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節(jié) 借景抒情

一、借景抒情的含義

借景抒情，是指讓感情依附于景物，通過景物描寫來抒發(fā)感情。借景抒情中的“景”，多是自然之景，有時也可以是社會之景。景物本來是客觀存在的，它本身并不會像人類一樣帶有喜怒哀樂等情感，但是因?yàn)樽髡叩乃枷敫星椴煌栽诳创@些景物時，就會帶著各自的主觀情感；在寫這些景物時，自然就會帶上作者的喜怒哀樂等主觀情感。作者寫景，其實(shí)不是為了單純地描寫景物，往往是借助描寫景物來抒發(fā)自己的主觀情感。

二、借景抒情的要求

運(yùn)用借景抒情法描寫景物時，作者都傾注了強(qiáng)烈的情感，把自己的喜怒哀樂依附于所描寫的景物上。要較好地運(yùn)用借景抒情方法，同學(xué)們須做到以下幾點(diǎn)：

1.所寫景物一般要與自身情感一致。景物是客觀存在的，而人的心情、情感是經(jīng)常變化的。所以，同學(xué)們寫景時對景物要有選擇，選擇能夠表達(dá)自己心情或情感的景物去寫。如心情感傷時，同學(xué)們選鶯歌燕舞、百花盛開就不恰當(dāng)；心情激動時，同學(xué)們選楊柳依依、曉風(fēng)殘?jiān)赂缓线m。因此，所寫景物與心情一定要一致，才能做到情景相應(yīng)，情因景生。當(dāng)然，在特定的場景下，有時景與情相悖，但景還是服務(wù)于情的，如以樂景寫哀情，就是運(yùn)用了反襯手法。

2.寫景要抓住所寫景物的特點(diǎn)。“一葉一世界”，景物也有其各自的特征，要抓住景物的特征來描寫，才能真正地表現(xiàn)出景物的與眾不同。寫景又是抒情的基礎(chǔ)，要抒發(fā)作者的思想感情，自然先要寫好景物。抓住所要描寫的景物的獨(dú)特之處，帶著自己強(qiáng)烈的主觀感情色彩去精心描繪，使所寫景物特點(diǎn)突出，個性鮮明。

3.抒情要真摯自然，切不可矯揉造作。借景抒情，總是以抒情為目的的，寫景應(yīng)服務(wù)于抒情。無論是寓情于景的間接抒情，還是寫景基礎(chǔ)上的直接抒情，都要做到感情真摯，切忌虛假。另外，在感情真摯的基礎(chǔ)上，抒情方式還要自然，要水到渠成。千萬不能牽強(qiáng)附會，給景物強(qiáng)加上一些生硬的情感，或沒有寫景基礎(chǔ)的空洞抒情，這些都是借景抒情法最忌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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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月光如流水一般，靜靜地瀉在這一片葉子和花上。薄薄的青霧浮起在荷塘里。葉子和花仿佛在牛乳中洗過一樣；又像籠著輕紗的夢。雖然是滿月，天上卻有一層淡淡的云，所以不能朗照；但我以為這恰是到了好處——酣眠固不可少，小睡也別有風(fēng)味的。月光是隔了樹照過來的，高處叢生的灌木，落下參差的斑駁的黑影，峭楞楞如鬼一般；彎彎的楊柳的稀疏的倩影，卻又像是畫在荷葉上。塘中的月色并不均勻；但光與影有著和諧的旋律，如梵婀玲上奏著的名曲。

荷塘的四面，遠(yuǎn)遠(yuǎn)近近，高高低低都是樹，而楊柳最多。這些樹將一片荷塘重重圍住；只在小路一旁，漏著幾段空隙，像是特為月光留下的。樹色一例是陰陰的，乍看像一團(tuán)煙霧；但楊柳的豐姿，便在煙霧里也辨得出。樹梢上隱隱約約的是一帶遠(yuǎn)山，只有些大意罷了。樹縫里也漏著一兩點(diǎn)路燈光，沒精打采的，是渴睡人的眼。這時候最熱鬧的，要數(shù)樹上的蟬聲和水里的蛙聲；但熱鬧是它們的！我什么也沒有。

忽然想起采蓮的事情來了。采蓮是江南的舊俗 ，似乎很早就有，而六朝時為盛；從詩歌里可以約略知道。

……

于是又記起《西洲曲》里的句子：

采蓮南塘秋，蓮花過人頭；低頭弄蓮子，蓮子青如水。

今晚若有采蓮人，這兒的蓮花也算得“過人頭”了；只不見一些流水的影子，是不行的。這令我到底惦著江南了。——這樣想著，猛一抬頭，不覺已是自己的門前；輕輕地推門進(jìn)去，什么聲音也沒有，妻已睡熟好久了。

（選自朱自清《荷塘月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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選段運(yùn)用了借景抒情的手法。作者著力寫月光之美。光是難以捉摸的，作家卻借助于景物，創(chuàng)造出一種勾人心魂令人陶醉的意境。那流水一般的月光，傾瀉在花和葉上，如“薄薄的青霧”，又像“籠著輕紗的夢”，既有實(shí)寫，也有虛寫，虛中見實(shí)，貼切地表現(xiàn)了朦朧月色下荷花飄忽的姿態(tài)。接著寫荷塘四面，作者著墨較濃的是柳樹，寫月下的情景，面對樹梢的遠(yuǎn)山、樹縫里的燈光，以及蟬聲蛙鼓則是隨意點(diǎn)染，只為增加生氣，靜中有聲，濃淡相間地反襯了荷塘的幽靜。作者受用這無邊的荷香月色是片刻的，回到現(xiàn)實(shí)立刻又感到重壓，心里越發(fā)不平靜了。選段最后寫了作者遙想古代江南采蓮勝景，雖不在現(xiàn)實(shí)之中，然而借助聯(lián)想，使荷塘畫面擴(kuò)展，更顯清新雅致，同時也表達(dá)了作者對美好、自由生活的向往和追求。

二

朋友，你到過天山嗎？天山是我們祖國西北邊疆的一條大山脈，連綿幾千里，橫亙準(zhǔn)噶爾盆地和塔里木盆地之間，把廣闊的新疆分為南北兩半。遠(yuǎn)望天山，美麗多姿，那常年積雪高插云霄的群峰，像集體起舞時的維吾爾族少女的珠冠，銀光閃閃；那富于色彩的不斷的山巒，像孔雀正在開屏，艷麗迷人。

天山不僅給人一種稀有美麗的感覺，而且更給人一種無限溫柔的感情。它有豐饒的水草，有綠發(fā)似的森林。當(dāng)它披著薄薄云紗的時候，它像少女似的含羞；當(dāng)它被陽光照耀得非常明朗的時候，又像年輕母親飽滿的胸膛。人們會同時用兩種甜蜜的感情交織著去愛它，既像嬰兒喜愛母親的懷抱，又像男子依偎自己的戀人。

如果你愿意，我陪你進(jìn)天山去看一看。

（選自碧野《天山景物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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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用飽含真情的筆墨，展現(xiàn)出了天山的美妙景色。選段中作者運(yùn)用四個巧妙、新穎、通俗、形象的比喻，以清新、明麗、優(yōu)美、生動的語言，總寫了天山的自然美景，字里行間充溢著對祖國大好河山熱切的贊嘆之情，使讀者產(chǎn)生同樣強(qiáng)烈的情感。這既是心靈深處的共鳴，也是借景抒情手法的魅力所在。

三

走進(jìn)地壇，就想起史鐵生；閱讀史鐵生，就想起地壇。文字真有無窮的魔力。一篇散文《我與地壇》，將史鐵生與地壇緊緊聯(lián)系在一起。史鐵生已經(jīng)成為地壇的精魂。

我曾在《荒原時代的地壇》一文中說過：史鐵生的《我與地壇》，無疑是20世紀(jì)中國散文中的警世之作，是20世紀(jì)90年代中國大陸第一文。地壇也因史鐵生而增添了深厚的文化內(nèi)涵。

史鐵生和地壇之所以在我心中印烙得如此深刻，可能是因?yàn)樯鲜兰o(jì)70年代初，我家住和平里，也曾在附近的地壇荒園中游蕩過。那時，我的母親在“文革”迫害下溘然長逝，女友又突然與別人結(jié)婚，這兩個打擊如悶雷一樣同時轟擊在我的頭頂，足可置人于死地。但我挺住了，把全部精神寄托在書上——閱讀了大量的古今中外文史哲書籍，寫了上千張讀書、思考卡片。讀書之外，唯一的排遣就是孤獨(dú)地徘徊在地壇的蒼松古柏、荒藤野草之間，迎旭日升起，送夕陽落暉，“念天地之悠悠，獨(dú)愴然而涕下”。

史鐵生的《我與地壇》最感人處，正是寫他在地壇待得過長時，母親如何為他擔(dān)憂。那時他的母親還在，而我的母親已經(jīng)不在了，我只能在地壇荒園中孤獨(dú)地漫游。共同的念母之情使我與史鐵生心心相印，對他的《我與地壇》和《秋天的懷念》情有獨(dú)鐘。我似乎記得當(dāng)年在地壇徘徊時，曾經(jīng)見到過坐著輪椅看書的史鐵生的身影……直至今天，史鐵生仍然是巨大的鼓勵，鼓勵我繼續(xù)在“費(fèi)力不討好”，卻使自己感到深切和明凈的“純文學(xué)”路上走下去。

史鐵生是地壇的精魂。只要地壇存在，史鐵生就在。

史鐵生希望把自己的骨灰灑在地壇，那么，能否在地壇東南角的老柏樹下，建一尊史鐵生的銅像？他坐在輪椅上，手捧著書，寬闊的額頭，戴著寬邊眼鏡，鏡后深邃的雙目溫和地朝前望著，仍在執(zhí)著地思考人生和宇宙……

（選自張夢陽《地壇精魂》，有刪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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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景抒情中的“景”可以是自然之景，也可以是社會之景。選段則偏重于對社會環(huán)境的描寫。作者著力于描述自己的背景故事，將自己的情感融合在和史鐵生相似的情景下。如：二人都在地壇待過，有著共同的念母之情等。史鐵生的故事不僅給了作者啟示，還告訴我們：選擇一個適合自己的人生出口，然后頑強(qiáng)、堅(jiān)定、執(zhí)著地走下去。

四

八月深秋，無邊無際的高粱紅成汪洋的血海。高粱高密輝煌，高粱凄婉可人，高粱愛情激蕩。秋風(fēng)蒼涼，陽光很旺，瓦藍(lán)的天上游蕩著一朵朵豐滿的白云，高粱上滑動著一朵朵豐滿白云的紫紅色影子。一隊(duì)隊(duì)暗紅色的人在高粱棵子里穿梭拉網(wǎng)，幾十年如一日。他們殺人越貨，精忠報國，他們演出過一幕幕英勇悲壯的舞劇，使我們這些活著的不肖子孫相形見絀。

（選自莫言《紅高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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選段的描寫既是自然環(huán)境描寫也是社會環(huán)境描寫。一望無際的紅高粱既是人物活動的場所，也是人物活動的背景。人們就在這里廝殺、在這里曖昧、在這里喝高粱酒打鬼子。人與高粱地連在一起，共同構(gòu)成了一道風(fēng)景，成了人們渴望的那種自由舒展的人類常態(tài)景觀，也展現(xiàn)出了那個時代獨(dú)有的特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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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在下面語段中的橫線上填上恰當(dāng)?shù)脑挘骨昂髢蓚€分句的內(nèi)容、句式互相對應(yīng)，使用的修辭手法相同。

我多么愿意住在這樣的樹林：在林間幽靜的小徑徘徊，看或枯或榮的草在夕陽下泛著柔柔的光，像長發(fā)飄逸；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示例：在晚風(fēng)徐徐的叢林唱歌 聽或深或淺的水在林子深處汩汩流淌 像精靈呢喃

二、給下面一段文字增加語句，按要求擴(kuò)展成兩段文字。

天色已晚，太陽落在大山背后，小鳥唱著，夜幕降臨，大地又沉浸在一片寂靜中。

1.表現(xiàn)興致高昂的意境：_____________________。

2.表現(xiàn)低沉凄涼的意境：_____________________。

示例：1.天色已晚，忙碌了一天的太陽，慢慢地遮掩住笑臉落在了大山的背后。隨風(fēng)輕搖的樹上，不知疲倦的小鳥正唱著歡送太陽落山的歌曲，在人們的歡聲笑語中夜幕開始降臨，喧囂的大地又沉浸在一片寂靜中。

2.天色已晚，疲憊的太陽散發(fā)出凄涼而微弱的光芒，然后悄悄地落在了大山的背后。干枯的樹上，小鳥無奈地唱著悲慘低沉的歌，夜幕開始降臨，荒涼的大山又沉浸在一片寂靜之中。

三、發(fā)揮聯(lián)想和想象，將下面的語句擴(kuò)展成含有寓意的文字，不超過150字。

清晨，碧綠荷葉上的一顆晶瑩透明的露珠最后消失了傲慢的神采。

示例：清晨，碧綠荷葉上一顆晶瑩透明的露珠，在輕輕拂動的葉子上晃來晃去，得意非凡，它自以為是世界上最完美的精靈，叫嚷著。若不是花、葉擋住了太陽，它將變得更加美麗。太陽升高了，直射露珠，露珠欣喜若狂：“我的本領(lǐng)多大呀，我的身軀里可以裝得下一個太陽。”正在它得意忘形的時候，它的形體開始變得越來越小，最后消失了，只在潔凈的荷葉上留下了一個滿是污穢的斑痕。

四、體會下列詩句的意境，用準(zhǔn)確、恰當(dāng)?shù)脑拰⑵浔硎龀鰜恚\(yùn)用比喻、比擬兩種修辭手法，不少于70字。

綠楊煙外曉寒輕，紅杏枝頭春意鬧。

示例：清晨，春寒料峭，這邊，如煙般縹緲、如云般輕柔的楊柳，早已靜倚在湖邊梳理著自己滿頭的青絲，百媚千嬌，盡顯春的柔情；那邊，紅艷的杏兒也擠滿了枝頭，聞芳而動的蝴蝶、蜜蜂、禽鳥在一堆堆杏花叢中或放開喉嚨，或扭動身姿，合唱著一曲“春天，你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