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段時間,茅臺葡萄酒已經不能用“躺著也中槍”來形容了。一邊是產品外包裝設計涉嫌抄襲,一邊是與經銷商的一場官司,將葡萄酒的暴利赫然公示于眾:據了解,茅臺“盛世佳釀92小產區解百納單支精品”出廠價為每瓶38元,而市場建議零售價為1688元,茅臺葡萄酒暴利程度竟遠超白酒兄弟。而經銷資格,自然也成了香餑餑。
茅臺葡萄酒的這一回更像是禍不單行的悲催角色。然而,這一場官司不單引發了業界地震,更是使得茅臺葡萄酒一夜之間從“高帥富”跌入“矮丑窮”的尷尬境地。而更尷尬的非消費者莫屬了。你說這建議零售價1668元的葡萄酒,好歹也該有過上百的底子吧。這38元的出廠價,無疑在赤裸裸地挑戰了公眾對于葡萄酒暴利認知的底線。
早在前段時間,對于葡萄酒之亂象,便曾有過一股口誅筆伐的熱潮,使得進口葡萄酒行業面臨著一場前所未有的危機,媒體一窩蜂地曝光行業亂象。“暴利”、“拉菲90%都是假貨”、“大部分進口葡萄酒國內灌裝”等,讓公眾對葡萄酒之亂象有了深刻的認識。而這一回,因為一場官司,茅臺葡萄酒苦心經營的“高帥富”形象,突然露出了底褲,驚煞眾人。
看到這一出,想必不少人要對此笑而不語,甚至還有一種看笑話的成分,畢竟如茅臺白酒一樣,似乎都已經形成了一種共識,那就是買酒的和喝酒的都不是同一個人,所謂買酒的不喝,喝酒的不用買,這大家都懂的。只是,盡管如此,此一出依然還是刺痛了消費者的神經。
回想一下,不知從何時起,我們漸漸淪為了“只買貴的不買對的”的奴隸。在消費者的意識里,他們無比天真地以為,貴的東西必然差不到那里去。然而,這1688元的“高帥富”,被打回原型之后,居然是38元的“矮丑窮”,這無疑都戳到了人們心靈深處的某一根神經。
當我們在對洋葡萄酒們那些或“層層加價”身價至少漲四倍,或“傍大牌”散裝酒賣出高價錢,或“舊瓶裝新酒”真假都難辨的種種愚弄國人的惡劣行徑嗤之以鼻的時候,一出官司卻將我們拉回更慘不忍睹的現實。而另外一種可悲的現實則會是,類似茅臺葡萄酒這種潛伏的“矮丑窮”,必然不會是最后一個。
央行下調準備金是一場及時雨嗎? 朱大鳴
央行自2012年5月18日起下調存款類金融機構人民幣存款準備金率0.5個百分點。這是今年第二次下調存準率。也就是說,此次調整后,中國大型金融機構和中小金融機構將分別執行20%和16.5%的存款準備金率。按著存款余額84萬億元人民幣來說,這次降準將釋放4000多億的流動性。周小川此前認為下調存準率無關貨幣政策松緊,我們不明白,下調準備金為何無關貨幣政策松緊,市場只看行為,不看表面,明明是在釋放流動性,如果非要“名不副實”,相反會造成很大的混亂。
這次央行下調準備金,是在各國央行大多都在釋放流動性背景下實施的。美國國會議員Ron Paul稱各國央行行長“已經在智力上破產”,他認為,“無限量的印鈔不會帶來無限的繁榮”,“美聯儲對此次危機的回應表明,它認為當前危機是流動性問題。實際上,它是貨幣和信貸不適當定價導致的投資配置不當的問題,正是美聯儲的通脹性措施扭曲了定價”。為什么會這樣,我們認為,所謂在智力上破產,即是現在央行行長們除了印鈔之外,已經沒有任何解決經濟的辦法了,但是,印鈔無疑是飲鴆止渴,將問題向后推延。現在伯南克已經不敢再盲目借助“量化寬松”貨幣政策打開美元印鈔機了。過去我們一直明確指出,中國物價、房價主要是貨幣超發所致,也得到不少人批判,如今,這種觀點慢慢得到了承認。
就國內而言,事實上,此前統計局公布的CPI數據就有了這種端倪,2012年4月份,全國居民消費價格總水平同比上漲3.4%,全國居民消費價格總水平環比下降0.1%。很多人會說,我們沒有感受到物價下降,以至于人們總是對這個數據產生很大懷疑,尤其是白菜價都超過豬肉了,更是對這個數據是一個最大的諷刺。然而,CPI數據無論真實性如何,但有一點卻是風向標,即在一定背景下,CPI下降即為降準或降息做了鋪墊,與此相反,CPI上升可能會帶來貨幣政策的收緊。無論如何,這次央行降準,直接反應的是市場流動性比較緊張。CPI稍微下降一點,就開始急吼吼的動貨幣政策了。
房地產資金缺乏早已經是眾所周知的事情了,要不然高利貸也不會那么瘋狂,而股權投資基金也不會允諾25%那么多的回報,至于開發商跳樓、跑路,除了一些項目做得太差太爛外,更主要的因素就是缺錢。用高利貸的錢等于飲鴆止渴,很多開發商還想象2008那樣扛一年,就能將成本轉移到購房者身上了,從2010年開始的宏觀調控,至今雖然有些松動,但是,總體上來說,依然固若金湯。無論從中央決心層面,還是考慮到黨的換屆,總體政策難言改變,明年又是政府換屆,因此,除非國內外情勢發生巨大轉換,直到2013年調控政策可能還會繼續。但是,一些宏觀政策切換將會持續,比如說貨幣政策,還會持續松動,甚至都有可能降息。
流動性緊張并不一定是整體緊張,更多的體現是結構性緊張。存量流動性早已經是天量,否則,物價和房價不會這么高,民間資金不會那么暗流涌動。但是,這些存量流動性的天量貨幣,結構非常畸形,主要不是基于市場分配,而是基于身份和權力在支配。如此,天量鈔票掠奪了實體經濟和民間儲蓄,將整個中國經濟逼上了兩難的結局。如果信貸結構不改變,實體經濟很難有起色,房地產市場永遠不可能健康發展,而且永遠充當替罪羊,股市永遠都是取款機,中小企業融資難也難以得到解決。
總而言之,我們認為,貨幣政策和信貸政策必須要名副其實,而且流動性釋放結構要合理,這次下調準備金,并沒有傳遞明顯的信號,或許,這次下調準備金只是兩難中不得已的折中辦法。
經濟的出路在哪里? 陶冬
中國經濟大約每隔十年,會有一次體制上的演遞,一次結構性改革,令經濟破繭而出。筆者認為,經濟又快接近臨界點了。
20世紀80年代初,文革之后的經濟百廢待興,農村改革、鄉鎮企業熱都為停滯的經濟注入了活力,譜寫出第一輪改革開放。90年代初,價格改革失敗帶來惡性通貨膨脹,增長裹足不前,小平南巡,建立經濟特區,經濟出現市場化熱潮。本世紀初,外遇亞洲金融危機,內有通縮、失業難題,朱鉻基內閣毅然加入WTO,并啟動銀行改革、住房改革,南此再續高速增長的十年。
每次經濟到了舉步維艱的時候,都是靠政府痛下決心、通過推動結構性調整,對外開放、對內市場化而度過難關的。每一次政策措施均不相同,不過思路是一致的:取消政策掣肘、民進國退、經濟活性化。中國經濟在三十年內躍居世界第二大經濟體,成為世界工廠,并成為全球最重要的消費市場,有許多原因,不過最重要、最關鍵的是生產力的提高。生產力既包括每位從業員效率上的改善,更包括通過體制變革所帶來的機制上、市場上、經營模式上效率的提升。
然而,上一輪體制轉變所帶來的生產力的提高,已被消耗得七七八八,壟斷窒息住民間的投資興趣,增長的動力開始感到力有不逮。
在過去十年,中國經濟由出口、房地產與基礎建設三駕馬車拉動,就業與財富的創造,基本上都是從中而來。
然而出口引擎已在逐步熄火。金融危機之后歐美面臨長期、痛苦的去杠桿、減消費、砍開支的過程,全球需求轉弱。出口企業成本,卻隨著漲工資、匯率升值而急速上揚,FDI逐漸退出應是大勢所趨。
房地產市場可能面臨一個大的(也許需要若干年的)調整。對于住房,中國從來不缺需求,缺的是有效需求,缺的是一般市民買得起的房子。中國房價與國際標竿之間的距離巨大,只是短期被流動性和地方政府撐住了。無論房價跌不跌,前幾年那種紅火年代相信已經成為過去,房地產對經濟的拉動作用自然減弱。
基礎設施領域,中國還有許多建設需要進行,但是基建主力的地方政府的財政已經元氣大傷了。賣地收入銳減、債務負擔沉重,地方的建設能力已今非昔比了。
中國經濟的出路在哪里?明眼人都知道,出路在消費、內需。但是“刺激消費”、“內需主導”已經講了幾年,政策宣示也不少,效果卻不理想。
在刺激消費上,北京走的是政府主導的路。金融海嘯時,政府推出汽車補貼、家電補貼。經濟好一些了,又搞消費宣傳、促銷。南于低端工人收入有限,各省市紛紛不斷調高最低工資,一時間漲工資成了官場上的時髦。
消費、內需,的確是中國經濟走出當前“增長難”的主要途徑,也是下一輪經濟加速的動力來源,更是經濟轉型之關鍵。然而,消費不是靠政策補貼出來的,也不是靠人為漲工資漲出來的。筆者認為,經濟的崛起,收入的上升,追根究底靠生產力的提高,由此激活經濟,增強競爭力,改善收入。
筆者相信,又到了自上而下的結構性改革、謀求經濟演變的時候了。靠貨幣擴張、財政補貼,可以維持一定的增長勢頭、就業機會,但是無法提高競爭力,也無法打造一個可持續的增長平臺。刺激措施使用過度,對經濟的長期傷害只會更大,欲速則不達。
中國經濟今天需要的是,打破銀行壟斷,打破國企壟斷,削減企業稅負,降低民營資本在重要行業的準入門坎,利率市場化,匯率市場化。只有在體制上有所突破,生產力才可能上到新的臺階,就業與收入才可能有可持續的增加,經濟才可能有新的繁榮。
鐵道部不能靠取消債務獲得新生 葉檀
鐵道部只有兩條路可走:第一,走體制改革之路獲得新生,第二,通過剝離壞賬獲得茍延殘喘之機。
靠鐵道部自己的力量,無法解決債務危機。
鐵道部負債已經較高,未來還會更高。自2008年大規模興建高鐵以來,鐵道部負債率連連攀升,2010年末為57.44%,到2011年年底突破60%。鐵道部利潤下降,無法為龐大的債務還本付息。全國銀行間同業拆借中心旗下中國貨幣網披露《鐵道部2012年一季度匯總財務報表審計報告》顯示,今年一季度,鐵道部利潤總額為100.78億元,扣除156.07億元稅后建設基金和14.50億元所得稅后,其稅后利潤轉為負值,虧損69.79億元,高于去年一季度的負37.6244億元的利潤總額。不僅如此,鐵道部的現金流量堪憂,可能成為引爆債務危機的直接導火索。截至去年年底,鐵道部手握現金2001.46億元,而到了今年一季度末,現金減少231.18億元,僅余1770.28億元。《報告》還顯示,今年一季度,鐵道部僅還本付息就用了284.30億元。如果沒有新的資金注入,鐵路建設將出現全面停擺現象。
面對高負債危局,最簡單的解決辦法無非是減債,通過債務重組或者展期的方法使鐵道部獲得喘息之機,最干凈的辦法是免除債務、銀行核銷壞帳,最后通過負利率的辦法是全體國民買單,一了百了。事實上,鐵道部專家王夢恕已經提出了類似建議:“資金已經投入鐵路建設,成為基本公共設施。這個錢應該可以不用還的。”他認為,只有將這筆債務抹掉,才能讓鐵路發展輕裝上陣。
即便免除了鐵道部2.43萬億元的債務總額,以鐵道部目前的經營與管理方式,繼續投資建鐵路,誰能保證5年之后不會新增5萬億元債務,誰能保證內控機制可以得到改良,誰能保證在招標過程中不出現天價洗臉盆?相反,這次如果給鐵道部減免債務,鐵道部內部的道德風險更難控制,反正虧損有人買單,誰不愿意大手大腳花錢?因此,對于鐵道部來說,減免債務獲得喘息之機,相當于頭痛醫頭,把鐵道部推向不改革、低效率甚至貪腐的深淵。
正確的道路是走體制改革之路,中國社會進程面臨的各種難題都是在改革的過程中得到化解。鐵路體制改革已現端倪,目前需要制訂具體的落實方案。
今年3月18日,國務院批轉國家發改委《關于2012年深化經濟體制改革重點工作意見》,明確提出按照政企分開、政資分開的要求,研究制定鐵路體制改革方案;并鼓勵民間資本進入鐵路等領域。
目前,解決資金問題的要害是解決體制困境。
中國已經有了第一條民資的貨運線路廣匯線,在短途資源區內的貨運線路方面完全可以參照廣匯線的方式,讓民資出資、建設、經營,鐵道部抓住調度保證線路正常運營即可。在市場經濟發達地區的鐵路建設,允許民資介入,建立統一、高效而透明的股東管理體制,各方股東權利平等,風險共享、收益共擔。在江浙等較為發達的地區,可以考慮建立合資公司的形式,讓民資真正的享有作為股東的管理權與分紅權,而絕不僅僅是讓鐵道部下屬公司眼睛盯著民資的錢包,手里掌握著管理的權力,民資不傻,絕不會介入形似公司實則官辦的非驢非馬機構。考慮到鐵路建設的特殊性與公益性,引入獨立的審計機構,由鐵道部門事先將線路安排到整體鐵路網之中,至關重要。如此一來,鐵路網絡調度、鐵路建設資金均可得到妥善解決,招標過程中的腐敗可以化解,更重要的是,推進了社會體制的變革。
鐵道部門改革雷聲大雨點小,緣于鐵道部一家獨大的傳統、對民資動機的質疑以及對合資公司效率的懷疑,擔心民資介入影響全國鐵路一盤棋的大局,影響資金整體調配。相對完善的公司內部治理結構、彼此有有效監督才是良方,否則,人為設置過多層級、拓展尋租空間,低效與貪腐就難以避免。
此時,我們應該重溫中國的船運大王盧作孚的歷史,既有良知、又有效率更有管理才能,這樣的民資理應獲得信任并加以重用。
中式卷煙參評科技進步獎因何而設? 唐鈞
“備受關注的中式卷煙參評國家科技獎一事近日有了結果”。因為“煙草項目參評國家科技獎有違科學道德倫理”的價值判斷在社會公眾中有廣泛的共識,加之秦伯益、鐘南山等30位院士聯名寫信反對該項目參評。近日,科技部門戶網站發布“說明”稱:“中式卷煙項目的推薦部門已提m不繼續參加評審的申請”。自此,“這一飽受爭議的項目正式退出2012年度國家科技獎的參評”終于成為既定的事實。
毫無疑問,“中式卷煙項目”的“退堂鼓”因公眾輿論的“倒逼”而被擊響,應該說是中國社會的一個進步。是否可以認為:“國家科技獎”終于擺脫了以往單純以經濟效益、以GDP來衡量是否“進步”的評判尺度,而使“人文關懷”和“科學倫理”成為這一國家設立的重要獎項必要的先決條件。
當然,仍有遺憾的是,以上的說法只是一個客觀的結果。科技部給出的“退出”理由則是:“推薦部門對此高度重視,鑒于該項目的異議情況較為復雜,提出了不繼續參加評審的申請。”
此次退出的參評項目名曰“中式卷煙特征理論體系構建及應用”,琢磨一下,估計是要用現代科技的方法,創造的一個卷煙的“中國模式”,還有與之相關的一整套概念體系,其中可能還會涉及“無害吸煙”乃至“健康吸煙”,但目標應該是抓住“標準”,從而占領更大的市場。
當中國社會擺脫了物質匱乏,走進一個以“消費”為標志的時代時,因為消費主義的盛行,國人已經不再單純為“基本需要”而消費,而更被一種稱為“時尚”的概念牽著鼻子走,這也許是卷煙“中國模式”的“前瞻”所在。另一方面,在中文語境中,“科學”一詞一直有一種更高的意境,即已經超越其“實證的”本意,而被賦予了“正確的”、“符合客觀規律的”甚至“真理的”含義。
別忘了,一講到“科學”,其進步性幾乎就是毋庸置疑的。當卷煙披上“科技進步”的外衣時,其“合法性”也就順理成章了。因此,綜上所述,可以預測,若應用起來,在目前有3億多煙民的中國,其經濟效益肯定是巨大的。
現代社會是一個風險社會,這已成為當今世界的一個普遍共識。也許,目前對“中式卷煙項目”仍然含糊其辭的“國家科技獎”的組織者們應該看看德國社會學家貝克的《風險社會》,書中寫道:“在古典工業社會中,財富生產的‘邏輯’統治著風險生產的‘邏輯’,而在風險社會中,這種關系就顛到了過來。在對現代化進程的反思之中,生產力喪失了其清白無辜。從技術一經濟‘進步’的力量中增加的財富,日益為風險生產的陰影所籠罩。”
當人類社會因“文藝復興”而從中世紀的黑暗和愚昧中解放出來時,一對金童玉女——代表著“以人為本”的“人性關懷”和代表著“物質追求”的“科學技術”向我們姍姍走來。在物質匱乏的年代,“物質追求”無可置疑地成為人類的首選,并成為社會進步的標志,科學技術也因之而發揚光大。
但是,人類物質欲望的無限膨脹,使對物質無限度的追求終于走過了頭,而此時的技術一經濟的進步,既有可能帶給我們更多更豐盛的財富,但又有可能正在為毀滅人類暗中積聚風險。要破解這種對人類社會來說前途未卜的險境,就必須要讓“人文關懷”和“科學技術”結合到一起,為我們創造一個理性而又溫馨的全新的世界。
“社會撫養費”撫養了誰 王學進
由體育明星田亮夫婦在港生“二胎”將遭到經濟處罰一案再次引出“社會撫養費”的話題。據學者楊支柱估算,根據9省市超生罰款的平均數,全國31個省市每年征收的超生罰款可高達279億元。其中大城市將該收入上繳財政,而地方則分配混亂,部分罰款去向成謎。
何謂“社會撫養費”?國務院世紀初頒布的《社會撫養費征收管理辦法》這樣解釋,“對不符合法定條件生育子女的公民征收的費用”,目的就是“調節自然資源的利用和保護環境,適當補償政府的社會事業公共投入”。這一說法較之此前的“超生罰款”顯得文明多了,表面上體現了對公民生育權利的尊重。
但實際執行情況又如何呢?完全小是那么回事。且不說此說基于的人口負擔論是否站得住腳。學者易富賢對《投資者報》表示,“實際上絕大多數人的一生中所創造的價值總是大于他的消費!”就算超生增加了自然和社會負擔,超生者必須承擔三五萬甚至更多的“社會撫養費”,那按理說,這筆錢應該用在社會撫養上,譬如拿來補貼改善環境和增加文教衛生設施等上面。
但有什么證據表明,每年收去的兩三百億的“社會撫養費”有部分用在了保護環境和改善文教衛生設施上了?至少應該滿足一點:超生者交了“社會撫養費”后,其子女總該享受求學和醫保待遇了吧?不然。江西人侯先生2004年二胎生一女孩,在當地已交了8000元“社會撫養費”,但他本人從上世紀90年代分配工作至佛山,戶籍也一直在這兒,但其女兒卻不能人讀佛山學校,除非再教6萬元。再說山東泰安的張振先生,2010年二胎生一男孩,在交了5.5萬元的“社會撫養費”后,仍然沒法讓孩子人醫保,除非自己做絕育手術。(2011年5月30日《法治周末》)由此可見,所謂“社會撫養費”名不副實。
那么,“社會撫養費”到底“撫養”了誰呢?2009年,有網友公布了一個鎮計生服務站的“社會撫養費”支出分配:在共計191萬元的社會撫養費支出中,有44%列為“其他支出”;21%用于職工的工資;11.5%上繳鎮政府。而用于獨生子女獎勵的只有0.42%,合計8130元;手術服務費也不足4800元,約占總支出的0.25%。近兩百萬元的社會撫養費支出,僅有不到5000元用在了理當屬于支出大項的計生手術服務費上,其余均被購車、吃喝、名目繁多的各種獎金、補貼和業務外開支占
中國醫改為何墻里開花墻外香? 陳秋霖
權威醫學雜志《柳葉刀》上月刊發了一期中國專刊,對中國醫改3年進展和初步成效進行了分析和評價,加上2011年10月至12月,摩根銀行、世界衛生組織、美國國際戰略研究中心相繼發布關于中國醫改進展評估的報告,表明中國醫改確實產生了全球影響。
總體而言,國際學術界、政策界,都對中國醫改的進展和階段性成果給予了很高的評價。對于3年醫改的成效,國內倒存在一些不同的觀點,有的甚至認為3年醫改不成功,回到了起點。結合最近發生多起醫生遭受傷害、藥企被爆使用“毒膠囊”,以及有的地方醫院不收醫保病人等新聞,人們質疑醫改的成效,也理所當然了。
于是,我們不禁要問:為什么中國醫改墻內開花墻外香?
先說說為什么墻外那么香?正如筆者在上一篇文章(FT中文網3月12日:《中國醫改要避免“輪回”》)中所說,中國醫改最受國際肯定的是其確定的改革方向。《柳葉刀》的專刊中,有兩篇文章是對中國醫改的總體評價,文章通過對改革重點任務進行評估,也指出中國醫改正沿著正確的方向前進。這和其他幾個機構的評估結論相吻合。確定改革方向對醫改的重要意義,筆者已經在上述文章中闡述。本文談談為什么中國的醫改方向會得到廣泛的國際肯定。
中國本輪醫改在方向上最大的調整是改革目標向健康回歸,將健康作為醫療衛生體制改革、醫療衛生體系重構的最終目標。正是基于這樣的定位,才引出了公共醫療衛生公益性和政府主導、政府和市場相結合的改革基調,才制定了當前更強調公平、向農村和基層傾斜的改革策略。用。(出處同上)所以說,“社會撫養費”撫養了計生委、撫養了鄉鎮財政甚至撫養了某些村官,此言不差。
“社會撫養費”既名不正言不順,在執行中又存在太多的漏洞,是否該取消?在去年兩會上,全國政協委員王名、劉大鈞在經過調研和征求多位人口專家意見的基礎上,聯名提出《關于停止征收“社會撫養費”的建議案》,得到了網友的大力支持。此次楊支柱、易富賢等著名學者分別從學理上和自己的親身遭遇中論述了該項收費的不合理性,筆者深有同感。當然,停止征收“社會撫養費”事關計劃生育國策,牽一發而動全身,是存是留,或者對征收方案進行改革,應該廣泛聽取社會各界和人民群眾的意見建議,然后再由國務院作出決定。總之,維持現狀肯定是不行的了。
如果說“公益性”、“政府主導”這些常見于文件和媒體的名詞不夠具體,還沒有得到廣泛共識,那么政府重視在醫療衛生領域的責任,在醫療籌資保障、公共衛生服務、藥品流通使用和基層衛生服務體系等方面都開展了配套工作,是有目共睹的。至少政府醫療衛生投入的增加,是不爭的事實。雖然我國公共財政支出中衛生支出的比重遠低于國際平均水平,甚至低于低收入國家平均水平(10%左右),但新醫改以來,這一比重逐漸提高,從2008年的0.4%,提高到2011年5.8%。中央財政支出中衛生支出的比重也逐步提高,2011年達到3.1%。雖然這一比例和國際比較也仍然很低,但是畢竟2006年之前只有0.2%左右,我們能看到進步!
《柳葉刀》的文章說政府的責任得到強化,我想“重視”更準確。同時,“保基本”、“強基層”被作為改革的重點,資源向長期被忽視的農村、基層傾斜,農村、貧困地區以及弱勢群體得到優先保障,基層醫療衛生服務體系得到重構和改善。《柳葉刀》文章發現,3年醫改以來,醫療衛生服務的可及性和公平性發生了可喜的變化,為實現到2020年人人享有基本醫療衛生服務的改革目標奠定了基礎。
這樣的改革方向定位,正是國際醫療衛生制度發展的趨勢,是世界衛生組織等國際機構近年來對各國醫療衛生改革的期待。粗略的分一下,現代醫療衛生制度的發展經歷了三個思潮。第一個思潮是二戰以后將覆蓋全民的醫療衛生服務和保障作為國家福利。作為資本主義市場經濟的一種自我調整,二戰后歐洲國家紛紛建立起國家福利體系。這一思潮到1960年前后達到一個新的高潮,成為當時社會運動的一個分支。加拿大建立了全民醫療保險體系,美國建立了針對老人和窮人的聯邦醫療保險和窮人醫療救助制度。這個思潮一直延續到1970年之后,1978年《阿拉木圖宣言》提出了人人享有衛生保健的目標。但這條路還很漫長。
進入20世紀80年代,受激進主義和新自由主義經濟政策的影響,全球醫改也進入第二個思潮,競爭成為改革的主旋律,商業化、契約化、分權化、私有化等市場化改革策略在各國得到不同程度、不同范圍的實踐。作為對新凱斯主義和國家福利制度的一個反思和調整,這些政策有利于提高醫療衛生體系的效率,尤其是醫療衛生機構的微觀運行效率。但矯枉過正,很多政府卸去了在醫療衛生領域本應承擔的責任。這些市場化的改革,卻沒有提高很多國家醫療衛生體系的宏觀效率——以較低的投入獲得更大的健康產出,甚至離這一根本目標更遠了。
之后,全球醫改進入了第三次浪潮。從2000年世界衛生報告對全球醫療衛生體系的績效進行排名開始,之后的世界衛生報告主題又開始回到阿拉木圖宣言的理想,強調人人享有、全民覆蓋,強調初級衛生保健,強調政府在醫療衛生領域的責任。
中國醫改正朝著這些方向努力,無疑是最佳的觀察案例之一,甚至可以去掉“之一”。不僅因為中國是人口最多的發展中國家,是一個轉型中的大國,中國的改革經驗和教訓可鑒其他國家,還因為中國在健康和醫療衛生方面的國際形象,發生天翻地覆的轉變。因此《柳葉刀》這期專刊還配發了《從中國的衛生體系中可以學到什么》的主編按語;1978年的阿拉木圖會議上,中國作為探索人人享有衛生保健的典范,被推為榜樣;而30年后,在2008年的《世界衛生報告》中,中國卻已然是一個突出的負面典型,一個“壞孩子”。從政府提供服務模式到明顯的利益驅動提供服務模式,中國的醫療衛生體制經歷了兩個截然相反的發展階段。國際上期待,從2009年啟幕的中國醫改,可以找到一條更合理的政府和市場相結合的中國醫改道路。我們同樣期待!
你和你的城市,最近比較煩嗎? 王傳濤
近日,北京大學公布全國28個大中城市“煩惱指數”。數據顯示,28個主要城市向領平均“平衡指數”為48.22,普遍“比較煩”。其中,寧波最幸福,平衡指數為51.11;武漢最煩,平衡指數僅為46.69。北京、廣州分別排在第20、21位,不算特別煩。
煩惱指數,貌似是個有些無厘頭味道的學術用語。但是,實際上它卻與我們每個人、每個城市息息相關。北京大學公布全國大中城市的煩惱指數,能夠反映生活我國各城市白領階層的普遍存在的心情狀態,是關注市民生活質量、關注民生的接地氣的學術研究。具體到我們每個人,生活之中想必也有不可缺少的煩惱。那么,你和你的城市,最近比較煩嗎?
歌曲《最近比較煩》里唱到,“最近比較煩比較煩比較煩,總覺得鈔票一天比一天難賺;我看那前方怎么也看不到岸;陌生的城市何處有我的期盼;我夢見和飯島愛一起晚餐……”在城市中生活,房價油價及其他物價持續走高,卡奴、孩奴、車奴眾奴加身,生活壓力一天比一天大;加上無法擺脫的城市病以及如影隨行的工作壓力,生活在城市之中的市民,能夠做到超然于世外、心如止水者,能有幾人?
關注城市的煩惱指數,其實是在關注民生福祉。現代社會被譽為科學社會、信息社會、文明社會。可是,又是風險利:會、煩惱社會。數據顯示,全世界有15億多人被精神或行動失調所困擾,其中3/4的人生活在發展中國家;日前全世界有4億人患焦慮癥,3.4億人患心情抑郁癥,2.5億人苦于人格障礙。對于國人而言,還有一個另外的稱號一“最著急的地球人”。曾有周刊報道,國人在工作、學習、排隊乃至于上廁所時,都有不同程度的煩躁癥。作家李承鵬曾說,“這是一個連撒尿都需要掐秒的時代。”
國人煩躁,客觀來說,很大原因應當歸結為我們還沒有學會自我解壓。給我的感覺是,我們還沒有學會在小城市中生活,沒有適應小城市的生活節奏,我們所在的城市已經成為國際大都市了。城市的建設,社會的發展,遠遠拋棄并忽略了市民的適應能力。并且,更讓人失望的是,社會的發展并沒有停下腳步來“好讓靈魂跟上來”的意思。城市仍然在拆遷和建設,車輛仍然在擁堵,職場、生活的壓力依然無法得到紓解。如果去娛樂,還會讓人心生犯罪感。
這并非是矯情,而是一種真實的社會情緒。我們看電影,看到西方人喜歡帶著耳機跑步,喜歡在家庭之中開PARTY,喜歡在酒吧里喝小酒;我們的電影,卻很少有這樣傳愜意的鏡頭,相反,《人在囧途》、《車在囧途》這樣容易描寫國人窘態的電影卻不少。鑒于此,正視并致力于降低國人的煩惱指數,并非真的是無厘頭,而是有著非常重要的現實意義。
有心理學家稱,煩躁是現代社會一種致命的心靈痛苦。因此,拒絕煩惱、擺脫煩躁,應該成為整個社會的一項任務。在筆者看來,降低國人煩惱指數的路徑無非有兩條:其一,站在個人角度講,要學會減壓,學會休閑,學會娛樂,努力調解心情,緩和心態;其二,也是更重要的一方面,政府也應該有相應的責任擔當,緩解社會壓力、降低物價尤其是一些剛性需求品的物價,要落實勞動者的各項權利與福利,地方政府更要根治自己的城市病……拒絕煩惱,是提高幸福指數、保障公民尊嚴的前提。將國人的煩惱指數調低,政府以及我們每個人,都應該有所作為。
誰慣壞了在華避稅的跨國公司 邱林
一度時期,一些跨國公司的母公司提醒它在中國生產經營的子公司,必須在中國避稅盛行的氛圍中小心前行,找到既不違反中國法律法規,又能掃清避稅障礙的途徑。
跨國公司利用轉移定價手段將利潤轉移至稅率較低的國家,是一個普遍做法。專家分析,跨國公司利用國家間的稅制差異進行利潤轉移,不同程度地侵蝕主權國家稅基。其中,發展中國家因為稅收征管和法律制度的漏洞更可能成為跨國公司利潤轉移的受害者。
從上世紀90年代以來,隨著跨國公司進入中國市場的進程加速,他們通過跨境的關聯交易轉移利潤的問題更加突出。在賬面上,直接表現為大面積的虧損。據統計,在2005年以來全國甚至有55%的跨國公司或外企的年報虧損。只不過,我們一邊聽到跨國公司大喊虧損,一邊卻看到許多跨國公司仍然不斷涌入國內市場。
在華跨國公司在國外納稅情況都很好,為什么在中國的避稅逃稅現象卻這么嚴重,到底是由哪些原因造成的呢?
事實上,任何人都想獲得經濟利益的最大化,跨國公司更是如此。如果在中國的跨國公司認為避稅收益大于避稅成本的話,那么這家跨國公司就極有可能選擇避稅。因為跨國公司在國內的避稅成本很小,低于他們在國外的避稅成本。
當然,從國際上看,跨國公司的避稅問題也并非中國獨有,它已經成為世界各國所面臨的共同難題。在2009年4月份召開G20倫敦峰會上,眾多國家首腦就鄭重提出了重拳打擊“避稅天堂”,并列舉了哥斯達黎加、菲律賓等4個涉及的國家。
其實,越是經濟開放程度高的國家,越是重視反避稅逃稅工作。美國是最早實行反避稅的國家。2008年的數據顯示,美國通過反避稅調查查補的稅款是1000億美元左右,而當年中國僅有7億美元。
可以說,中美在解決避稅問題上存在天壤之別。
避稅是跨國公司社會責任缺失的表現。在華跨國公司的雙重標準,暴露出的不僅是企業自身的“道德感”問題,更多反映出的,則是中國在相關法律制定和執法力度上存在漏洞,在監管理念、監管方式上依舊落后。監管制度缺失,處罰力度不足,讓跨國企業在中國淘金的時候,少了一顆“畏懼的心”,在守法成本高于違法成本的情況下,單純譴責企業的良心無濟于事。
2011年11月,在中國社科院份公布的《2011年中國企業社會責任報告》中,一些跨國公司的社會責任評分之低令人吃驚。在回答“外資企業在中國社會責任缺失的原因何在”這一問題時,有25%的被調查者選擇了“被慣壞了”,有64,48%的被調查者認為,“我國法律處罰不嚴,違法成本低”。
跨國公司“被慣壞了”與“法律處罰不嚴”兩方面在某種程度上是相互結合的。跨國公司的避稅問題,根子還在于地方政府對跨國公司的認識存在誤區:一是為了地方經濟發展,為了招商引資,而放松了對跨國公司的管理。正是這種落后的思維方式在很多時候也使得對跨國公司的監管變得消極、被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