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者的三位老師

孫開元

在偉大的智者哈桑去世之前，他的一名學生問他：“您那么有智慧，請問您的老師是誰？”哈桑回答說：“我有幾千個老師，要是把他們的名字全都說出來，恐怕幾個月、幾年也說不完。但是其中有三位老師，我一定要告訴你。”

“我的第一位老師是個乞丐，有一次我在沙漠里迷了路，幸運的是我找到了一個小村子。那時天很晚了，到處都關著門，但是我看到一座破屋子的門口有個人。我問他在哪兒能找到個住處，他說：‘這么晚了很難找到住處，不過你倒是可以和我一起待著，如果你愿意和一個乞丐待在一起的話。”

“這是一個相貌英俊的男子，我和他待了有一個月，每天晚上他回來時，我會問他：‘你今天討到什么東西了嗎？他的回答總是：‘今天不行，但明天也許就會有奇跡發生。他從沒有過灰心喪氣的時候，總是那么快樂。”

“后來我堅持多年思索世間的真理，卻始終一無所獲。我有很多次都灰心了、絕望了，想到要放棄所有徒勞的努力。但是有一次我突然想起了那個乞丐每天夜晚說的那句話：‘明天也許就會有奇跡發生。是這句話讓我堅持了下來。”

哈桑又說：“我的第二位老師是一只狗。有一次我渴了，走到一條河邊。這時我看到有一只狗也跑過來，它也渴了。它看著河水，看到了另一只狗在那里，那是它自己的影子，它害怕了。它叫了幾聲，然后就跑了回去，但它渴得要命，過了一會兒又跑了回來。后來，雖然它仍在懼怕，但終于鼓足勇氣跳進水里，剛才水里的影子隨即就消失了。我知道，這是上天通過這件事來告訴我，雖然一個人會遇到各種恐懼的事情，但依然應該大步朝著目標走。”

“那您的第三位老師是誰呢？”學生問。哈桑回答說：“我的第三位老師其實是個小孩。有一次我進城時，看到一個小男孩拿著一支點燃的蠟燭，他要把這支蠟燭拿到一座寺廟里去。”

“我問這個小孩，‘你是自己點燃蠟燭的嗎？他回答：‘是的，先生。我又問：‘這支蠟燭曾經是沒有光的，后來它有了光，那你說它的光是從哪兒來的？男孩笑了笑，吹滅了手里的蠟燭，然后說：‘現在它的光沒了，它去哪兒了？請你告訴我！我的妄自尊大破滅了，我學過的全部知識破滅了，在那一時刻，我感到了自己的無知，從那以后，我再也不敢以多知多聞而自居了。”

講完了故事，哈桑對學生說：“確實，我沒有正式拜過老師，但這并不意味著我不是一名學生，我把遇到的每一件事、每一個人都視為自己的老師。正因為這樣，我比你們學得多，我相信見到的每一朵云、每一棵樹都會給我啟迪。我雖然沒有拜過老師，但我從每一種看到、聽到的事物中學習。這是作為一名學生必須要做的。什么是學生？就是要懂得怎樣去學習，就是要在每一種事物中學到東西，即使有了老師，你們也要學會怎樣學習。”

最后，哈桑說：“老師就如同一座水池，你可以在水池里學會怎樣游泳，一旦學會后，所有的海洋就都屬于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