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飯后,我準備關門入睡,忽然聽到陣陣蛙鳴,真的是蛙鳴嗎?走出家門,蛙鳴更清晰地傳來,從院墻外的田野,鏗鏘如鼓層層圍過來,該有一只只青蛙鼓著眼,它們叫得真歡!
童年時節,我們赤腳走在田埂上,逮幾只蝌蚪捧在手心,回家放在瓦罐里養著,就盼望著這些黑色的“小嘆號”甩掉小尾巴,披一身綠衣服。可這些小嘆號好像很舍不得,探頭探腦游來游去,沒在瓦罐里完成蛻變的奇跡,我撥弄得沒耐心,慢慢疏離后它們就不知影蹤。現在想來,會不會是那陪我一起觀看的貓給偷吃了?早晨上學,我聽到青蛙“呱呱”地叫,有時還在我腳邊一跳一跳的,長長的河埂上水草漫溯,浮萍點點,菱角出落得翠生生,常看到一兩只小青蛙伏在浮萍或是菱角葉上一動不動,像沉思的詩人。等到我摸一塊石子扔向它們時,它們卻“咕咚”一聲鉆進水中,從我的眼皮底下溜走了。
來到城里居住了幾年,充斥于耳間的多是呼嘯的車聲轟隆的機器聲,車子多了,房子高了,可是聽覺卻退化了。
站在夜色中的我,和油菜花一樣挺拔,一陣陣蛙鳴一遍遍沖刷著我,我突然不愿走進燈火通明的家,真怕一走進去,蛙鳴只會在夢中寥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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