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在平庸而常規化的現實生活中,藝術家對所有不同尋常的人物形象有所臆想。
在當代藝術家付磊的視覺和想象的空間領地,有著經常閃現的肥胖,虛擬,曖昧,自娛自樂的都市玩鬧逸事等等。
他不用任何的道德標準衡量這些人物,只是以慣常的慵懶態度回應一下投射到內心的映像,從中我們可以窺測到他自我狀態跡象的幻想與調侃。
2012年3月的一個午后,我們相約來到付磊的工作室,在798的料閣子,這里是藝術家的棲息地,在經過一個幽暗的走廊之后最后
間便是付磊的工作室了,在這里完全感受不到外面的喧鬧,世俗的膨脹氣息,反而會讓一顆浮躁的心在這里安靜下來,工作室中到處都擺放了他的作品,還有一些正在畫架上的素描,幾盒鉛筆還沒有散去剛剛揮筆的瀟灑味道,可以想象整個工作室剛剛處于一個強烈的創作氣氛中,也許我們的到來打破了這些思緒。桌子上整齊的重疊著各種書籍,幾個卡通玩偶在其中點綴,一部老式的舊電話,一個CD音樂播放器,讓我們情不自禁的回味起童年及過去的往事,像是一個時光隧道把我們帶人當年,可以看出付磊是一個浪漫,懷舊,內心童真的可愛畫家。
在沒見過此人時,只是在網絡上拜讀他的作品,作品時常出現肥胖的人物,誤導我想象付磊也許也是一位身體胖胖的藝術家,結果出乎意料。微弱的北京話,告訴我們他是地道的北京人,他的性格溫雅、熱情、低調,很快的我們聊了起來。
付磊1982年畢業于河北師范大學美術系油畫專業,1990年在中央工藝美術學院(今清華大學美術學院)裝飾繪畫系進修,現為自由畫家。付磊初期的作品,吸收了民間藝術鮮艷的色彩和裝飾趣味。1998年開始以表現自我狀態的膨脹造型,試圖從內在挖掘中國人性情中的閑散和曖昧。用顏色艷麗的油畫作品來表現這個世界的千變萬化,整幅暖色調的渲染和肥胖的語言讓人們感覺懶惰。
《兔爺》這件作品色彩反差較大,人物幽默笨拙,一個胖胖的人物頭上長出兩只耳朵,具有卡通的氣氛在里面,又尖銳的諷刺當今的時尚主流,不倫不類變異著人們的思緒,給人以怪異,幽默,戲劇性的視覺效果。
《龍椅》這件作品表現一個體形肥胖的人,在一個龍椅上隨意擺姿,龍椅是我過古代封建社會權利的象征,是一個極為嚴肅的標志,但是一個胖的、慵懶的、性別模糊的人在上面玩耍,這嚴重的顛覆了文化,政治的意義所在,諷刺一切循規蹈矩的模式都是戲劇和玩笑,嚴肅只是表演給觀眾看的。但是藝術家付磊說;“我其實不想諷刺些什么,只是畫出我自己的狀態,沒有特別壓抑的情緒”。
近期他逐漸找到了表現自我狀態的最佳形式,那就是單色素描,雖然這是一次非常別扭的嘗試性實踐。但正是它們,這些別扭的,畫面氣息封閉的,犯有過度思考通病的素描作品,開啟了付磊的藝術新生。他說:“材料和形式都是為了更好的表達出我的內心狀態,并沒有什么不可以的,換一種形式更能找到我的感覺,往往最單純的顏色它的視覺沖擊力會越強”。材料只是創作的一種媒介,表現創作的靈魂才是最重要的。這批單色素描分為古典派和現代派,依然表達肥胖、慵懶、曖昧等主題,在作品中出現高跟鞋、景物等性暗示的標志,黑色幽默中更有潑皮,玩世寫實主義的味道,他的語言形式反復用肥胖人物為模特兒,擺出各種怪異、可笑的動作,并通過對這些動作和表情的自嘲性描寫,表達出當今空虛無聊的精神世界,無論是早期畫面的艷俗,還是現在的單色素描,都突出了一種膚淺、幽默和百無聊賴的氣氛。付磊的作品最具特色給人們一種強烈的視覺力量。
有人曾用“艷暴力與冷快感”這樣的炫耀性字眼來形容付磊的作品。我們不得不承認,面對付磊現在的作品,我們無從下手進行任何的闡釋與聯想,乃至于回味,都要完全依賴于站在作品的面前。當我們面對作品時,即刻獲得一種莫名的“視覺犒賞”,而一旦視線離開作品,“視覺犒賞”即刻被停止。我們于是完全進入了一個無法被傳播的視覺文化的怪圈之中,一切文化的方法與傳承的方案,在這里頓時失效。它甚至不可以被閱讀。
那么,它在當下這個文化的精神斷裂時代所具有的意義,將非比尋常。乃至于審美的意義,都在這一“非現實”的“視覺犒賞”中,要另作安排。它不是刺激性的,也不帶來愉悅特征,甚至褪掉了文化屬性——既不帶來任何美與崇高的精神暗示,也不試圖僭越任何詩性與精神領地。
它成功地成為文化與政治經濟學之外的,第三方藝術。
那么,就讓我們用“第三方藝術”這樣一個概念,來進行史學的標的作業吧,這或許是可靠的。在這樣一個闡釋無效、價值失衡的精神斷裂時代,作為“第三方藝術”所提供的“非現實犒賞”,將是這個時代不被停止,從而在美學上,真實地遠離從“世紀末”進入“世界末”的希望所在。
我們在交談中還談到當今的藝術現象,他認為:“畫家應該用靈魂來進行創作,選擇一種表達方式固然重要,但更重要的是藝術家的真誠,而不是目前市場的經濟”。他不希望藝術區的發展過于商業化而使藝術成份減弱。他說:“其實物質財富不是主要的,我希望的是維持一種狀態,而不是金錢”。
他的作品看上去古怪精靈、無法解說而又不合邏輯,卻都明確地表達了一種多元的視覺感受,作品中多是赤裸著身體的胖胖的家伙,他永遠無憂無慮,在閑散中飛揚著,他似有無盡的精力,他駕祥云、騎野鶴,翻筋斗。他的世界在天際間,他的云是自在的,他的龍榻是自在的,他的關于生活的瑣碎也是自在的。他真實地存在于屬于自己的世界,心無旁騖、意無所牽地享受著屬于他自己那個任意的世界。這種笨拙的人物肢體所傳達的幽默實際是包含多重的反諷性:對世俗的陽剛之氣的反諷;對中庸的處世之道的反諷;對精英文化的反諷和對商業文明的反諷。付磊的作品以性的曖昧隱喻社會行為模式的曖昧,以一個揶揄者的態度并表達了對權利的蔑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