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有兩張時隔30年的合家照,照片的背后是一串串感人肺腑的真情故事,它是我家不同時代的生活寫真,也是我國千千萬萬個平民家庭隨著時代不斷進步的一個縮影。
1943年,我出生于一個貧苦農民家庭。1964年12月我應征入伍,那時我結婚才10個月,愛人已有身孕。為了響應黨的號召,我們共同說服了雙方父母,家人送我走上了保衛祖國的崗位 。1970年,我退伍后被分配到南京電信四廠工作。當時我的月工資只有37.50元,又有兩個孩子,身在農村的愛人身體不好,長年疾病纏身。1974年,省管局勞資處負責人和廠領導根據我的實際情況,積極與南通郵電局聯系,同年6月,為照顧我,將我調到離家較近的南通郵電局工作。1982年,在我一位戰友的幫助下,我愛人在南通找到了一個臨時工作,后來,兩個孩子在城里借讀。郵電局在房源十分緊張的情況下,又想方設法給我解決了兩小間平房。基本上解決了我兩地分居的許多困難。
誰知好景不長,我愛人上班后不久就生病住院、開刀。當時我的月工資只有43.20元,兩個孩子在上學,全家四口人的生活全靠我一個人的工資維持。這對我這個妻兒戶口不在城市的職工來說真是雪上加霜。那年我愛人住院開刀,向局里借款200元,后每月從我的工資中扣除20元還款,還要扣除房租、電費等,我們全家人每月實際生活費只能用19元。那年我女兒要參加高考,同學們都在學校吃中飯,我買不起飯菜票,她只好每天騎著自行車往返數華里回家吃飯,即使在緊張的高考復習期間也是如此。她的同學看到我女兒生活這么艱苦,留她吃飯她又不肯,于是,有一天我女兒發現她的鉛筆盒里不知誰給她悄悄地放了六角錢飯菜票,一直至今,我女兒還是沒有找到那位好心的同學。有一天,還在康復中的妻子想掙些錢給孩子繳學費,便在自己的家里燒了點開水,端了一張小桌子放在自家家門口賣茶。誰知三整頓辦公室人員來后,因沒有手續為由,硬要把桌子搬走,我愛人急得臉色蒼白,差一點暈倒在地。幸好南通港工商所所長知道我家的情況,便與三整頓辦公室工作人員商量給我們補辦完了手續,這樣我們總算又找到了一個自食其力的生活門路。于是,我下班后、孩子放學后經常全家“上陣”,每天起早帶晚。那時,一杯茶只有1-2分錢,一天能賣到2元錢就非常高興了。我的同事們看到我的困難,也一個個向我伸出了援助之手,許多人給我送來了代糧卷、豆腐票、煤球票等等,局工會等部門也每年給我各種補助和其它力所能及的幫助。那時,我們的日子雖然過得很艱苦,但我們已經得到了這么多熱心人的照顧和關懷,我們深深地感到了人間的溫暖。1982年7月,我們住的是原南通港郵電所的房子,我的一個朋友路過我家,順便拍下了這一張我們最困難時期的合家照,中間坐著的是我愛人,她身后站的是我女兒,右邊是我本人,左邊是我兒子。它給我們留下了難以忘懷的記憶。30年過去了,至今回憶起那段經歷,心里還是酸溜溜的。
黨的十一屆三中全會以后,改革開放的春風吹遍了祖國的大江南北。1984年,在黨的政策的關懷下,我愛人和兩個孩子的戶口從農村遷入了城市。那一年,我愛人由臨時工轉為了正式工;女兒高中畢業后招干進入市政府機關工作。1985年,單位又重新給我分配到了一中套住房。1991年,我兒子從蘇州郵電技校畢業分配在南通郵電局工作。從此,我們家走上了健康發展的快車道,生活越過越美好。
2003年,我退休后,應南通市癌友康復協會之邀,在那里當了一名義工,負責協會會刊《康復之友》雜志的編輯和對外宣傳報道。在那里我雖然沒有什么經濟收入,但我能為這個弱勢群體,為這個需要幫助的人群做些力所能及的實事,雖然忙一點、苦一點,但我感到生活得很充實、很有價值。如今,我愛人也已退休,坐享退休金;兒子、兒媳都有了固定的工作,孫子下半年要上初中了;我女兒、女婿都是國家公務員,家里買了小汽車,我們出遠門都由他們接送,外甥女已在上海工作;今年8月23日,是我70歲生日,我兒子、女兒為我辦了幾桌宴席,讓我和老伴開心開心。這是一張在祝壽宴席上拍的合家照,前邊是我與老伴,后排由左至右為兒媳、孫子、兒子、女婿、外甥女、女兒。看!我們一個個臉上都掛面了笑容。與30年前的一張老照片相比,真是天差地別呀!
30年歲月流逝,30年滄桑巨變,手捧這兩張不同年代的合家照,細回味,怎能不使我心潮澎湃、激動萬分呢?這一件件、一樁樁我親身經歷的真情實況,永遠定格在我們的腦海里、銘刻在心窩中,我們全家人一輩子也忘不了黨對我們的恩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