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鄧陳琨的《征婦吟曲》是越南古典文學四大名著之一,它采用古樂府詩的形式,用漢字書寫出了一位征婦遭受戰爭之苦,飽嘗與親人離別之痛,最終紅顏消逝,孤獨終老的故事。詩中飽含征婦對殘酷戰爭的血淚控訴,對出征的丈夫的無盡擔憂和對自身命運的哀嘆和惋惜。作品表現了當時的越南人民呻吟在痛苦的不義戰爭之中,反對戰爭的主題煞是鮮明。
關鍵詞:征婦;哀怨;控訴;反戰
[中圖分類號]:I206[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2-2139(2012)-11-0030-01
《征婦吟曲》是越南黎朝著名文學家鄧陳琨用漢字撰寫的七言樂府詩,它同阮嘉韶的《宮怨吟曲》、阮攸的《金云翹傳》、阮輝似的《花箋傳》一道被列為越南古典文學四大名著,亦是這四部文學著作中唯一使用漢字進行創作的作品,它們一同譜寫了越南古代文學絢麗多彩的優美華章。《征婦吟曲》從一位征婦的視角出發,通過對其豐富的內心世界作細致入微的描繪,展現出了她對夫君遠去的思戀,征戰沙場的懼怕,艱苦生活的憂慮,在紅顏易逝、思君至老的漫長等待中孤獨終老的悲慘的心路歷程。
詩作開篇即描寫邊塞告急,丈夫應征衛國,妻子執君之手不忍離別:
渭橋頭清水溝,
清水邊青草途。
送君處兮心悠悠,
君登途兮妾恨不如駒,
君臨流兮妾恨不如舟。
清清有流水,
不洗妾心愁。
青青有芳草,
不忘妾心憂。
語復語兮執君手,
步一步兮牽君襦。
妾心隨君似明月,
君心萬里千山箭。
兩人分手離別后,妻子想到戍夫的風餐露宿,戰場上的九死一生時,心里滿是深深地焦慮。借著妻子的思緒,想到了身處殘酷戰爭中的丈夫是何其的艱辛:
料想良人經歷處,
蕭關角瀚海隅。
霜村雨店,
虎落蛇區。
風餐露宿,
雪脛冰須。
在重聚無望的現實中,妻子唯有與丈夫夢中相會,誰知醒來卻是“無非一枕夢中春”罷了。相見不能,妻子便在念想中愁悶、失望直至紅顏憔悴:
可憐兔守一空房,
年年誤盡良時節。
良時節兮忽如梭,
人世青春容易過。
在遙遙無望的痛苦等待和煎熬中,妻子卻寄希望于丈夫能夠平安歸來,夫妻團圓以“與君整頓兮舊姻緣,交頸成雙到老天”而“相憐相守太平年”。
《征婦吟曲》是越南存世古樂府詩的佳作,全詩共有477句,借一位征婦之思、之言、之怨,控訴了戰爭帶給人民的巨大痛苦和災難。征戰沙場的人性命輕如草芥,在旌旗簫鼓中,須臾之間便有無數壯士橫戈倒下。舊冢仍在,新墳又立。戰死了的人的面貌早已模糊不清,試問又有誰記得來憑吊哀愁呢?空守深閨的妻兒,只能孤苦無依的在家靜靜等候,飽嘗思念分離之苦,飽受憂慮驚懼的折磨,待到雙鬢花白時才發現:等來等去,最終等來的卻是孤獨終老的命運!戰爭是這般的無情與殘酷,一個個英雄好兒郎為此捐軀沙場,一位位紅顏佳人為此顏色盡消。殘酷的不義之戰使無數男兒走上了不歸路,又使得紅妝們倍添了滿腹惆悵和哀怨。詩中通過那位征婦如泣如訴的血淚控訴,表達了人們內心深處的憤懣,展示出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的越南人民,在戰爭中遭受到的生活苦難和巨大的精神痛苦。《征婦吟曲》借征婦之言,表達了因戰爭帶來的顛沛流離,和親人生離死別的無盡苦難。它是越南古代婦女的血淚史,是對封建社會不義之戰的最沉重的控訴,反戰的主題躍然紙上,煞是鮮明。
《征婦吟曲》以白描的手法對征婦的內心世界做了細膩豐富的描繪,展現了征婦思君悲懷的感情,讓人為夫妻二人的生死離別,不能相聚而感嘆惋惜;為征婦的孤寂無依,人世飄零之感而潸然淚下。《征婦吟曲》較同期的其他越南古典文學作品而言,無論在思想性,還是藝術性上都值得稱道,是越南18世紀古典文學中的一朵奇葩。“‘淋漓哀怨,意雋辭麗,一紙風行,聲譽鵲起’”,被視為‘越南第一流奇書’”是后世對它的贊譽。此后,又有多國學者將其翻譯流傳開來,使其逐漸蜚聲世界文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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