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龜 毛”新 說

摘 要：文章主要分析了古代就已經存在的詞語“龜毛”在現代社會中衍生出來的新義。這些意義主要包括“過于挑剔、斤斤計較，讓人難以忍受”；“過度謹慎小心”；“啰嗦”。這些新義是從港臺傳進來的。

關鍵詞：龜毛新義

“龜毛”一詞古已有之，主要用在“龜毛兔角”這個成語中。“龜毛兔角”本用來指戰爭的征兆，后來在佛經中被賦予了新的意義，用來比喻有其名而無其實或不可能存在。如：

（1）世間虛空，水陸飛行，諸所物象，名為一切，汝不著者，為在為無，無則同于龜毛兔角。（《楞嚴經》卷一）

（2）如龜毛兔角，亦但有名而無實。（《大智度論》卷十二）

但近年來“龜毛”卻出現了新的用法，請看下面例證：

（3）銀幕上看來平易近人、隨和風趣的文斯·范恩，也許是影壇苦熬多年才擁有巨星地位，對大小事都很多要求，“龜毛”到令人難受。（人民網，2008年6月4日）

（4）盡管眼睜睜看著到手的演出邀約與經紀收入大受影響、年度工作計劃為此一改再改，但面對超龜毛的五月天，也不得不力挺到底!（東方網，2008年10月3日）

（5）言承旭在偶像劇界屬天王等級，戲約始終不斷，不過他出名的龜毛個性，總讓他無法大展身手。（新浪網2009年2月28日）

上面的這些“龜毛”顯然不是用來指戰爭的征兆，也不是用來比喻有其名而無其實或不可能存在，而是用來形容人的個性，意義為“過于挑剔、斤斤計較，讓人難以忍受”。除此之外，“龜毛”還具有“過度謹慎小心”義。如：

（6）魔羯座會表現的十分龜毛，想要又不敢要、考慮東考慮西的態度，常常惹得你很不高興。（新浪網，2004年5月24日）

（7）現在他面對愛情也越來越龜毛，例如怕被說閑話，不敢和歌迷談戀愛。（東方網，2008年12月26日）

（8）有些地方有超級龜毛的習俗，除夕夜的魚是不能翻身的，另外一半要留到初一再吃。（《深圳商報》2009年1月20日）

除了具有以上兩種意義外，“龜毛”還有“啰嗦”義。如：

（9）因為以葉那么龜毛的人，一分鐘可以講的話，要講一個小時，還不會那么快把有關扁的事全盤托出，所以他建議扁，這星期可以好好睡好覺，把自己養胖一點，等著入牢。（星島環球網，2008年10月6日）

杜德偉的歌曲《脫掉》中的“龜毛脫掉脫掉”用的也是這個意義。“龜毛脫掉”的意思就是“去掉啰嗦”，即“廢話少說”。

“龜毛”的三種意義具有共同的義素[+多余]、[+過度]，這些義素是從“龜毛”本身的意義引申出來的。因為除了綠毛龜、長毛龜外，大多數烏龜是不長毛的，“毛”對于大多數烏龜來說是“多余的”，所以“龜毛”的三種意義都具有[+多余]這樣的義素，而“過度”也是一種“多余”。

“龜毛”這個詞能夠受“很、太、十分、非常、超”等副詞的修飾，構成狀中偏正結構；“龜毛”也能修飾名詞，構成“龜毛男、龜毛之士、龜毛的習慣、龜毛的個性”等定中偏正結構；“龜毛”還可以后接補語，構成“龜毛得令人發指、龜毛得令人崩潰”等動補結構。可以把“龜毛”看成是形容詞，但“龜毛”又可以用“別”來否定，因而把它籠統地說成是謂詞性詞語更合適。

與普通話“挑剔、斤斤計較、啰嗦”相比，“龜毛”既形象生動又含蓄。當用“龜毛”這個詞時，人們已經把“過分、多余”這樣的感情包含其中，但又不像使用“挑剔、斤斤計較、啰嗦”這些詞時感情那么直白、強烈。

在臺灣人的口語中有很多類似“龜毛”這種既形象又含蓄的詞語。當他們說一個人“不上道”時，不會用“不上道”這種直白的詞語，而會選擇“機車”這個詞。“機車”即“摩托車”，這種車是不能上高速公路的，所以用“機車”來形容一個人“不上道”，更加形象生動。當想表達“思維過于活躍，經常不按常理辦事”這樣的意思時，他們也不會采用直白的方式，而會選擇“跳tone”這樣的詞語。“Tone”有“音調、調子”的意義，因而“跳tone”就具有了“跳過某個調子”這樣的意義。從常理上來說，在演奏或演唱時應該按照音調來進行，如果“跳過某個調子”就違背了常理，所以“跳tone”就演化出“思維過于活躍，經常不按常理辦事”這樣的意義。

隨著兩岸三通時代的到來，隨著兩岸人民交往的日益頻繁，一定會有越來越多類似于“龜毛、機車、跳tone”這樣既形象又含蓄的詞語出現在漢語詞匯系統中。

參考文獻：

[1]大藏經[Z].中華電子佛典教協會，2001.

[2]劉潔修.成語源流大詞典[Z].南京：江蘇教育出版社，1993.

（劉艷紅南昌 華東交通大學人文社會科學學院3300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