寫死人那樣寫活人

11月15日，本書的作者轉發了一條推特：“為什么不讓帕特里克·弗倫奇來寫菲利普·羅斯的傳記？”讀過弗倫奇所著的《奈保爾傳》，你一定明白為什么會有這樣的期待。這本書以一種令人震驚的合作方式，將作者和傳主各自的野心合二為一，像為一個已經作古的人作傳那樣，寫出了一本活人的傳記。請恕我冒昧，但我想，這是對活人傳記的最高評價。只有人死了，才能無所顧忌，去寫盡他的人生：好的，壞的，溫暖的，寒冷的，甚至可能傷及他人的。換句話說，像寫死人那樣寫活人，才能把他寫活，而不是相反：人還活著，卻已經在傳記中進了廟堂，成了紙上的死人，正如我們今天讀到的許多活人傳記那樣，充滿了粉飾與開脫。

值得慶幸的是，對于活著，奈保爾有同樣的野心。他給了弗倫奇寫作自由，允許他充分接觸個人檔案，并在讀過書稿后一字不改，這本罕見的“授權傳記”才得以問世。書名出自奈保爾小說《河灣》開篇的頭一句話：“世界如其所是。人微不足道，人聽任自己微不足道，人在這世界上沒有位置。”他要盡一切努力，讓自己逃脫這種悲涼的命運，直至獲得2001年的諾貝爾文學獎。

1932年8月，奈保爾生于特立尼達，父親是來島上砍甘蔗的印度勞工。戰后，奈保爾以天資加幾分幸運，獲得“島學金”赴英留學，入讀牛津，置身于1950年代豪門子弟的英國校園。我們完全可以想象這個敏感青年內心深處的痛苦。“未來跟從前一樣暗淡。”1954年，他致信朋友時寫道，“沒人愛我，沒人要我。在英國我不是英國人，在印度我不是印度人。我被拴在1000平方英里的土地上，那就是特立尼達，但我要逃避命運。”

他多次試圖自殺，最后將生死交付瓦斯，孰料在人斷氣之前，瓦斯先斷了氣。他結識了英國女生帕特。初次行房時，兩人都是童身，但在1955年結婚后，這個每次看見銀幕上有人接吻便要低頭的青年作家，突然開始下基層體驗生活。觀察了一段時間妓院的營生之后，他親身上陣，從此一發而不可收。保守的帕特已無法讓他滿足。奈保爾告訴弗倫奇：“我不知道怎樣引誘一個女人，怎樣讓她興奮并考慮她的快樂。我的教養沒給我這個。”嫖妓因此成了當然的選擇。

1972年，他結識了阿根廷來的古丁太太，名義上納為情婦，實際上只將她視作發泄野蠻性欲的工具，長年毆打，貶損，奴役。他雖為民工子弟，但奶奶堅稱奈家是婆羅門出身，只是后來沒落而已。奈保爾骨子里對自己的高種姓深信不疑，也許這就是他在男女關系中總要扮演西門大官人的心理背景，是他在文壇上大量樹敵的重要原因。同樣，他才因此可以成為一個如此坦率的人。與其說這種坦率來自他天生的誠實，倒不如說是由于他的高傲。奈保爾瞧不起印度族人，也多次將特立尼達的本地群眾稱作“黑鬼”。他很快從精神層面上拋棄了兩個祖國：印度和特立尼達。傳統毀掉文明，就此成為他作品中幾乎壓倒一切的主題。

“他認為一本不那么坦率的傳記沒有意義，”弗倫奇說，“而他愿意讓一本坦率的傳記在他有生之年出版，這既是一個自戀之舉，也是一個謙遜之舉。”四年前英文版出版時，我寫過幾篇長文章，為之拍案驚奇。但今年以來，性丑聞經屢見不鮮，而且更刺激，更丑惡。我不免擔心，中國讀者還能剩下多少興趣，來讀一本550頁的作家傳記。

《世事如斯：奈保爾傳》

作者：[英]帕特里克·弗倫奇

出版：中信出版社

定價：68元

《十字路口的資本主義》

作者：斯圖爾特·L·哈特

出版：中國人民大學出版社

定價：36元

經濟危機傳遞了一則有力的信息：“雇傭”資本主義即將退出歷史舞臺。我們必須做好準備迎接一個可持續發展的、考慮多方利益的資本主義時代。

《亞洲價值與人權：儒家社群主義的視角》

作者：[美]狄百瑞

出版：社會科學文獻出版社

定價： 45元

如“社學”和“鄉約”等社群組織，儒家在加強社群生活、建設齊心協力的信約制度方面，做出了各種努力。

《緊迫感》

作者：[美]約翰·科特

出版：中信出版社

定價：58元

出色的組織無疑都具備一種寶貴的要素——緊迫感，緊迫感將幫助企業化機危為機遇，使每一個人變被動為主動。

《土摩托看世界》

作者：袁越

出版：三聯書店出版社

定價：58元

旅行有很多種形式。有的人帶著朋友出門散心，也有的人只帶一本書上路。而作者喜歡帶著任務去旅行，在旅行中滿足對這個世界的好奇心。

《影》

作者：吳再

出版：海天出版社

定價：36元

酒是男人的影子，詩歌是文人的影子，文學是歷史的影子，《哈姆雷特》是英國的影子。影子可以折射人的生存狀態，可以折射整個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