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前小說的閱讀教學,課內的,教師往往講得過多過細過濫,學生的主動學習不夠;課本之外的,老師又大多數放任自流,缺乏有針對性的指導。講解的內容理解性多,創造性少;枯燥乏味的多,意興盎然的少;提取抽象信息的多,領味情感意蘊的少。有這么一種教學設計或閱讀引導顯得有很強的現實針對性,這就是猜讀。
澳大利亞作家泰格特的小說《窗》,篇幅雖小,但藝術精湛。對于這樣一篇典范的作品,教師如果教學設計得當,對中學生閱讀小說的指導是大有裨益的。
首先介紹一下《窗》,這是一篇小小說。在狹小的病房里,兩個起身都艱難的重病人有一個唯一的矛盾,就是不靠窗的病人想得到靠窗的病床。正是透過心靈世界中偶然出現的猛烈撞擊,那飛濺的點點星火折射出了人生哲理、世態人情。
作為新興的文體,小小說比任何一種小說都更加講究構思。小小說的精巧離不開懸念。懸念通常表現為前有設懸、后必有釋懸。而懸念的形成主要依靠以下幾個條件:人物命運中潛伏著危機;生與死,失敗與成功,均有可能出現,存在兩種命運、兩種結局;發生勢均力敵而又必須有結果的沖突;主要人物的性格、行動能引起觀眾或讀者情感上的愛憎;觀眾或讀者對未來事態發展趨勢清楚。剛才從小說的創作一面講的,若是從閱讀的層面來講,教師如果設計引導的好,小小說的閱讀過程就像一場智力游戲。筆者認為用猜讀法來引導學生閱讀往往會收到很好的效果。比如先整體猜讀,看到題目,你覺得作者會寫什么人、什么事呢?然后給一節內容,問作者寫了什么,還會寫什么,讓學生猜讀,然后再給一節內容,再猜,如此分片段一邊猜一邊讀,最后結尾處引導學生進行多元構造,再分組討論猜讀,最后老師給出謎底,從開頭一直猜到結尾。在《窗》中,作者構造了一個“意料之外而又在情理之中”的“歐·亨利式”的結尾。如果說,在這個結尾出現之前,人物的心理和情節的發展云山霧罩、混沌一片,那么這個結尾就如一盞暗夜中的明燈,它的出現一下子照亮了整篇小說,也照出了兩個沒有姓名年齡的人物的心靈世界。正因為小說結尾具有這樣一種藝術效果,作為讀者,能夠猜中作者的意圖,猜中情節的發展走向就成了一場極富魅力的智力挑戰了。
為什么要猜讀呢?
因為在猜讀中,學生不再是個教師提問,學生到處尋找答案的學生,而是一個能動的讀者。猜讀的過程思維是高度活躍的,猜讀的氣氛也一定是熱烈的,因為這里面總是有許多奇思異想。
既然是猜讀,就難免誤讀誤解,猜讀的過程就是在誤讀中完成的。但我們不能把“誤讀”當做犯錯,而要鼓勵表揚,這樣才能自由地釋放個人閱讀文本的體驗,通過師生、學生之間的撞擊和交鋒,達到趨近作者意圖的較為正確的“一元理解”。教師思想解放了,放手學生主動學習,鼓勵學生展開想象,學生才能在閱讀中真正體驗到“發現”和“創造”的快樂。
從閱讀學的理論上來看,猜讀法還十分切合學生的閱讀心理過程。有效的閱讀并不產生于對全部語言成分作精確的知覺和辨認,而是取決于閱讀者的技巧,即選擇最大的最有生產力的和產生第一次正確的猜測所必需的提示,使閱讀者能預測尚未讀到的下文內容。小小說的猜讀意義還在于閱讀的過程中問題情境的創設。在情節發展的高潮點上,在故事峰回陡轉之處,在新舊思路的切換處,在由現象到本質的忽明忽暗處,本來就是令讀者浮想聯翩、心癢難挨的地方,突然抽取下文,學生一下子掉進一個具有挑戰性的問題情境,興趣陡然提升,思維突然激活,很容易展開想象的翅膀。
要注意的是,猜讀不能只是一個思維過程,還應該有思維成果。應該引導學生在每個片段的猜讀中留下自己的思維軌跡,等整個故事猜讀結束,不妨把這些思維片段串聯起來,也許就是你自己的一篇小小說《窗》的雛形了。這既不是泰格特的《窗》,也不是教師的《窗》,而是學生課堂即興創作的《窗》。所謂的讀者的多元理解,也許就體現在這些地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