI對貿易的促進作用不如資源尋求型OFDI明顯。這種現象說明在經濟全球化背景下，要素的跨國界自由流動并聚集在少數國家，企業是否能夠在全球范圍內整合內外部資源的分工能力是其保持國際競爭力的關鍵。全球化經營的企業深度開發投資當地市場，而不只是占有當地市場，更有利于突破保護主義壁壘，實現互利共贏的發展升級。加快全球化經營步伐不僅是應對世界競爭格局，擴張我國企業國際化生存空間的必然選擇，也是實現部分產業向外轉移，并帶動相關機器設備及零部件的出口，促進我國產業結構轉型升級的有效途徑。

由于OFDI對我國就業結構的變動具有正面影響，假設3得到驗證。從三次產業就業數相對應的變量系數的符號看，第一產業為負數，二、三產業為正數，這說明隨著我國OFDI的逐年增加，第一產業就業人數相應減少，而二、三產業人數相應增加。根據配第——克拉克定理，這反映了我國就業結構和產業結構的不斷優化。

根據系數的大小可以看出，OFDI變動僅僅引起就業人數百分之幾的變動，OFDI對我國就業結構升級的影響程度尚不顯著。另外，資源尋求型OFDI對就業的影響與另兩類相比稍微明顯一些，但差別不大。這一方面是因為數據量較少，另一方面是因為我國企業OFDI仍然處于起步階段，由于規模較小，產生的影響有限。

四、結論與政策建議

通過對2003-2009年我國OFDI數據，出口額和三次產業就業人數三個變量構建的面板數據模型的分析，發現OFDI總體上對出口貿易和就業結構升級具有促進作用，但是OFDI對初級產品的出口的替代效應并不顯著。具體的數據分析表明，資源尋求型OFDI對出口貿易影響較大，而對就業結構升級的影響比技術尋求型和市場尋求型OFDI的影響相對較大。

模型的政策啟示是：

1.國家應著重對技術尋求型OFDI企業予以大力支持。“走出去”戰略的實施取得了值得肯定的成績，但面臨復雜的國際國內經濟局面，我國企業國際化戰略需要針對具體情況不斷地深化發展。資源尋求型OFDI固然對保障國內產業良性發展具有重要戰略意義，但技術尋求型和市場尋求型OFDI對提高國內企業的出口競爭力和產業升級方面尚有較大的發展空間。國家在企業“走出去”的選擇領域和戰略目標方面應該予以信息支持，幫助企業認識到，技術尋求型OFDI對提高我國產業的技術水平具有重要的作用，而經濟持續穩定增長歸根到底依靠的是技術進步。

2.有關投資鼓勵政策的制定應有靈活性，能夠達到多層次目標。我國實施OFDI的企業主體具有國有、民營、外資等多種性質，與國際投資有關的政策既要注意適應不同企業主體的特點，能夠做到既有規制又不會束縛其手腳。由于現實中的企業國際化行為具有多目標性，相關政策應該注意對資源尋求型、市場尋求型和技術尋求型OFDI都有所指導和規范。

3.有關OFDI的政策應注意具有系統性。在經濟全球化背景下，一國的經濟聯系具有廣泛性、綜合性的特點，一國的內貿與外貿、國內金融與國際金融、招商引資與對外投資之間的聯系越來越密切，有關投資政策的制定應注意通觀全局，要做到貿易政策、金融政策和投資政策多管齊下，相互配合共同促進我國企業走出去。宏觀政策的重點在于提高投資的質量，而非單純追求數量擴張，應服務于長遠的競爭力提升和國家利益的滿足。

注釋：

① “走出去”的基本內涵，就是組織我國有實力的企業走出去，到國外投資辦廠，開拓國外投資市場。引自：陳揚勇.江澤民“走出去”戰略的形成及其重要意義[EB/OL].[2008-11-10].人民網http：//finance.people.com.cn/GB/70392/8313312.html.

② 這里的知識型勞動者特指受過高等教育的勞動者，其主體主要是大學畢業生。

③ 國家統計局. 中國統計年鑒-2008[DB].電子版.北京：中國統計出版社，20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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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n Analysis of Effect of China′s OFDI on Export and Employment Structure

ZHOU Da-peng

（Institute of World Economy，Shanghai Academy of Social Sciences，Shanghai 200020，China ）

Abstract：Enterprise internationalization is of importance to China′s sustained economic development， while OFDI is a major way for companies to implement internationalization. This paper uses China′s OFDI data， trade data and changes in employment of primary/secondary/tertiary industry data to construct panel data models. Regression analysis shows that the OFDI generally has positive effect on promoting exports and industrial upgrading. However， resource-seeking OFDI has greater impact， impact of technology-seeking and market-seeking OFDI is relatively low. The result provides reference to China′s OFDI policy.

Key words：OFDI；enterprise internationalization；export；industrial upgrading

（責任編輯：關立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