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作權法(修改草案)》頒布之后,引起了社會各界的廣泛反響。6月5日,由中國期刊協會主辦的“《著作權法(修改草案)》座談會”在北京舉行。新聞出版總署副署長、國家版權局副局長閻曉宏,中國期刊協會會長石峰,新聞出版總署法規司司長王自強、版權管理司副司長湯兆志,中國期刊協會秘書長劉曉玲,與知識產權界權威專家、數字期刊內容企業、期刊社代表一起,共同探討了網絡環境下著作權保護問題及對《著作權法(修改草案)》的意見。座談會由石峰主持。
面對版權復雜交織的問題,現場氣氛熱烈,各種觀點交融、交匯、交鋒。座談會圍繞數字版權單獨立法、出版實體獲得作者信息網絡傳播權的授予、存量過刊的網絡使用等問題展開激烈的討論。
熱議一:建議面向新業態,修法案中將數字版權單獨立章
數字期刊內容企業、期刊協會代表觀點
湯潮(龍源期刊網總裁):《著作權法》的修改應更加符合社會和行業發展的需要,希望《著作權法(修改草案)》能有所突破、有所進步,或者說有一種前瞻性的發展,有一個革命性的修改或者提升。數字新媒體的確已經成為主流,未來將成為一個更加重要的傳播方式。出版和發行的形式層出不窮,現有《著作權法》先授權后使用的基本原則,越來越不能適應這種飛速發展的社會現實的需要。建議把數字版權立章,因為傳統出版和數字出版的確在性質上、特點上有很大不同。如果在現有《著作權法》的基礎上修修補補,是很難規范和統一當下的實際,希望新法能更好地指導實際,更具備可操作性。數字版權法要將數字出版作為一個傳播最大化和著作權利益最大化方式,鼓勵傳播,保證著作權人權益,并且把著作權人的利益最大化。
關于互聯網出版許可證對于互聯網出版和互聯網發行的區分,建議在許可證的經營范圍上明確互聯網出版和互聯網發行的區別,究竟內容平臺是一個渠道還是出版機構,就如同傳統意義上的出版社和書店的區別,有助于實踐中對于內容平臺的界定。
王勝海(萬方數據總工程師、資源總監): 希望《著作權法(修改草案)》對數字出版有一個展望的高度,修法應該面向新業態,數字出版未來的各種形態難以枚舉,這樣就會造成后續還會有新的問題,最好有一定概括性的章節在里面。
穆廣菊(龍源期刊網總編輯): 圖書期刊內容的數字發行和信息網絡傳播應該是不同概念,數字發行是在給著作權人創造收益。但是目前不加區分,沒有信息網絡傳播權的授予,就是侵權。建議在《著作權法(修改草案)》案里,在發行的條款里面,增加數字發行這樣一個嶄新的概念。
石峰(中國期刊協會會長):我看到湯總有一篇文章,把傳統版權和數字版權比喻為籃球和足球,雖然都是球類游戲,但游戲規則不同。這種觀點有一定道理,我覺得把數字版權單獨做些規定也是有必要的。
新聞出版總署、國家版權局觀點
閻曉宏(新聞出版總署副署長、國家版權局副局長):先解釋什么是出版?出版就是把一個有內容的東西,變成多份,供別人閱讀,這就是出版。這個概念是值得思考的,以前是手抄,不是出版,編輯加工也不是出版本質,出版的本質就是把別人的作品一份變成了多份。網絡環境下,有不同的終端,對作品進行重復使用。傳統出版和數字出版,本質都是提供了,獲取了。從這個意義上來講,傳統出版和數字出版沒有什么質的差別。
王自強(新聞出版總署法規司司長):搞立法,應該考慮面向新業態,面向新介質和新媒體。關于網絡環境下的著作權問題要考慮新的理論架構和新的概念設計,這個問題要探討,這里面既符合基本的法律原則,又要在實踐里面行得通,這是妥協的結果。我認為這個原則目前動的可能性不大。如果說僅僅是我國,好辦。但是因為我們是國際公約的成員,就必須按照國際公約的基本原則和規定來運行。
數字出版不是一個版權的概念,而是一個使用作品的方式,這種方式要符合著作權權利的設定,設定了什么權利,就以什么樣的方式使用。著作權合同,包括使用什么權利、什么方式、什么范圍、什么時間,是非常明確的。
熱議二:希望通過司法解釋或出臺管理條例或行政管理規范,對出版實體獲得作者信息網絡傳播權的授予做出具有實操性的規定
數字期刊內容企業、期刊社代表觀點
穆廣菊(龍源期刊網總編輯):目前的幾大數字出版內容平臺都做到了獲得雜志社的授權。然而,目前普遍的是雜志社大都沒有得到作者的信息網絡傳播權的授予。我們與一些知識產權專家也曾經探討過,比如說請雜志社刊登類似邀約邀請之類的內容,體現顯著性、連續性、合理性,也一直在和雜志社溝通,希望能夠在雜志版權頁刊登這樣的聲明,并積極地敦促刊社與作者簽署授權協議,但是通過企業來推動,比較緩慢,是否可以考慮通過修法案,或者是在今后的司法解釋中讓這種邀約邀請合法化?總署或期刊協會是否可以出臺一個管理條例,或者是行政管理規范、通知,能夠讓出版實體刊登此類邀約邀請,或者出臺一個合同格式讓刊社與作者簽署授權協議?我們希望“修法案”里,能體現帶有實操性的功能,真正能夠解決作者、使用者和讀者之間的利益平衡的立法描述。
《著作權法》作為一個獨立的法律體系,其內容和性質更多的傾向于原則的設立,因此可以考慮從司法部門、行政部門出具相關法律法規解釋,以及政府行政指導建議等文件,打通和完善版權授權的中間渠道和環節,使版權人、版權中間商、知識成果最終使用者之間架起一座貫通的、實用的、高效的法律橋梁,使三者明確自己的權利義務,引進、行使版權有法可依、有方可尋,從而達到保護著作權人權益的目的。
建議以行政手段給出刊社與作者簽署授權文件的指導性建議,或者以一種固定的、通用的格式性條款來使刊社獲得作者授權書面化、具體化、流程化。通過類似的方式和渠道,規范刊社對外授權的流程和操作,完善版權授權的中間環節,減少因過失授權行為導致的非法授權和越權授權。
王勝海(萬方數據總工程師、資源總監):“修法案”要有可操作性。期刊社和作者之間的版權合同并不完整,這是業內一直糾結的事情。從《著作權法(修改草案)》里,仍然找不到答案。新的修改并不能解決這個問題,法律要具備可操作性,否則,我們還是有顧慮。
王琳(北京維旺明信息技術有限公司內容合作部總監):不管是出版還是發行,所有的參與環節,都贊成版權保護。在實際操作中,會時時遇到雜志版權歸屬問題,我個人這樣理解:因為雜志本身是出版物,在達到出版要求的時候,已經是一個整體性的產品了,就是說包括的不只是這篇文章的作者的權利,其實也有設計者的權利。封面的裝幀和圖片的制作,都是其不可分割的部分。所有的圖文,甚至將來如果是富媒體的話,里面還有音視頻,都是集合在一個固定的品牌之下。信息網絡傳播權,我的理解是在信息網絡環境之下進行的傳播,如果要追溯最初的作者,是不太好操作的。能否從整個的產業鏈條的操作層面,有一個規范性的格式。
蔡燕(《意林》主編):文摘類期刊總是面臨作者來源的問題,我們通過各個渠道去獲得文章,不可能獲得每個作者的授權,這也為我們后續的數字傳播造成了后患。我們現在草擬了一份著作權的授權合同書,先行發出了300份,寄到了有聯系的作者手上,希望他們給我們一個完整的包括數字傳播的授權。但是,我們一期用七八十篇文章,不可能只涵蓋這300多個作者。我們還沒有這個實力聯系每一位作者。
楊茗(《中國青年》編委):著作權這一塊兒,我們有很多概念都是模糊的。《中國青年》是原創期刊,我們一直認為版權是雜志社的。我們現在好像沒有確認作者是有版權的,版權應該是歸雜志社所有的。截至目前,我們沒有與作者簽版權合作的協議。我們現在都是這樣認為的,書是有版權的,雜志社與作者是沒有必要簽訂版權協議的。
楊新嵐(《當代》編輯部主任):我們的稿費本來也不高,給其他刊物或者數字出版平臺轉載再給作者一份稿費,對作者合適。原來,其他的媒體轉載了我們的文章,給作者六成,給雜志社四成。后來我們幾乎就是純粹推薦,不收一分錢,也是害怕落下不好的名聲。我們在刊物里面有聲明,凡是在刊物投稿的,就視同為許可給刊社紙介和電子發行的權利,我不知道是否有效。我們說的是電子出版和整體擁有權利,每一個單篇的我們沒有權利,我們只是整體地擁有《當代》的紙媒和電子出版的整體權利。
新聞出版總署、國家版權局觀點
閻曉宏(新聞出版總署副署長、國家版權局副局長):目前來看,一個雜志社不能集約版權,可以通過期刊協會,或者是通過什么組織,把這些能夠集約的版權整合起來。前提是,效率一定要非常高,成本一定要非常低。需要創業精神。
王自強(新聞出版總署法規司司長):關于刊社在刊物上聲明“向本刊投稿就視同將網絡傳播權一并授予”的問題,我認為約定這個權利,從道理上講,是可以的。但是合同有三性:長期性、顯著性和可比性,如果做不到長期、顯著和合理,可能有失公平。
熱議三:對于存量內容歷史過刊,鑒于一一獲得作者授權的不可操作性,新法能否賦予刊社對存量資源完整使用的資格
數字期刊內容企業代表觀點
周曉源(重慶維普資訊有限公司法務主管):《著作權法》修改的過程中,都沒有涉及數據庫這一塊。作者的權利如何獲得,能不能通過法律規定或者是一些什么樣的方式,能夠明確期刊獲得傳播。期刊是一個匯編作品,應該有一定的傳播權利。我們和期刊簽約后,是二次傳播。作為數據庫行業來說,數據庫的模式,像下載分成會好一些。
夏曉岑(龍源期刊網產品總監):在民法中存在善意第三人的概念和實際。那么對于數字內容運營商而言,尤其是數字期刊平臺商,只能依據合同、期刊出版許可證、版權聲明等來認定期刊社享有完整的信息網絡傳播權,而無法一一核查每一篇文章的權屬。其獲得權屬已經盡到了合理的審查義務,是善意取得使用。因此對于其責任的認定和免責應該予以充分考慮,建議在《著作權法(修改草案》中體現這一立法精神。關于歷史內容作品的授權獲得和傳播,海量的歷史內容作品,尤其是期刊,再尋求作者以獲得完整授權,實際操作是相對困難的,建議在相關條例或規章中予以體現。
王勝海(萬方數據總工程師、資源總監):修法要兼顧多方利益平衡。現在的出版形態是這樣一個格局,一個是作者、一個是編審相關的部門,像期刊社,一個是期刊內容聚合平臺、圖書館,是一個多方存在的鏈條,才實現了從內容到用戶傳遞的過程。這樣的一個過程,實際上既有利益的共贏,也有利益的矛盾,《著作權法》的修改應該立足于保護作者的權益,但是,需要這么多環節才能實現信息內容傳播。其他環節如何去照顧到?如何去提高各個環節的積極性?也是應該充分考慮的事情。兼顧多方,在《著作權法(修改草案)》里面,確實不是很清楚。只有我們多方的積極性有了之后,才可能真正地追求長遠的共贏,而不是在著作權上面糾結不清。
新聞出版總署、國家版權局及知識產權專家觀點
張今(中國政法大學教授、知識產權專家): 我們面臨的問題,就是過刊,我們不能要求使用方現在跟作者簽定合同。如果二次使用,不管以什么方式使用,期刊社肯定是沒有權利。總的思路就是期刊社要有一種積極主動的態度,只要有跟電子出版和數字傳輸業務聯系的,要把這部分的工作提前做好。比如,在一定的時間內,不停地把公告發出來,如果作者沒有明確表示反對你二次使用的,我們再去使用,法律風險就減少了很多。即使仍然有個別的人,會通過律師,對過往的期刊二次使用提出質疑的時候,我們已經處于一個善意的地位。這個在法律上,我覺得就是一個默認許可。如果作者出現了,不讓我使用我就不使用,需要報酬,報酬在那兒放著呢。要解決授權難,又要使用,在沒有變成法律的時候,我們可以做的事情就是通過公告的形式來做。
王自強(新聞出版總署法規司司長):法律是反映社會關系的,同樣法律是一種妥協的產物。這里面一定是有不同利益主體進行博弈,再提出不同的意見。而且這個平衡不是說你這幾個寫草案的人,是這個社會達成了一個基本的共識,這樣才能形成。再好的制度,社會不接受,你就必須要接受這種現實。你不能因為好的主觀愿望,替代社會的客觀要求。
熱議四:關于互聯網、移動互聯網環境下的稿酬標準和計酬方式
數字期刊內容企業、期刊社代表觀點
湯潮(龍源期刊網總裁):互聯網和移動互聯網是新業態,讀者只有在實際閱讀時才發生購買行為,那么是否以點擊購買作為計酬方式或者其他方式,建議以規章制度的形式界定,區別于傳統計酬方式。同時,互聯網的銷售價格是應該低于傳統紙質價格的,中國新聞出版研究院2012年國民閱讀行為調查的結果顯示,讀者可接受的電子書的平均價格為3.5元/本,顯著低于傳統紙質書的定價。因此,互聯網、移動互聯網下的稿酬標準也應該要和傳統的稿酬標準有區別,結合計酬方式予以統一設計。
蔡燕(《意林》主編):《意林》最新出了一個《意林》手機報,這個稿酬怎么給?國家還沒有這方面的規定。
知識產權專家觀點
李明德(中國社會科學院法學研究中心研究員):作者寫一篇文章發表了,就給幾十塊錢的稿費,這是不公平的。如果說你把我的版權買過去,遠遠不是千字八十、一百。有一些知名作家可能需要千字上萬元,就是上萬元人家都不一定給你。所以出版單位就解決能力范圍之內的事兒就行了,不要老想著解決后面的問題,后面的問題讓作者自己去解決。
熱議五:關于網絡轉載報刊內容的問題以及對著作權限制的問題
數字期刊內容企業代表觀點
湯潮(龍源期刊網總裁):2002-2006年,期刊,網絡可以轉載報刊的內容,但《著作權法(修改草案)》里面沒有提及,之所以取消是因為這樣執行期間剝奪了作者的利益。紙質出版物的問題是無法追蹤,但數字化以后這個問題可以解決,可以允許有資質的付費網站和刊社這樣做,要按照實際銷售量給作者利益。總署可以規定一個比例,比如30%。2006年以前的期刊內容也可以這樣做。
張玉霞(同方知網北京技術有限公司法律顧問):作為數字出版行業的從業人員,首先要非常清楚地掌握《著作權法》,這是一個根本的問題。法律規定是非常清楚的,從使用、授權、稿酬等,但是如果不了解就可能會發生侵權的情況。目前的困難是實際操作上的,尤其是對于較早出版的作品的授權來說,我們都是委托期刊社報社來獲得作者的授權。在2002-2006年那段時間網絡使用可以不經過授權,需要支付報酬,但現在無此規定,對于以前作品的使用如果期刊社沒有取得作者授權就會存在著一定的法律風險。另外《著作權法(修改草案)》中有關著作權集體管理的問題,盡管這樣的規定對于我們是有利的,但是可能會存在一些問題,一個是私權利這樣法定管理是否妥當,是否能夠得到作者的認同,還有作者的權利如果轉讓給了出版者,這時候如何管理。總之,在修改法律時還是要慎重。
新聞出版總署、國家版權局及知識產權專家觀點
閻曉宏(新聞出版總署副署長、國家版權局副局長):網絡現在為什么不能轉載報刊呢?因為現在時機不成熟,從發展的方向來講,未必不是一種比較理性的選擇。現在要把作者權利都限制掉,那就麻煩了。網絡真的要實行法律許可,第一報酬要非常公平,如果達不到這個前提,我認為是不行的。
王自強(新聞出版總署法規司司長):這次修法的過程中,究竟網絡能不能轉載報刊,這是大家爭議的問題。這次之所以沒有提出來,因為涉及傳統報刊和網絡之間的利益問題。在這個問題上,從某種意義上來講,對法律許可是限制的。網絡轉載要支付報酬,但是絕大多數沒有支付報酬,而且沒有承擔任何的法律責任。這樣就不是對作者權利的限制,而是對作者權利的剝奪。明明知道法律許可對作者的利益造成了實質的傷害,因此在這個方面,我們是慎重的。
張平(北京大學法學院教授、北京大學網絡法律中心主任):中國國家數字圖書館工程開始組建的時候,想要做的事情就是全部圖書都要數字化。我卻說國家投入巨資,把技術的平臺建好了,是不能開通這個數字圖書館的,原因是沒有解決好授權的問題,必須拿出國家預先投資里面相當部分的錢去買版權。
當你拿出了這些錢去買版權,也不能買到窮盡,也不能把所有的問題都解決。只能是分成不同的步驟,你能夠找到作者的,盡可能地去找一批授權,特別是名人的作品,他們版權意識非常高,你要尊重這些人的作品。這就跟經濟學80/20的法則是一樣的,把名人的版權問題解決了,你的風險就少了一多半,其他的做一個聲明。這是一個國家數字圖書館的聲明:“如果我的圖書館里面,沒有充分注意到你的作品版權,而你不希望給你上網這個作品,你給我講,我就給你刪除,或者是說你告訴我你有什么條件。”這樣的聲明,有一個什么作用呢?在事后的法律糾紛當中,能證明你是善意的 。誰也不能肯定說有了這個聲明,日后就沒有糾紛和版權侵權。情況復雜,當然也不排除惡意訴訟。
面對這些人怎么辦?這就是你的風險。作為公益圖書館,法院對你的情節處理會稍微輕一點。如果是商業圖書館,就看你能不能承擔這樣的一種風險,如果賺來的錢比你賠的錢還要多,完全可以做。
最近國際上有一定的氛圍,提出了很多關于著作權限制的條款。像俄羅斯就有這樣的想法,希望中俄聯合起來,還是有一定的力量。俄羅斯主要的想法是想快速發展網絡產業,以及加大對公共利益的傳播。從傳播的角度來看,美國、歐洲也有這種聲音,他們也是希望把著作權限制一下。但是關鍵問題有一個,我國要做大文化創意產業。做大文化創意產業就要抓住版權,如果版權放松了,你想做大都做不大。你看看美國的迪士尼、好萊塢和出版業,之所以那么強大,之所以可以產生出《阿凡達》和《泰坦尼克》,就是因為版權做得好。如果未來想要版權貿易的貢獻提升,一定要加強版權保護。這是兩難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