助學貧困女生別有用心

她是一名貧困女大學生，幸運地得到市教育局長的捐資助學。沒想到。教育局長又以索還捐款相要挾。不僅引誘她“以身相許”，還逼她為其懷孕生子……

“貧困女生遇雪里送炭”

2004年8月初，18歲的岳琳琳收到遼寧省沈陽市一所重點大學藝術學院的錄取通知書后，怎么也高興不起來。開學后的兩萬余元學雜費及生活費，成了擋在她面前的一座難以逾越的高山。

岳琳琳出生于1986年，家住遼寧省凌源市三道河子鄉一個偏僻的小山村，下面有個小她4歲的弟弟。母親體弱多病，多年來一直是“藥罐子”。父親除了耕種幾畝薄田外，經常走村串戶，攬點泥瓦匠的雜活，以微薄的工錢貼補家用，供一對兒女讀書。

讀小學起，岳琳琳的美術成績一直在班上名列前茅。升入初中后，她沒錢報名參加美術興趣班，就堅持自學，目標是通過手中的一支畫筆，讓父母將來過上富裕的日子。

月有陰晴圓缺，人有旦夕福禍。高考前夕，岳琳琳的父親給人家蓋房時，從腳手架上一腳踩空，摔斷了右腿，幾乎花光了家里的積蓄。而且，他在大半年里不能干重活。這意味著，家里一下子斷掉了主要收入來源。

如果父親沒有摔傷，岳琳琳應該可以走進藝術學院的大門，通過勤工儉學完成大學學業。可是，父親右腿的傷勢，改寫了她的命運。經再三考慮，她決定不讀大學了，去城里打工，確保弟弟順利讀完高中，然后讀大學。

岳琳琳的父親、母親和弟弟都不同意她如此“自我犧牲”。可是，上大學所需的兩萬余元費用從何而來?

隨后半個多月，岳琳琳的父親拄著拐杖，在母親的陪伴下，好言好語借遍了周圍的幾個村子，只湊到了2000多元。

“真是人窮志短啊……”岳琳琳欲哭無淚。

岳琳琳的高中班主任得知她的處境后，除了給她捐了幾百元款，還建議她重回母校高三畢業班插班復讀，來年再參加高考，報考一所學雜費用較少的師范院校。

然而，重回母校高三畢業班插班復讀，必須經過凌源市教育局批準。

于是，岳琳琳大著膽子，闖進了凌源市教育局局長馬金厚的辦公室，含著眼淚說，自己家里窮得丁當響，雖然考上了沈陽市一所重點大學藝術學院美術系，卻負擔不起近似天文數字的學雜費，想重回母校高三畢業班插班復讀，參加來年的高考。

時年50歲的馬金厚，1954年出生于凌源市刀爾鎮一個普通的農民家庭。20歲那年，他從朝陽市師范學校畢業后，被分配到刀爾鎮初級中學當政治教師。他憑著自己的才華、吃苦精神和突出的業績，從普通教師一步步升任教導處副主任、主任、副校長、校長。2000年起，他被調進刀爾鎮政府，從副鎮長一路升至鎮長、黨委書記。2003年，他被任命為凌源市教育局局長兼黨委書記。

馬金厚上上下下打量著岳琳琳。待她傾訴完畢，他長嘆一聲，說：“岳琳琳同學，我個人非常同情你的處境，希望你去藝術學院美術系報到。你如果回母校復讀的話，不僅浪費一年的大好時光，而且未必能遇到你所喜歡的美術專業。這樣吧，你大學期間的全部學雜費和生活費，都由我來承擔……”

聽到這里，岳琳琳急忙擺手說：“馬局長，我怎么能要您的錢呢?再說，您身為局長，也是工薪階層……”

馬金厚從抽屜里拿出一份紅頭文件，說：“這是上級關于捐資助學的規定，我作為教育局長，更應該在全市帶頭做好‘一對一幫扶貧困生’的工作。岳琳琳同學，請你理解并支持我的工作。”

見馬金厚一臉真誠的樣子，岳琳琳感激涕零，表示今后一定要成為美術系的尖子生，用優異成績來報答馬局長的恩情。

為便于今后的捐資助學，馬金厚開車帶著岳琳琳離開教育局，去銀行給她辦了一張銀行卡，從自己的工資卡里往她的卡上轉入兩萬元。接著又去手機大賣場，給她買了一部小巧玲瓏的手機，要她去沈陽讀大學后，辦一張免費接聽的手機卡，把號碼發給他。隨后，他遞給她一張自己的名片。

帶著夢幻般的感覺回到家里，岳琳琳把馬金厚局長親自捐資幫助自己上大學一事告訴了父母。父母不敢相信這是真的，她拿出了新辦的銀行卡、新買的手機和馬局長的名片，父母喜極而泣，說：“馬局長有著菩薩般的好心腸。琳琳，你命好，遇到了大貴人，咱們這個窮家有救了……”

2004年9月初，岳琳琳無憂無慮地走進了心儀已久的大學。辦妥新生報到手續，把自己安頓好之后，她買了一張當地的手機卡，把號碼編成短信發給馬金厚，還說“敬愛的馬局長，我的大學生活開始了，永遠也不會忘記您的大恩大德。”

不一會兒，岳琳琳接到馬金厚的電話，除了對她表示關心外，還強調一句：“岳琳琳同學，你以后在學習和生活中無論遇到什么困難，盡管告訴我一聲，我會盡可能幫助你解決……”這來自遠方的關愛和呵護，讓她的心里涌起陣陣暖流。

捐款“恩人”竟然人之危

在藝術學院里，岳琳琳每天都要起早到晚讀書、做作業，其忘我、刻苦的程度，令同班同學贊嘆不已。

大一上學期結束時，岳琳琳的期末考試成績并不理想，排在全班中等偏上。她郁悶不已，發短信向馬金厚匯報這一情況，并表示自己愧對他這么一位大恩人。

不一會兒，岳琳琳接到馬金厚的電話。他向她講述了自己從一名普通中學教師奮斗到教育局長的酸甜苦辣，然后告誡她：“自古雄才多磨難，你受這點小挫折算什么?人活于世，要有長遠眼光，不能過于在意眼前的得與失……”

岳琳琳被馬金厚的一番話語深深感動了，她這才知道，馬金厚教書后不抽煙，不喝酒，不打牌，不參加任何應酬，把每一節課都當作公開課來準備，幾乎把每一堂課都上到了極致，這才脫穎而出。

她的心結終于解開了，在課堂內外，她有了更強勁的動力。大一結束時，岳琳琳拿到了全班最高的獎學金，并被老師推薦去一家大型商場勤工儉學。

岳琳琳發短信向馬金厚匯報。很快，他回了個電話，表示自己最近要出差沈陽，順便當面向她表示祝賀。

幾天后的一個上午，岳琳琳接到馬金厚的電話，說自己已趕到沈陽，約她在一家商場門前見面。

如約見到馬金厚后，他帶著岳琳琳走進商場，不顧她的反對，花5000多元給她買了高檔女裝、皮鞋和包包。

逛完商場，岳琳琳隨馬金厚走進附近一家酒店的包廂里。他為她在大一所取得的成績而高興，讓她以水代酒，他喝了不少酒，看起來醉得很厲害。

午餐結束后，馬金厚站起來朝外走，搖搖晃晃的。岳琳琳見狀，趕緊扶住他，說：“馬局長，您喝高了，您要去哪兒?我送送您吧。”

在馬金厚的要求下，岳琳琳打了一輛出租車，把他送到沈陽市和平區一家三星級賓館，拿他的身份證及皮夾子，給他開好房間，然后扶著他走了進去。

她讓他在床上躺好，忙著泡茶、削水果供他醒酒。半個多小時后，她見他酒醒大半，提出告辭，這時他猛地從床上坐起來，對琳琳說：“琳琳，你能感覺到我對你的好是發自骨子里的嗎?”

岳琳琳輕輕點了點頭。馬金厚接著問：“人活于世，知恩圖報。琳琳，你打算拿什么來感謝我?”

岳琳琳不由得呆住了，她是個聰明的女孩，知道馬金厚話里的潛臺詞。正當她苦思脫身良策之時，他飛快地跳下床，張開雙臂，把她擁入懷里，說：“琳琳，我喜歡你，不，我愛你，你就答應我一次吧……”

岳琳琳一邊掙扎，一邊說：“馬局長，不，不行……”

馬金厚當即變臉，要岳琳琳退還全部的捐資助學款以及他為她所購的手機、衣物款。岳琳琳慌得六神無主，馬金厚趁機把她抱上床，輕而易舉地得到了她……

自從發生了“第一次”之后，岳琳琳一連好多天忐忑不安。馬金厚是有婦之夫，而且年齡大自己30多歲，卻成了自己生命中的第一個男人。這種接觸是不道德的，該如何收場?

2005年7月中旬的一個星期六，岳琳琳打電話給馬金厚，當即提出：“馬局長，我不希望我們之間再有第二次了……”他說：“琳琳，你放心吧，我會對你負責到底的。強扭的瓜兒不甜，我保證以后再也不會強迫你做自己不愿做的事情。”她認為他不會食言，也就放下了思想包袱。

暑假還沒過完，岳琳琳在沈陽第二次見到馬金厚。他給她帶來了水果、奶粉、巧克力等食品，還表示以后每個月都要給她500元營養費，讓她在食堂用餐時多買點葷菜，補補身子。

岳琳琳不肯要這些食品和營養費，馬金厚說：“琳琳，這是我的一點心意，請你務必收下……”

兩人在飯店里用完午餐，岳琳琳正要提出告辭，馬金厚搶在她的前面說：“琳琳，跟我去賓館里坐坐吧，咱們好好聊聊天。”她不肯去，他說：“琳琳，我大老遠跑過來看你，你連這點面子也不給我嗎?”

無奈之下，岳琳琳只得跟著馬金厚去了附近一家賓館。進房間后，他突然開口向她求愛：“你把我當作你的大哥吧，我會好好愛你，好好保護你，不會讓你受一絲一毫的委屈……等你大學畢業后，我要讓你做我最美麗的新娘……”

“不不不，馬局長，這不可能……”岳琳琳一邊急切地說，一邊嚇得直朝門邊躲。

馬金厚一把拉住岳琳琳，把她摟進懷里，說自己的妻子是個下崗女工，沒什么文化，不能支持自己的事業發展，兩人早就沒有感情、沒有共同語言了，夫妻關系早就名存實亡了，之所以沒辦離婚手續，那是因為自己不愿聽到別人的閑言碎語，從而影響到自己的仕途。

他還說，自己的結發妻子患有先天性不孕癥，多方治療也不見好轉，至今也沒有給自己生下一男半女，這是自己這輩子最大的憾事，也是這樁婚姻必然走向解體的一個根本原因。

家家都有一本難念的經，想不到堂堂馬局長家的經，比天書還要難念……岳琳琳的心里涌起一陣酸楚。馬金厚見她低頭沉思，趁機把她攬入懷里。在半推半就中，她又一次讓他得到了自己……

此后，岳琳琳漸漸沉溺在馬金厚的甜言蜜語中，她一邊忙于讀大學，一邊做起了“局長太太夢”。他每隔一兩個月，都要跑到沈陽，同她在賓館里幽會。她擔心自己會懷孕，要他使用安全套，他說：“懷孕才好呢，我們倆有了愛情的結晶，等你畢業后結為夫妻，是水到渠成的事。”她說：“我真的懷孕了，讓學校知道了，是會被開除的。”他笑著說：“傻瓜，我會幫你辦好病休手續，等你把孩子生下來后，我會讓你復學，為你在藝術學院附近租一套房子，請一個保姆，照顧你和孩子的生活……”

雖然馬金厚盼孕心切，但岳琳琳卻不愿一邊讀大學，一邊當未婚媽媽。每次偷歡之后，她都要偷偷服用事先準備好的避孕藥。他對此一無所知，經常盯著她的腹部說：“琳琳，我的寶貝，你的肚子怎么還不見動靜呀?”她說：“我哪兒知道呀，估計是安全期。”他搖了搖頭說：“每一次都撞上你的安全期，不會有這么巧吧?”她故意安慰道：“心急吃不了熱豆腐，你就耐心等待吧，我何嘗不想早點懷孕，生個孩子牢牢拴住大局長的心!”

一晃到了2007年10月底，正讀大四的岳琳琳發現自己的例假推遲了好幾天。那天晚上，她與馬金厚在沈陽市一家賓館里幽會時，突然跑進衛生間嘔吐起來。

馬金厚當即去藥店里買來測孕紙，讓她一測，出現的是兩條紅杠杠。他高興極了，手舞足蹈地說：“我快要當爸爸嘍!我快要當爸爸嘍……”

岳琳琳表示，自己想打掉這個孩子。馬金厚生氣地說：“不，不行!你懷上的是我的骨肉，是我馬家的根苗，無論如何也要留下來，生下來!不然的話，我讓你讀不成大學，讓你村子里的人個個都知道這件不光彩的事情……”

這段狠話，擊中了岳琳琳的軟肋。她嚇壞了，連聲表示，一定要留住這個孩子。他這才消了氣。

幾天后，岳琳琳考慮到大學學業要比孩子更重要，另一方面她在心理上過不了未婚媽媽這道坎，還瞞著馬金厚，去藥店買來墮胎藥做了流產。

一個月后，馬金厚來到沈陽，見到岳琳琳后，要拉著她去醫院做孕檢，她這才說了句：“孩子讓我給流掉了。”他當即火冒三丈，打了她一個耳光，說：“你想讓我斷子絕孫啊!”

她捂住火辣辣的臉蛋，哭著說：“我沒義務為你生孩子，馬金厚，你欺人太甚了……”

馬金厚見狀，趕緊把她擁入懷里，安慰道：“琳琳，你是我的心肝寶貝兒。你不知道我多么盼著有自己的孩子，等你給我把孩子生下來，我就離婚娶你。”她要他寫一份書面承諾，他說：“大丈夫一言既出，駟馬難追!”

岳琳琳考慮再三，對馬金厚說：“我再次懷孕也得等到大四下學期實習的時候。這樣，懷孕與拿畢業證書兩不誤。”他連聲說好。

很快，到了2008年春節后，岳琳琳回到沈陽，讀大四下學期。馬金厚趕來同她幽會時，她沒再服用避孕藥。不久，她發現自己第二次懷孕了。馬金厚在電話中聞訊，再三關照她多多保重身體，沒錢用了，盡管開口。

沒想到，2008年4月的一天，岳琳琳冒雨去實習單位時，一不小心摔了一跤，結果造成流產。

馬金厚得知這一消息后，趕到沈陽，沖著岳琳琳吼叫道：“我讓你好好地安胎養胎，你在外面跑什么跑啊?”她覺得很冤枉，說：“我去實習，沒什么錯呀，再說，多走動走動，對腹中的胎兒有好處，我哪想到會發生意外……”

心急如焚的馬金厚趕緊帶著岳琳琳去醫院檢查。醫生診斷為子宮內膜感染，需要長期服藥，以防止出現習慣性流產。

此后，馬金厚每次來到沈陽，都要帶著岳琳琳去看醫生，從西醫看到中醫，最后，落到手上的是大包小包的藥。她不喜歡吃藥，實在忍受不了，就對他說：“我寧愿打針或者開刀。這么苦的藥吃下去，是一種沒完沒了的折磨……”他不依不饒地說：“良藥苦口利于孕，等你第三次懷孕了，這藥就不用吃了。”

2008年6月底，岳琳琳順利地拿到了藝術學院的畢業證書。這時，她已陷入到情感的泥沼里，不能自拔了。她的頭腦中始終縈繞著一個問題：馬金厚會不會實現諾言，讓她成為“畢嫁族”，如愿以償地當上局長太太呢?

“覺醒女孩拉局長下馬”

在岳琳琳看來，給馬金厚懷孕生個孩子，至少需要一年，而找工作則是當務之急。令她萬萬沒想到的是，馬金厚支持她離開沈陽，卻強烈反對她回到凌源市求職。她說：“我回老家，既可以離你近一點，又能照顧我的父母，何樂而不為?”

馬金厚強調說：“琳琳，我們倆之間的關系不但不能公開，而且不能透露任何風聲，否則，我這個局長別想當了……”

按照馬金厚的要求，岳琳琳在相鄰的建平縣城內一家廣告設計公司里覓得美術設計師的工作。他給她在建平縣城內租了一套精裝修的小戶型，給了她一套鑰匙，自己留了一套，說：“這個房子花的是我的錢，不準你帶任何人進去!你在屋里時，不準把門反鎖上，因為我隨時都會從凌源開車過來。”

岳琳琳滿腹委屈地答應了馬金厚，轉而問他：“你打算何時離婚?何時同我結婚?”他說：“先把我的孩子生下來，再談結婚的事。”她不同意，說要等到結婚后，才好安心地懷孕生孩子，甚至可以去做人工受精手術。

馬金厚說：“我的好寶貝，別急，千萬別急。我最近這一階段工作太忙了，不是接二連三地開會，就是沒完沒了地檢查驗收，等我忙完了，我會認真考慮你的要求，你盡管放心吧……”

岳琳琳一直在堅持服藥，她盼著盡快懷孕，從而增加與馬金厚談婚論嫁的砝碼。可是，天不遂人愿，她的肚子一直不見動靜。

盡管如此，岳琳琳每次見到馬金厚時，都要催促他盡快離婚，然后同自己結婚。他總是以自己在工作上忙得焦頭爛額為借口，朝后拖延。有時，兩人為此而發生口角之爭，一方咬定“有本事，你懷孕把孩子生下來。”另一方則堅稱“有本事，你把離婚證捧給我看。”

2010年春節后，岳琳琳在建平縣城的賓館里見到了馬金厚。兩人正擁吻著，他突然接到一個電話，立即悄聲說：“我在開會，等會兒打給你。”其神態如同老鼠遇到貓一樣。

岳琳琳問：“是不是你老婆打來的?”馬金厚說：“是又怎么樣，不是又怎么樣?”“你這哪兒是分居狀態?分明是妻管嚴狀態!”她的心里很不是滋味兒，再次與他發生爭吵。

他說：“好你個岳琳琳，翅膀變硬了，說話口氣也變硬了，再也不把我這個恩人放在眼里了……這樣吧，你把這幾年用過我的錢，全部退給我，還要算上銀行的利息!”她針鋒相對地說：“馬局長，我這幾年對你所付出的感情，還有，為你先后兩次流產，所服用過的藥物不計其數，這些代價，不找你埋單，我找誰埋單?”

話不投機半句多，馬金厚氣呼呼地離開了兩人的愛巢，驅車回家了……

不一會兒，岳琳琳接到馬金厚的電話：“我有事回凌源了，你好自為之吧。”掛斷電話后，她的思緒紛亂如麻，不知道下一步該怎么走。

沒多久，岳琳琳所在的廣告設計公司的女老板問她有沒有男朋友。她的心里如同打翻了五味瓶，但只能以搖頭作答。

女老板笑著說：“那太好了!琳琳，我幫你介紹的這個男朋友呀，是個醫生，長得一表人才，父母開診所，家里的經濟條件好得沒有話說……”

岳琳琳對女老板說：“謝謝您的好意，只是，只是我暫時不想談戀愛。”

女老板拉住她的手說：“琳琳，傻不傻呀你，屬于女孩的黃金年華只有十來年，稍不抓緊就會過去了，到時候你成了剩女，除了埋怨自己又能埋怨誰?”岳琳琳表示，自己再考慮考慮。

當天夜里，岳琳琳躺在床上輾轉反側，最后決定以快刀斬亂麻的速度，擺脫馬金厚的束縛，去尋找屬于自己的見得了陽光的真愛。這樣，對頻頻催促自己談男朋友的父母，也好交待。

當岳琳琳正式向馬金厚提出分手時，他說：“你要同我分手可以，但前提是，你得給我生個孩子，而且必須是男孩!不然的話，你花掉我的錢，必須如數退還!利息按銀行存款計算。”

岳琳琳問：“假如我給你生個女孩呢?”馬金厚說：“那就不停地給我生下去!”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堂堂的教育局長竟然說出如此蠻橫無理的話。

隨后，岳琳琳在自己所供職的公司附近租了一套小戶型住房，不再接聽馬金厚的電話，不再回復他的短信。

2010年6月初的一天，岳琳琳在公司門前被馬金厚堵住去路，她只得上了他的車。在車上，他拿出一份打印好的協議，讓她看完后在上面簽個字。

看完協議，岳琳琳大吃一驚，問馬金厚：“從現在算起，三年內必須給你生個兒子?你一次性支付我10萬元借腹生子費?天呀，這幾年，你不是在真心同我談戀愛，而是把我當作你的生育工具，我連你的情人都算不上?”

他點頭稱是，然后告訴岳琳琳，他和不能生育的結發妻子曾經鬧過離婚，但她不止一次耍起潑婦脾氣，揚言要讓他在教育系統身敗名裂，他只得打消了離婚的念頭，收養了親戚家的一個女孩，夫妻倆視同己出。后來，這個女孩參加工作后結婚出嫁，讓他的心里很是失落。于是，他決定瞞著妻子，找一個年輕貌美的女孩為其生個兒子傳宗接代。剛開始，他打算在教育系統內挑選一名最佳人選，但考慮到“兔子不吃窩邊草”，只得另選目標，直至岳琳琳主動送上門來……

岳琳琳這才如夢方醒，她意識到馬金厚對自己的捐資助學，從頭到尾都是一個陷阱，所謂的結婚，只是他畫出的一塊餅。

蒙受如此奇恥大辱，岳琳琳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舉報馬金厚，把他扳倒，給自己的心靈減壓。但她知道，舉報需要確鑿的證據。于是，她假意答應了他，問他能不能把借腹生子費改為20萬元。他搖了搖頭說：“不行。”她說：“那你讓我再考慮考慮吧。”

幾天后，岳琳琳主動聯系馬金厚，并與他在建平縣城的一家賓館里見了面。她偷偷打開手機上的錄音功能，一邊在協議上簽字，一邊問他10萬元的借腹生子費用從何而來。他先是說“魚有魚路，蝦有蝦路”，后來又透露：“找我辦事的人很多，有償服務是潛規則……”

隨后，岳琳琳帶著協議、錄音材料和舉報信，逐級舉報到凌源市、朝陽市、遼寧省紀委等部門。

舉報馬金厚之后，岳琳琳接到好幾個匿名電話，指責她“做人不厚道，是個恩將仇報的小人。”還威脅她說，要讓她失業，永遠找不到工作，永遠找不到男朋友。她回應道：“我連死都不怕，還怕什么?有本事，拿刀子站在我的面前吧!”

朝陽市雙塔區檢察院對馬金厚受賄一案展開調查后，壓在岳琳琳心頭的一塊巨石被搬開了……

2011年10月10日，朝陽市中級人民法院查明，馬金厚為了圓傳宗接代夢，籌措借腹生子費用，在2006年至2010年間，利用中小學危房改造、新建樓房以及教師提拔、調動等機會大肆受賄索賄，金額達到50萬元。法院以受賄罪判處馬金厚有期徒刑7年，并處沒收個人財產人民幣50萬元。

得知這一消息，岳琳琳喜極而泣。她知道，自己終于扳倒了馬金厚，討回了一個公道……

(責編：寶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