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往池塘中任何一個地方投進一個石子,它激起的漣漪就會傳遍整個池塘。這就是說,宇宙中發生的任何事件也會迅速地傳遍整個宇宙,并以全息記憶的方式留下永恒的印記,而不會隨著事件的過去而消失得無影無蹤。”哲學家歐文·拉茲洛在《微漪之塘——宇宙中的第五種場》中如此描述影響宇宙的“力場”。
1968年4月,一些外交家、企業家、學者和民間人士來到羅馬的一棟私人別墅內悄悄地開了幾天會議,會上他們討論了糧食、人口、石油、資源、環境等等與地球有關的問題。最后,在意大利汽車企業家奧雷里奧·佩切伊的提議下,一個關注全球性問題的組織——羅馬俱樂部成立了。成立伊始,羅馬俱樂部就將自己定義為一個關注全球性問題的智囊式研究機構。
長期以來,對世界弊病的敏感和對人類發展的隱憂已經被各種悲觀主義未來學派的學者們闡述得淋漓盡致。從19世紀英國人馬爾薩斯的《人口論》開始,到1967年美國人保羅·埃利希的盛世危言“本世紀70和80年代將有成千上萬的人因饑餓致死”,羅馬俱樂部的成員們希望找到一些更詳細確實的材料和更科學的分析方式來支撐他們的預言。
在1970年羅馬俱樂部年會上,麻省理工學院教授福雷斯特說,他可以在短時間里設計出一個符合俱樂部要求的世界模型來探索成員們對未來的隱憂。經過17位青年科學家21個月的努力,由福雷斯特的學生領導的項目小組向羅馬俱樂部提交了一個題為《增長的極限》的報告,并于1972年發表,以大量的數據和圖表翔實地證明了傳統的經濟發展模式不但使人類與自然處于尖銳的矛盾之中,并將使人類持續不斷地受到自然的報復。
巧合的是,在《增長的極限》發表的第二年,由于阿拉伯國家對石油的刻意封鎖,幾乎所有的工業化國家都遭遇了 “石油危機”,由此產生的工業生產負增長,讓普通人第一次切身體會到不是因為戰爭,而僅僅是因為經濟增長引起資源稀缺對社會生活產生的消極影響,這使得西方社會彌漫著對未來悲觀失望的氣氛。《增長的極限》仿若一語成讖的圣賢“福音書”從小范圍的學術界關注中傳播出去,被翻譯成30多種語言,在全球傳播3000多萬本。
但并非人人都對此深信不疑。
1981年,美國經濟學家朱利安·林肯·西蒙發表《沒有極限的增長》抨擊了羅馬俱樂部研究問題的方法。他認為,用技術分析的方法預測未來,往往與歷史的實際進展相差甚遠,事實上“資源的前景是樂觀的,地球資源是無限的”。更有甚者,有人認為羅馬俱樂部是一群正在試圖打破美國經濟神話、謀劃推翻美國政府的“心懷不軌的人”。
但實際上,在《增長的極限》里,羅馬俱樂部就清楚地表明態度:“不要盲目地反對進步,但是反對盲目的進步。”而在另一個聲譽斐然的報告《私有制的極限》的序言里,羅馬俱樂部更是大聲疾呼:“謹防極端。”
《增長的極限》作者丹尼斯·米都斯說:“千萬不要把社會發展的終結與所謂的‘世界末日’聯系在一起。人類已經存活了20000代……我們這代人同樣可以存活下去,但是恐怕社會發展將遭遇嚴峻的考驗。”自成立以來,羅馬俱樂部發布的33個報告僅僅是為了讓人類對未來發展保持清醒的頭腦,“通過風險評估對可能到來的災難與考驗找出切實可行的方案”。
在羅馬俱樂部的官方網站上,他們照例對未來發出預言:“2052年的世界將比今天更加安全和自由。人類擁有機會、工具、科技和敏銳的洞察力來克服危機,進入一個更美好的社會。”當然,“我們是否能變成這樣,將取決于我們每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