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法經驗的意義

摘 要：法律是理性的產物，如何使理性法學在世俗社會中被良性的運用，是每一個法學人必須面對的問題。著名大法官霍姆斯的一句經典名言流傳至今：法律的生命一直并非邏輯，法律的生命一直是經驗。鑒于篇幅有限，本文僅探討在法院判決中法官的經驗對法律適用的影響，以及由此使法律實際發揮作用與人們在制定法律時的愿望間的區別。

關鍵詞：司法經驗；糾紛解決；法官

作者簡介：王瑩（1984-），女，遼寧大連人，吉林司法警官職業學院助教，主要講授中國監獄史、刑法學等課程。

[中圖分類號]：D90-054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2-2139（20 12）-24--01

真正的判決，是根據法律的規定在法定的格式之下將結果公布于眾，使案件的判決結果為世人所知，是一種理性的模式。在這個過程中，法律應用于社會并同時對人們的生活產生實際約束。

其中，最為核心的部分是法官對于案件結果的形成過程，而這一部分，恰恰是法官的經驗發揮作用的時刻。換言之，經驗與良知是法官進行判決的必要條件。正如著名法學家拉德馬德雷所說的那樣：即使在完備的法律下，也需要直覺和感情在活躍的良知中加熱，以把抽象法律與具體實施焊接在一起。沒有什么可以把大千世界完全囊括在法律的條文之內，在具體的事實面前，法律條文僅僅是抽象的規定，是冰冷的書面文字，沒有人類的智慧，沒有熟讀法律的人將案件的糾紛事實在內心的經驗與學識間產生碰撞，這二者是無法互相融合的。即使是在以成文法為主的大陸法系國家，法官對于案件的判決也無法擺脫自身的“法官造法”活動，更為嚴格地說，案件的審理過程本身就是法律在實際中的解釋活動。法官之所以必須是獨立的，是因為只有法官完全聽從內心良知的召喚而不為其他外界條件影響，才能使案件結果在一個公正的天平上權衡之后得以確定，法律的正義才得以彰顯。法律本身并不能夠承受過多沉重的使命，然而千萬年來理性法律仍然成為社會人的行為準則而沒有太大的偏差，也正是因為法官的存在。法官的經驗可以得出案件的大體結構，把握案件的大體方向，為整個審判定下根本的基調，再根據法定的程序對案件進行審理，這就是法官的自由裁量權在審判程序中的體現。面對不同的案件類型不同的當事人法官需要采取不同的對待方式，這是為了案件最后的結果可以與法官依據身心內省得出的結果不會有太大出入，從而實現對法的正義的維護。在莊嚴的法庭上，法官絕對不可能是絕對中立的，法官的聲音既然是權威，那么他就必須通過各種各樣的方式保證權威的肯定性，這既是對法律權威的保證，也是對司法公信力的維護。在裁決案件之時，法官的良知應該像白紙，他的私人經歷未留下任何痕跡，只有當他們失去私人經歷的價值，并具有廣泛并更加和平的社會意義時，法官的司法之外的知識和經歷才可以登場，并從而轉化為“經驗準則”，并成為他的普遍文化的一部分。[1]

在一國的司法體系中，司法經驗所起到的作用也是極其重要的。作為司法的組成細胞——法官在具體案件的審理過程中，發揮經驗起到的作用，融匯入整個國家的司法體系中，就是司法經驗的作用。在理性崇拜的時代，認為權威法律是至高無上的，特別是在國家的政治生活中，以憲法至上為原則，進行一種完全的理性運轉。但是，卡拉馬德雷早在上世紀70年代就已經指出：經驗已經確定的證明，盡管有體系嚴格的理性憲法，即使憲法程序已經存在，然而，各國的政治生活依舊根據自身的非理性傾向而運轉。地方傳統對法律實踐的影響導致成文程序規則之實施呈現不相同的歧異格局，它增加某些規則的重要性，減損另一些規則的重要性，甚至完全無視某些規則。[2]法律的功能主要是組織社會變革和使變革成果安定化，社會變革成果的安定化取決于法的安定性，而法的安定性又與法的自治性密切相關，可以說，法律系統的自治性越強，其安定性也就越高。[3]現在對西方國家法律學習的過程中，我們也必須清醒的認識到本國的司法經驗，習慣力量的所起到的巨大慣性作用。經驗的影響是無國界法系之分的，對于理性的過分依賴只會使我們矯枉過正。沒有誰是無所不知的先知者，立法者亦然，這也意味著立法永遠不可能全知全能。中國的學術問題必須回到中國問題上，依附于西方“完備”的理論框架，很可能導致地方性只是被化約，研究者往往只關注符合理論預測的事實，而導致“中國經驗”對西方理論模型的“證明”根本無法展開理論對話。[4]西學東漸固然不錯，但是落到實處的時候就可能會釀成大錯。在整個司法的運作過程中，實踐與理論必須是互動的，很多時候習慣作為潛在力量是能否為人們所認識，很大程度取決于在實踐中產生了作用與否。無論是積極或是消極，人們能夠做到的只有去認識這種力量并根據其引導改正自身的做法，而不是妄圖消滅此種力量，不然結果將終只是徒勞。

對于司法經驗的思考必然是沉重的，因為所有問題從書本回歸到現實都是一次艱難的過程。然而思考的幸福也在于此，正是在這過程中思想才可以得到更深一步的升華。司法正義的實現固然有很多因素，而司法經驗必將是其中最為關鍵的一環。因為再多的理論、再完美的理性設計都要在實踐中獲得檢驗，也只有在實踐中司法的正義才得以彰顯。

注釋：

[1]、《程序與民主》28頁

[2]、《程序與民主》7頁

[3]、《法律程序的意義》113頁

[4]、《論私力救濟》44頁

參考文獻：

1、 克拉瑪德雷.程序與民主[M].翟小波，霍鋼，譯.北京：高等教育出版社，2005.

2、 米歇爾·福柯.規訓與懲罰[M]. 劉北成，楊遠嬰，譯.北京：三聯書店，2007.

3、徐昕.論私力救濟[M].北京：中國政法大學出版社，2005.

4、付子堂.法理學初階[M].北京：法律出版社，2005.

5、 本杰明·卡多佐.司法過程的性質[M].蘇力，譯.北京：商務印書館，1998.

6、季衛東.法律程序的意義[M].北京：法制出版社，1993.

7、 莫諾·卡佩萊蒂.比較法視野中的司法[M].徐昕，王逸，譯.北京：清華大學出版社，200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