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丑作為一種審美類型,和審美的其他類型中和之美優美高悲劇,壯美,崇喜劇,一樣都影響著攝影主題的創作意念。審丑意識的極端化形式是理性協調的顛倒,是一種極度的不合理,不正常,會帶給人一種難以名狀的無可奈何又哭笑不得的痛苦感受。首先它表現為一種物理性,不正常,雜亂無章的世界。本論文從美的對立面“審丑意識”的角度來論述藝術創作中的情感表達。
關鍵詞:審丑意識;審美;攝影藝術
無論何種藝術形式都物化的體現著人的審美意識,審美情趣和審美理想。通過意識主體的感官去探詢追求現實客體中的美好層面,傳達給第三主體的感覺神經,視覺神經,觸覺神經等使之達到愉悅。但是在現代社會,伴隨著審美疲勞這一現象的出現,審美在藝術領域的主體地位也被根本性的動搖了,而相應的“審丑” 開始從邊緣,向藝術界的主流方向野蠻入侵。其實,對于“丑”的贊美并非是從現代才有的,波特萊爾的詩《惡之花》中就有對一系列丑陋,惡心事物的形象描寫,由此抒發詩人對某種丑陋之美的贊美之情。畫家畢加索他的大部分作品都是通過變形抽象分割簡化常人眼中的現存世界用以象征死亡恐懼,殘酷,掙扎,驚慌來傳達畫家對于和平,與人道主義的熱愛與向往。這種從丑的角度的表達方式既發泄了藝術家的情緒又激起觀者的共鳴,表達了藝術與大眾文化在情感上的互動。
一直以來丑相對于美的積極的正價值而言,它都是作為一種精神的副價值的身份而存在與人類精神領域。那些自然界和人類社會中的窮山惡水,疾病災害,瘟疫死尸,卑鄙無恥的行徑,都是人們深惡痛絕的,而隨著時代的發展卻越來越為人么所接受。甚至上升到藝術的表象。例如簡索德克對傳統人體美的顛覆,意大利羅馬時期的繪畫雕塑中女人體都以勻稱豐滿,皮膚光滑細膩為美的崇尚,而在簡索德克的攝影作品中全然不見這種美學的標準定律,作品《疲憊不堪》中女人碩大略下垂的乳房,雜亂的頭發,粗糙的手臂上肆無忌憚的紋身,嘴角白色的液體宣告著她就是個風流成性的妓女,眼神中充滿了享受,疲勞,對誰都毫不掩飾。他用黃綠的染色將這一系列照片統一起來,描繪了不同女人的不同姿態,當然那些形體在常人眼中是丑陋的,她們抑或露出脂肪橫行的身體,或者作出猥褻的姿態。但這些并非是簡索德克對女性的丑化,而是他通過從這種丑的角度來宣泄他內心的強烈情緒,由早年的性幻想到后來的死亡幻想,他坦言只有母性才能解救自己,于是這種特殊角度的拍攝真正成為其性格的寫照。“天下皆知美之美,斯惡也”作為特殊的審美類型,丑有其不可或缺的價值,照片中作者或用丑襯美,或化為美,使得作品充滿生機與情調,也體現了特殊的審美創造力,藝術中的丑也是藝術表現的重要因素。從美學廣義的范疇說,丑也是一種變相的美,更深化了藝術的內涵。蘭滋在他的《丑的美學》中就強調說:“如果藝術不想單單用片面的方式表現理念,它就不能拋開丑,純粹的理想向我們揭示的東西無疑是最重要的東西,即美的積極因素。但是,如果要想把具體的全部戲劇性的深度的心靈和自然納入表現中,就決不能忽略自然界的丑的東西,以及惡的東西和兇惡的東西。”
丑作為一種審美類型,和審美的其他類型一樣都影響著攝影主題的創作意識。例如著名的美國女攝影家辛迪雪曼,除了他的一系列經典的《無題電影劇照》,其他作品則從另一各方面做切入點來進行,利用一種近乎變態,惡心的影像來闡述表達被攝者的心理,那些作品它已經完全顛覆了傳統美學中美的標準,作者用自拍的形式,用她擅長的化妝道具將人物丑化:譬如骯臟的衣服,凌亂的頭發,長了癤瘡的令人作嘔的皮膚充斥畫面。她的一幅作品中一個半裸著的老婦,碩大的乳房垂直腰際,穿得很不合時宜的白色衣裙,1995年作品《無題》照片中灰綠色的死人的臉。雪曼用她自己的視角來表達她的女性主義,把自己 幻化成演員,進入她拍攝的角色中,用影像來探尋“我”的存在與否。她所扮演的是一群被壓迫的弱勢群體,用照片體現那個時代的女性哲學,因此他的作品具有強烈的心理自傳色彩,表達了女性在政治和社會生活中的被動地位。因此他的這種極具諷刺意味的丑化形式的影像不僅僅是一種審美的,而更是政治的和歷史的。
我們再分析法國女攝影家克羅德康恩的作品,作品中她也扮演了各種不同角色,其中不乏以風騷女郎,光頭人,蕩婦等丑陋的角色。她的攝影風格構圖簡潔,人物處于畫面正中,來最大限度的突出自己,利用這種手法來探說一個女性藝術家的自我意識,同時也展現了同性戀藝術家的性別自我,攝影家的這種意識表達自然離不開作者本人的性格特點。用這種形式來滿足自己的雙性愿望,將自己扮成男人,來實現這種性別之間的轉換。跨越現實中無法逾越的鴻溝,達成所謂的性別空想。同時也體現她對生命的一種無奈,只有這樣才能彌合人格上的分裂。
荒誕是丑的極端化形式,是理性協調的顛倒,是一種極度的不合理,不正常,給人一種難以名狀的無可奈何又哭笑不得的痛苦感受。因此,象征,暗示,隱喻,夢幻成為它的主要表現手段。例如,美國的中產階級女攝影家裘迪戴特的一系列自拍照就成功的運用化妝來表現早期西方女性意識重大變化時期的的心理變特征。他以夸張的化妝把自己塑造成類型化了的美國中產階級女性。表達被困家庭的中產階級女性的種種因素,如生存,奮斗,孤獨,理性,恐懼,焦慮等——形象化。以夸張荒誕的表演方式讓人在笑過之后思考這種無聊沉悶的中產階級生活方式的犀利的諷刺。如作品《大象女人出來了》,《吃》。
“丑”可以做“荒誕”的理解,認識需要同樣的介入審美理想,審美能力來加以完善。一般來說,丑或者荒誕給人以厭惡感和復雜的情感刺激,用馬克思的話說就是‘審美上的反感’這也同樣是一種審美情感。給人以視覺上的特殊的滿足性。這種特殊表現方式,是對美的照片更巨大的沖擊力,他們會首先在視覺上震懾人眼球進而沖擊人心靈。攝影中的丑同樣會讓人充分認識社會生活中的反審美,非審美的現象,從而創造更和諧的社會,這是他所具有的深刻的社會意義。審丑與經典美學同樣都是注重精神價值的與社會內涵的,他們會以這種展示性,直觀性,造型性,流行性來表現對男權社會的抗爭。