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66

《體壇》名記馬操心趁夜鉆進王勤伯家。“兄弟，中國足球……”

“老馬，我國學排放量雄居全球第一數百年，就你還為中國足球操心。”

“我為國學來找你……”

原來，中國足協在2666年被國學總會撤銷，足球決策機構變成“足球國學顧問委員會”，領導小組4人，除了為國足寫下億萬方塊字的馬操心，另3人都是國學大師：孔不東西教授，孔子第89代孫；無法·無天博士，法學泰斗；按摩·愛國女士，草根國學代言人。

“都是一流大師，有他們做后盾，老馬不必為國學操心。”

“怎么不操心！足球還交給一幫不懂球的人，什么時候沖得出去？”

馬操心說，領導小組第一次碰頭會，4人吵得不可開交。老馬發言：足協這個障礙終于清除，從今往后，足球一定按客觀規律辦事。

孔不東西教授立即痛罵，“客觀規律，什么年代的玩意兒？不知道主體思想，就別來國學大師里扎堆。”

老馬用拉瑪西亞青訓營為例闡述“客觀規律”，被按摩·愛國女士尖聲打斷，“就知道些西洋名字！拉瑪西亞模式比得上國學覆蓋全球的孔子學院模式？”

馬操心還想爭辯，孔不東西用3個動詞連續問候了老馬母親。幸好老馬采訪中國足球多年，為國家利益，早把個人和家人名譽作身外之物，在謾罵面前冷靜維護了集體團結。

老馬對王勤伯說，“兄弟，民族大業要緊，咱必須不惜一切代價成為顧委會領導核心。”

“老馬，爭權奪利，你找我這二流大師沒用。對方全是一流大師……”

馬操心冷笑，手掩住嘴，“一流大師，也是江湖中人……”碰頭會一散場，領導小組成員就開始串聯，合縱連橫搞掉對手。馬操心為選盟友犯難，“這可不比南勇選阿里漢容易。”

老馬首選盟友孔不東西，次選無法·無天，“國學靠姓氏，孔家這東西，組里3人都想傍他。可惜丫不屑我的客觀規律，但起碼不能讓他和無法？無天結盟。儒法一家，必定戰無不勝。”

“老馬，儒法合璧只是千年的S M性幻想。”

“你少拿我開心！照你這樣說，我去和那按摩小姐結盟？”

“按摩小姐怎么了？你沒愛過她們？她們不愛國學？”王勤伯抽出書案上厚厚一疊稿紙，“這是我準備發表在《全體育·國學副刊》的論文：《2 1世紀最可愛的中國人》……再說，要談鋪設青訓網絡，孔子學院的數量質量比不上洗腳屋。”

孔不東西和無法·無天的儒法同盟配合默契，碰頭會上，一人控制音量，一人控制聲調。馬操心聽信王勤伯建議，和按摩·愛國女士雙雙在顧委會失去話語權。

按摩·愛國女士的卑微過去被對手反復提及。她氣得面紅耳赤，只能找馬操心發泄，“我瞎了眼，跟你個活見鬼的客觀規律活受罪。”

“傍我受罪，你傍上那兩死鬼就不受罪？”

按摩·愛國女士受了譏諷，倒還有骨氣，沒投靠對手孤立馬操心。恰逢2666年后中國歷史學習大都市空氣治理先進經驗，實行單雙年輪流管制。2667年春天，馬操心提案“球場是檢驗足球的唯一場地”贏得了國學總會認可，形勢發生扭轉。

儒法同盟和馬愛組合同場切磋邊路沖吊戰術，誰表現好，就能掌握國足選帥、青訓選材大權。孔不東西看按摩·愛國女士把球衣穿成超短連體裙，對無法·無天說，“小博士，馬操心經驗再豐富，搭檔這娘們也別想贏咱們。”

負責在邊路喂球的楊再興，是楊家將第49代傳人，效力索馬里中央海盜俱樂部，當時中國隊唯一的海外球員，大力任意球名冠中華。

第1球開出，無法·無天在后點活活壓垮嬌小的按摩·愛國，用后腦勺一頂，立即不省人事。原來，王勤伯為幫助馬操心，賽前買通楊再興，使用20世紀中期的真皮足球，賽前讓皮革浸水，又把球灌氣到石頭一樣硬。

孔不東西怒斥無法·無天平日愛玩微博缺少鍛煉。第2球開出，他在前點搶過馬操心，用天靈蓋一記甩頭，立即眼冒金星鼻腔流血，被抬到附近的孔廟休養。

第3球開出，按摩·愛國女士在第二落點照馬操心吩咐用前額一頂，皮球破網。馬操心跑上去想摟著她慶祝，那想按摩·愛國嚎啕大哭，“死鬼，快給我找面鏡子來。”

可惜，歷史單雙年無情交替。馬操心和按摩·愛國按照歷史客觀規律主持足球顧委會不足1年，儒法同盟殺回來。孔不東西組織鋤奸團，要鏟平馬操心的太湖老家。馬操心和按摩·愛國伉儷逃之夭夭，鋤奸團只在龍王廟里抓到個老道。“天蒼蒼，野茫茫，風吹草低見牛羊”，老道掐指一算，“他們在北地一頭瘟豬耳朵里。”

鋤奸團按老道指向跋涉千里，荒漠黑塵蔽日，不見草長，不見牛羊。好容易，才從廢棄的礦坑里拉出個滿臉是灰的拾荒者盤問。

拾荒者一臉迷惘，“大人，肉價漲了幾百年，你讓我上哪里去找瘟豬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