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業也許是下一個IT業

南都周刊：你在大學學習自動化控制，畢業后的工作是修飛機，這似乎與農業、互聯網都不沾邊。你又為什么愿意改弦易轍來養豬？

毛山：大學畢業快20年了，我有很多段工作經歷。大學里學的是飛機自動控制，畢業后去香港太古集團修飛機，那是1993年。這段經歷對我來講受益匪淺，讓我第一次深入接觸現代商業社會。在那個激蕩人心的年代，寧波人的商業血液開始奔騰起來，我放棄了穩定的工作，回到杭州投身商海。

之后，我曾就職于上市公司，也曾與馬云為鄰同在湖畔花園創業，也曾挨個打電話推銷自己的產品。還有，我從小在農場長大，直到考上大學才離開。農場生活留給我很多美好回憶，曾經騎在豬背上玩，也曾經為了賺錢拔過秧。說我與農業、互聯網不沾邊，這可不準確。

另外，許多看起來不相干的事情都是相關聯的，比如對品質的追求。飛機追求甚至苛求品質，食品亦然；食品追求價格合理，飛機一樣講究經濟性。我們養豬提倡的“安全第一，品質第二，效率第三”的理念就來自于航空業，因為我們發現這個理念同樣適用于食品行業。

南都周刊：但三年了，網易的豬還沒養出來。外界的調侃和質疑都很多，能不能在這里給解答一下，你們都忙什么呢？

毛山：我們也經常調侃自己，身邊的朋友也總是抱怨我們進度太慢了，怎么還吃不到肉之類的。在這里，我要非常感謝丁磊，他能“容忍”我這樣慢工出細活。答案其實很簡單，我們一直在努力的就是你在豬場所看到的—養一群“安全、健康、美味”的豬。

中國不缺快公司。當年“跑出火箭速度”（牛根生時代的“蒙?！保┑娜艘呀涬E落了，為什么？你們是需要多一家火箭速度的企業，還是一家品質可靠的企業？相信大家會做出自己的選擇。

南都周刊：這三年里你們碰到過什么難題？又是如何克服的？可否舉幾個例子。

毛山：最大的難題在于品質與成本的矛盾。我們必須在不損失品質的前提下，將成本控制在合理范圍內。比如豬舍空調的選擇。中效過濾系統會增加投資和運營成本，但豬只健康狀況的改善又會降低死亡率。這是一對矛盾，需要我們平衡和取舍。類似的矛盾還有，液態飼料系統會增加投資，但會提高豬的福利，青飼料及其他輔助飼料的采用則可以降低成本。我們被許許多多類似的問題困擾，也正是這些考驗著我們的智慧和決心。

南都周刊：關于網易對養豬的投資金額，網上有個流傳很廣的說法是3個億。請問是否屬實？

毛山：我們從來沒有正式披露過具體的投資額。項目目前還在進行當中，我們的總體原則是按需投入，所以除非達到階段性目標，很難統計出精確數字。我能肯定的是，一定是在千萬數量級的。

南都周刊：可否描繪網易之于養豬的終極理想？

毛山：我們希望借此確立第三代養豬模式，并在五年、十年以后成為中國農業的主流模式。

南都周刊：近年投身農業的大公司不在少數，以網易的IT視野，如何看待未來農業的產業機會？

毛山：各種各樣的信息我們都有了解。這是一個開放的行業，需要有見識、抱負和行動能力的人一起來參與和改變。其他人的心態我們無從得知，但如果換一種思維，農業也許是下一個IT產業？一切皆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