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藝術美的作用和啟示

摘 要：藝術的功能是幫助人們認識生活的真理，同時，也教育人們嚴肅選擇生活的道路，培養人們美好的道德情操，促進人們奮發向上；藝術的社會作用、認識作用、教育作用和美感作用比較全面地說明了藝術本身所具有的各種社會功能，有助于我們分析藝術史上的大量藝術現象，解釋或評價具體的藝術作品。藝術作品能產生思想教育、道德教育的作用，促進人們生活得更加美好、和諧。

關鍵詞：認識作用；教育作用；美感作用；真是美的基礎；美是典型形象的真。

藝術的功能問題是與藝術的本質問題緊密聯系一起的，不同的藝術本質論會導致出不同的藝術能論。例如，主觀唯心主義的藝術本質論認為，藝術與現實生活無關，僅是藝術家個人主觀意識的產物；因此在藝術的功能問題上它也就必然要否定藝術的社會作用，把藝術看成是與社會無關的個人事業。藝術是一種社會意識形態，是經濟基礎的上層建筑，它同其它社會意識形態有聯系又有區別，在反映社會生活方面有自己的特殊性；因此它很強調藝術的社會功能，認為藝術對于社會的發展能夠起到一定的促進或促退作用。關于藝術的功能，還有許多具體的理論問題，如藝術究竟有哪些功能，各種功能之間的相互關系是什么，等等，需要我們進一步研究探索并逐步加以解決。

藝術往往通過反映生活，欣賞者從不同的藝術作品中認識不同時代、不同國家、不同民族的具體生動的生活情景，從而認識真理，認識歷史、認識現實。這就是藝術的認識作用。

魯迅說的“美術可以表見文化”，實際上談的也就是藝術的認識作用。他認為：“凡有美術，皆足以征表一時及一族之思惟，故亦即國魂之現象；若精神遞變，美術輒從之以轉移。此諸品物，長留人世，故雖武功文教，與時間同其灰滅，而賴有美術為之保存，俾在方來，有所考見。他若盛典侅事，勝地名人，亦往往以美術之力，得以永住。”過去的時代一去而不復返。但只要有藝術留存下來，后人就可以通過這些藝術認識當時的時代。我們可以從周口店遺存的石器或阿爾塔米拉的洞窟壁畫中認識原始社會的狩獵經濟，也可以從馬王堆漢墓帛畫中認識我國早期封建社會的文化、信仰和統治階級的奢華生活，更可以從敦煌藝術寶窟中比較全面地認識從十六國到宋、元各個歷史時代的社會生活，風土人情以及經濟、政治、軍事、文化、宗教、民族的情況。

可以說，任何真正的藝術作品都具有不同程度、不同性質的認識作用。戈雅的著名油畫《1808年5月2日的起義》和《槍殺起義者》等，可以讓我們了解當時西班牙馬德里人民反抗侵略者的悲壯斗爭生活，從而認識正義，認識真理，米勒的作品又可以使我們了解法國十九世紀農村生活的生活情景和農民的命運，從《拾穗》、《播種》、《晚鐘》、《牧羊女》、《扶鋤的農民》等作品中，我們可以了解法國農民的淳樸性格、他們的勞動生活和精神狀態，進而可以認識一個國家、一個民族和一個時代。

列寧把列夫·托爾斯泰的小說看成是“俄國革命的鏡子”，從這面鏡子里，人們可以清楚地看出“革命的某些本質的方面”。毛澤東則指出：“革命的文藝，應當根據實際生活創造出各種各樣的人物來，幫助群眾推動歷史的前進。例如，一方面是人們受餓、受凍、受壓迫，一方面是人剝削人，人壓迫人，這個事實到處存在著，人們也看得很平淡；文藝就把這種日常的現象集中起來，把其中的矛盾和斗爭典型化，造成文學作品或藝術作品，就能使人民群眾驚醒起來，感奮起來，推動人民群眾走向團結和斗爭，實行改造自己的環境。”藝術不但可以幫助人們認識藝術作品中所反映的生活，而且可以推動人們認識周圍的實際生活，并在認識的基礎上使人們驚醒、感奮、團結、斗爭，最終起到改造自己的環境的作用，這也正是藝術的認識作用的真諦。

藝術不僅具有認識作用，而且有教育作用，即是說，藝術作品能對人們起到思想教育和道德教育的作用。

好的藝術作品，總是在幫助人們認識生活的真理的同時，也教育人們嚴肅選擇生活的道路，培養人們美好的道德情操，促進人們奮發向上。因為藝術作品的內容除反映客觀的社會生活之外，還包容著藝術家主觀的思想感情和他對生活的評價和看法。藝術家總是依照他的世界觀去觀察生活、研究生活，并把他所要反映的生活按他的美的觀念加以綜合、概括，也就是典型化，以揭示生活的真理。因此藝術家往往也是思想家，他總是要用自己的思想感情去影響欣賞者的思想感情，用自己的道德觀念去改造欣賞者的道德觀念。無論他是否是自覺地這樣去做，他的作品所產生的這種思想教育或道德教育作用卻是客觀存在的。

早在先秦時期，我國的一些思想家、政治家就看到了藝術的這種教育功能。孔子曾經用繪畫比喻“禮”，用雕刻比喻教育，他在論詩時提出過“興、觀、群、怨”的原則，要求詩“樂而不淫，哀而不傷”。孔子把藝術看成是維護正統道德觀念的得力工具，希望通過詩教和樂教實現其“克己復禮”的政治理想。荀子也說過：“詩言是其志也，禮言是其行也，樂言是其和也。”在荀子看來，禮要求人們在行動上、詩要求人們在思想志向上、音樂要求人們在調和性情和符合統治階級的道德規范。

在我國古代畫論中，藝術的教育功能歷來很受重視。魏曹植說“存乎鑒戒者圖畫也”；謝赫在他的著名畫論著作《畫品》一開頭就提出了“圖繪者，莫不明勸戒，著升沉，千載寂寥，披圖可鑒”的藝術功能論；等等。這些畫論作家都非常強調藝術的政教和德教功能，主張藝術作品要有思想性，要能教育人們服從本階級的道德規范。

文明發達國家常重視藝術的思想教育作用和道德教育作用。魯迅曾經說過：“美術可以輔翼道德。美術之目的，雖與道德不盡符，然其力足以淵邃人之性情，崇高人之好尚，亦可輔道德以為治。物質文明，日益曼衍，人情因亦日趣于膚淺；今以此優美而崇大之，則高潔之情獨存，邪穢之念不作，不待懲勸，而國又安。”毛澤東在談到藝術的作用時說：“要使文藝很好地成為整個革命機器的一個組成部分，作為團結人民、教育人民、打擊敵人、消滅敵人的有力的武器，幫助人民同心同德地和敵人作斗爭。”我們的藝術就要用思想和道德培養一代新人，教育人民，提高人民的思想情操，有助于國家精神文明的建設。這是藝術所應該起的作用。

藝術除了認識作用和教育作用之外，還有一個更重要的作用——美感作用。

科學可以使人認識抽象的真理，藝術則能使人認識形象的真理，而且同時能夠激動人的情緒，使人產生美的感受與感動；科學可以作用于人的理知，藝術則不僅能作用于人的理知，同時還能作用于人的感情。藝術的這種不同于科學的特殊的作用即是美感作用。

高爾基對藝術的這種美感作用曾有過一段非常生動的描繪：“我的圣靈降臨節這一天閱讀了福樓拜的《一顆純樸的心》……我完全被這篇小說迷住了，好象聾了和瞎了一樣，——我面前的喧囂的春天的節日，被一個最普通的、沒有任何功勞也沒有任何過失的村婦——一個廚娘的身姿所遮掩了。很難明白，為什么一些我所熟悉的簡單的話，被別人放到描寫一個廚娘的‘沒有趣味’的一生的小說里去以后，就這樣使我激動呢？在這里隱藏著一種不可思議的魔術，我不是捏造，曾經有好幾次，我象野人似的，機械地把書頁對著光亮反復細看，仿佛想從字里行間找到猜透魔術的方法。”

羅中立的《父親》是美的，這美并不在于畫家在他的作品上凝聚了多少“真正的勞動”或“自由”地發揮了他的多少“本質力量”；而在于畫家創造的這樣一個藝術形象：它既反映著客觀現實的真又表現著藝術家主觀思想感情的真，是典型的真。

凡是美的事物都必定是真的，但真的卻未必都是美的。某些真，如抽象的真理，或表面現象的真實，就沒有美。所以美必須是形象的真理，而且需是典型形象的真理。這即是說，只有本質的真而無現象的真，或只有現象的真而無本質的真，都不可能達到美。而一個事物，只有當它以其現象的真實充分地體現著其本質的真理，以其形象的個別性充分地體現著其種類的普遍性，而且這現象、這形象又必須是非常的突出、鮮明、生動，那它才是美的。

藝術美的情況比較復雜。藝術美不等于藝術，藝術是社會意識形態，但不能說藝術美也是社會意識形態。這道理，正如不能說哲學是社會意識形態，因此哲學所揭示的真理也是社會意識形態一樣。藝術美是指整個藝術作品中的美。藝術是人創造的，人的主觀能動作用在藝術創造中是非常重要甚至是至為關鍵的，但一件藝術作品究竟美不美，卻不依創造它的藝術家個人意志為轉移，也不依欣賞者的主觀意志為轉移，而要看它符不符合美的規律，如果符合，那它就是美的，如果不符合，那它就是不美的，因此藝術美也是客觀的。

當然，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美的觀念，而不同的是人的美的觀念有片面的和全面的、簡單的和復雜的、低級的和高級的區別。相對說來，藝術家的美的觀念一般是比較全面的、復雜的和比較高級的，所以他們往往比一般人更易于發現生活中的美，他們的藝術創作實際上也是對自己的美的觀念的摹寫。就一個人來說，他的美的觀念也并不是一成不變的，隨著他的社會實踐活動的發展以及文化、道德修養的不斷提高，他會認識越來越多的美的事物，他的美的觀念也會由片面到全面、由簡單到復雜、由低級到高級地發展變化。實踐、認識，再實踐、再認識，到一定時候，他就會形成對美的事物的一整套觀念，這就是美的理想。

藝術的認識作用、教育作用和美感作用這三者的關系，正如藝術中的真、善、美三者的關系一樣，是一個辯證統一的關系。我們只有在進行理論分析時才可以暫時把它們分開來加以說明，而實際上在每一件具體的藝術作品中它們都是統一著的，是密不可分的。

一件藝術作品要感動群眾，必須首先能夠做到感染人的情緒、打動人的心靈、陶醉人的精神。藝術不是說教，任何科學論文或政治報告也代替不了藝術。藝術是通過美感作用既給人以美的享受，又給人以思想的啟迪，人們通過對藝術美即藝術作品中鮮明生動的典型形象的欣賞，引起感情的愉快，獲得理知上的滿足，從而認識到這典型形象中所體現的真理，不知不覺地接受了藝術家在這典型形象中所寄托的思想感情。在欣賞藝術作品的同時，欣賞者的藝術情趣和生活情趣也受到影響，即從中受到了教育和啟示。

參考文獻：

[1]魯迅.《擬播布美術意見》.

[2]毛澤東.《在延安文藝座談會上的講話》.

[3]讀報高爾基語錄.

[4]《羅丹藝術論》.

（作者單位：昆明學院美術與藝術設計學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