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言”是我國明代著名小說家馮夢龍編輯的《警世通言》《醒世恒言》《喻世明言》三部短篇小說集的總稱,其中描寫青年男女情愛題材的作品影響最大。這些作品通過對人世間情愛的描寫,歌頌了青年男女忠貞不渝的愛情,具有強烈的反封建、反傳統意識。
◎堅持弘揚真情
縱觀“三言”中的愛情作品,我們不難看出,作者注重對真情實感的渲染,將情與真緊密地聯系在一起。正如馮夢龍所言:“四大皆幻設,惟情不虛假。”全面謳歌了純真愛情的偉大力量。
在《警世通言》第二十三卷《樂小舍拼生覓偶》中,當意中人順娘不慎落水時,男主人公樂小舍明知自己不會游泳,仍奮不顧身地跳入江中,感動了神靈,最后在湖王神靈的幫助下,救起了順娘。他的真情不僅感動了神靈,而且感動了原本反對這樁婚姻的順娘的父母,有情人終成眷屬,樂小舍如愿以償地與順娘結為夫妻。
《醒世恒言》第九卷《陳多壽生死夫妻》中,男主人公陳多壽與女主人公朱多福自小相識并定下婚事。15歲時,陳多壽得怪病,21歲的朱多福不厭多壽渾身腥臭,義無反顧地與其結婚,并殷勤服侍陳多壽多年。為了不連累妻子,陳多壽吃下砒霜自盡,多福發現后但求同死,也吃下了砒霜。后經鄰居救治,雙雙活了過來,反而因禍得福,醫好了多年的癩癥,獲得了美滿婚姻。
◎注重情感描寫
“三言”的愛情作品中,馮夢龍所描寫的故事生動活潑,他十分注意事件的細節描寫和人物內心活動的刻畫,豐富、細膩的筆觸讓人物活了起來。
如在《警世通言》第三十二卷《杜十娘怒沉百寶箱》中,作者寫李甲從孫富處回來,郁郁不樂,杜十娘見狀便“抱持公子于懷間,軟言撫慰”。當李甲說出他與孫富的卑劣籌劃,已把杜十娘賣給孫富做婆娘時,作者筆峰一轉,寫杜十娘“放開兩手,冷笑一聲道:為郎君畫此計者,此人乃大英雄也,郎君千金之資,既得恢復,而妾歸他姓,又不致為行李之累,發乎情,止乎禮,誠兩便之策也。那千金在哪里。”把杜十娘遭到突然打擊后,那種難以抑制的悲憤和對李甲的決絕心情表現得淋漓盡致。
在《醒世恒言》第三卷《賣油郎獨占花魁》中,秦重服侍酒后的莘瑤琴那段描寫就很典型。作者在瑤琴酒醉歸來,不理睬秦重的情況下,先寫秦重向丫環要了一壺熱茶,把欄桿上一床大紅纻絲綿被輕輕取下,蓋在美娘瑤琴的身上,并“把銀燈挑得亮亮的,取了這壺熱茶,脫鞋上床,捱在美娘身邊,左手抱著茶壺在懷,右手搭在美娘身上,眼也不敢閉一閉”。作者緊跟著又寫美娘嘔吐,秦重怕污了被窩,就把自己的道袍袖子張開,罩在瑤琴嘴上。美娘瑤琴吐畢后,又寫秦重下床,“將道袍輕輕脫下,放在地平之上,摸茶壺還是暖的。斟上一甌香噴噴的濃茶,遞與美娘”。這一連串細節的描寫,把秦重對莘瑤琴的愛憐、尊重以及那種又驚又喜、戰戰兢兢的復雜心情,表現得非常的飽滿酣暢。
◎努力伸張正義
在“三言”中,馮夢龍十分注重伸張正義,筆下的男女主人公為沖破束縛愛情的牢籠而不惜生死相依。這種同甘共苦、生死與共、舍生忘死的摯愛在今天仍具有積極意義。
如《警世通言》第二十九卷《宿香亭張浩遇鶯鶯》中,張浩與鶯鶯互為愛慕對方,私訂終身。后張浩迫于叔父的壓力,與孫氏議婚。鶯鶯得知后向官府提出了訴訟。盡管孫氏與張浩議婚,是張浩叔父為其聘定的,是“父母之命”,是“媒妁之言”的婚姻,但張浩與鶯鶯是自愿結合的,官府判定“宜從先約,可斷后婚”。可見作者的愿望是要求自主自愿的婚姻應該得到人們的認可。
《警世通言》第八卷中《崔待詔生死冤家》是一篇表現愛情巨大力量的代表作品。其主人公裱褙匠的女兒璩秀秀為了追求純潔、真摯、平等的愛情,為了擺脫封建主義人身依附關系的鎖鏈,為了自己幸福美滿的婚姻,面對根深蒂固的封建秩序,進行了大膽的挑戰。秀秀雖然最終被咸安郡王所殺,但其爭取自由的火焰并未熄滅。她死后為鬼,卻仍與愛人崔寧重建了一個自食其力的家庭。雖然再次遭到咸安郡王的迫害,在人間無法容身,但她卻和愛人一道,最終逃脫了世俗禮教的封鎖。小說最后讓秀秀在幻想的形式中取得了斗爭的勝利,以此說明了有情人追求愛情自由的意志是多么頑強,正義的力量是何等的巨大。
編輯/王洪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