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疾人”超越“健全人”
這是不是聽起來有些不靠譜?事實并非如此。未來十年內,新的植入技術將從根本上改變社會面貌。在人類與技術之間關系世世代代的發展過程中,我們正在迅速接近一座里程碑。
超級技術經由那些最迫切需要這些技術的人群融入社會,如截肢者以及失明、失聰或腦部嚴重受損的人。但這種改進將幾乎不可避免地成為一種選擇,然后我們就會面臨一些艱難的決定。我們應該有無限的自主權去升級我們自己的身體嗎?此類決定是否應該受到嚴格管制?
類似的討論最早可能于今年夏天在萬眾矚目的奧運會上啟動。超級人類未來的代言人是奧斯卡·皮斯托留斯,這名來自南非的短跑運動員聲名鵲起,他雙腿的膝蓋以下做了截肢手術。皮斯托留斯使用被稱為“獵豹刀片”的倒問號形碳纖維短跑假肢,可以挑戰世界上跑得最快的短跑運動員。
是否允許皮斯托留斯參與競賽早已不是問題。2008年,國際田徑聯合會曾禁止他參賽。他通過聯系陣容強大的全明星科學家,成功游說國際田聯撤銷這一決定。如果皮斯托留斯能夠獲得參賽資格(他是目前南非唯一跑入奧運400米參賽資格45.30秒的選手),他將成為第一個參加奧運會的截肢跑步選手。
科學家有理有據地辯論說,皮斯托留斯利用“獵豹刀片”的優勢被他雙截肢的劣勢所抵消。但假肢技術正在迅速提高到那個超越平衡點的水平。明天的假肢以碳纖維和鈦等新型材料制成,由大腦植入物控制,可提供直觀的神經控制,可能也是一截會活動、會呼吸的肢體,還擁有觸覺和對不斷變化環境的智能反應能力。
在許多領域都可能發生這樣的場景。有些人會認為這些超級人類是作弊者,利用技術來打破規則。而另一些人會將他們視為頑強的挑戰者,大膽進取地克服了嚴重的障礙。無論如何,世界將很快見證“殘疾人”和“健全人”之間的關系進入史詩般的重新調整階段。
植入技術帶來爭議
許多截肢者的目標不再是達到“自然”的能力水平,而是利用任何現有的尖端技術,超越自然水平。
德瓦爾特·米克斯27歲時遭遇了一場嚴重的摩托車事故。兩年后,他作出艱難決定,將嚴重受傷的左腿從膝蓋以下截肢,以碳纖維和鋼制成的假體取代。他慨嘆沒有任何假體可以復制自然肢體的適應能力,他說:“如果假體不能近似地模仿原來肢體的能力,那么我還不如要個更厲害的東西。”
這也正在引起業界的關注。2012年2月,耐克公司聯手骨科公司奧索公司推出首批短跑假肢,被稱為“耐克腳掌”。這一產品得到了截肢三項全能運動員薩拉·賴納特森的認可。
假肢并非唯一時興的技術,神經植入技術也在迅速成熟,并可能提供非生理而是心理上的支持。神經植入物也被稱為大腦植入物,是一種被設計為放置于顱骨內部、大腦表層的醫療裝置。這些植入物通常跟阿司匹林藥片一般大,利用纖薄的金屬電極“聽”到大腦活動,并在某些情況下刺激腦部活動。神經植入物適應神經元之間的活動,基本可以“聽”到你的大腦活動,然后直接與你的大腦“對話”。
如果這一可能的情景讓你反胃,你可能會驚訝地發現,神經植入物的安裝相對簡單快速。在麻醉狀態下,醫生在頭皮上切開小口,在顱骨上鉆個洞,然后將設備放置在大腦表層。與設備進行無線通信即可診斷病情。如果不是做門診手術的話,患者通常也只需在醫院住一晚即可出院。
未來的神經植入物也可以加強與完成跟體力任務有關的神經傳導。神經植入物可以識別“訓練”運動,并對相關的神經元提供刺激,以幫助大腦更迅速地學習。最初的使用者將是那些中風后再次學習走路的人。但你也可以很容易地揮動網球拍或棒球棍,或一個完美的籃球跳投。在神經植入物的幫助下,運動員可能以難以置信的速度提高自己的技能。
突然出現的“超級”人類可能令我們的社會面臨不可預見的新壓力。例如,當數以百萬計的精神矍鑠、體能充沛的退休人員回歸勞動力市場時,我們該如何是好?當你的孩子是班上唯一沒有接受植入手術的孩子,而且測試成績倒數第一時,你會同意把她送入刀下嗎?專業運動隊伍會讓超級人類參與比賽,還是認為這算作弊呢?
人類與技術已共同發展了超過10萬年。與我們的工具一起,我們正走在一條跨世代道路上。無論我們喜不喜歡,這種進化的下個步驟正在附近的地平線上冉冉升起。
(據《參考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