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1年,旅行類別的書在整體的紙質出版類別里面算是異軍突起,表現尤為搶眼,在整體出版市場萎靡的情況下,這是難得一見的,《讓我去那花花世界》就是在這種情況下產生的。
《讓我去那花花世界》是之前出版的一本書,在這一版本里面,內容進行了50%的更新,很多是2009-2011年年底的作品,作者是《三聯生活周刊》副主編苗煒,初版整體的狀況不是很好,這跟當時的大環境有關,因為這本書的文本我覺得是沒有任何問題的,這個自信的判斷基于以下幾點原因:1.這本書的信息量極大,作者在旅行途中,或回憶,或觀察,或思考,能給出不去的人帶來極大的現場感,這是旅游類型的書的基本屬性;2.書本身的語言很有趣,符合現在的閱讀趨勢,那就是“輕閱讀”,現在的很多讀者,看書是一種消遣,讀者不再需要知識上的補充,更多需要的是一種放松,這本書做到了信息和放松的完美結合;3.切入點,這本書的切入點和簡·莫里斯的《的里亞斯特》和海明威的《流動的盛宴》有點類似,共同點是他們的情懷,都是一個“世界主義者”,不同點是作者是東方人。更多東方的元素加進去,誠如作者所言:
“我老記起我第一次出國是去德國,在漢堡下飛機,當時第一印象就是那外國就是有外國人呢!它那兒有許多外國人站在下面聊天,然后第一次看見這是一個別人地方的時候,那種不適應感,我還記憶特別深刻。這些年(十多年就是)在外面玩,我最大的一個困惑就是:為什么別人的地方那些人生活的很瀟灑,咱們生活的很艱難,這個是特別明顯的。不是跟你說是受了什么委屈,而是跟生活有關,人家會精心照料自己的生活——一個小村子,村民會把小村子收拾得干干凈凈,一個小戶人家,他們對生活的那種細節的在意,時時刻刻都要美,要自己舒服,要有一定的精神上的享受,這種精神享受是我們日常生活中體會不到的,我們日常生活中總是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今兒要發稿就趕緊寫,很是崩潰。有一年去了九寨溝,然后去了以后一看就跟公主墳地鐵站一樣,停留在路邊的大卡車就往里裝人,實際上在加拿大,像九寨溝那么美的地方到處都是,省級公園,到那公園里面門口停著兩輛車,可能整個,公園里只有四個人在那徒步,就這種自然條件,其實上帝特別寬待別人,而對我們特別苛刻,這種感覺特別深刻,出國一趟看到就是這些,然后你就會特別別扭,從心里特別別扭,當然這本書有一個強烈的指向,叫《讓我去那花花世界》。”
這種對外面世界的想象,是人們出去旅行的一個最重要的原因,作為旅行者,苗煒也是其中的一分子,他在外面的感受和對現實的感受,通過這本書的文字表述,能讓更多的人理解外面的世界。
旅行是一件很私人的事情,每個人欣賞的角度和重點,囿于時間、金錢和本身的經驗,會在相同的地點,得到不同的感受,這點是確認無疑的,具體到這本書,苗煒關注的更多點是深入到旅游目的地的時光之外,他會就某個地方的歷史、文化和風景,以及在這之外的另外的經度和緯度來描繪這個地方,就是所謂的深度游,“到此一游”在《讓我去那花花世界》里面是找不見的。
《讓我去那花花世界》里面的“花花世界”是終點,“讓我”是一種旅行的態度,在花花世界面前,讓我是一種非常直接的態度,這種態度,是和現實的一種直接對抗,也是對現實糟糕的一種宣言,我們在現實生活中,各種不愉快,各種粗糙和非理性,使得我們自己所在的現實充滿荒誕,這本書同樣也是對現實的一種對抗和理解。
苗煒的主業是媒體人,副業是寫字。在這本書里面,除了世界各地,他對文字的迷戀也是非常好的一個看點。就像他所說的:“咱是崇洋媚外,沒事寫點兒法國,你看我連美國我都不怎么寫,太庸俗,我寫點兒德國、法國、意大利,我對歐洲特別有感情,這個是因為從小看的書,更多的是,喜歡看那種歐洲來的文化影響.然后對這些不是那么喜歡。其實我有時候挺想寫清楚那種復雜的感受,比如說,我2011年12月份剛去印度,其實去印度之前,大家對印度的想象都是那幾種——窮、臟,老想跟中國比又不如咱中國……本來你是中國人,現在中國人有錢了,軒尼詩一半的銷量都在中國,然后請記者們一起去玩,就這些東西實際上是特別難寫的,你沒法兒寫。因為你第一,對印度文化我特尊重,但是我又不懂,一點了解的興趣都沒有,就是不懂,那你怎么去寫呢?其實在旅行之中,難就難在沒法處理,相對來說,寫英國、法國、意大利、德國這都太好寫了,因為它那個文化跟文明,你只要表達敬仰就是了。
坦誠的態度,有趣的文字和另一種視角構成了這本書。它充滿奇跡,充滿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