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子團聚勝利返航

親人的呼喚

掌舵人奔來把瑪麗扶起來，值班水手也跑來了，接著門格爾、海倫夫人和爵士也都被驚醒跑來了。“我姐姐要死了，我爸爸在那兒!”羅伯爾指著船尾大叫。大家都莫名其妙。“真的!我爸爸在那兒!我聽到他的呼救聲了!姐姐也聽到了!”羅伯爾又大叫起來。

這時瑪麗醒來了，她瘋了似地爬上欄桿，哭喊著：“爸爸!我爸爸就在那兒!爵士!夫人!我向你們保證，我聽到了爸爸的哀嚎聲了!”這可憐的孩子突然又渾身抽搐，痙攣起來。大家趕緊把她抬進房間。羅伯爾還在聲嘶力竭地大叫：“我爸爸肯定在那兒!我沒有聽錯，爵士!”爵士兩次握著羅伯爾的手，說：“你真的聽到你爸爸的聲音了嗎，孩子?”

“是的，爵士!在那兒，在波浪中間!他喊‘救救我啊!快救救我啊!’非常清楚，我發誓!我姐姐也聽到了!爵士，快放只小艇下去!”突然，羅伯爾的臉色慘白，昏了過去。

“兩個孩子都傷心過度了，產生同樣的幻覺。”爵士解釋說。

“兩人?同時?同樣?”學者說，“從科學上講絕對不可能!”然后他跑到船邊，俯身海面，側耳細聽，又大聲喊叫，均無任何回音。“怪極了!內心再大的想念和痛苦，也無法解釋這種現象!”巴加內爾很糾結。

第二天早晨5點，天剛亮，所有乘客，包括瑪麗姐弟，都聚到甲板上。游船沿海岸慢慢行駛，離小島只有1千米。所有望遠鏡都對著海島搜尋著什么。忽然羅伯爾大叫，說有3個人在岸上跑著，揮著胳臂，有一人還搖著一面旗子。

“是英國國旗!”門格爾放下望遠鏡大叫。

“真的!不是土人，是英國人!”學者放下他的“大炮筒”，也高興得跳了起來大叫。

“爵士!”羅伯爾激動得聲音發抖，“請您趕快放下小艇!讓我第一個上岸!”

爵士沒有猶豫，立即命令“放艇子!”兩個孩子、爵士、門格爾、巴加內爾都擠上小艇，6名水手拚命劃著，離岸還有20米，瑪麗和羅伯爾突然驚慘地大叫：“爸爸，爸爸啊!”

岸上，夾在兩個人中間那個身材高大、強壯的人，正是格蘭特船長。船長張開雙臂，呼應著跑了過來!小艇還沒有靠穩，兩個孩子迫不及待地跳上沙灘，沖到爸爸的懷里!隨后爵士、門格爾、巴加內爾跳下小艇，和船長、兩個船員激動擁抱!

相聚在小島

格蘭特船長登上游船，立即向海倫夫人、爵士和他的所有伙伴們，表示真誠的感謝，感謝他們舍生忘死地來救他們!船長誠摯、豪爽和溫柔的情緒，父子3人團圓的感人場面，讓全體船員激動得淚眼模糊，少校也熱淚盈眶，巴加內爾干脆放聲大哭!

格蘭特摟著兩個孩子，親個不停。羅伯爾給父親介紹了他所有的好朋友。然后，海倫夫人又把兩個孩子在途中的表現告訴船長。船長再次對爵士和夫人表示衷心地感謝!

隨后，爵士把艾爾通的事告訴了格蘭特。船長證實了艾爾通的供詞，又說：“這人聰明、勇敢，是貪欲把他引向罪惡的深淵。但愿他能深刻反省，從新做人!”然后，格蘭特邀請朋友們到荒島上參觀，于是大家乘坐兩只小艇，登上小島。格蘭特船長帶領下，3個鐘頭就游遍全島。那小島是座大火山的山頂，現在已長滿植物，因捕鯨船把羊豬等放到島上，因而有大量野生豬羊。現在又增加幾畝莊稼和蔬菜。

船長的房子在綠油油的膠樹下，窗戶對著大海。船長叫人把桌子擺在樹蔭下，大家都就座了，桌上立即擺上一只山羊腿、納兒豆粉面包、幾碗羊奶、幾棵野菊苣、幾杯礦泉水。

“這小島簡直是天堂呀!”巴加內爾興奮得直嚷嚷，“把艾爾通丟在這里，太便宜他了!”

船長說：“就是太小了，不能建移民區!”

“您還沒放棄這個想法?那我們一起找!”爵士爽朗支持。

“好!一言為定!”格蘭特立馬站起來和爵士握手，然后介紹2年多來的故事：

“1862年6月26日夜里，“布列顛尼亞”號被風暴吹離航線，撞毀在這島的巖石上。我帶著兩名水手，把船上的殘物，如工具、火藥、槍械、植物種子等盡可能收集起來。我測量一下小島的方位，發現這島遠離所有航線，一時非常絕望，但又勇敢地接受挑戰。因此我們做長久生活的準備，開始種馬鈴薯，種蔬菜，又馴養野羊，所以生活就不擔憂了。

“我原想造只小艇去冒險，但距最近的海島也有800千米，這樣遠的航程，任何小艇都不行，所以只能等機會了。每天我們都到岸邊守候著過往的船只12年多來，只有3只帆船在天邊出現過，但一會兒又沒了蹤影!希望渺茫，但從不失望!

“昨天，我在山頂上忽然望到一只船仿佛正向我們這邊駛來，兩個難友趕緊點起把火。但是游船沒有任何反應!希望就在眼前哪!絕對不能錯過!夜色逐漸加深了，我怕船在夜里離開，便不顧—切地跳進海里，奮力游近游船。但在相距不到20米的時候，船掉頭了!我絕望呀!于是不顧一切地發出呼救聲!那時大家都睡了，只有兩個還沒睡的孩子聽到回應我。

“后來，我只好又游回岸邊，焦急、失望和勞累，使我癱倒在沙灘上。我以為永遠被拋棄了!今天天剛亮，我看見游船沿著島邊蕩了過來。當小艇下海……我的兩個孩子在眼前的時候，我……我再也無法控制自己情緒……”船長激動得說不下去。

到了這時，船長才知道這次得救，全因有了那封漂流信。巴加內爾按捺不住了，抓住船長的手說：“船長，您那封信寫的是什么呀?讓我們猜得好苦啊!您還記得嗎?”

“記得呀，那是我們唯一的希望啊!”船長回答說，“為了增加得救機會，我在瓶里裝了3封信件，用3種文字寫成，內容一樣，只有一個地名不同。”

“那請您先念念法文信件。”爵士說。

“好，”格蘭特回答，“1862年6月27日，三桅船‘布列顛尼亞’號，籍隸格拉斯哥港，沉沒在離巴戈尼亞800千米的南半球海面。因急求上陸，兩水手和船長格蘭特爬到了達抱島上。不幸，變為蠻荒絕地之人。特拋此信于經153°緯37°ll＇處。乞速救援，否則必死于此!”

學者聽到“達抱島”突然忍不住大叫：“達抱島?不就是瑪麗亞泰勒薩島嗎?”

“是呀，先生，英國地圖上都寫瑪麗亞泰勒薩島，但是法國地圖上卻寫著達抱島呀!”

“天呀，”學者抓著自己的頭發叫著，“我怎么把一島兩名的事給忘呀!太丟人了!”

吃完飯了，船長什么都不帶走，他想讓艾爾通享受善良人創造的財富，感化他。

流放匪首艾爾通

大家回到大船上。艾爾通被帶到格蘭特船長的面前。“艾爾通，你還好嗎?”船長問。

“是您呀，船長。”艾爾通回答，“我很好。看見您安然無恙，我也很高興。”

“艾爾通，你要替我住到那個沒人的荒島上了，愿你向老天懺悔吧!”

“是，我會懺悔的!”艾爾通的語調十分平靜。

爵士說：“艾爾通，聽我最后一句話吧。這里離任何陸地都很遠，把你放到這孤島上，既沒人來救你，也沒人知道。你不配叫人家紀念你，卻有人會記住你。我知道你在這里，我永遠不會忘記你。”

“愿上帝保佑您!”艾爾通簡單回答。小艇已經準備好了，艾爾通就下船。門格爾事先已派人送去了幾箱干糧，一些工具、武器和若干彈藥。因此他什么也不缺，連書籍都有。分別的時候，全體船員和乘客都來到甲板上，大家心里很難過，瑪麗和海倫夫人眼睛通紅。“一定要這樣做嗎?”夫人問爵士，“一定要把那壞蛋丟下嗎?”

“一定要這樣，海倫，叫他好好改過自新!”

小艇就要離開大船了，艾爾通站在小艇上，脫下帽子，莊重地給大家行個禮。

爵士和全體船員都脫下帽子，目送小艇在沉默中開走。幾分鐘后，艾爾通跳上沙灘，小艇劃回了大船。這時是下午4點，乘客們在樓艙頂上，望見他交叉著膀子，一動不動，像座石像站立在巖石上，看著游船慢慢離去。

“我們走吧，爵士?”門格爾說。

“走吧，約翰，”爵士回答著，臉上沒有表現，心情十分復雜!

蒸汽響了起來，螺旋漿打著波浪。晚上8點鐘，達抱島在夜幕中消失了。

巴加內爾的秘密

“鄧肯”號離島11天后，也就是3月18日，就望見美洲海岸了，第二天它就停泊在塔爾卡瓦落灣里。它航行了5個月回來了。他們歷盡千難萬險，終于把遇難船員載回祖國了。全體出征人員，一個不少，都回到他們古老的蘇格蘭來了。

“鄧肯”號燃料和供養補充完畢，就繞過合恩角，駛進大西洋，順利前進。游船不再有什么秘密了，然而有一件神秘的事叫少校百思不解：為什么學者老是把衣服裹得緊緊的呢?即使游船穿過赤道時，甲板被太陽曬得如火烤，他也不解開—個扣子!

“哦，先生怎么忘記脫大衣了，現在可不在北極呀!”少校挖苦說。

“俺愿意!俺大衣是租來的，不穿白不穿。”學者有意對著干。

5月9日，游船駛進了圣喬治海峽，穿過愛爾蘭海，轉過克萊德灣，11點它停泊在丹巴頓。下午2點，船上的所有乘客就在高地人的歡呼聲中回到了瑪考姆府!

巴加內爾這位淵博的地理學家，干了這番英雄事業，一時轟動整個歐洲!他那些粗心大意的笑話，在社交場中都變成了美談。誰都想見見他，種種應酬讓他忙得不可開交。

這時，有位可愛的小姐愛上了學者。她是少校的表妹阿若貝拉，雖有點古怪，但生性和善，面目秀麗。巴加內爾對于小姐的垂青，不是無動于衷，但不敢有所表示。于是少校出面，盡力撮合。他說：“先生，您現在能做的‘最后一次粗心大意’，就是結婚了。”

這使巴加內爾很為難，他遲疑不決。

“是不是看不上我表妹呢?”少校問。

“不不不!少校，她實在太可愛呀!如果要我說真話，我倒希望她有點缺陷才好呢。”

“這個，你盡管放心，她是有缺陷的，而且還不是一個。那么先生算同意了?”

“不敢，我配不上!”學者說。有一天，他被少校逼得沒法，終于在絕對嚴守秘密的保證下，把身體上的一個奧秘告訴了少校。

“先生就為這個呀?”少校叫起來。

巴加內爾點點頭。

“尊敬的朋友!這不但沒關系，還是個優點!您是小姐的夢中情人!”少校一本正經，讓巴加內爾忐忑不安。少校把這事告訴阿若貝拉小姐，小姐歡天喜地地同意了。

15天后，瑪考姆府的小教堂里熱熱鬧鬧地舉行了一個結婚典禮。新郎巴加內爾打扮得英姿勃勃，只是衣裳上的鈕扣嚴嚴實實地，新娘阿拉若貝拉小姐打扮得天仙一般。

學者的秘密本來不會有人知道的，不料少校告訴了爵士，爵士又告訴了海倫夫人，海倫夫人又在門格爾太太瑪麗的面前露了一句，最后傳到奧比內太太的耳朵里就無密可保了。

原來，巴加內爾在毛利人家里做了3天俘虜，被毛利人從腳到肩膀都刺花了，胸前還刺了一只大幾維鳥，張著兩只翅膀，啄他的心。這是巴加內爾在這次尋人旅行中遇到的唯一傷心事。也正因為這個，他不肯回法國，怕成為漫畫家和報紙的關心對象，也怕學會受連累而成世人的笑柄。

格蘭特船長回祖國后，全蘇格蘭人都慶祝他，仿佛是全民族的一件大喜事，他成了蘇格蘭無人不曉的人物了。他的兒子羅伯爾后來果真在門格爾船上做了海員，并且在哥利納帆爵士的支持下，繼續到地球無人區探險!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