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特·威廉姆斯(Kent williams),1962年生于北卡羅來納州的新伯爾尼(New Bern),1984年從紐約布魯克林區普拉特學院(Pratt Institute)的素描和繪畫專業畢業,并獲得學士學位;現生活工作在洛杉磯。
20世紀初的現代主義畫家們宣告了藝術中主題的不相關性,即逐漸地“去主題化”,他們選擇了抽象化的主題來探索畫面中“有意味的形式”。到了60年代,后現代主義藝術家們又認為現代主義藝術家所持的觀點也是不相關的,一切傳統均需被譴責和解構,即藝術要“非主題化”。而現在,繪畫的主題似乎逐漸有了回歸,表現出一種“趨主題化”。美國當下藝術家肯特·威廉姆斯的作品就體現了這一傾向,他的具象繪畫作品遠離后現代主義的理論,重申主題的重要性,并用熟練的敘述性手法努力挖掘生活的意義。
作為當代具象人物繪畫藝術家,威廉姆斯的作品極具鮮明的個人色彩。他以自己的生活經歷作為靈感的來源,作品的主題帶有強烈的主觀情感,經常在畫中隱喻自傳式的故事。整體而言,威廉姆斯善于將人物造型動作夸張化處理,宣揚一種肢體和肌肉“力”的美學:畫面構圖往往險中求穩,講究攝影式的切邊處理,尤其是為了達到平衡,采用夸張的手段來調整結構;畫面凸顯黑白之間的對比,喜歡用紅色來暗示人物內心強烈的情緒。在他看來,繪畫不僅僅是一種身體的行動,更重要的是一種思想的運動,如何用視覺語言對復雜人性解析,如何訴說我們這個時代情感的存在,都是自己不可推卸的責任。
對威廉姆斯的藝術有著重要影響是電影藝術。他說自己小時候剛剛看過一些恐怖電影和功夫電影,就會立刻從影院跑回家去畫畫,以此來宣泄內心的興奮和能量:自己可能畫了上百張關于李小龍的作品,直到現在看李小龍的電影還很激動。這種童年經歷對他藝術視角的形成有極深的聯系。
威廉姆斯的繪畫,并不想模仿電影劇照,相反,他只是想利用觀眾心理所給予電影的自由,即“自愿中止懷疑(willingsuspension of disbelief)”。這一概念是18世紀浪漫主義詩人柯勒律治(Colerudge)提出的,在電影中就是指觀眾需要接受一種可替代的現實(alternative reality),忽視電影的局限性,承認虛構才能有所欣賞。
威廉姆斯認為,電影不僅提供了個人的思考和經驗分享,還給我們觀察和思考困難的主題以所必需的距離。他的作品,就像一個導演一樣,預設一個扣人心弦的前提,創作出一個超現實的元素和理性情境相糅合的圖像,多重的意識相融其中。它們都籠罩著來自宗教故事的氛圍,營造出戲劇性的張力,觀眾也是帶著某種信念接受不可能性,直到結尾才會釋懷。
威廉姆斯早期重要的繪畫作品,大都是集中于社會或政治的沖突。比如作品《行列》,把疲倦的戰爭幸存者描繪成一個令人心酸和激動情節的畫面,船上的五個人物都有著幽靈似的軀殼,圍繞著他們的環境則是神秘莫測的黑暗和霧氣,加上大塊黑色和黃色的對比。詭異的氣息讓人不由得想起19世紀瑞士象征主義畫家阿諾爾德·勃克林(Amold Bocklin)的畫面,隨著觀眾用他們的想象力對畫面主題進行闡釋,威廉姆斯的畫面就會被激活起來,成為一個會“移動的”場景。
本世紀初以來,他開始關注對人性和個體內在心理沖突的表現。2004年作品《伸展》,可以作為他最具當代性的肖像畫,畫面采取略帶俯視的角度,描繪一個年輕人仰頭匍匐在床上的姿勢,舒展的肢體和面部活躍的表情形成對比,畫面以紅黃藍三色為基調,將人物面部表情的細致刻畫和環境恣意地渲染統一起來。
仔細觀看威廉姆斯的畫面,在一些局部你會看到來自日本的元素——浮世繪和卡通。他似乎對日本的藝術有著某種較深的眷戀和癡迷,起初他只是把來自“浮世繪”中的日本古代武士和婦女,或者是可愛的卡通動物點綴在畫面的一角,用來表現今天這個“浮世”的社會。
現在,威廉姆斯在美國普拉特藝術學院和加利福尼亞藝術學院任教,他的個人展覽經常在美國各地美術館舉辦,其作品多次得獎,包括在意大利盧卡(lucca)的國際漫畫沙龍上頒發的“金童獎(Yellow Kid Award)”。作為一個不斷探索的藝術家,威廉姆斯的繪畫,在當代具象人物繪畫領域開拓出了自己的道路,而他的作品也反映了藝術的往昔和現在之間存在著不可分割的聯系,即從非主體化的傾向逐漸趨向于主體化的回歸,這將是他的特色。
(責編 彭慶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