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晉宏
有一種來自內心的沉重,遙遠的記憶沖破風的心思,黃土高原走來的季節,燕雀總在無風的歲月,來自深谷的呼喚,山梁與耕牛一樣走在時間的序列里。
我在鄉村的質樸中,尋找一份真誠,父親的生活里,簡陋與貧窮喂養五彩斑斕的年景,生活的簡單包括了一縷炊煙與一片坡地的語言。
順序
陽光順著季節的方向。走近、走近,無須面向春暖花開的順序,只在久久生息的時候,把一切準備妥當的東西收拾得干干凈凈。
我們從遠方走來,從背負生命的重擔中走來,一切因果就是一次晝與夜的媾和。
忘記本該忘記的,記起本該記起的,破土的春芽,哭泣的風聲,生銹的犁鏵,一切擺正的位置,是一次面對微笑的集合。
思緒素描
高原無須落葉與冬雪的揣摩,牛羊留下歪斜的印跡,或新或舊,忘記是季節最好的安慰。
高原之上,春天折不斷泥土的根須,村莊與流水一樣,寂靜地生存著,古老已不是儲藏歲月的容器,只有不再年輕的炊煙還記起,打濕的天空,有一只鳥與一朵云,包括了所有的靈魂。
莊稼站在季節的門口,跪仰的姿勢,如一枚釘的牢固,黃土坡的風聲,一起一伏的金黃,一匹馬與一頭牛,靠緊母親的肩頭。
蕭條冷落的午后,一輛卡車與放羊娃從我身邊走過,還有一個學嗩吶的吹手,高亢與黃昏,就像這個季節,繁榮過后,注定寂寞的到來。
從這兒走過
陽光靠近暖和,薄雪化作圣露。沉重的車輪碾過公路,消失的風聲與碰撞,丟落空白的寂靜。無數日子,總想看見太陽升起與落下之間,拉長空間的長度,卻無法拉長歲月的研磨。
村莊遠遠的站姿,立于霧靄之中,起伏的山巒,停靠于思維的邊緣。荷鋤的老農,休閑的老牛,濃縮的家園,許久睜不開慢慢老去的容顏。
無法端詳的炊煙老化了羊群的思維,鞭梢提攜晚歸的暮色。總在深藏的鐘擺中,一次又一次逃脫自然的洗禮。
走過,一個永恒的動詞。是一次瞬間的回憶與超脫,走過是老去的容顏與無法掩飾的皺紋。
也許,春季的溫暖會卸去冬日的蕭殺,還有不被人知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