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中學的籃球文化

隨著2月24日“總統日”的到來，放大假一星期，半個學年就已經過去了。唯一的考試，成績單也從學校直接寄到了家里，6科5個A1個B，讓爺爺奶奶叔叔嬸嬸爸爸媽媽高興了一把。這種讓家長知道成績的方式，更人性化，不會讓學生在同學之間沒面子，也并沒有所謂的排名。我所取得的成績，自我感覺不算好也不算壞，但有一科還沒有得分，就是編籃子，有一個沒完工，老師說干完了才會給。成績單上，沒有體育這一項，讓我挺意外，學校平常的體育課，有打籃球、踢足球、打羽毛球等，還做些游戲。不會像國內學校，上課先跑個十幾圈，活動來活動去為的就是應付中考和高考。

美國高中在夏季和冬季有兩個重要的體育聯賽，排球聯賽和籃球聯賽，每個學校都會派出自己的隊去比賽。剛轉學到華德福學校，就聽說學校要組織籃球隊，可自己從來沒往那方面想。有一天正好早放學，我和同學Alma閑著沒事，就說去看看人家打籃球。六七個女孩子訓練得累死累活，時間又長，我心里還想，幸好沒參加籃球隊。可怕什么來什么，訓練一結束，籃球教練就向我們這邊走過來。剛準備逃，教練已經張口問說愿不愿意加入籃球隊。本來下定決心說不行，但被教練這美國式的“突然襲擊”搞蒙了，Alma也是一臉無奈，她向教練點點頭說參加。教練轉而盯著我，我也不好意思拒絕，點點頭算答應了。過后和Alma聊起來，她說她當時也是不好意思拒絕，我們倆就這么稀里糊涂地進了籃球隊。

我們學校高中學生大約80人都不到，女生籃球隊隊員更是少得可憐，大多數女生對籃球也沒興趣，都愿意參加排球隊。我和Alma加入籃球隊之后，女生隊一共有9個人，這事那事的，很少能全部到齊訓練或比賽。我們有個胖胖的女教練叫Marisa，每到這時候氣就特別不順。開始，我是“三天打魚兩天曬網”，教練不客氣地手書了一份訓練時間表，給我來個嚴格執行。她是個對訓練要求很高的人，開始剛進隊的時候，我對她的做法打心眼兒里看不慣。訓練讓跳就得跳，讓跑就得跑，投不準還要罰。她自己就在旁邊拿手比劃指揮，有時還拿好吃的坐在旁邊吃，饞著我們。相處了一段時間之后，發現“胖教練”也不容易。她帶我們這隊時間不長，我們有幾個隊員在場上配合的時候，老有自己獨特的想法，她也挺頭大的。我們教練是個人緣特好的人，每次在比賽前就看她和誰都熟，都能聊上幾句。賽前，經常給我們一些對手隊的球員特點資料什么的，但看完之后，都一定要銷毀掉，弄得神神秘秘。

學校的男生籃球隊和其他隊比起來人數也是少到不能再少了，真正的主力隊員只有三個，其中兩個還是12年級的，今年畢業就得走人了。我們女生隊面臨同樣的問題，三個主力都是12年級的，下一賽季有沒有人愿意加入都是個事兒。要是就剩下我們這幾個人打，真的是一點信心都沒有。這一季的比賽已經結束，忙忙碌碌的訓練和比賽“穿越”了小半年。美國的節日假期多，但比賽訓練可不管這些，好在辛苦沒白費，女生最后拿了學區的第三名。比我們強的兩個隊中，有一個就是我也讀過一段時間的哥倫比亞基督教學校。“哥倫比亞”他們更偏向體育一點，我們和他們一共有三場比賽，輸了兩場，贏了一場。每次見面的時候都有一些親近感，同學們還記得我。他們隊有一個打得特別有水平的韓國女生，我們以前在一起就很好，現在成對手，可在場上相遇很高興。

前前后后比賽了25場，輸了8場。我記得第一場比賽的時候，是要從我們學校去一個很遠的學校，加上在路上堵車開了將近兩個多小時，到那兒之后還得換衣服、換鞋什么的，搞得特別緊張。那時，我才加入籃球隊沒多久，什么都不懂，規則也不知道，動作也不知道，我甚至連一場完整的比賽都沒看過。在場邊坐著的時候，我差點沒哭了。賽場上總是很激烈的，別看是高中生，一進入比賽狀態就像變了個人。我常想，不論輸贏，盡力了就行，就像人活著，不是為贏誰，而是贏自己。我不敢夸口說我們隊是強隊，論人數我們比不過其他隊，論身高大家都差不多，論實力我們真正的主力才5個，剩下的4個都是替補，但這一路打過來，我們真的非常團結努力。當進入四強的時候我們又和“哥倫比亞”打，比賽地點是一所大學，離他們學校近，他們的學生家長老師都去加油。而我們只有隊員自己，場上配合默契，場下相互鼓勵。雖然最后26比49輸了，但我們覺得精神上沒有輸，或許，這就是美國籃球文化的魅力。

在我最初的腦海里，籃球是男生的專利，好多女生都會覺得男生打籃球很帥，因此就參加拉拉隊。一些偶像劇和電影中男主角都會打籃球，有一段時間，我追過一部劇《籃球火》，劇中的球魁街頭籃球打得很厲害。我怎么想也沒想到，球魁是潔兒，從那時候開始我就覺得女孩子打球也會很帥。最近在看《北京愛情故事》，發現知道一點籃球知識，就能看出劇中個別演員其實是不會打籃球的，投球都用兩只手。以前在北京BDA實驗學校（現在的“北京二中亦莊分校”）的時候，學校有籃球社、校際比賽什么的，都是男生在秀，女生在看，有時被球砸到了，也激動一把。現在要是我回去，就不是比劃兩下，想想也挺有成就感。

說起籃球，大家都知道的就是NBA（National Basketball Association），這是美國第一大職業籃球賽事（美職籃），最早源于1896年。當時比賽并不完善，還沒有幾個賽季，不久就銷聲匿跡了。隨著時間推移，在1949年才真正有了NBA。現在正是NBA賽季最熱鬧的時候，說到華裔新秀林書豪（Jeremy Lin），肯定都不陌生，畢業于哈佛大學，是首位進入NBA的華裔。對他的“瘋狂發跡”，在美國、中國大陸和臺灣，人們的態度大相徑庭。我和我的體育老師James還聊過他，林在James的眼里只有一個詞，就是Linsanity——林瘋狂。在美國人看來，他是NBA的新鮮血液，是個可以干掉科比的狠角色；在國內，用俗一點的眼光看，支持他的過于夸張和偏激，反對他的是到處挑骨頭。有些人恨不得把人家八輩祖宗都翻出來，充分證明他是咱“龍的傳人”，更有想象力的還說林書豪曾經拒絕為中國打球，緊緊抓著家人說的三兩句話不放，一頓泛酸。說真的，最開始我是屬于計較點那撥的，特別討厭他。可是轉過頭清醒一下，用一種平常心去看他，林書豪就是一個很努力的球員，是一個有準備又抓住了機會的人，他的成功和他的祖籍、身世或者是不是中國人并沒有關系。他的確是實現了“美國夢”，就如他說的：“不管你喜歡什么，都要努力去做、做到最好，不一定是籃球。而且你要去追逐夢想，不要別人告訴你能或不能。”

在NBA中，姚明也算是個國際巨星，說好聽點是中國籃球史上一個里程碑式的人物。但人總有退下來的一天，去年7月，他退役了，但也沒閑著。一會兒以學生身份去上大學，一會兒又投資自己當老板，最有才的就是成立了個賣葡萄酒的酒業公司，美國加州的葡萄酒因此揚名國內，以他名字包裝的紅酒價格都快趕上茅臺了，不太能接受。林書豪、姚明，讓人想起另外一個在NBA打球的中國人：易建聯。阿聯出生在農村，從小就高，是個特別有天賦的球員。因為林書豪的大熱，阿聯被人遺忘了不少，姚明離開籃球后，他應該是中國目前最出色的籃球運動員了吧。但是很多人對他的要求太高了，不是每個人都是姚明，也不需要老去作比較，每個人做的都是自己。

一個無意的機會，迷迷糊糊地和籃球結了緣，迷迷糊糊地也打起了籃球，了解籃球，扯了點籃球。有時候，球場上的感覺就像在生活中，有些對于籃球的感悟不用太深刻，而是簡單；有些對于比賽的輸贏不用太在意，而是盡力。籃球貫穿了我在美國的上半學年，也會貫穿我整個4年的美國高中。

編輯/麻 雯 mawen214@1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