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影
我喜歡在路上走,我喜歡在黃昏的路上,看見燈光。我喜歡一個人,一個人,必須有太陽。——顧城
《北村方向》(韓國) The Day He Arrives 導演 洪尚秀
這是一部日記體的黑白電影。一個曾經拍過四部電影的落魄導演如今身居鄉下,以教書的微薄收入為生,來首爾幾日只是想和一個要好的“兄”敘敘舊。然而,舊人、新人、想見的、不想見的、必然的、偶然的悉數登場,就像是擺了一桌豆腐宴,把這個中年文藝男供在正中間,而他也不過是一盤不起眼的菜。然而,生活就是這樣,99%的人都這么平淡著平凡著平庸著,但心態不一定平和,生活的道路也絕非平坦。在見到“兄”之前,導演酒后敲開前女友的門,女人還住在那里,口口聲聲不是等他,導演痛哭流涕而后行其人道,走之前說一聲,我愛你,我們不要見面了,這樣是對你好。之后他見到了兄,此時的兄已與妻子分居,叫上一個喜歡的女人一同來到一個叫“小說”的酒吧。酒吧的門敞開著,里面沒有客人,老板娘深夜不知去向,回來后,導演發現這個女人的相貌與他的前女友驚人地相似。于是,雪夜陪老板娘出門買餃子時強吻了她,女人似乎沒有掙扎,一來二去,成其好事,導演再次說出了那寶貴的“我愛你”三個字,但離開時連電話號碼也不肯留。看到這里難免會想,怪不得兄會說這個看上去像一個干練的現實主義者,而內心深處卻極度感性的老板娘是個不走男人運的女人。無論是前女友,還是前女友的克隆老板娘似乎都外表無所謂,內心軟塌塌,竭力掩飾脆弱直至精疲力竭。電影中的每一個人都是痛苦的,但都會佯裝鎮定,強努歡顏,只有被情緒擊中時才會發飆落淚,之后再次恢復平靜,每個人在敞開內心的同時都死死地關著幾扇門,世間的苦教會了我們保護自己,千萬別受傷,受傷了也別表現出來,以免被旁人笑話。我并不認為洪尚秀是在譴責這個導演多么的人面獸心,為了泡妞賣弄才情,或者脫褲子比摘手表的速度快,他只是用平實的鏡頭記錄下事實的本來面目,而觀者,普通的觀者難免對號入座,特別是女性觀眾更傾向于回憶起過去的某個人渣,特別是那些文藝男,而忘了自身的弱點或癖好就是見到這種所謂有才華有思想的男人就拔不開腿,剛一肉體就上升到精神,剛成為人家的人,就想成為人家的鬼。洪尚秀似乎不屑于炫耀電影語言,他只是一個無動于衷的旁觀者,把攝影機架在那里,該是什么樣就是什么樣,只有幾次將鏡頭突兀地拉近,對準導演的臉和一個咖啡館的招牌——多情。電影里說,每個人心里面都藏著一個極端,那些沒有理由的理由匯集成了我們的人生。于是,如果你問我看過這部片子有什么感覺。現在我可以告訴你——真實。
《危險方法》(英國) A Dangerous Method
本片講的是三位著名的精神分析學家的故事,他們分別是:弗洛伊德;他的信徒后來與之分道揚鑣的榮格;以及榮格的病人,他一生中最重要的情人,后來成為俄羅斯著名精神分析學家的薩賓娜·斯皮勒林。本片不僅梳理了精神分析理論發展的脈絡,也透露或八卦了一下曾經親如父子的弗洛伊德與榮格的關系是如何走向破裂的,當然,導演將片子的重點放在榮格與薩賓娜的情事上。從心理學上講,這是一個非常有趣的片子,遺憾的是,凱拉·奈特莉的演技實在令人不敢恭維,特別是她在癲狂狀態下過于用力容易讓人出戲,但與之形成鮮明對比的是,扮演榮格的邁克爾·法斯賓德是個極好的演員,他長了一張會隨著環境變化的變色龍的臉。本片最有趣的莫過于榮格做的一個心理游戲——“單詞聯想法”:醫生手里拿著一張表,一個接一個地念單詞,比如性、家庭、離婚、悔恨等,病人每聽到一個詞,就必須立刻說出她聯想到的一個詞,隨后,醫生會對這些詞和病人的表現加以分析。
音樂
我希望,能在心愛的白紙上畫畫,畫出笨拙的自由,畫下一只永遠不會,流淚的眼睛。——顧城
Endless Summer: Donna Summer's Greatest Hits
2012年5月17日,一代迪斯科女王堂娜·薩默(Donna Summer)因肺癌去世,享年63歲。中國的樂迷可能不太熟悉堂娜,但這個非洲裔美國女歌手在美國可是響當當的人物,美國人回憶起她來,大概就像咱們回憶張薔那個感覺,她的歌聲扎根在某個時代的記憶里,雖然現在的人不怎么聽了,但寫起音樂史來,這個人是繞不過去的,早在1975年音樂人剛聽到她的歌聲時會說,“這是未來的聲音。”“她改變了音樂的面目。”雖然對當今的人來說,這是過去的聲音,或者曾經是音樂的一張臉,但歷史是不可更改的,你不可能因為不喜歡就跳過某個階段。堂娜曾經獲得五次格萊美音樂獎,她的音樂影響了大衛·鮑伊和Duran Duran樂隊,她的歌曲曾被許多著名的歌手翻唱過,比如,麥當娜、惠特妮·休斯頓、凱莉·米洛、小甜甜、戴安娜·羅斯、凱莉·米洛,Gucci公司還用她那首“I Feel Love”做“Flora”香水的廣告曲。堂娜不僅唱迪斯科風格的歌曲,還唱靈歌和流行搖滾風格的歌曲。如果你喜歡節奏強烈的舞曲風格,可以聽“Spring Affair”“Try Me(I Know We Can Make It)”“Could It Be Magic”;如果你是旋律控,建議你聽聽“I Love You”“MacArthur Park”“Hot Stuff”“Last Dance”。當然,如果你喜歡性感一點的,千萬不要錯過“Love to Love You Baby”,堂娜的呻吟和喘息聲實在是撩人……
陳升 《家在北極村》
《家在北極村》是陳升繼《麗江的春天》后推出的流浪日記系列的第二張專輯。據說,創作的過程是先譜曲,后填詞。這些年,陳升去了東北好幾趟,他究竟去過哪里可以在歌詞中體現出來,比如,“加格達奇的夜車,載著我心愛的人,慢慢地走開。”“松花江邊上有兩個月亮,一個喝醉,一個薄衣裳。”“當夜車到了小楊氣鎮,你想起了說再見的時候。”“我失去了你,夢中滾滾的遼河,如果能再相遇一回,我要凝住您的臉。”還有,“滾滾巨流河,彎彎的黑龍江。”這張專輯中最好聽的莫過于陳升和左小祖咒合唱的那首《愛情的槍》,二人難分高下,陳升的嗓音更滄桑,左小祖咒的詮釋更邪性,他們就像笑話里姑娘挑女婿,一個有錢丑陋,一個沒錢英俊,結果,姑娘統統收下,干脆一三五二四六。陳升的歌聲中總是帶著那么一點不羈,即便是老了,似乎也想出去找自由,但終歸他又是個心軟之人,于是這個軟字就是令人動情之處。“殺了誠實吧,或者殺了愛情吧,在北風吹起的時候加入我們的隊伍,殺了真理吧,或者殺了謊言吧,當真理站在謊言的那邊,我就解決我自己。”一切都是政治,包括愛情,而愛情便于隱喻一切。又有一個新發現,陳升那口臺普唱起英文來居然有幾分Nick Cave的味道(《老情歌》)。有人說,真正的強者,不是沒有眼淚的人,而是含著眼淚奔跑的人!陳升在《老情歌》中就說出了同樣的道理:“是誰說從來都不傷悲,在委婉的秋風里我分明聽見,他用偉岸的聲音,唱著那首無淚的老情歌。”在這張專輯里,陳升和郁可唯合唱了一曲《月兒幾時圓》,郁可唯應該算是超女中唱歌有特點的,但擺在陳升面前,她就如同一杯白開水。大概與郁可唯合唱也是出于無奈,有提攜后輩的意思。本張專輯還有一個亮點,那就是劉若英唱的那首《我曾愛過一個男孩》,奶茶也是一個白開水嗓,但奇妙的是,往往簡單的處理恰恰傳遞出復雜的情緒。聽這首歌之前,恰好一個朋友講起昨夜的夢,她說,“昨天夢到和八歲時的心上人滾床單,人生好像剛剛開始,真好。”劉若英的這首歌獻給她太合適不過了,當然,還有那些依然在心里為初戀情人留一個好位置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